玉楼主很是忧心,再往后一扫,竟然是重花楼大大小小的不少姑娘,个个形容急切的看着她,这些个人来这里捣什么乱,还是嫌现在的局面不够乱吗?玉惊容目光一沉,难得眉目起了冷厉,看向她们的时候宛若寒箭扫射,以内力发出一声话:“你们赶快给我滚回去!”
夜萧内力最高,看见主子脸上起了怒意,不由回道:“主子,我们不放心你们。”
玉惊容目光更冷,犹如风霜一般:“我的事不需要你们插手,你们安心呆在楼里,什么事都不能做,赶快走,不然你们知道我的性子的。”
众人忐忑不安,飞烟眼底几乎起了红,委屈十足的看着她,那模样似在轻轻哀求。
玉惊容不理不顾,再用内力发出一句话:“我数到三,你们再不走,休怪我无情!”
夜萧几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抬步离开,玉惊容从抬上看着众人离开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她就是死也不能把重花楼的姑娘牵扯其中,她好不容易保住她们的性命,救她们出火坑,给了她们一条活路,怎么可能让她们现在为她而死?
再说,事情不到最后一刻,她要等。
她明明知道有人给她下了圈套,就是为了逼暗门的人劫狱,她怎么可能还让她们牵扯其中,她自己的事情她自会解决,如果让她们出手,不是笑话吗?
玉惊容看着众人离开,目中冷光已敛,又是那个喜笑颜开的玉惊容,不把天下放在眼底,亦不把江山放在心上,她一身囚衣,竟然高贵的让人不可逼视,嘴角微微勾着淡笑,仿佛不把生死看在眼里,她委实无聊,便跟一旁的刽子手打招呼:“哎,兄台,午时三刻到了没?”
刽子手从来没有见过死到临头还笑得怡然自乐的犯人,不由对她生了一丝好意,扯了扯嘴角好心的回道:“还差一刻时间。”
玉惊容砸了砸嘴巴,小声抱怨道:“怎么时间还没到啊!我等的快急死了。”
刽子手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玉楼主,你当砍头是好玩的事儿,这般眼巴巴的等着是为哪般:“玉惊容,您这么想死啊?”
“不想啊!”玉惊容坦然的回了一句,随即说道:“对了,等会你下手的时候记得轻点儿,我怕疼,如果太疼了我不想死了就不好说了。”
刽子手晕了,他敢保证,他们家世世代代没有碰到过这样的犯人:“放心,我们家九代单传,做的都是刽子手的活儿,保证手起刀落,脑袋掉了都不感觉疼。”
玉惊容很想捂捂脖子,可双手被困着实腾不开手,她总不能明目张胆把枷锁取掉啊,那么全场的人都会沸腾的,场面已经够热闹了,她不想再出风头。
“脑袋掉了还能不疼,有这么回事吗?”玉惊容好奇的问道,她记得刀子割到手指头上都是钻心的疼啊,脑袋掉了怎么可能不疼呢?肯定疼啊,这位小哥一定是骗她的。
刽子手小哥扛着一把寒岑岑的刀,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问题,稍稍思考了一下,又肃然回道:“玉楼主,你尽管放心,我待会一定下手轻点儿。”
玉惊容大惊失色:“那万一我的脑袋砍不掉可咋整啊?”
刽子手小哥大是苦恼,却很快认真的开口道:“你放心,我的刀法如神,从来没有砍不掉的脑袋,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
玉惊容松了一口气,甚是欣慰道:“那就好,那就好。”
刽子手小哥简直在泪牛满面了,姑娘,有你这样的犯人吗?有你这样的吗?正想说话,却听见太监尖细的声音传唤道:“皇上驾到,皇后架到!”
全场一听这个声音,扑通扑通一个个跟胶豆子一样跪了下来,玉惊容本来也想跪,转念一想自己现下可不是正跪着吗,便随着众人垂下头,拉耸着脑袋,耳边响起震耳欲袭的呼喊,简直吵得人脑门生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见这时,两台明黄的轿子从不远处斜斜拐了进来,前后呼拥着不少侍卫,当然也有为数不少的宫娥,场面甚是浩大,排场甚有派头,而东秦战神秦亦歌骑马跟在后面,二王爷也是护在鸾轿近前,目光清冷的如同一块铁。
等轿子落地,皇上和皇后一前一后出了撵轿,上了监斩台,皇上一身明黄的龙袍,宛若高高在上的天子,俯首重人,他目光一眯,先是看向人群,再是看上玉惊容,而玉惊容正时正抬起头,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笑意,他一抬手,朗声道:“平身!”
“谢主隆恩。”百姓齐声喝道,声音震天。
玉惊容很想再捂一捂耳朵,可是硬件设施跟不上的情况下只能作罢。
台上众人一一落座,皇后目光掠向玉惊容,经历过丧子之痛的她两鬓染了白霜,本来她今天要留在宫中的,但是她想看看杀死远儿的人能落个什么下场,便哀求着让皇上带她来了。
一旁的监斩官麻利的上前一步:“皇上,午时三刻快到,准备行刑了吗?”
皇上稍稍抬眼,目光却掠向玉惊容,他虽看不清她的神情,却知道她唇稍嘲讽,不由想起方才来这里之前纳兰玥入宫觐见,倘若玉惊容有事,西楚必兴兵来犯。
短短一句话,宛若石破天惊,他怎么可能杀她,他不可能杀她的,自从昨夜寻鸢来了之后他就知道他杀不了玉惊容的,这个女子无论是不是寻鸢心尖上藏的那个人,他都杀不了她,这一切不过是走一个过场而已,他明白,所以默许。
“再等等。”良久良久正当监斩官以为东秦帝不会说话了时,他突然幽幽吐出一句。
一旁的皇后闻言诧异转头:“皇上,午时三该快到了,为什么还要再等等?”
东秦帝眼波未动,只是目视前方,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是看江山,是看浮华,还是在看人生,他眼里有些浑浊,可不改凌利:“不是还没到吗?”
话音虽温和,却让皇后莫名一惊,总觉得皇上满腹心事,而她不能自知,这样的感觉让她害怕,让她慌乱,马上就要斩杀玉惊容了,她不能在这一刻让事情功败垂成。
她要忍,忍到玉惊容人头落地。
“皇上说的是。”皇后敛了敛眉,低声细语的说道。
高台一时静寂无声,唯有喘息缭绕,午时三刻很快就到了,烈阳如火,压在云头,炙烤着每一寸大地,人群中有了隐隐骚动,但又很快安静下来,刑台上的玉惊容安静的下人,没有大呼冤枉,亦没有哭叫求饶,她只是静静的跪在那里,等行刑一刻的来到。
而这次的斩首事件大家云里雾里,因为皇榜并没有指明人犯究竟犯了何罪,而太子暴毙会不会跟这有关?众人云里雾里的看着,监斩官不急,罪犯也不着急,真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奇景,眼看午时三刻到了,监斩官根据自己的本份再再提了一次,东秦帝终于稍稍抬眼,也没看监斩官,而是目光掠向了自己身边的高严:“高严,时辰可是到了?”
高严是历经两代皇帝的内庭总管,他对东秦帝的这个问题也甚是头痛,揣摩着圣意在些忐忑不安的回道:“皇上,马上就到午时三刻了。”
东秦帝听到他这么回道,才正经的坐直身子,目光一抬,便是满目精光:“时间过得挺快的啊,高严,你说要不要再等等啊?”
高严脸上狂汗,皇上您要不要这么折腾老奴啊,老奴只是一个内庭总管,不是监斩管啊,救兵呢,寻鸢公子呢?寻鸢公子怎么还没有出现啊,高严心底大急,面上不动如山,恭恭敬敬的回道:“老奴不敢多话。”
东秦帝看向跟在自己身边二十几年的老人,兴味道:“没关系,你尽管说,朕赦你无罪!”
高严简直快哭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老奴是内监中人,岂能妄议朝政。”
东帝帝扬了扬手,淡淡道:“好了,朕不为难你了,快起来吧!”
高严战战兢兢的起身,又暗暗拂了一把虚汗,抬眼瞄了一眼天,午时三刻已到,寻鸢公子怎么还不给个准信儿呢,这可是咋办呢?一旁的监轩官同样大汗淋漓,不敢说时辰已到也不敢干扰龙威,真可是愁死个人了。
皇后在一旁也面色难安,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见秦亦清扯了扯她的衣角,她便闭口不言,只是目光深思的看着刑台上的一身囚衣的玉惊容,此时此刻,女子脸上已经不复往日光彩,只是稍显颓废的跪在那里,仿若一只丧家之犬,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专注,玉惊容突然抬头,目光悠悠的射向高台,与皇后相对,末了唇角勾起淡淡一笑,似嘲弄又似讽刺,皇后的一腔怒火在心中蜂涌而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却不理不顾的又重新低下头,似乎并没有把皇后放在眼底,诚然,玉惊容确实没有把皇后放在眼里,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不知道有啥好得意的!玉惊容在心里说了一句。
监斩亭里的皇后气得浑身颤抖,心里说道,玉惊容,就让你在得瑟一会儿,待会还不是照样人头落地,玉惊容被砍头的事儿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这会儿不可能再有更改的,她怕什么!怕的应该是玉惊容才对!对,就是这样!
而这时,突然从外围跑进来一个青衣小太监,他一路拿着腰牌顺利无比的走到监斩亭,东秦帝看着那一块令牌眼底浮出一笑,寻鸢终究还是同意了!他终究还是答应自己了!
小太监拜倒在地,依次请过安以后,正准备说话,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儿飞来一把羽箭直直朝他的命门急速而来,那羽箭快的让人看不清,不待众人反应青衣小太监已经倒地身亡。
东秦帝大怒,拍案而起:“来人呐,快查,快查是谁做的?”话音未落,这时又有几支羽箭急行而来,直直射向东秦帝的面门,一旁的高严也顾不得尊卑有别身子直直的扑过来,挡在了皇帝身前,而等回过神的时候秦亦歌已经截下了羽箭,同时厉喝一声:“有刺客,快保护好皇上和皇后娘娘!”
场面登时大乱,羽箭纷纷而来,犹如绵密细雨,齐齐向高台袭来,监斩台上一干众人纷纷抱头逃蹿,有人高叫道:“御林军呢,快来保护皇上啊!”
一时之间,半空中响起各种各样的叫声,堆杂在一起,委实好笑,百姓抱着乱蹿,御林军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拔出大刀便去格落长剑,而玉惊容目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