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霸九天--大宋女主(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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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霸九天--大宋女主(下卷)-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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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雨本姓张,出身也是官宦之家,原是石州推官张尧封之女,因父亲早亡,其母孤弱无依,只得将她送进宫来,自小在杨太妃宫中。杨太妃见她是官家女,格外看待,只做服侍栉巾之事。仁宗从小养在杨太妃宫中,因若雨温婉聪明,服侍周到,渐渐只挑她一人侍候。仁宗继位,独居延庆殿,杨太妃便将若雨赐与仁宗,以为贴身侍女。
今日后苑赏花,若雨已经知道一二,见天色已经不早,便忙催着仁宗去了。
当下仁宗带着阎文应往后苑而去,一路行来,但见一路五颜六色,尽是各式菊花,又扮成菊门,饰上回廊,越发显得热闹。
华景亭正是在后苑假山上,仁宗拐了一个弯,转过月洞门,忽然听得前面“呀”地一声轻呼,仁宗抬头一看,便怔住了。
但见前面桂花林中,一个少女正分花拂荫过来,忽然见了皇帝,吓了一跳,怔在那里,她手垂衣袖带处,花落如雨,一股花香沁人心脾。
仁宗怔怔地看那那少女,但见她浅绿色衣衫,头上一支绿玉簪子,一枝桂花正半挡在她的额间,越发显得眉目如画,人比花娇。
因仁宗只穿了常服,那少女向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显得有些惊疑不定,退后一步,微微转头欲向后方呼唤随从,却不防额间被那桂枝轻扫了一下,不禁轻声“啊”了一下。
仁宗一急,忙上前一步,问道:“你怎么样?”
那少女见他居然伸过手来欲抚上自己的脸察看,吓得退后一步,转过脸去,求助似地娇呼一声:“刘姐姐——”
听得桂花林后有人急道:“王姑娘——”斜地里穿出一人来,疾步走到跟前,吃了一见忙伏下身去道:“奴婢拜见官家。”
仁宗一看,却是太后宫中的内殿崇班杨怀敏,仁宗知他是太后心腹,素日间无事却也不会轻易差遣,正疑惑间,却听得一声轻笑,一个少妇也随后自桂花林中过来,那少妇杏色衣衫,一双凤目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仁宗,笑嘻嘻地请下安来:“见过官家。”
仁宗与她素日相熟,见了她笑扶道:“表姐也给朕装样子,免礼平身。”
那少妇正是太后的娘家侄女,刘美的女儿刘妤,见状就势起身,见那少女早已经无声地伏地,便顺手也拉了她起来笑道:“王家妹子今日第一次进宫来,就叫官家给吓着了。”
仁宗凝神看着那少女,心中一动,又问了一声道:“你姓王?”
那少女脸作红霞之色,神情间羞涩难言,更觉得动人,她抬头求助似地看了刘妤一眼,刘妤何等机警,忙笑道:“官家,咱们站在这里一问一答要到何时呢,横竖呆会儿上去,官家要问什么都有的是机会,太后太妃她们可还等着呢!”
仁宗点头道:“好啊,那我们便上去吧!”
刘妤忽然一笑道:“还请官家留步,稍候一会儿上去可好?”
仁宗诧异道:“为何?”
刘妤顽皮地眨眨眼:“官家进去声势太大,众人要给官家行礼,我们岂不生受了。若是延后一些再进去,我们比官家还迟,更不成样子。好官家,便帮我们一个忙,让我们先进去迎候官家吧!”
仁宗见这位素来伶俐的表姐带着一副惫赖样子上,也不禁笑了,止步也开玩笑道:“既然表姐有命,朕焉敢不从!”
刘妤冲着他笑了一笑,便拉着那位“王姑娘”抢上前去,匆匆而去。
仁宗怔怔地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好一会儿,这才轻叹一声,迈步上去。
阎文应是个深懂得应该消失的时候消失,应该出来的时候出来,该无声的时候无声,该出声的时候出声的深宫高手,此时见状忙凑上去道:“官家,咱们上去便能看到那位王姑娘了,保不定,还不止是王姑娘呢!”
仁宗脸一红,他带着少年那种特有的别扭劲顿足道:“你这奴才胡说八道。”一边急急地去了。
果然一进去,便听得莺咤燕叱的一叠声请下安来,满堂花红柳绿地炫了眼睛。仁宗虽然也见过满宫的美女,可是宫女和官眷毕竟不同,且他正是少年面嫩之时,忽然间面红耳赤,顿时知道了今日这赏菊花会的用意来。
不过他是天子,自小被教导千军万马中端坐如故,更何况是几个女眷,脸只红了一下,便拿出天子的养气功夫,镇定地坐了,注目看着满场女眷。
说是满场,其实人不多,只不过华景亭地方小,比不得殿中,因此也显得满满的。仁宗一边看,一边与方才杨太妃的介绍相证着。
坐在太后下首的,自然是她娘家的侄女刘氏,坐在刘妤旁边的,却正是方才那位王氏,方才介绍时,也只是含糊地说了一声“通家之好”,便没有介绍其他。但是她坐在这个离太后这么近的敏感位置,不由地仁宗心里也多想了一下。但是却没有想到,今日独她是没有介绍家世的。
另一边坐在杨太妃下首的都是熟人,一个是越国大长公主的女儿郴氏,另一个已故中书令郭崇的孙女郭氏。
越国大长公主是太宗最小的女儿,仁宗的姑母,郴氏从小便时常随母进宫;郭氏的母亲李氏是明德太后的妹妹,素日里与杨太妃交好,郭氏便也曾随母入宫几次,虽然不如郴氏熟悉,但却也与仁宗见过几面。
其下依次看过来,一个是已故大将曹彬的孙女曹氏,另一个是已故骁骑卫上将军张美的曾孙女张氏,还有一个杨氏与尚氏,因介绍到后面,仁宗一时也记不得了。

第二十八章  惆怅
众女本来说笑着,见是仁宗进来,顿时都显得拘束起来。
杨太妃见众人拘束,便有意把气氛弄得热闹些,指了自己右手边的那盆菊花道:“官家,”你看这盆菊花开得好大。”
这盆菊花的位置,恰好在郴氏与郭氏的中间,杨太妃引得仁宗这样看去,恰是引得他把目光对准了郴氏和郭氏,尤其以仁宗的视角看来,郭氏的位置更接近一些。
见仁宗看过来,郭氏忙低了头,只觉得脸庞烧红。但听得仁宗先是很肯定地说:“嗯,看起来有些象金万铃……”忽然止住,有些犹豫地站起来欲走近,忽然省到了什么又坐下来,细看了一些终于可以肯定:“嗯,叶子比金万铃尖,那是龙脑了。”这边向杨太妃卖弄似地说:“龙脑于菊谱上是第一品,怪不得呢,儿臣殿里有几盆金万铃,看着相似,神韵却差多了。菊以九月这花,以金色为上品,金色中又分深浅。龙脑这种花,花独得深浅之中。母妃且闻闻看,是否香气芬烈,甚似龙脑。”
杨太妃却不动,笑向郭氏道:“清秋,你帮我闻闻看,可否香似龙脑?”
郭氏正红着脸低着头,听了此言,待要羞涩退让,忽然心念一转,抬头闻了一下,笑道:“果真有龙脑香呢!”
刘太后冷眼旁观,见郭氏神态落落大方,心中暗暗点头,便笑着插话道:“官家说这龙脑是第一品,但不知道这些一品二品的,以何定高下呢?”
仁宗见太后问,更是谨慎的先想了一想才开口:“菊之分高上,先以色,然后是香,最后是态。”
太后扫视众女一番,嘴角微微含笑道:“若以色分,当以何为先后呢?”
仁宗道:“菊花又称黄花,自然以黄为先,其次为白色,菊花是秋花,应西方之气,西方属金,当为白色。紫色是白色之变,红色为紫色之变,其余颜色,又居其次。”
刘妤也要凑趣,拍手笑道:“我却不明白了,照官家这般说,黄白两色最好,我素日常见,却是黄白两色最多,倒是其他颜色较少,尤其是那种非红非紫的,又是那种绿色的,都是希罕名种,特地相问则个。”
仁宗笑道:“物以稀为贵,但却不见得稀者就是上品。论品相者,除了色,还有香与态。正是因为黄白两色最多,因此这两色中的上品,便是万中选一,香气悠远,分叶流瓣,自平常中见真国色,倒比那些虽然弄了稀罕之色,却又香与态不齐全的更见底蕴。”
刘太后点头叹道:“官家这话,不仅是品花,也是品人。正是所谓自平常中见真国士,比那弄奇弄险的,更见底蕴。”
仁宗听得太后教训为人处事之道,便站了起来听训。他这一站起来,众女都不敢坐着,也一并站了起来。
刘太后笑了:“这一亭子的人都站着,看来我得赶官家走了,免得他在这里,大家都不自在。”
仁宗忙道:“儿臣先告辞了。”
太后点了点头,叫阎文应:“台阶甚滑,好生看顾着。”
仁宗去了不久,人也都散尽了。太后照着各人今日的衣衫之色,各赐了一盆菊花去了,郭氏穿了杏黄色衫子,得了一盆黄色的都胜,曹氏得了一盆白色的玉脑,张氏得了一盆紫色的秋万铃,郴氏得了一盆红色的垂丝,王氏得了一盆豆绿芙蓉,其余尚氏杨氏等人,也各依服色得了赐花。
刘太后回到崇徽殿,独自倚着想了一想,便命人请仁宗过来。
崇徽殿紧挨着延庆殿,官家过来也是很方便。
太后不说话,仁宗也不说话,太后回微微长吁一口气道:“今日几位姑娘,官家看着如何?”
仁宗张了张口想要说话,临到嘴边却泄了口气,仍规规矩矩地道:“但凭母后做主。”
太后想着官家方才的神情,除了那次说龙脑品花的时候顺带看了看郭氏,其余时间虽然目不斜视,但却好几次偷偷用余光看着王氏,心中暗叹一声“可惜了”,只得自己开口道:“方才那王氏,官家觉得如何?”
仁宗不想太后头一个便提起王氏来,又是紧张又是兴奋,道:“大娘娘,她——”
太后轻笑着不甚在意地道:“我原本担心,见了这姑娘后才放心,你舅舅眼光不错。“
仁宗只觉得心猛地一紧,抬起头来惊诧地道:“大娘娘?”
太后看着他的神情,有些心疼,忽然后悔起今日顺带召王氏入宫来的决定了,可是事已至此,却也不得不说了:“她是王蒙正的女儿,她父亲没有功名,只是个商贾。你舅舅在世的时候,把从德和她的婚事已经订下了。因在孝中,所以延了三年,拖到现在。因为婚期将近,我想看看姑娘人品如何,只是不好平白的独自召她进来,因此借今日花会请的人多,也请她一起过来看看。”
仁宗怔怔地坐着,太后又说了些什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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