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心已经老了么。
陪景旭吃饭完，凌尘要帮景旭看看伤口，景旭是在拗不过凌尘，这才脱了上衣，左肩中了一剑，看了看伤口，凌尘也是松了口气，没有她想象的严重。
给景旭拿了好些上好的金疮药，又让天巧熬了药，这才放心。
天巧有些无奈，景旭的伤在凌尘身上几乎是好了就有，从未间断过，她原本也有熬药的，但她嫌喝了药弄得一身药味，就没在喝过，却没想到这伤口在别人身上了，她到是比在自己身上还要着急。
或许连她自己都为发现，她一旦在乎一个人，温柔的几乎都不像她了。
景旭在府中待了五六天，等伤口差不多痊愈后，又离开了，这几天凌尘也是尽量少出门，尽量陪陪景旭。
凌尘虽说是去过一次族内，但上次她基本上都是昏迷着的，和没去过也差不多。
听景旭说，易修然的母亲，也就是他们的祖母，现在正在闭关，估计两年后就会出关。
凌尘很难想象易修然的母亲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和他一样是个老变态。
不过听景旭说，那并不是易修然的亲生母亲，和易修然的关系并不好，而她的亲生儿子便是三长老和五长老，这两个也是最反对凌尘当长老的人。
之前因为祖母在时，他们常常和易修然唱反调，自从祖母闭关后，他们就消停多了，似乎是知道祖母快要出关了，这两年又开始张狂了。
凌尘对这两个人没什么担心，会咬人的狗不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最要小心的还是那些躲在身后的小人。
景旭走后，眨眼便到了五月，凌尘在铭瑄院待得时间越来越少了，铭瑄院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天巧在打理。
京中气候偏热，五月天已经没有了春天的清凉，倒是多了一分闷热，凌尘刚洗过澡，披散着长发，只穿了件长衫，便坐在外面的凉亭吹着凉风，闭目养神。
十里在一旁小声道：“长老，明天就是四皇子出宫的日子。”
凌尘依然闭着眼睛，淡淡应了一声，“让天巧给易凌嫣说一声，派个人盯着。”
“是。”十里说罢又道：“宁掌柜让我给您说一声南区的聚乐堂也已经开始营业了，金陵和江南的聚乐堂已经开始修葺了。”
凌尘微微睁开眼睛，半睁的眼睛慵懒的看了眼十里，“知道了，还有什么事么？”
十里点头道：“今天中午小世子来找过您，您不在，他便回去了。”
“他找我干什么？”上次酒醉后，易扶辰就没主动找过她，她还想着，那小子究竟要害羞多长时间，没想到今天倒是来找她了。
“小世子没说，不过似乎也并不着急，想来也不是什么急事。”十里想了想道。
凌尘打了个哈欠，起身，摸了摸又变长的头发，“头发也干了，回去吧。”
第二天，四皇子出宫，但并未被封王，也没有封号，所以他的府邸也只能用姓氏命名。
因为四皇子出宫并不光彩，而且明显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了，谁让他母族一点都不昌盛，母亲被打入冷宫，他又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前无大臣相帮，后无族亲相助，若是陛下想不起来，他恐怕只能一辈子顶这个莫须有的皇子身份过活了。
不过四皇子倒是对这些并不在意，他还觉得不在宫中无人看管，正觉得如意呢。
这天来易府恭贺的人并不多，原本也就没什么好恭贺的，这就是陛下变相的贬低，识相的人也只是送了礼就早早离开了，甚至有些人只遣了小厮来送礼，而太子一派和三皇子一派根本就没来人，送礼的大多数也只是中立派。
四皇子一下子失去价值了，凌尘对易凌嫣和四皇子的发展情况也不甚关心，成也罢，不成也罢，都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
都说痛打落水狗，凌尘这次也算见识了一番，在四皇子刚刚搬离皇宫，宫中就传来关婕妤自缢的消息。
也难怪后宫那么个吃人的地方，关婕妤曾经宠冠后宫，从四皇子的性子也能看出来一些关婕妤的个性来，就算不如四皇子那么张狂，也好不到哪里去，得罪的人那肯定是不少的。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梦魇
第八十五章 梦魇
四皇子还在的时候，还有些顾虑，只能让她过得不好，四皇子刚一离开，就有人忍不住，直接将关婕妤送去了黄泉。
后宫如此，前朝也不闲着，第二天就有了邯州刺史贪赃枉法、收受贿赂、抢占民田的各种证据。
陛下大怒，将案子交由御史台和大理寺查办。
因为证据确凿，也是有陛下发了话的，所以查办的速度很快，短短三天，就已经将邯洲刺史革职流放。
邯洲刺史被流放的两天后，金銮殿上，陛下端坐在皇位上，下面一个身着朝服的中年男子声音清朗道：“陛下，邯洲刺史不易空缺太久，安华府少尹廉洁奉公、为民请命、洁身自好、才气过人，堪当此任。”
陛下坐在上首，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并未急着接话，显然是对推荐的人不怎么满意，他头稍稍偏过去，瞥眼了另一旁的臣子。
那臣子似乎并不愿意出来说话，陛下似乎是冷哼一声，直接道：“御史大夫，你似是有话要说？”
陛下此话一出，那御史大夫就感觉到几道凌厉的视线顿时射在他的身上，似乎是叹了口气，这才道：“陛下，臣确实有话要说，臣以为安华府少尹担任邯洲刺史不妥。”
“萧大人此话何意？”方才举荐安华府少尹的男人声音中带着一丝微怒。
萧大人抬头，微微一笑，“臣以为太长府少尹，较安华府少尹更胜此任。”
陛下看了眼众臣，眼中却是审视的目光，对着方才被萧大人无视的男人道：“朕听说安华府少尹府中美妾成群，随便一个都比后宫女人要好呢，章大人不知你听说过没？”
章大人浑身一震，连忙低下头，猛地跪在地上，叩头连声道：“陛下恕罪，是臣驭下不严，竟不知他如此胆大放肆。”他当然知道安华府少尹的情况，骄奢yin逸，却不知陛下竟然已经知道他的情况。
萧大人看了眼身边的几个，几人连声请命，“臣等皆以为太长府少尹能力出众，堪当此任。”
于是陛下大手一挥，准了。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失道鸡犬不宁。
六月正是炎热的天气，凌尘泡在水池中，懒洋洋的翻着手中的资料，因为太热，她索性不出去，在这个没有吊带短裙的年代，夏天过的很苦逼啊。
十里在一旁伺候着，凌尘将资料放在一边，揉了揉太阳穴，靠在池边，“太子妃身死的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十里在水池上面，帮凌尘擦着长发，“是羽林郎将方大人将太子妃的尸体带回来的。”
凌尘冷哼一声，“看来皇后等不住了。”
十里温柔一笑，“这样也省得我们自己动手，不过太子和罗蓉的事情要尽早。”
凌尘突然站起身，哗啦啦惊起一片水花，用一旁的浴袍将自己裹好，“为了这一天，我们可是准备了半年时间。”要还是不成功，丫的就可以去买块豆腐撞死了。
回到寝室，凌尘独自躺在长塌上，她一向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身旁有人，宽阔的寝室中蜡烛随风跳跃着，整个房间忽明忽暗。
凌尘却睡不着，应该说她不太敢睡，手背挡住眼睛，一个月前她突然晕到了一次，之后，几乎是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梦到一个场景。
漆黑鬼魅的石室，锈迹斑斑的铁链，腥臭恶心的味道，平躺在石台上的女子，和周围爬满的各式各样的毒虫，还有那痛苦不堪的感觉，她几乎能感觉到毒虫咬在那女子身上的感觉。
但是她可以确认，那个女子不是她，她生前死后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除了刚出生一年多记忆模糊，但石台上的女子分明不是婴儿。
她知道自己是从母胎中就带着前世的记忆，但出生后的身体异常脆弱，她几乎一直都处于昏迷状态，现在能记起的也只是几个模糊的身影。
但她有种直觉，石台上的女子是她的母亲，亲生母亲，虽然她看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但那种强烈的感觉让她无法做出别的判断，那人是她的亲生母亲，却又为何忍受着那样的痛苦。
第一次，她对自己的真实身世产生了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原本想着简简单单的生活，真实身份也罢，虚假身份也罢，人生在世活在当下而已，但现在，她犹豫了。
躺在榻上翻了个身，一直磨蹭的后半夜，凌尘才渐渐睡去，但那个梦还是顽强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似乎是要时时刻刻提醒着她。
第二天清晨，凌尘脸色难看的起来，连续一个月的折磨让她都快要撑不住了，用凉水洗了把脸。
十里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了，看见凌尘难看的脸色，有些担心，“长老，您昨晚又没睡好。”
“嗯。”凌尘连笑都懒得笑了，淡淡点头，便吃起早餐来，周围的婢子都谨慎小心的伺候着。
吃了早餐，感觉身子舒服了些，十里这才道：“长老，今天是殿试放榜的时候。”
凌尘点头，“给我准备马车。”
到了明彦府上，凌尘深吸口气，脸上重新挂上恬静的微笑，带着天巧一同进去。
放榜是在中午，温道生似乎有些紧张，茶水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灌，凌尘笑道：“师弟莫要紧张，成绩已定，你再紧张也没用。”
温道生尴尬一笑，“师姐说的是。”
明彦倒是一点都不紧张。
一炷香之后……
“公子高中了！公子高中了！”
“公子高中榜眼了。”
温道生听见这话，似乎是松了口气，明彦和凌尘相视一笑，这也算是意料当中的成绩。
凌尘早早就在碧海楼定了一桌，等温道生进宫复命之后，已经是晚上了。
温道生刚一回来，凌尘就催促他换了衣服，立刻就赶往碧海楼，刚好错过太子派过来的人。
来参加宴席的人不多，大都是些中立派，易扶辰算是给温道生撑腰张面子的人，其余也有几个凌尘认识的，户部尚书卢安铭，同是今年参考高中的杜文慧，还有夏平灵的父亲礼部尚书夏顺。
因为凌尘做东，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