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小小的折磨,又怎能才能抵得了自己女儿心底的痛呢?从不哭泣的女儿,为了他留了多少泪,为他生了女儿,他却在外面找了男宠!
张氏最最痛苦的是,当年这个婚事,是她最终挑选了蒋庆榆做自己的女婿。既门当户对,蒋庆榆也算得上上京的青年才俊。都怪自己,不然,女儿就不用受这么大的苦了!
不一会儿,张氏就来到了福荣堂正房。
见到媳妇来了,承平侯夫人也不多说,将得到的最新消息直述。
什么?南信侯夫人没将那混蛋看在家里吗?居然还任由他去找那个臭戏子!张氏长大了嘴巴,惊愕之意,溢于言表。
承平侯夫人冷着脸,简而言之“媳妇,我喊你来,不是为了说这个消息。而是想问你,琦儿,你打算怎么办?”
显然没回过神来,张氏直愣愣问了一句“什么?”
话一出口,张氏才明了,这是要她表明对此事的态度,但她还是抛出了疑问“娘,此事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听到这个回答,承平侯夫人恨不得翻白眼,她还想着让女儿继续呆在火坑里,难道就舍不掉这荣华?她双目瞪着张氏,虽没有瞪得很大,但张氏很直接地感受到那怒气来势汹汹!
张氏心里打了个颤,娘的意思很清楚,这是说没有余地了,难道女儿一定要和离吗?那韵儿怎么办?
当年,就是再怎么生不出儿子,又有生了长子的小妾爬在头上,她也没有想过跟相公和离。这回,遇到自己女儿的事,她也总是尽量想挽回女儿这婚姻的颓势。
即便此刻,她心底还是不希望女儿和离。只盼着南信侯府能管束蒋家那位大爷,改恶从善,让女儿以后不至于过上守活寡的日子那般煎熬。这是一个从心底,已经为封建思想所禁锢的女人,何其悲哀!
“不必多言,我也希望蒋姑爷能回头是岸,这样琦儿跟着他,还有个盼头。”作为一个母亲,承平侯夫人能理解此刻大儿媳妇心中所想,“但我不信,在寿宴后,在得知那个消息后,南信侯跟南信侯夫人没有教训过他……”
是,那省略的,意指蒋家还是没能看住蒋姑爷,那就是说,他,应该是不想回头。女儿,我苦命的女儿,还有韵儿……想到这些,张氏心都在痉挛,脸上变得煞白,冷汗,急着从各个毛细孔跳了出来。
一直盯着儿媳妇的承平侯夫人当然观察到这一幕,立刻指使张氏身边的嬷嬷扶着她,放轻松,喝喝水。
张氏顺了顺气,喝了两口水,过了片刻,脸色逐渐恢复过来了。
看着儿媳妇这样,想起当年因为生苏闻理,媳妇身子都垮了,孙子也体弱,承平侯夫人也心酸。嫡长子的嫡脉啊,侯爷跟她都希望他们能将承平侯的荣光继续延续下去。
可是,大儿子资质平庸,嫡孙倒是有些机敏,却天生体弱,嫡长孙女又遇到这样一个丈夫!思绪万千的承平侯夫人不由地叹了口气,心中满是伤痛。
得,都这样了,承平侯夫人挥了挥手,表示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张氏一走,她一个人静静地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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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氏顶多也就派人打探打探,其他也没多少能够干涉这件事的办法。
这当头,傅氏怀孕了!继苏家长子嫡孙后,又有一个小包子要出生了。
苏云筝乐得蹦蹦跳,她很喜欢小孩子。古代又不计划生育,嫂子能生,她自然乐得高兴。就是觉得大哥看着笑意淡淡的,虽然也透出高兴,却没有苏云筝想象之中那边欣喜若狂。
于是,她怀疑了,是不是大嫂怀着小包子(苏闻笙的大儿子),因为就大哥大嫂俩,大哥显示得特兴奋,而现在的情绪由于大家都在,被掩藏了呢?
没过几天,在承平侯夫人还没想出怎样处理办法,文氏也没有打探到更多消息的时候,苏闻笙掌握着第一手消息,拐着老娘,妹妹去了承平侯府。
一般苏闻笙一个男子,是不大踏入承平侯府后院的。还好,福荣堂离着承平侯府世子的后院有一段距离。苏府几个主人一路上畅通无阻,没遇到什么小妾通房,就进了福荣堂。
福荣堂又不是第一次来,苏云筝熟悉路况,一般是没有拦路虎的。哪像在大伯后院走,一小段路,说不定就遇到一个大伯的女人。
几个人走进福荣堂的时候,承平侯夫人早就等在正房了,旁边还坐着张氏跟苏云琦。
大哥早就传过消息了,她知道,不过大伯母跟大堂姐也在?是的,这事说到底跟大堂姐关系最大,应该让她知道,就怕她受不住。苏云筝其实也不知道什么,只是凭借她对大哥的了解,大哥的神情表达出事情绝不会简单。
文氏,苏闻笙,苏云筝简单行过礼后,都在西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几个人身边伺候的嬷嬷,丫鬟,除了重中之重的心腹,其余主动地都下去了。
平时不喜苏家人的张氏,脸色消瘦,神情也有些木然,对着文氏再没有之前的傲气跟劲头。
养儿即使成了亲,生了子,母亲还是要担忧,看着大伯母瘦得厉害,精神气也没往日里头好。苏云筝在心里默默地期盼,将来自己成亲了,不要让娘也操心自己的事。
苏闻笙在讲述之前,颇有些担忧地望了苏云琦一眼,叹息着开了口“堂姐,我下面要讲的或许比之前你所知道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你确定,要在这儿听下去吗?”(苏闻笙与苏云琦虽是同年出生,却比苏云琦小上几个月,因此,称苏云琦为堂姐)
像是来之前或者来之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苏云琦没有多做思量,在张氏神色看似想劝说前,就点了点头,意志非常坚定。
“白青莲,原名柳复,今年二十二岁,原籍福州,出生在林乡一个镇上,八岁成为孤儿,被亲戚卖给了戏班子。来到春水班才两年,长相英俊,演的女子,又不复一般的戏子胭脂味重,反而颇得许多戏迷的喜欢。与同班娇俏灵动的白水仙并称“双生花”,也是春水班的台柱。”讲述着男小三的身世,苏闻笙眼睛眼睛也不眨。
苏云琦却捏着衣袖,凸起的骨骼,显示出她此刻内心的极不平静。
而听得苏云筝很好奇,大哥是从哪里得到这些消息的?
看着坐在斜对面,有些憔悴的大堂姐,苏云筝内心也有些悲悯。一个男人已婚有孩子的男人搞基,伤了的就不仅仅是父母的心,更是妻子和孩子一生的创伤了。
“白水仙,本名卢子君,原籍山城,那年涝灾,她被拐子趁机拐失,辗转好多地方,最终逃到了戏园子里。后来,就一直学戏,直到在春水班登台唱戏。与同台的柳复结成异性兄妹,关系一直很亲密。甚至住都是住在一个院子里。”
这对兄妹在承平侯夫人心里,一直感觉很奇异,异性兄妹毕竟不是亲的,关系传言中真的很好,就不会是有其他暧昧的关系?
苏闻笙很轻易地就打破了他祖母的猜想“经过仔细调查,这两个人没有男女之间的关系。因为柳复原本是有个妹妹的,因为生病无药可医,早逝。他见到比自己小的卢子君跟自己妹妹有几分相似,认作干妹妹,对她一直照顾有加。”
怕是对女人不感兴趣吧!苏云筝知道搞基的男人有的是双性恋,即男女皆宜的,有的则是只喜欢男人。这个柳复,应该就是后者这一类的了。
一直沉默的张氏问了一句“大侄子,你这些消息是从哪里打探回来的?”转过脸来,质疑“先不说对解决这事有没有帮助,伯母想问,这些消息以及你接下来要说的消息,都准确吗?”
想知道答案的苏云筝也望着自家大哥的脸,期盼解答她心中的疑问。
苏闻笙似乎早就准备好回答这个问题,不假思索地回答“大伯母应该听过飞鸟的名头吧?”
飞鸟?这是什么?苏云筝没听过!
苏云琦也没有耳闻,眼神迷离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承平侯夫人,文氏跟张氏却确信了,这些消息既是飞鸟查到的,就绝不会有差错。
承平侯夫人解释道“飞鸟是个情报组织,想查什么消息,只需要你付钱,他们查到了消息,自然会传送给你……”
承平侯夫人省略的是,这个组织能找到的人不多,所以一般的要找他们查事情的人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得偿所愿。而且,即使你找到了他们,他们也不是每个单子都接的。
拿现在的话来讲,就是既需要有关系,又需要身份验证,双重符合的才会有那个运气得到他们帮助。
、第三十章揭开
这样一解释,谁不都会再质疑消息的准确性了。
苏闻笙继续说下去“春水班在上京也算得上是个有名的戏班子了。姐夫素来喜欢听戏,平日里常跟几个公子去戏园子听听戏,听听说书。一来二去,就识得了柳复。”
想到相公不喜终日呆在书房里,闭门苦读,时常找几个友人,出去散散心,苏云琦就悔之。为什么,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相公为何不喜呆在家里?
看戏也能看成这样,苏云筝表示她很迷茫。基友的世界,真的不是她这个非腐女能懂的。
“柳复长相不用多说,戏班的台柱,据说卸下油粉,翩翩公子,颇有文人气质。查到的消息指他从小喜读诗书,颇有才华。哪怕这些年来苦练唱戏,也孜孜不倦,所以他能对前来看戏的文人切磋诗词,谈论文章。想来这一点,赢得了很多文人的口味了,遂他在京中口碑,一直不错。”
想起蒋姑爷喜读诗书,自己女儿虽习得女戒,论语这些书,诗词也略懂,却无法与他谈论诗书,张氏又悔恨自己为何对女儿疏于管教,溺*过分了。现在的局面,全是自己一手导致的。
“姐夫时常出去散散心吧?是不是说跟结交的好友一同?或是打着交流诗书的借口,留宿在外?”盯着苏云琦,苏闻笙眼睛也不眨一下,一串问题抛了出来。
苏云琦脸色苍白,泪水涟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疏忽。相公总是百般借口出门,而自己居然毫无戒备,任由他出去留宿。
有时候,话都说出了口,看着相公温言温语,耳旁回荡着婆婆时不时的敲打“媳妇儿,庆榆读书是大事,他虽有秀才功名在身,来年还要下场考举人,切不可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