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儿看见刘妈妈正在和面,不禁好奇不已,因问:“妈妈这是做什么?可是小姐饿了?其实不必忙这一时,午饭眼看就该送来了!”
刘妈妈笑而不答,书玉更笑,正要说话,菱儿外头鬼鬼祟祟地跑了进来,怀里直取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吓了桂儿一跳。
“这下好了!”书玉赶紧上来接过刀,转身看了看四周,见桌边一张花几倒是酸枣木的,甚是坚硬,遂就当作砧板,取块干净布来擦拭干净,直接就在上头切起肉来。
她这一切不要紧,满屋里便洋溢出馝馞香气来,这香更不同于刚才荷包那香,这是腴不腻人,甘肥细润的肉香,是食物邑润清鲜的滋味。任何一个正常胃口的人,在闻见这样的香气之后,心里便只可能生出一个念头:我要吃!必须吃!
“妈妈,这肉好香!是什么来头?”书玉装作看不出雅秋和跟她的两个丫头,馋得眼里放光的模样,却问刘妈妈道。
刘妈妈将面和好,正在擦手,听书玉这样问,便回道:“听喜子说,是九根和皮家老怪前两日趁晴上山,打来的獐子肉。”
好家伙,野味呀!书玉悄悄咽了下口水,怪不得有这样浓烈的肉香!
雅秋这时实忍不住了,拉住书玉就问:“好妹妹,看这样儿,中午你是要给我们露一手了!你这切肉的刀工当真不凡,看切出来如此飞薄,透明细润,想必妹妹做菜的手艺,就更为高超了!”
酒儿得意地扬起头道:“这还用说,我家小姐在东恩馆时,多少人闻名而来,专为吃她做的菜,这话不是吹牛,就东平楼的颜。。。”
“酒儿,看看面醒好了没有?若好了,拿出来我切。”刘妈妈突然插嘴,酒儿回过神来,知道是自己一时嘴快,竟说错话了。
雅秋将一切看在眼里,笑了一下,便不出声。书玉听到颜这个字,一霎时粉面生红,为掩饰羞态,她来不及就转过身,向里屋走去。
外间,没一个人说话,都觉出尴尬来,只一时想不出法儿来化解。好在面已醒好,酒儿庆幸可以有点事做做,占着手,就可以假装没事发生了。
酒儿将面从盆里取出来,刘妈妈二话不说,开始切面。雅秋看到这里,看出端倪来,原来这是要作面条的节奏呀!
“实说给你们,一会儿用这酱肉配面,这篮子里还有一样绝好的宝物,”说着,书玉从鸡蛋下头,小心翼翼掏出个比手掌高不了多少的青瓷小罐,“蟹油!”
酒儿一看这罐子眼就红了,这得是多么真心的爱,才能让那帮吃货舍得让出这东西呀!
所以说,考验一个吃货对你是不是真心,很简单,看他会不会将真正好吃的东西让给你,就行。
“有了这玩意,清水变鸡汤!”书玉口中喃喃自语,双手捧着,将这小罐从篮子里拿出来,极其当心地放在身后的八宝格最上头,说明其身份的高贵,以及自己对其的崇敬之心。
雅秋看书玉也动起手来,不知意思自己再空坐着,于是也站起身来,问书玉道:“你们主仆几个都忙起来了,也吩咐我们做点什么吧?”
书玉想了想,指着面前桌上道:“别的也没什么可做的,姐姐非要做,就将这桌上收拾干净了,一会儿上面上菜的,方便放碗。”
雅秋应声动手,菱儿桂儿也来帮忙,其实并没有什么,不过几个茶碗罢了,不必雅秋真忙,菱儿她们就带出去洗了完事。
正走在院里,正碰上厨房里来人送饭,菱儿一并收了,听那几个婆子口中嘀咕,说厨房里无端少了把切菜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好在她机灵,赶紧将脸背了过去,桂儿便她打马虎眼,只说:“快拿了进去!小姐们都等急了!”
菱儿将饭带进书玉屋里,书玉看也不想看那堆盒子一眼,这大冷的天,想必先送去瑞芬那头才到这边来,盒子里一丝儿热气也不见,本来就滋味不佳,再加上是冷菜冷饭,多犀利的吃货只怕也下不去口。
“放在门口,别叫我见了倒胃口!”书玉毫不客气地开口,别的事她尚可忍受,唯难吃的食物,她是见也不想见,闻更不能闻。
“不想你这里倒是器具齐全,怎么连锅也有了?”雅秋见刘妈妈将面切好,不知从哪里竟寻出个锅来,将其安放在炉子上烧水时,口中不禁又惊又赞。
谁叫我是吃货呢?书玉心中得意地想。进钱府时,她别的东西且没有带,唯这口锅,她是牢牢把住没放手。
谁知那钱太太什么用心?咱们进去,又能不能吃上饱饭?揣着这样的怀疑,书玉带锅入府。
“好了,水开了!刘妈妈,将面丢下去吧!”书玉一声吩咐,刘妈妈捧起满蕴面香的一堆面条儿,随着水花微溅,入锅开煮。
酒儿此时已将碗碟预备好了,正安放在桌上,书玉又毕恭毕敬地将蟹油罐子请了下来,每个碗里洒上一点,瞬间,膏满脂肥的感觉来了,屋里异香四溢,鲜滑渑润,黄澄澄的蟹油,将众人的心都熏醉了。
到了这个时候,闻到这种香气,就连一向矜持的雅秋,也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菱儿桂儿早咽过几回口水了,一个个眼巴巴地,就等面条出锅了。
“行了,”刘妈妈看看,一根根面条已然轻快地在沸腾的水面上浮起,于是手起勺落,碗里高高堆起幼滑白皙的面山来,再将滚水注入进去,蟹油遇热,腾起一阵鲜香之气,惹得众人,望去眼馋,恨不能这就到口才好。
再将切成片的酱肉铺于面身,待刘妈妈将面捧于雅秋面前时,对方心里早已是跃跃欲试,食指大动了。
“且慢!”不想雅秋正要开动之时,书玉一声大喝,止住了她,更吓得她几乎捏不稳手里筷子了。
书玉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走向厨房里送来的食盒。揭开盖子,挑挑拣拣,忽然,书玉眼前一亮,一碗冷冰冰,少油无盐的素炒大白菜,引起了她的兴趣。
酒儿顺着书玉眼光看了过去,见是这东西,立刻嫌弃地皱眉道:“当了二小姐的面,我也顾不得了。不是我要说句不知好歹的话,这种东西,也是能送小姐吃的?若在往日,就连我们下人,也不吃这东西!”
雅秋默默听了,只不开腔,可她放在桌下的双手,却微微有些颤抖。
书玉端起那菜碗来,却只说了两个字:“正好!”说完,抄起筷子,挑起一堆菜来,直接就丢进了面碗里。
“这汤里下了蟹油,已经够油够咸了,只是光有肉,不太像样。俗语说得好,荤素搭配,肠胃不累!这下齐了,请姐姐试尝浅用吧!”
雅秋看着面前这一碗蟹油盖浇面,飞红染绿,色香诱人,酱肉柔曼殷红,蟹油红墩油汪,配上白玉翡翠般的大白菜,真正是青精玉芝,尝鼎一脔,天下什么美好的滋味,似乎就全集中于眼前这娇黄暗纹绿地大海碗中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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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年三十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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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年三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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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碗面下去,众人遍体舒泰,每个毛孔都张开了,微汗之下,是淋漓的快感。
“有这一碗面,晚上太太那不管吃些什么,我都不再抱怨了!”菱儿吃到撑极,抚着饱胀的肚皮,心满意足了。
“呸!这话说得,也不怕没脸!”雅秋啐其一口,脸上却免不了偷偷地笑了。
书玉更是得意,她再一次在众人面前证实了自己的实力,虽说面条是刘妈妈所制造,可汤头的精华,蟹油,乃她亲手所炼,这也算是她做菜的利器了,但凡用时,吃过者无不交口赞叹。清水变鸡汤,这就是此物的厉害之处。
可惜可惜!书玉心里尤不满足,还在暗自叹息,碍于身份,她不能跷起腿来剔个牙,不然就完美了。
“二小姐,表小姐,告诉你们件稀奇事儿!”饭后,众人捧茶闲坐,正无聊到昏昏欲睡时,菱儿突然的一句话,将书玉的精神头提了起来。
雅秋却无意打探,只是见书玉眼珠子瞪得溜圆,不得已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遂对菱儿道:“有什么事儿?说出来听听。”
“我才去厨房里偷菜刀,路过池边,见大*奶房里蕙儿,正躲在太湖石下哭呢!”菱儿说得绘声绘色:“我看她是伤心极了,泪水儿连成串似的,直从脸上滚落地面,下去就砸出个窟窿来!”
雅秋顺手将茶碗放下,嗔其多事:“这也罢了,谁没有点自己的事?偏你眼尖又看见了,有你什么说头?”
书玉正要开口,却听桂儿也说道:“说起这个来,那日我倒是偷偷听蝶儿说起过,蕙儿实在委屈,却是为了大爷大*奶,没法子。”
“有什么委屈?还不是大爷要收了她,大*奶不让?”书玉这才说出话来,想想那日她尚在房里,钱帆就与蕙儿黏黏糊糊,竟也不怕兰纬面上难看,亏得兰纬前头还在自己面前说他好话。
“表小姐,这你可就错了!”桂儿直摇头,又道:“正好说反了个!大爷才不会收她!大爷心里只有大*奶一个!可惜大*奶总不给大爷面儿,当了人也多次叫爷下不了台!爷是个要强的,怎么肯呢?!这才左一回右一回叫了蕙儿伺候他,尤其爱当了人在时,干这些事。其实没一回当真!”
书玉听后大感意外,原来钱帆是这样用情至深之人?这时方想起,昨儿晚上家宴时,钱帆百般维护兰纬,兰纬却一次次叫他难堪之事来。
“你又知道这些?人家房里的事,你怎么打听得这样清楚?有得没的乱嚼一气!”雅秋最不耐听到这些事,喝断桂儿,又对书玉道:“大哥大嫂子的事,咱们外头人如雾里看花,哪知真假?妹妹听过这话,只当玩笑吧。”
正说到这里,外人有人叫:“二小姐,表小姐!”
雅秋一听便知,是瑞芬的丫头。于是忙起身出去,笑问何事。
那丫头便道:“我们小姐请二位小姐过去说话。”
雅秋听后有些犹豫,书玉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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