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飞急道：““这如何是好？皇上那边……”
“我儿莫急，明日我便进宫向太后请安，大不了先告诉太后，就说山儿丢了，宫里还能强逼我们不成？我这几日，再多派些人去找，说不定就找到了也未可知！再不济，还有你妹子在宫里呢，岂会眼看着不管咱们！”
郭飞听了这话，才稍稍安心，又道：“这孩子真是不省心，今日皇上还打趣我，要咱家琰儿和他亲上做亲，虽是玩笑话，我想着珏儿的亲事毕竟驳了皇上和太傅的面子，皇上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的，所以琰儿这亲事不妨就顺了皇上！”
永嘉听了这话，忙道：“此事万万不可……你，你有所不知，你这外甥早就入了太后法眼，是太后定给乐灵公主的！”
“这……此事当真？那咱家珉儿……”
永嘉不耐道：“珉儿的事，我心里自有计较，这儿女亲事你就别管了，只管好你外面那一摊子才是正经！”
直到郭飞出了门，永嘉长公主才长叹一口气，暗道：若是山儿还在，与珉儿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山儿这一走，留下这一摊子事，如今不能再瞒着他父母了。想到这里，便命人写了信，快马送去了江南济世堂！
怀杉自那日昏倒后，便足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傍晚时分才醒转了来。墨凌便也直守了她一天一夜，怀杉醒来后，便见墨凌正伏在榻边睡着，身上只搭了一条毯子，却已滑落了大半。
怀杉便轻轻起身，想捡起那毯子，帮墨凌盖上，岂知墨凌一惊，竟醒了，猛然便抓了怀杉的手道：“山儿别走！”
怀杉怔怔道：“我只是想帮你盖上这个！”
墨凌这才完全清醒了，又笑道：“这一觉睡得可好？”又认真瞧了瞧怀杉的面色：“看起来还不错，比昨日精神多了！”
怀杉却望着墨凌大大的眼袋，道：“你看起来可不怎么好，不如昨日！”又扯过墨凌的手臂，见上面已经缠了绷带，才又问道：“可还疼么？”
“有你在我身边，便是再来十刀，我也不觉疼！”
怀杉嗔道：“胡说，怎么会不疼呢！对了，张婷婉怎么样了？”
“她已经没事了，现在在无瑕宫养着呢。”
怀杉沉吟了一下，仍是问道：“她，她为何会如此？”
墨凌叹口气道：“昨日我割伤自己便是为了悔亲，她知道了便跑来东宫大闹，谁知道竟是存了这个心思！她说的也没错，其实早在谢花节之前，我便想到了这个自戕的办法，所以，无论那日汉王有没有动手，我最终都是不会娶她的！”
“怪道那时你竟这么笃定！唉，你们的段数都好高啊，只有我，像个傻瓜似的！”
墨凌奇道：“我们？”
“你和墨轩，你们都是高手！”
墨凌只觉心里酸涩不已，忙掩饰道：“你在汉王府过的不好吗？怎么弄成这样？”
怀杉不好意思道：“没有，是我自己……太笨了！”又忽然道：“对了，我做了一件错事！”
墨凌紧张的问：“什，什么？”
“我，我弄丢了你送我的荷花坠！”
墨凌听了长出了一口气，又佯装生气道：“咳恩，你知不知道那翡翠是我皇爷爷赏我的，是我东宫最好的一块！”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很心疼呢！”
墨凌见怀杉一脸的懊恼，便笑道：“好了，你闭上眼睛！”
怀杉抗议道：“怎么又闭眼睛，我不闭！”
“听话，这次是好事！”
“真的？”
“真的，快闭上！”
怀杉终是半信半疑的闭上了眼睛，却只觉手心里一凉，睁开眼睛看时，却是墨凌往自己手里放了了一件东西，定睛一瞧，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碧玉荷花坠！
怀杉欣喜非常：“哇，是我的荷花坠！墨凌，你是魔法师吧？我好爱你啊！”说着便跳起来在他颊上亲了一口！墨凌没想到竟会收到这样的效果，竟似是飞上了云端一般！傻笑了半日，方才问道：“你刚刚说，你……什么我？”
怀杉也是一愣，窘迫道：“我刚刚的意思是，我好感谢你！对，就是感谢你！”
墨凌摸着脸颊不满意道：“只感谢一下么？我可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找回来的！”
怀杉这才红了脸，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闭上眼睛！”
墨凌挑眉一笑，便假装闭了眼睛，却偷偷张开一条缝，见怀杉正在解衣服扣子，不由一阵脸红心跳，岂知怀杉却是自里衣靠近心的地方，摘下一枚宝蓝色的锦缎荷包，又系了扣子。
“好了，睁开眼睛吧！”
墨凌再看时，只见怀杉拿着那荷包献宝道：“这是我给你做的，你瞧可好？”
墨凌细看那荷包，绣工极差，针脚全露在外面，又见上面还歪歪扭扭的绣着个“凌”字，便失笑道：“看来你还真是被当做男人养大的，哪有女孩子做针线像你这样的！”又仔细看了一遍，说：“这绣的是什么，是个大石头么？”
怀杉跳脚道：“那不是石头，是远山！看不懂不要瞎说！”又生气道：“你还敢嫌我？早说了我不会嘛，你偏要！人家为了做这个手上被扎了几百个洞呢！”
墨凌听了忙抓了怀杉的手来看，皱眉道：“不会做就不要做啊，傻瓜！”
“那，你还要不要？”
“要，当然要！”墨凌说着便也解开自己的扣子，系到了里衣同一个地方。
怀杉恍然道：“你刚刚偷看我了！”
“这有什么，你这衣服还是我换的呢！”
怀杉羞道：“你，你……”
墨凌打趣道：“我怎么了，杜……兄？”
“好啊，你敢取笑我！”怀杉挽了袖子，作势要打，墨凌便绕着桌子躲，两个人竟似孩童一般！路广在外面伺候着，听了里面的动静，摇头道：“咱们太子何曾这么幼稚过？这可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037 是他还是她
更新时间20121217 8：38：43 字数：2175
婷婉当日夜半时分便醒转了来，见是乐灵的丫头凝碧在身边伺候，便知是身在无瑕宫。又想起日间墨凌对自己的态度，不由悲从中来，她也明白这一生怕是再无机会嫁进太子府了！
只是，她想不明白，自己出身名门世家，生得花容月貌人才出众，又与墨凌是自小便一起的情分，为何最后竟得他如此对待！如果不弄明白自己究竟是败在哪里，败在谁的手上，她即便是死了，也不甘心！
就算再也没有机会了，她也要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墨凌，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她张婷婉又到底是被谁逼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婷婉一夜未眠，把这几日发生的事，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越发觉得郭珏那日要跟自己证明的事情，或许并非空穴来风！那杜淮山本就生得异常清秀，哪有半分男子汉的样子？如此一来，似乎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释，墨凌帮杜百合是为了他，墨凌拒绝自己也是为了他，墨凌今日悔亲更是为了他！只是，这杜淮山，究竟是他，还是……她？
第二日一早，乐灵便又诏来御医给婷婉瞧病，婷婉面色苍白憔悴，含泪道：“昨日，是我鲁莽了。只是，不知太子……太子如今……可好？”
乐灵无奈叹道：“婉姐姐切莫再惦着他了，他，他心里没有你！”
“我如何不知，只是我与他自小便一起长大，总想着即便他不喜我，只要我能在他身边，每日看着他，给他添衣加饭，抄书研墨也是好的。”
乐灵听了这话，也红了眼圈，道：“咱们女孩子的心思，他们男人哪里能懂！”
婷婉低垂眼睫，试探道：“只是这么久了，除了那杜百合，太子身边竟无一个他喜爱的女子么？怪道坊间都传他是……龙阳断袖！”
乐灵听了这话，惊慌道：“这，这……都是外面瞎传的，婉姐姐不要多想！再说，那杜淮山早就出了东宫了，他们二人……”
“杜淮山？公主何以会提到他？”
“不是啦，我也没说是他……唉，我劝婉姐姐，从今后还是忘了太子吧！”
婷婉苦笑道：“公主可知道，什么是爱吗？若是能忘得了，我还用等到如今么？”
乐灵低了头，沉思了半日，才道：“爱，是这样的吗？”
这一日，天气晴好，永嘉便进宫向太后请安，彼时太后正找了几个侍卫问话。永嘉便在门口候了一时，听得里面问完话了，方才随了小太监进去。却见太后凤眉紧锁，似有心事。便笑道：“老佛爷何事心烦？”
太后见是永嘉，便也笑道：“没什么，不过是宫里的琐事！长公主来的正好，哀家正有一事要问。”
永嘉忙道：“老佛爷请讲，臣妹定当知无不言！”
“哀家长日只在宫里，听不到外面的事，因闻得谢花节那日京中热闹非凡，不知可有什么奇闻逸事？比如谁家遭了抢，或者谁家……丢了女儿？”
永嘉听了这话，心内惊讶不已，却也猜不出太后所问何意，便暗自想着，不如就顺着这个话茬，把外孙走丢的事说明白了，便道：“这些都不曾听说，只是，谢花节那日，我家外孙杜淮山……”
太后心中一惊，道：“杜淮山？杜淮山怎样？”
此时却听外面小太监禀报：“太子驾到！”
只见墨凌一身紫金蟒袍，气宇轩昂，英姿勃发，正拱手进门道：“在东宫便听闻永嘉长公主来了，郭珉他们几个正在我东宫做客，便要过来给一道给太后和长公主请安。”说着身后闪出两个人来，一个便是郭珉，另一个身形纤瘦，眉清目秀的，正是杜淮山！
永嘉忙站起身来，一把上前拉住了，含泪道：“我的儿啊，怎么这么瘦了！”
怀杉忙笑道：“病中自是瘦一些的，没什么大碍！”说着便向太后行了大礼，道：“山儿谢老佛爷挂念，自出宫后因祖父之事，略有些郁结，本来早就好了的，只是谢花节那日，竟又染了风寒，直到今日方好，这才耽误了回宫，请老佛爷恕罪！”
永嘉也忙拍手笑道：“对对对，我正说呢，你那日出门谢花酬神，竟得了风寒，我也是正向老佛爷请罪呢，只怕你不能好！”
太后却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哀家还以为谢花节那日，杜公子……走丢了呢？”
怀杉惊得背上一层冷汗，太子墨凌却笑道：“老佛爷越发会说笑了，杜兄若是走丢了，永定侯早就满京城贴告示了，岂能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