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绝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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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绝艳-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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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她要将长河带离六扇门的原因,六扇门内皆是长河的至亲好友,有些事情反复做,实在不方便。
云曼躺下,握身畔人冰凉的手贴于面上,炽热的感觉顿时减缓不少,他的身体一日较一日灼热,她的身子则一日较一日严寒,等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便可尝试将蛊虫转移。
“长河……”只这样能看着她,抱着她,温柔唤着她的日子,也一天少过一天了。
他心头有难解的情绪,甜蜜又酸涩,温柔的吻与灼人的泪一道落在她睡容。

“大人,已经查到他们落脚的地方,确实就在京师城东。”
“这几天有何动向?” 
“院里有很浓的药味,问了周围的邻居,只见过那与云曼一道的女子出门几趟,似是买些吃食和草药。” 
“派人给我日夜盯着。” 
“是。”墨轩低低应了一声,想起来还有件事要禀告,“浩烟门主离开六扇门了,据说有急事要处理,未及跟大人和寒天大人告辞。” 
握着案卷的手微顿了下,女子若无其事地转了下一话题。
低垂的屋顶,简陋的设计,昏暗的光线,莫名的压抑感。

好像太久没有使用过的脑子,略一思索都觉得不堪重负,她缓缓又闭上眼,静待那阵眩晕感过去。
她不是在风邪的别院,也并非六扇门的卧房,这是哪里?体内的蛊毒一天强过一天,失去神智意识的进度她还记得,如今这般思索只觉吃力,却未曾再晕过去,难道说她体内的蛊毒已经解了?
甫想到这点,床上的人再躺不住,突兀坐起。
被子从身上滑下,周身冰寒让她不由打了个哆嗦。她看清自己仅着里衣,刚掀了被子打算下床,手指猝不及防,触碰到一具温热的躯体,长河震惊回头,看清身边躺着的人,瞳眸一瞬紧缩!
身畔的男人尚在昏睡,眉头微微蹙着,额际有汗珠渗出,面容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唇色是不相称的灰白。
长河始觉有哪处不对,心中的警戒放下,不由探手覆上他额头,滚烫灼人。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屋外的光线透入一些,端着水盆的素衣女子走进来,望见长河,清秀面容现出喜色:“你醒了。” 
“圣女宫的明月!”她不是疯了吗?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明月笑了下:“原来你见过我。”将水盆在桌边放下,她浸湿手头毛巾,拧干,小心敷于云曼额头。
长河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她,心头有千万个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体内蛊毒刚清,寒气也过重,我熬了活血驱寒的药,先去端过来。”
“不必了!”她压根不想喝什么药,“你说我体内蛊毒清了?”
“在你喝完药之前,我一个字都不会回答。” 
长河瞪着她,须臾接过药碗,仰头灌下,那白瓷花碗被她重重搁在桌上:“现在能说了吧!”
“是,你体内蛊毒已经清了。”
骤听到她肯定的答复,长河微微靠后一些,良久吐出一口气。
应该是轻松的,她心头却有种越来越压抑的感觉,有什么话想问,到了喉头又说不上来。
“是阿云救了你。” 
意料之中,长河并不惊讶,她刚才已看到云曼现状,唇色灰白是中毒迹象。
长河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大哥解了你的蛊毒。若是到了最后真没办法……不管上天入地,我都陪着你。
蛊虫是你导入我体内的,能导出来,自然可以原样导回去。你既有这般为我而死的情怀,那就麻烦你舍己救人,救我一命吧。死你一个,总好过死我们两个。
虽则一想起来要跟你再有亲密接触,就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但为了保命也顾不得了,本大人就权当被狗咬了一口!
有好多杂音在脑中熙熙攘攘吵成一团,她不堪其扰,闭目养神好一瞬。
“这里是哪里?” 
“你们天朝京城。” 
“今天的日子?” 
“你昏睡近两年了。” 
那俏姑娘睁开眼:“风邪让我做了什么?”整整两年,她不信风邪不把握这机会!
明月摇头:“这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的师姐师兄毫发无伤。”
长河径自穿鞋下床,未再看床上昏睡人一眼,与明月擦身而过的时候,明月道:“他并非要等风邪利用完你,才肯替你解蛊。只是他亦受了伤,昏睡了两年,待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来天朝寻你。”她顿了下,道,“他将你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你不应该怀疑他。” 
那人停住步伐,蓦地转过身,眼中有怒火,有失望,有伤心,积蓄多时的情绪都爆发。
“我曾经也试过信任他,我得到的是什么?”背叛,欺骗!
“蛊毒的事,阿云事先并不知情。” 
“就算蛊毒他不知情,向风邪通风报信的是他吧!他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居心不良,到最后还死不悔改!”她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就算明知道他是风邪的棋子,也相信他有真心,顶着师兄师姐的压力想跟他在一起,可是结果呢?
她这辈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欺骗,为了他,一次一次破例。圣女宫他骗她,凤起皇宫骗她,骆王府骗她,跟沐伦渊合谋骗她,她都原谅了,原谅了他的情非得已,甚至感动于他对自己的倾心付出。结果才发现,他设计谋划全是为了宝藏,全是为了他自己,到最后他都在骗她!
明月道:“就算他骗了你,可他为了你,连性命都能舍弃。两个人真心相爱,何必计较太多?”
“连最基本的坦诚都没有,还谈什么真心。”
明月轻轻叹了口气,回头看床上的人一眼,眸色浮现哀伤:“他没有多少日子了,你就算不原谅他,看在他救你一命的份上,就当完成他最后的心愿,陪陪他。” 
长河眼中万般情绪,最后皆化作木然:“他替我解了蛊,可这蛊也是他下的,我不欠他什么!”
追着人到院落门口,明月将手中药包的提绳塞给她,“你体内尚湿寒,将这些药吃完吧。”
“我自己会抓。”不需要她多此一举。
“一样的,”反正药都抓好了,省得麻烦,“你若是不放心,可以找人先检验下。”
“你明知道他从头到尾都是骗你,根本没有真心。”为什么还要对他这么好,甚至对她这么好。
那女子闻言微笑了笑:“你师姐很疼你呢。”对人好需要什么理由,每个人都有人牵挂,有人心疼,所以她希望每个人都好好的,“我们会一直住在这里,若是有空,就来转转。就算你不进来,他也会感受到的。”
仿若新生

长河从低门低户的小院落走出来,她周身严寒,醒时以为是秋冬气候,此时才发觉阳光晒人,倒似是末春初夏时节。明月说她体内湿寒过重,委实不假。
她提着药袋,也没多少斤两,走了几步却感头晕目眩,手臂乏力几乎提不起。扶着墙歇了好一时才有气力。
许是正午的阳光太刺眼,她眼前白花花,脑中也是空荡荡的,出来小巷竟不知这是何处,该往何处走,脚步虚浮、游魂一般在街上晃荡着。
眼前投下一片阴影,摊主抬头扯出熟练的笑容,笑容下一刻僵住。
因这正站在他摊前的姑娘,披头散发,穿着白色里衣,眼神涣散,活脱脱是个疯子。
摊主心里骂了一句,正不耐烦要开口赶人,就见那傻姑娘茫茫然伸手,取下挂在一旁的银色面具,面具上头绣着金边,她歪着头一直盯着瞧,涣散的眼神隐有一丝欢喜。
“好看吗?”她将面具覆在脸上,开口问人。声音倒是好听,银铃一般。
摊主回过神,边伸手去抢,边吆喝道:“走开走开!”疯女人! 
被夺去面具,那傻姑娘受惊,后退一步,眼中欢喜隐去,只余一片茫然空洞。

我才不管别人,只要你看着我就好。
我心里高兴,这是长河第一次送我东西。
这算不算是定情信物? 
算不算……算不算……长河看着我……长河……不要怕,我来了……不要怕……

是谁在说话,是谁……脑子里好多声音,好多人在说话,好烦好痛……她捂着耳朵,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蹲下,可就算捂得再用力,那声音还是滔滔不绝,一直说一直在说。
“长河大人。”有人扶她,长河恍惚抬头,看见一张男人面孔。
“大人我扶您回去吧。”他奉大漠之命,监视那间小屋子,看到长河出来,便一路跟随,未曾上前打扰,直到见她很不对劲地蹲在大街上,才现身相助。

长河回到六扇门,倒头就睡。这期间来看她的人络绎不绝,寒天是每半个时辰就往她卧房跑一趟。她整整睡了三天,第三天晌午,寒天端着茶盘进来,就见她人坐在床上,神采奕奕盯着他瞧。
“丫头!”他欣喜若狂,见了她下一个举动,又不解,“你捂头干什么?头疼吗?”
“我怕你砸我……” 
她果然还没好,“我是你师兄啊!怎么会砸你!你记得我吗!”
长河被他快摇晕:“住手啊寒师兄!” 
寒天一愣,随即狂喜:“你认得我!”
“当然……”她那不是想起来上一次寒师兄昏迷,自己猛一见他醒过来,惊得把脸盆砸了过去……怕他模仿报复么……“我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大漠找人把脉过,说她蛊毒已经清了,只是体力透支,他还不信,现下忙将她翻过来扭过去看了好几遍,再三确认,寒天伸出五根手指:“这是几?” 
“……”

大漠推开书房的门,就见有人已经鸠占鹊巢,霸住她靠窗吹风晒太阳的宝地。
“身体刚好,怎么不多歇会儿?” 
“我都歇了两年了,你手头的案子积了不少吧。”她刚看的这一宗,郊外周口镇三具无头女尸,像是连环杀手,“这案子时间很集中,不尽快破的话,可能很快有下一个受害人。”
大漠从她手中抽走案卷:“我会安排人,你现下照顾好自己,养好身体,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我可不想六扇门整天愁云密布,时刻担心寒师兄发飙。” 
“我早没大碍了。睡足觉醒来,神清气爽!”
大漠看了她一眼,改变主意:“你要真没问题,这案子就给你负责。”找点事做也好,无聊容易胡思乱想。
“好啊。”她拍拍屁股起身,灿烂笑道,“我去叫孤烟吃饭。”
大漠一直看着她出门,自打长河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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