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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是如此,我也要帮人帮到底。阿悄……至少现在,我不能回去!”
“好!”唐俏也不再说什么,点点头,“爹爹的药快用完了,我出去再买点来,然后就离开这里吧。”
“好!”
唐俏给自己化了妆,变了一下装束就出去了。可不曾想,没过半刻钟她又回来了,而且神色急迫。
正在和唐越的聊天的秋寻鹤奇道:“怎么了?”
“我又看到我大哥了!”
秋寻鹤眉目一凛,连忙起身:“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这段时日,只要他们在一个地方看到唐剑,杀手随后就到了,这一次定然也不会例外!
“好!”
唐俏立刻从柜子里拿出包袱,秋寻鹤扶起唐越就要出门。突然,“砰”地一声,窗门大开,几条黑影自外飞身而至,寒光剑气扑面而来。
秋寻鹤立时抽出长剑,剑光过处,气势如虹。邙山派擅用剑,秋寻鹤更是其中翘楚。此刻他一出剑,黑衣人急速之势瞬间被荡平。唐俏扶起唐越靠在自己身上,五指翻飞,毒雾弥漫。二人心有灵犀,并不恋战,趁机夺门而出。
二人出门跳出围墙,唐俏将唐越扶进一直停靠在的墙角的马车,秋寻鹤翻身上车,长鞭一甩,马嘶长鸣,疾驰而去。
隐隐听到身后一声大吼:“阿悄!”
唐俏回首,却见得唐剑站在院门之外,一脸焦急。
一切发生不过转瞬,唐俏和秋寻鹤的默契让人惊讶。
马车上,唐越因为连番动作,气息不稳。唐俏急忙那处定心丹给他服下。唐越微微缓和,抓住唐俏的手:“阿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唐俏明白他说的:“没事的,爹爹,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不!”唐越深深叹气,“我了解他,他一直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么多年的坚持,他不可能这么容易放弃。阿悄,你和寻鹤走吧,我还有利用价值,他是不会伤害我的!”
“不伤害?”唐俏冷笑,“哼,你如今这样的情况叫做不伤害?你周身全部被废,经络尽毁,日日酷刑还叫做不伤害?爹爹,你要我做一个不孝之人吗?”
“阿悄!”唐越正待责备,马车突然急急刹住,紧接着刀剑之声再次响起。唐俏安抚唐越:“爹,你别的不要多说,要我放弃你绝对不可能!他们要带你回去继续受苦,除非我死!这是一包凌光散,若是有人攻进来,你就撒出去,可以保你三丈之内,无人能够接近!”
“阿悄!”
“别说了,爹爹!”唐俏深深地看了父亲一眼,掀开车帘跳了出去。
秋寻鹤长剑在手,周身皆被剑气笼罩,玄色长袍随着长剑舞动猎猎生风。黑衣人层层围上,却俱被剑气震慑,稍稍上前,便是一剑封喉。秋寻鹤出剑快准而且狠!几乎不留任何余地。
唐俏站在马车车顶,红衣墨发,一双眼眸,冰冷似雪。
她袖中滑出一对弯月短刀,脚尖借力,身体犹如青燕,从上直冲而下,至秋寻鹤身边。短刀利刃,出手狠辣,招招夺人性命。
秋寻鹤回首,只见她一袭红衣似火,满目张扬。
背后一暖,唐俏声音清冷:“你怎么样?”
秋寻鹤微微一笑,突然觉得这样的杀戮在她的关心之下完全微不足道:“还好!”
此时正值深秋,无边落木萧萧而下,二人背靠背而立,红衣玄袍,刀剑齐下,二人配合默契,纵剑横刀,长短相合,长剑不及之处,短刀立补,每一招每一式之间互补地十分完美。黑衣人的攻势渐渐弱下来,周遭的尸体遍布,血流成河。唐俏脑中已经没了任何杂念,她只想杀出一条血路,带着父亲远走高飞,亦或者还有身后的这个男子,这个一直给予自己温暖和帮助的男子!
横刀立马,纵剑江湖!
耳边传来秋寻鹤的闷哼之声,她侧眼,便正好看见他手臂上多了一道血红的口子,玄色衣衫,颜色变深,伤口处肌肉外翻,甚是可怖。
黑衣人攻势虽弱但胜在人多,攻坚之战,唐俏二人必然吃亏,而此刻秋寻鹤已然受了伤,那些人的攻势更猛。红衣之下,纤掌一握,五指翻飞,红唇轻斥:“出!”
紫色浓雾,喷薄而出,玄袍红衣飞身而起,稳稳落在马车之上。长鞭落下,宝马嘶鸣,健蹄高扬,奔驰而去。
一路上马不停蹄,山路颠簸,车里的唐越咳嗽不止,甚至有了咳血的倾向。唐俏双目通红,却是束手无策。
唐越抓住唐俏的手:“阿俏,他不会轻易罢手的,你放下我,和寻鹤走!”
“不可能!”
唐越阖上双眸,对这个执拗的女儿他实在无能为力。一路上的多次劝诫都不曾为她所考虑,而寻鹤,寻鹤只听阿俏的。
第18章番外
“你是谁?”面前的人负手而立,背对着自己,一身紫色长衫随着山崖边的风猎猎而起。那背影,看起来竟然是如斯寂寞。
那人转过身来,高鼻深目,五官极其深刻,竟然是她方才在茶寮里遇到的那个西域人。他年纪很轻,大约不过二十左右,身材高大,一身紫色,显得极为高贵。
那人转过来定定地看着自己,让小池十分疑惑。她紧了紧背上包裹的肩带:“你为什么跟着我?”
“你不是中原人?”那人不答反问。
小池想了想:“你是西域人?”
那人微微皱眉,似乎很不喜欢自己身份被人这样直接揭穿。小池摊摊手:“没办法啊,你的长相实在太典型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那人稍稍敛了敛眸子,突然自袖中拿出半块火红的玉佩:“你认识这个吧!”
小池瞳孔瞬间收缩:“你到底是谁?”
那人笑了笑:“我的父亲,叫落日孤寒!”
落日孤寒,西域魔教教主。十九年前突然大举南下,一路过关斩将,几乎将半个中原武林收入囊中。可是,就在这般无往不胜的时候,他又突然撤兵回到西域,并且立下重誓,有生之年不再踏入中原一步。
可是那样的人,怎么会有南越夏氏一族的族徽?
那人看出了小池的疑惑:“家父与你母亲有些渊源,所以想请你去见见他!”
“你说笑了吧。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说着转身便走。
那人连忙上前拉住她,小池使劲儿挣开,那人连忙道歉:“对不住!但是,我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
小池退后几步:“是吗?你倒是说说理由先,我听听看。”
那人看小池那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居然笑了起来:“我昨日便跟着你了。因为我无意中看到你身上也有半枚与我一模一样的玉佩。家父曾与我说,这是南越昆夷族夏氏的族徽,只有夏氏的传人才会有。而你那半枚与我的半枚何其相似,我想你定然就是父亲提到的那个人!”
“你找我做什么?”赖反正是赖不过去了,索性承认。那个落日孤寒,看样子真的是认识母亲的。她抬头看了看,上面的一截树枝不错,飞身而上,坐了上去,静待那人解释。
那人看着少女上了树枝,晃悠着两条腿,十分悠哉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我说了,请你去见家父!”
“唔……”小池仰着脑袋思考了一下,“我记得你父亲曾经发下重誓,有生之年不再踏入中原一步,我若是去见他,岂不是要去西域?”
“是的!”男子似乎有些过意不去,“的确路途遥远,但是姑娘,我请求你,希望你能前去。”
小池咬唇,十分苦恼:“可是,没理由啊!那么远的路程,我去了又没什么好处。这生意怎么看怎么觉得吃亏嘛!”
“呵呵!”男子从没听过这样的论断,若不是深知其家族地位,他会以为她是个商人。
小池道:“你笑什么?本来就是这样啊,你给我的理由并不能说服我走这一趟,所以……”她自树上跳下,“对不住了,我不去!”
男子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强人所难。这段时日,我将会去洛阳,你若是改变主意,可以到洛阳的霜花台找我!”他交给她一块令牌,“这是我们圣教的令牌。你拿过去,不会有人拦你的!”
小池看了看手上的东西,一块圆形的玄铁,正中写着一个极大的圣字。据闻魔教自称圣教,这个圣字怕就是那个意思。
好吧,她手下:“好的,若是这般,那咱们后会有期!”
“好!后会有期!”
小池转身离开,心里纳闷道:有期,才怪!
可是所谓世事无常,在半个月后,她站在师父的屋内,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师父留在桌上的四个大字:万事皆空!
她站在房内,突然觉得,这世间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屋内什么都没变,可是变了的是人,是命运!
昨日带回来的母亲的骨灰坛还在远处摆放着,昨日回来时,师父什么都没说,只是那眼中的哀伤,却是被她看地清清楚楚。
她想,师父其实应该很喜欢娘亲吧,可是却不想等来的是一堆白骨。
她上前,抚摸着自己带回来的骨坛,将脸贴在上面:“娘亲,我接下来该去哪儿呢?”
突然,她发现骨坛下面放了一张纸,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师父的笔迹,龙飞凤舞地勾勒出了一句话,让她十分疑惑,也许她真的要去找那个人。
洛阳的霜花台,洛阳城内最大的风花雪月之处,这里有世间最优美的舞姿,有艳绝天下的胡姬,有为达官贵人培养的“瘦马”,有粉嫩可亲的余桃幼齿。这里就是霜花台,比之盛京的胭脂巷更加有名!
所以,小池找到那里丝毫不费劲。
当她把那块玄色令牌交给老鸨的时候,她立刻被作为座上宾给请到了内院。小池踏入内院的时候,恍惚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到了洛阳,而是回了南越。
“小池,那里有和南越一样的山水,有我们夏氏的竹楼,有潺潺的流水。”
“小池,那个院子里有娘亲喜欢的秋千,秋千上的藤蔓缠绕着蝴蝶花,秋千荡起来的时候就像一只只飞舞的蝴蝶。”
“那应该是很美的吧?娘,我也要去看……”
她记得娘亲那时候温柔地看着自己,笑着帮自己把碎发勾到耳后:“好,等娘亲找到他了,就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