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也知道是什么方法?”
“是的!”
“你也知道,若是你与别人……会加速你体内血蛊的苏醒?”
“当然!”
“好!好!很好!”顾渊鸿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这般不要命,我又能如何?夏小池,你若是死了,别让我给你收尸便好!”
长袖一甩,转身离去,没有丝毫地留恋。
小池靠在墙上,定定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流过一抹酸楚。顾渊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如果说这天晚上的顾渊鸿让小池觉得愧疚,第二天他的离开就让小池觉得难受。他那样一个高傲的人,竟然选择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她对他的伤害是不言而喻了。可是,不然呢,她不能给他想要的东西,更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而陷他于不仁不义。所以,现在的状况应该是最好的吧。
“他能从这场固执里走出来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不要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更不要搁在心底。我不想你脸上笑着,心里却苦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齐墨来了,就坐在她的身边。她侧眼看着他,扯唇苦笑,“你知道吗,当初我师父待我十分严苛,小时候我抗不住,有几次差点儿想自杀。可是,每当我出现这种想法的时候他就会在我面前转悠,说一些难听的话刺激我,被激起斗志之后我什么自暴自弃的想法都没有了。那时候,我只觉得他很讨厌,可是慢慢地长大之后也渐渐明白他是在帮我。”她低头,无意识地搅动手指,“如果没有他,我可能已经死了吧。”
她的脸上露出少有的哀伤,他心痛,将她揽在怀里:“不会的,我的小池是这个世上最坚强的人,你不会死,我也不会让你死!”
她靠在他身上,微微阖上眼睛。
“齐墨,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也不要伤心可好?”
“不!”他坚决,回答地毫无退路,拥着她的手臂猛地收紧,深吸一口气,仿若誓言,“小池,如果你离开,我必然随你而去!”
“齐墨!”她震动,几乎是反射性地从他怀里起身,“你不能这样!”
他认真地看着她:“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可能已经成了一堆白骨,我的眼睛也不可能重见光明。小池,你让我平静的心再次起了波澜,你若离去,让我如何是好?”
“可是……”她突然有了坦白的冲动。
齐墨打断她:“没有可是。小池,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你要相信我!”
小池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这样的急迫和不淡然是她从未见过的,在这一刻,她几乎要以为,他知道了什么。可是紧接着他又轻笑出声,打消了她的疑虑:“一个顾渊鸿就让小池这么伤感了,我心里却是有些不舒服了呢!”
她笑:“吃醋了?”
“嗯,也许吧!”他重新揽她入怀,“我吃醋了,你不高兴?”
“高兴!”她掷地有声。
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坐在院墙之上,她的双脚耷拉在院墙之外,有一下无一下地晃悠。他们的身后,冬树出新芽,一片焕然生机!
“为什么去洛阳?”唐剑十分不解,唐年自唐门内消失之后,他遍寻中原,刚从洛阳转道去的盛京,此刻却为何又要再回洛阳?
齐墨自然知道唐剑为何如此惊讶,他不疾不徐:“青锋可还记得你的叔父唐越?”
“自然记得。”这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前几日我听闻了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你叔父唐越在洛阳被杀,而与此同时唐年伯父也失踪了,我想,这两件事也许有些关系。”
“阿俏和叔父在洛阳?”那一次唐俏带着秋寻鹤的骨灰回了洛阳之后便和他失去了联系,没想到他们竟然一直隐居在洛阳。唐越之事的确是父亲的过错,可是那都是被逼的。自门主之位下来之后,父亲一直闲云野鹤,淡泊名利,不可能和这件事有关系。
唐剑的反应很快也很真实,直接就说了出来。
齐墨点头:“我明白。但是,万事不能随意定论,我们还是先去看看为好。毕竟现在毫无头绪,这件事不失为一条线索。”
“是啊!”小池附和,“反正去洛阳离盛京也不是很远,去一趟也很方便的。若真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是不是?”
唐剑想想也挺有道理,略微思索了一下,也就同意了。小池拍了拍手,起身:“好了,我去准备!”
这一趟洛阳之行,似乎十分沉重。少年始就十分喜爱热闹的唐剑窝在车厢里低头沉思,一路上不曾说半句话。齐墨则延续了一贯的风格,靠在软榻上看书,也是悄无声息。只有小池一人,在车厢里挪过来挪过去,翻翻齐墨的书,扯扯齐墨的袖子,最后还是架不住靠在软榻边沿的狐绒毯子上睡着了。
齐墨摇了摇头,起身将她抱到软榻上,用毯子裹得紧紧的,细心地将她散落在脸颊上的碎发抚到而后,自己盘膝坐在软榻边,继续看书。
“她很可爱!”一直沉默的唐剑突然开口。方才不经意间,他看到少白唇角流露出来的温柔,是他不曾见过的。少白待人接物,有礼却也疏离。便是他,少年时一起结伴闯荡江湖的伙伴,他也不曾见过他十分的热络。只是,在自己有困难的时候,却又尽力相助。
他曾经十分想不通,这个人为何集冷漠疏离和义气于一身,如今,他想他似乎是明白了。
“是的,也很聪慧。”齐墨也不吝啬于对眼前这个女子的赞美,那是将要陪伴他一生的人。
“你爱她?”
“当然!”
“呵呵!”唐剑笑,“少白,在我的印象里,你并不是一个直白自己感情的人。你真的……变了。”
“是啊!”他掀唇,“眼睛能看到了,心境也变了。不过,还是多亏了她。”
“她看起来似乎并不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你们的婚事……”
“无碍!”他看着唐剑,“阿砚慢慢长大,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我在江湖时日太久,早就成了懒散之人,实在不太适合继续呆在繁华浮梦之地。所以,我想等阿砚自西北归来,我便请求父王呈表皇上,将世子之位传袭阿砚。”
“你……你要放弃雍王世子的位子?”这个消息给唐剑带来的冲击不可谓不小。雍王爷在大齐皇朝的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雍王世子之位甚至比一些不得宠的皇子地位更高,他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弃。
他的眼神不自觉的落在正在软榻上沉睡的女子身上,这个人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能让一个男人放弃至尊权位呢?
“无所谓放弃不放弃,有些东西,彼之佳肴吾之毒药。”
第41章梦魇
齐墨的马车是由四匹盖世良驹所牵引,赶车的童子时间也算的十分地好,总是在饭点的时候到达驿站或者小镇。比如现在,正好暮色四合,他们也到了中途的一个小镇上,例行地打尖住店。
这个地方大致在盛京到洛阳的中间,虽不至于简陋,却也不如刚出盛京时那么繁华。几个人在小镇上看了一圈,才堪堪选定一个看起来稍微好一点的客栈歇息。小池常年在外,并不觉得如何,齐墨向来淡然无波,哪里都是一样,唐剑也是江湖之人,这时候也不是讲究的时候,也没什么不满,只有在小二带着他去房间时看到那有些残破的屏风时微微皱了皱眉。
客栈里面是个四合院,上下两层,院子中间是一棵大树。小池一进来就对这颗大树情有独钟,去自己房里熟悉了一下就奔到大树上面望远去了。
小池坐在树上,将方才信鸽带来的消息窝在掌心,一张薄薄的纸笺立刻化成了一团粉末。她微微扬了扬手,那团粉末立刻消失在了风中,不见丝毫踪影。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枕在脑后,尽量忘掉方才密报上的内容,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好一些。
“树上的风景如何?”
不知道什么时候唐剑来到了树下,用一种并不是十分友好的眼神看着她。
她起身,展眉轻笑:“还不错,唐门主要不要也上来看看?”
“不必了!”唐剑双手抱胸,“毕竟那里的风景只有小池姑娘才看得懂不是么?”
小池眼神闪烁,大抵明白了他方才怕是看到自己毁了那份密报:“唐门主说笑了,小池向来愚钝。”
“我看不见得。少白是个聪明人,能让他折服的,必然不是凡人。”
“唐门主太看得起我了。”
“是不是看得起,小池姑娘比我更懂的。”
小池眨眨眼,依靠着树枝坐直身体:“怎么办,我还是不太懂呢!”不等唐剑再说话,她接着道,“不过,我知道的是,有些风景并不是很美好,可能会伤害身边的人,那样的风景,我必然不屑一顾!”
手腕使力,借力从枝头翩然而下,轻轻落在唐剑身前:“唐门主,你说,是不是?”
她微微歪着脑袋,一双眸子仿佛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烦着清澈的水光,唇角微翘,眼角眉梢皆是笑意。似乎他刚才的刁难不过是无理取闹而已。
唐剑不自在地咳嗽两声:“既然如此,那自然是好。我只希望小池姑娘不要一时不小心,落进了不太美好的风景里!”
小池完全肯定了唐剑的意思,她笑:“唐门主放心。”
一场知己与恋人的谈话到此就结束了,唐剑知道小池不会伤害齐墨,小池也知道唐剑是真心为齐墨好,算得上都是为了一个人。小池拍拍手,眼神飘向齐墨的屋子,还真是好福气呢!
而此时,那个好福气的人却在皱眉深思。他收到了一份算不上好的消息——明光失踪了。
唐越被杀,唐年失踪,如今,连明光也失踪了。
这一系列的失踪让齐墨觉得,一切似乎并不只是唐门的事情了。
明光是去找君流萤的,一连数月,不曾有半点消息。所以他才令让人去寻找,却不想得到了竟然是这么一份密报。他很担心,却也知道他不能担心。
君流萤的武功并不是很高,最起码,她不是小池的对手。而小池对于明光,论起剑术自然也是不及的。那么,明光的失踪即使和君流萤有关系也不太可能是君流萤下的手,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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