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传来女子的哭声,他愣:“外面何事?”
“唔………”她想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语:“你的绝代佳人,倾城桃花。”
第一次被床沿磕了手指,他实在有些感叹她的遣词造句。
************************************************
“怎么了?”喝完药,不经意发觉身边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动静,罕见的安静。
少女托腮沉思,闻之挑眉道:“没什么。”
“还在想这几日的案子?”
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承认:“对啊,如此接二连三地四人,知州府衙之内为何不曾有半点动静?”
齐墨听罢一愣,十分无奈道:“知州府衙可不曾停下手脚,暗地寻访岂是能让人知晓的?”
“原来如此,只是,这么长时间毫无进展,我是该说大齐官差办事不利还是该说知州府草草了事呢?”
他浓眉一挑,很快便明了了她的意思:“难道,你是怀疑知州府监守自盗?”
少女不曾否认,搬个小凳子坐在上面,靠着软榻,扯着被子的一角,有意无意地扯着丝被上冒出的线头:“制作傀儡是十分难的,傀儡的对象要在十分清醒的情况下被摄入摄魂香,他还未完全失去意识之前钉入摄魂钉。我那次见到的傀儡是知州公子,那么这个凶手就只能在知州府,而且与知州公子的关系十分亲密,才能做到这一点。”
她分析的很有道理,而且有理有据:“可是,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上一次我去了知州府衙,只看到了验尸房的那具尸体,其余的我什么都没发现。”
他浓眉紧锁,并不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敲了敲身旁人的脑袋:“要不,咱们去知州府看看?”
她闻言,心中一喜,很笑意还未蔓延开来便又收住了:“怎么去看看啊,没有任何理由的,会被人怀疑。”
“怎么会?”他毫不在意:“雍王世子旧疾复发,近日云州又凶案不断,齐山别院不慎安全,便移居知州府……可是个好理由?”
“咦……是啊!”她拍手叫好:“借力打力,好手段啊!”
三日之后,小池陪着齐墨坐在知州府后院的长廊下纳凉,心中无限感慨:“还真是有权便是王道啊,我翻了那么多次墙,还不及你一句话。”她拉着齐墨的衣角,偎依上去,声音瞬间甜的腻人:“爷,奴家以后便跟了你吧!”
“噗……”
“噗……”
两口清茶全都一口喷出,齐砚咳嗽地喘不过气来,指着小池,“你”了半天,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齐墨见惯了小池的语出惊人,喷出一口茶以后,也就淡定了。从袖中拿出手帕细细地擦着唇角以及襟口。
“我怎么了?”小池好笑地看着如临大敌的齐砚,接了下去。
齐砚终于缓过气来,指着小池,满脸的不可置信:“这般话语……你……你一个女儿家,当真是……”
“不知羞耻?”小池又接了过来,气的齐砚满脸通红。
小池将齐墨的手帕拿在手里搅着:“那你告诉我什么叫做不知羞耻啊?长得什么样?方的?圆的?还是不方不圆?”
“……”
“……”
手指继续搅着:“更何况,小砚砚,几日前你可是才和君小姐说,我是你哥的通房丫头的……”
“噗……咳咳咳咳……”不知情的某人再次喷茶。
“阿砚,你……”
“我……”少年俊脸通红,他极度怀疑眼前这个少女便是自己的克星,为何只要与她一起,自己变没了好日子。
“你看,是你自己先说的吧,你既然都给我安了个名分,我若是不用,岂不可惜了?”
少年无言以对,支支吾吾之后,勉强反驳:“那时不过是信口胡说,岂可当真!”
“所以啊!”少女手上的手帕已经成了一朵繁复的绢花,她随手丢到了齐墨的怀里,起身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总结陈词:“认真,你就输了。”
“扑通”一声,长廊外围的一颗大树上,隐卫终于没能忍住掉了下来。
少年也终于找到了发火的对象,朝着大树那边大吼:“成何体统,去刑堂领四十大板!”
“是!”
草丛间传出一声肃穆的应答,悉悉索索之后,周围瞬间恢复安静,只剩下对面少年粗重的呼吸。
齐墨估计了一下双方形势,自己这个弟弟已然处于下风,他解围:“阿砚,起风了,你去帮我那条毯子吧。”
少年一腔怒意在兄长温和的声音下变得弱小,转身而去。小池嘟囔着嘴巴,挑眉言笑:“你帮的也太明显了吧。”
无奈摇头叹息:“阿砚还小,你别总是这么欺负他。”
“我没啊!”她十分无辜:“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远远地看见一袭粉红轻衫飘渺而来,她眼中笑意陡现:“哎呀呀,你的倾城桃花又来了。”
齐墨对于她这样的称呼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君流萤最近接近自己的次数实在太过频繁,时不时地嘘寒问暖,时不时的各种点心,虽然那些点心最后都落在了小吃的口中,但是他委实不想再与这位小姐这般接触下去,否则,这位小姐会越陷越深啊,他岂不成了罪人?
小池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悄悄凑到他的耳边:“要不,我帮你挡下去?”
他闻言,十分肯定:“好。”却不想,下一刻就是温香软玉在怀,本来坐在他身旁的某少女已经投怀送抱,脸上“幸福无比”。
“诶……”怀中突然多了一个人,不曾有过的少女气息立刻扑鼻而来,有些拘谨地推了推身前之人。
少女偷偷睁开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回廊上的动静,抓住男子的手置于身侧:“别动,快来了。”
那厢,倾城桃花才转了一个回廊,便看见了这般的郎情妾意,瞬时间心碎一片,默默转身。
拿着毯子前来的齐砚正好碰到了伤心欲绝的桃花,一时间不知是何等情况,再见得那边相拥的两人,俊脸再次殷红如火。
“你们……”
“呀,走了!”少女连忙起身,整了整男子胸前因为自己而弄乱的衣襟:“不错嘛,胸板儿还挺硬实的,感觉不错。”
“……”
少年再次憋得俊脸通红,他实在无法理解眼前这个女子的思维。
少女转脸见着他,惨然一笑:“小砚砚做什么这般样子,要不,我也抱抱你?”
甩下毯子,逃也似的跑了,留下少女立在远处尽情地笑。
男子倚靠软榻之上,拿过毯子盖在自己身上,耳边萦绕着少女清脆悦耳的笑声,那般地肆无忌惮,那般地张扬……他阖上本就看不见的眸子,脑海里不自觉地勾勒着少女的身影,唇角扬起的弧度仿若弯月。
第5章侦探
小池是来查案的,不是来帮某人挡桃花的。白日里如何喧闹不过是掩人耳目,真正的动作出现在月黑风高的夜晚。知州府最近的动作不小,全城不仅戒严了,甚至挨家挨户地搜查,但是有道是雷声大雨点小,君大人如此做法总给人一种杂乱无章的感觉。所以,小池坚信,她的猜测,知州府在监守自盗!至于,知州府里那么多人,谁才是这其中的关键人物,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齐墨带她来了这个虎穴,她便要找到那个虎子。
知州府的一切很是正常,君大人君若胥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日理万机,自然是时常不在府中,但也没有忘记一日三次的请安。君大夫人秦氏,看起来不过四十来岁,许是刚刚丧子的原因,整日里愁眉苦脸,无心府中杂事。于是,如今府中掌权者乃是二夫人林氏。
林氏生的很美,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似乎总有点勾魂摄魄的味道。君大人似乎也很喜欢她,就齐墨来府上这么几日夜里,小池明明白白地看见君大人都是在林氏房里留的寝,可以说是独擅专房了。只是,这位君大人对自己的正房妻子,虽说不是宠爱,但是小池又明明显显地看到了敬畏。
是的,敬畏!每当君大人触及到君夫人的脸时,总是不自然地绕开,若是说到什么事情上面,林氏再怎么不依不挠,只要君夫人发下话来,君大人无不照做。
齐墨说:“君大人是平民出身,君夫人家世不俗,却依旧跟了他。这么多年的结发情分,同甘共苦之宜,敬重也是自然。”
他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小池总觉得,夫妻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小池的调差第一步就是君夫人!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少女再次套上了黑色劲装,在知州府内飞檐走壁,期间,经过齐墨住的院子的时候,还顺手捏了一个泥丸子砸向院内的大树,朝暗卫打了个招呼。
君夫人住的地方很偏僻,在君府最北面的一个小小的院落里,并没有如君府其他地方一样,有着来来往往的巡逻士兵。小池非常顺利地就趴在了她的屋顶,小心翼翼地拿走两片瓦片,昏暗的灯光下,房内的一切尽入眼底。
并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房内摆设极其简单,桌椅都是青翠的竹制,此刻的君夫人已经换了一身寝衣,发髻也散下,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就这样的一个背影,谁也想不到她是一个已经年届四十的女人。
此刻的君夫人正坐在竹桌前,背对着小池,不知道在做什么。她维持那样一个姿势很久,一动不动,这期间也没有任何丫鬟来打扰,没人来问她是否需要安寝,她仿佛就这样置身事外,一个出了窍的灵魂。
小池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的心底是哀伤的,那种哀伤从她的身体中散发出来,连趴在屋顶的小池都有些忍不住的心酸,鼻子微微地涩,眼泪竟然就流了出来。
那是什么样的悲伤呢?
终于,君夫人动了,她袖口轻抬,抹了抹眼睛,转身离开。竹桌上留下一个灵位,上书:君流芳之灵位。
君流萤有一兄长,名曰君流芳,也就是前一段日子殒命的知州公子!
如此深夜,丈夫在另一个女人的怀里醉生梦死,而她却在这样偏远的小院中默默垂泪,独自疗伤。这样的痛苦才是女人最无法承受的。小池撇撇嘴,什么结发夫妻,什么同甘共苦之宜,那都是假的!
回程的时候,她拐到了林氏的院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