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她窦良箴不奢望能嫁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却也不愿意就这么委屈自己。
窦良箴道:“冯郎君,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冯峪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恼火,他大声道:“那你想嫁给谁?我知道你身份高贵,可我冯峪也不是一个无名小卒,我说过要娶你!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冯峪撂下一句狠话,可他也只能说说狠话罢了,窦良箴就是不嫁他,他也不敢起什么坏主意,只是垂头丧气的坐在院子里喝闷酒。
澹台冠玉如今和他也是慢慢熟悉了,两个人以前都是无意于成家,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女子能配得上自己,很是惺惺相惜,可如今冯峪在窦良箴这儿栽了跟头,澹台冠玉也生出了寂寞之感,特意过来陪冯峪喝酒。
冯峪却是直接扯着酒坛子喝,一见澹台冠玉拎着的是酒壶,还拿了两个酒杯,讽刺一笑,道:“我是永远也学不来你们的这些斯斯文文的做派,也难怪她不喜欢我。”
澹台冠玉道:“存蕙从一生下来,过的日子就是用尺子比着量着的,从来没做过出格的事情,她看上去温柔,其实拿定了主意,谁都劝不住,要说她嫌弃你,也不是嫌弃你的出身,不管是谭诚还是齐子昂,也不是世家出身,她还是十分客气尊敬的对待,要我说,你的问题应该是出在别的地方。”
冯峪苦笑:“能有什么问题?我也希望自己能重新投胎,脱胎换骨,可这却是不可能的事,能做我都做了,她就是不喜欢我,也许是没有缘分吧。”
澹台冠玉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话说起来总是轻飘飘的,索性一个字都不说。
此时,他还没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根本就不能理解冯峪心中的苦闷和无奈。
小风和曲伯雅也在说着冯峪和窦良箴的事情,小风道:“只要表姐肯嫁人,对方是谁我都不反对,如今看来。表姐对冯峪并没有什么意思,这事可难办了。”
曲伯雅刚刚把阿燃抱回房间把他哄睡着,此时正倚在床上看着小风。
小风的变化很大,以前给他的感觉就像她的名字,跟一阵风似的,忽然来了,忽然又走了,飘忽不定,让他心里也没有安全感,可自打有了阿燃。小风就像一棵树,扎了根,落了地,能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了。
曲伯雅每每想起就心中一暖,娇妻佳儿如此。夫复何求?
小风见他发呆,笑着坐了过来:“想什么呢?”
曲伯雅微微一笑,将她揽入怀里:“咱们再要个孩子吧,这次我想要个女儿。”
他一翻身,把小风压在身下,小风捂着嘴吃吃笑:“为什么要女儿啊?不如要个儿子,还可以和阿燃作伴。”曲伯雅低下头吻住了她。低声道:“我想要个小公主,像你一样……”
烛火摇动,掩去一室的旖旎,空中一轮明月,洒下一地清辉,同一片月光下。有人恩爱缠绵无限,有人借酒浇愁愁更愁,谭诚却悠闲自在的坐在月光下看书。
其实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小风也问过他的婚事,可他却不想成亲。觉得如今的日子很是悠闲自在,把精力都放在了书院上头,把阿燃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疼爱,不过是少个妻子,这日子不也一样过?
不过他却不赞成窦良箴也跟他似的一个人过日子,他即便没有了小风,也有书院,也有阿燃,总有精神的支柱和生活的重心。
可窦良箴却不一样。
她不可能给小风当一辈子的管家,她也是一个女人,需要丈夫的疼爱,需要孩子的依靠,不管她认为自己如何强大,其本质上来说她都是脆弱的,只不过窦良箴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冯峪在丰园住了四天,第五天的时候提出告辞,阿燃很是依依不舍:“冯叔叔什么时候再来?”冯峪摸了摸他的小脸,没说话,看神情却很是落寞。
冯峪走了没两天,顾湘湘和乐雅一起来了安良,还带着赫连文,阿燃顿时就有了玩伴,拉着赫连文东奔西跑的。
顾湘湘则和小风一起去看刘玉娘。
她一脸严肃的给刘玉娘把了脉,又给阿云把了脉,松了口气道:“倒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刘玉娘眼前一亮:“你有什么法子不成?”顾湘湘道:“我来开一副方子,每隔三天给阿云泡一次药浴,孩子小,不能直接喝药,且看看药浴的效果再说。”
这事说起来麻烦,可做起来却很容易,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澡盆,顾湘湘亲自称了药熬成了褐色的药汁,兑在水里,抱着阿云让阿云泡了一刻钟。
就这么泡了两次,效果就出来了,刘玉娘大为惊喜,对顾湘湘十分感激,顾湘湘谦虚道:“我是看父亲手札中的记录,有一个例子和阿云很像,这才试了试,没想到真的有效果。”
刘玉娘看着面色红润了不少的阿云,本来提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了。
她就是担心阿云才会殚精竭虑,也不能好好休养,如今见阿云好了大半,她的病也跟着好了,不过半个月就养了回来,这是后话了。
再说阿燃有了赫连文这么个玩伴,倒是开心了不少,只是和赫连文一对比,心里有些不平衡,他每天一大早就起床念书,可赫连文却是睡到自然醒,他要学那些繁琐的规矩礼仪,还要跟着舅舅打拳。
可赫连文却可以全天的玩耍,他羡慕之下就起了几分叛逆之心,先是向窦良箴求情,逃了几天的礼仪课,又跟裴叙讲条件,说要谭诚教他念书,可谭诚又整日在书院忙着。
裴叙一见他不想读书,心里明白,这是赫连文整天在他眼前玩儿,勾的他也不想念书了,遂也一笑置之。
可澹台冠玉不这么想,他觉得越是面对诱惑,就越该意志坚定才对,遂很是生气,脸一板,抓着阿燃按在腿上,照着屁股打了好几下,阿燃哭的厉害,回去后曲伯雅一看,屁股都打肿了,他也心疼啊,对澹台冠玉就有几分不满。
本想对小风说,小风却忙着照顾刘玉娘和阿云,只得把阿燃送到谭诚那儿,既然惹不起,就先带着儿子躲远些,谭诚一听这事,笑得不行,劝了阿燃几句,阿燃还是嘟着嘴,谭诚笑道:“阿燃听话,你舅舅也是为你好,你想想,是谁给你买了小马驹,是谁带你去骑马?这些你都忘了不成?”
阿燃一听,顿时不说话了。
将秀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一样的李成璧
舅舅虽说对他很严厉,可也很疼他,许多母亲不许他有的东西,都是舅舅送给他的,想起小马驹,阿燃心里的委屈就消散了一些,可还是赌气道:“我就要玩!不要念书!”
曲伯雅笑:“我知道你想和阿文一起玩,既然如此,那就等阿文走后再继续念书吧,只是不要再和你舅舅生气了,他要是教训你,我可是拦不住的。”
阿燃一想,虽然每天不用念书了,可打拳的事还是躲不掉的,岂不是每天还要见着舅舅?万一他把自己关起来可怎么办呢?于是赶紧跑出去,趁着现在自由多玩一会。
曲伯雅便和谭诚坐在窗边下棋,闲聊起朝中的事。
如今李成璧越发的有帝王威严了,朝中大臣无不俯首帖耳,突厥被打伤了元气,西域又俯首称臣,剩下一个吐蕃,去年忙不迭的把刚满十六岁的公主嫁到长安和亲。
李成璧坏人做够了,便转头做了好人,大肆施恩,不光准许西域能名正言顺的来往大唐做生意,就连突厥也是放宽了限制,在凉州开了马市,吐蕃胆子小,却识相的把公主嫁了过来,李成璧也大肆封赏了一番,如今倒有些四海归心的意思了。
如今李成璧又在整顿吏治,兴出了一套一年一小核,三年一大审的法子,如若有官员尸位素餐,贪赃枉法,定然逃脱不了制裁。
朝中大臣大多是世族出身的贵族子弟,日子闲散惯了,即便是做官,也有点游戏人间的意思,李成璧如今弄出这么一个考核的法子,许多顶着虚职拿俸禄的大小官儿就被罢黜了。
偏偏李成璧又提拔了一批寒门士子,如今朝中寒门与世族的抗争越来越激烈,李成璧却作壁上观,曲伯雅猜测这只是他的帝王平衡之术罢了。可是不得不承认,启用寒门士子的利还是大于弊的。
去年李成璧提拔的一群士子里,就有好几个出自谭诚的安良书院,谭诚虽然不关心朝政。却还是关心他的这几个学生的,可他的学生的对头不是别人,正是以英国公府勋国公府和卫国公府为首的几个世家大族,谭诚和赫连卓,赵司决又偏偏是朋友,所以谭诚因为这事为难了许久。
不过赫连卓对谭诚却没有什么改变,反而私底下称赞他教出来的学生很是不错,虽然嫉恶如仇了些,但做起事情来的确稳妥,这对谭诚来说倒是一个惊喜。
小风曾问赫连卓对这事有什么想法。
赫连卓淡淡道:“他希望我们打的两败俱伤。这样就没有人去觊觎他的位子,既然如此,那就如他所愿好了,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我们所求的只是安稳二字。”
小风很明白。李成璧成了皇帝,不管是行事作风还是想法都和没做皇帝的时候大相径庭,但总的来说他还算一个明君,这三年以来励精图治,大力减轻税赋。
如今老百姓的日子更加富裕,整个大唐也更加的富庶强大,一直在走上坡路。这和他的努力心血是分不开的,因此大义之下,一些小节自然而然的也就忽略了。
小风一直在刘玉娘那边呆了好几天,看阿云的身体稳定下来,刘玉娘的气色也好了许多,这才回来。没想到曲伯雅和阿燃都不在家,一问才知道是到了谭诚那儿去。
小风心中有数,每当阿燃挨打,曲伯雅心疼儿子,就会带着阿燃躲到谭诚那边去。这次只怕也是如此,因此她就先去谭诚那儿把曲伯雅和阿燃接了回来。
阿燃对小风还是惧怕的,怯怯的躲在曲伯雅身后不肯出来,生怕小风再把他打一顿。
曲伯雅看小风神色憔悴,便知道她这几日累着了,道:“玉娘和阿云怎么样了?”
小风点头:“都很好,玉娘见阿云好转,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曲伯雅心疼的摸了摸小风的脸:“怎么瘦了?”
小风笑道:“我这还不算什么,薛素青都好几天没合眼了,看着玉娘,还要看着阿云,要不是我让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