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叫。而同时,死去的妻子将头转向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一定是那个女人回来了!不,不会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明明是死了的,明明自己是亲眼看着她死了的呀!
不,柳遇忙切断了自己的幻想,这是不可能的,尽管内心中有什么东西冒出来否决这个肯定的说法,但柳遇仍无法放纵自己的想法。
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向他涌来,他知道的。
☆、第三章 真假谁知
那厢尸体遽现人心慌,这边却兴正浓,酒正酣。
没有人察觉到后方的动静,新郎虽是已经不在场,但诸位客人仍然还在兴奋的饮酒中,并未经过刻意安排,来此的客人基本上分为两堆人马,一边是衣冠楚楚的官员,一边是或豪放或沉稳的江湖侠客,不过也有的人独自坐在一边,没有去凑那个热闹。
苏墓和夏停寒二人便属于第三类,二人坐在一旁,一边饮酒,一边认真观察着周围的客人。虽是有人认出来二人,挣扎着想过来打个招呼,但慑于夏停寒的冷淡和苏墓的怪异,加之来客中并无人与他们有什么交情,故也鲜有人来问津。
“苏墓,我们来这儿可不只是为了喝酒的。”夏停寒冷眼看着身旁不停的喝着酒的男子说道。苏墓虽然迷恋奇怪的尸体,以行为怪异而闻名,但外表看来却是翩翩美少年一个,年才束发,相貌俊朗,锦衣玉扇,不认识的人难以将他与“尸怪”苏墓想在一起,而在认识之后才更为诧异。
“停寒,既然都来了,喝喝酒也无所谓嘛,而且大家都在喝酒你没看到吗?”苏墓一手摇扇,一手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慢悠悠的说道。
“你今日可有何收获?”
“今日这婚宴,别的收获没有,倒是见识了一番柳府的影响力,你看,那边那个正在默默喝酒的,乃是‘云中老人’千鹤羽,传说独门轻功‘驾鹤凌云’比人家武当派的梯云纵还要厉害……”苏墓拿着筷子指指点点,兴致勃勃地向夏停寒介绍着,突然筷子滞在空中:“啊,柳兄过来了。”
话音方落,便见那柳景一手持着酒杯走过来,一脸的笑容:“夏兄,苏兄,二位今晚如何?”
“酒甚好,人甚众。”苏墓端着酒杯与柳景碰了一下,将杯中的酒饮尽,然后略有些醉意地弯起夸张的笑容回答道,“不愧为为名门世家呀。”
“你可有问到什么线索?府上近日可有何异常?”
“我问了下管家和之前相熟的下人们,那日有一蒙面盗贼在承影剑安放之地——紫微宫附近出现,然后正巧被在附近散步的大嫂撞见,大嫂身边的侍女小翠惊叫出声招来护院们聚了过来,从而盗贼以大嫂为人质,混乱中不意将大嫂杀死,之后大哥才赶到,将那盗贼斩杀于剑下。”
“那盗贼既能在有众多护院围攻之时还等到令兄亲手斩杀,想必不是普通盗贼,定是有一点能力,可有人知道盗贼是何人?”夏停寒问道。
“说来惭愧,那人小弟也是认识的。”柳景向二人解释道。
原来,在柳景的追问之下,众人告知,原来那盗贼乃是从前在柳府做过护院的孙明,此人无父无母,只学得一身好功夫,并负责教授一部分护院武艺,在去年因被发现与府内一侍女通奸而双双被逐出柳府,此后并无消息。柳景尚在府内之时,还曾与他切磋过武艺,功夫确实不弱,但当时只道是个君子,谁知道后来竟发生这样的事情。
上个月事件发生之时,在柳遇亲手将他击毙之后,众人才发现竟然是他。在事后的调查中众人才发现,可能是那孙明在被逐出府后,生活中诸多不如意,便铤而走险,回到柳府想捞上一笔,最终却导致了苏墨云死亡和他自己亡于柳遇剑下的结局。当然,这也使柳遇开始改变了对下人的待遇政策。
只是家丑不可外扬,这孙明毕竟还可以算是柳府的人,柳府出去的人反而回来杀死了夫人,这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柳遇便下令府内众人严守消息,只向外宣扬说是一蒙面盗贼来袭,无意刺死苏夫人,也就是此前他们在那小酒馆里听到的版本。
夏停寒和苏墓静静的听完柳景的叙述,苏墓低头把玩酒杯说道:“当初我就说过,苏家的女子也还是学些武艺防身的好,老太爷非说不好,说什么女子以柔制胜无须懂武,墨云之命才会如此葬送。”
苏墨云的父亲乃是前兵部侍郎苏柯,但苏柯的父亲乃是江南五大门派之一的古天阁的掌门人,直至苏柯解散古天阁踏足官场,他们在江湖中的声望仍是不倒,江南第五大门派之名至今无人敢认。一年前苏柯因年迈而向皇上辞官归回了故里,但苏柯膝下独一女即苏墨云,且她又已许夫家,故无心于光复门派之事。
只是,据苏墓所知,苏家虽然为武林世家,但苏柯因苏墨云乃是女子,便不允许她学习武艺,而只让她在家中学一些琴棋书画,尽管其他人一再要求,认为苏墨云学习一些武艺以防身为佳,但苏柯一再坚持,众人亦是无奈。
夏停寒一时也是默然,只是说道:“这些不过是他人之言,不可信以为真。”这些是柳景从下人口中打听而来的,至多不过是作为参考,是不是幕后的真相,尚且有待商榷。即使是自己亲眼所见,也要推敲其真伪,更何况这他人闲言。
苏墓又倒了一杯酒回道:“那是,既然老爷子嘱托我来查明真相,我定要追根究底,绝不可以这些旁人所言来敷衍塞责。”话毕将酒倒入口中,微微闭眼,随即睁开,又恢复了此前闲闲的模样。
柳景皱着眉头似有所悟:“你们是说,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蹊跷?”
苏墓摇了摇头:“这可不好说呀,只能说还有待查证。”一般要挟人质的人不是都会保护好人质的性命么,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将唯一可能保住性命的人的杀掉?他正欲继续解释一下,却瞟到一位仆人快步走来,一脸严肃的拉住在酒宴中服侍的侍女,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只见那侍女脸色大变,便赶快跟着那位仆人走了出去。
苏墓怔了怔,偏头看了看夏停寒,见他也是盯着那边,二人眼神交汇,夏停寒问向苏墓: “他们在说什么?”柳景这才随着他们的视线向那边看去,这时只看见那二人匆匆离去的身影,他一脸好奇的看着苏墓。
“云夫人出事了,大少爷唤你现在过去。”苏墓说道:“那个仆人是这么说的。”
“什么!”柳景赶忙大声嚷道,见四周的人都看向他,他勉强一笑表示歉意,连忙压低声音问道:“那云夫人可是今日大哥娶的妻子啊!你没听错吗?”这里乃是婚宴场所,且客人众多如此喧闹,那二人乃是在相隔有些距离的地方说话,苏墓虽内力深厚,但这样嘈杂的环境,难道不会听错吗?
“苏墓能够根据他们说话的唇形而知道他们说的话,所以应该不会出错。”夏停寒说道。“看来后院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走吧!”苏墓起身拉着夏停寒欲向外走去,柳景本还愣在原地,此时慌忙拦住他们问道:“你们想去哪里?”
“既是后院出了问题,当然要去后院一探。”苏墓回道。
“我同你们一起去吧。”柳景欲往前走,却被苏墓拉住:“你是柳府的三少爷,府上之人大多认识你,若是你不在的话,别人一定会起疑的,你且留在这里,若有人问起我们二人,就说我们乃是去更衣了。”
“这……”柳景有些犹豫。
“我们乃是暗中窥探,人多反而碍事,若有何事,我们会与你商议。”夏停寒进一步说道。
柳景点了点头,“也是。那二位且小心。”
二人告别柳景,然后按着柳景所告知的线路,来到了后院,一眼便看到了那灯火和人群聚集的地方,看来乃是新房。若过于靠近恐被他人察觉,他二人连忙飞身至对面房屋的屋顶之上隐藏好,趴着静静的看着房中的场景。幸而二人内力皆颇为深厚,在这样的距离,尚能听到屋内的声音。
“回少爷,奴婢约莫是一盏茶之前添的香,当时看到云夫人还在那里好好的,夫人还问了奴婢时辰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之前在前厅被叫走的那个名为小翠的小侍女,此时被两名家丁围着,伏身跪在柳遇的面前,那小翠看来不过十四五岁,眼圈通红,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而她的身后,还跪着一批丫鬟家丁,皆是颤抖不已。
柳遇黑着脸,慢慢起身,抬脚用力踩在她的右手上,然后颇为狠戾的说道:“你就守在门外而夫人现在死了,你却说你不知道!这么大一个人被杀死,难道会无半点声响,你还说你不知道!”他收回脚来,低□来用手掐住小翠的下巴并抬起她的头:“如果你再说不知道,接下来在你手上的,就不只是我的脚了。”随即一个眼神向旁边的家丁示意,家丁连忙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在小翠的面前挥了挥。
小翠已经很苍白的脸色在灯光下更显苍白,眼睛里凝满了恐惧之意,不时有泪水滴至柳遇的手上:“大少爷,奴婢一直守在外面,并未瞌睡,也未曾大意,里面一直都没有半点动静,一盏茶之前,夫人也明明是好好的呀!”大呼道:“大少爷,奴婢真的都说了啊!”
柳遇愤怒地一把甩开她的脸,接过一旁下人呈上的手帕擦了擦手,然后手一挥道:“先将她带下去,关在开阳院。”一旁家丁上前将她拖了下去,犹可听到她尖厉的哭叫声。
柳府的院子大致都是以北斗星辰来命名,而各院也都有着不同的功能。这紫微宫顾名思义,乃是柳府重地,旁人不得擅入,且终日都有护院把守;而那开阳院,在下人眼中则是相当于刑罚堂一样的存在,每个被关在开阳院的人,都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随后柳遇眼神变得愈发的凌厉的看着后面那些战栗着跪倒的人:“现在,你们能告诉我,你们知道些什么吗?”
☆、第四章 染血之碧
话音方落,立马有人大喊说道:“大少爷,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哭喊之声顿起,房间里被喊叫声所充斥,这底下所跪着的,都是今天曾经和云夫人有过接触的人。有的是陪伴着进入洞房的侍女,有的是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