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你回头告诉大嫂,自家兄弟,没必要那么客气,她的好意,十弟必定会心领。”
“这可是十弟头一次领差事,而且还是代天子劳军,你们怎么也不好好热闹热闹?”八福晋略微有丝不满。
“又不是什么大事。”八阿哥淡淡的说道。
“爷出京劳军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老十瞧着面前一个小小的行囊,面带黑线。
“我怎么没放在心上了?真是的,都是领皇差的人了,还这么咋咋呼呼的。”我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老十见始作俑者没一丝认错悔改的觉悟,上前拎起行囊,在我眼前晃了晃,“知道爷去哪吗?知道爷是去干嘛?就让爷带着这个东西上路?”
不理会老十中气十足的兴师问罪,我从老十手中接过行囊放到一边,“难道爷是出京游山玩水?”
“其木格,爷可是奉了皇阿玛旨意,代天子前去劳军的。”老十摇头晃脑,一副洋洋得意的讨打样,“你就让爷备着这么个东西,诚心让爷丢人啊?”说完还努力皱了皱眉头,年轻真好啊,任凭老十怎么努力,他澄亮的额头还是没法挤出一个“川”字。
“爷也说了是劳军,自然一切从简就好,带那么多华而不实的东西,才会让人笑掉大牙。”我看着老十,笑道。
老十心想,这句话本来是我想说的,这倒好,反被其木格用来对我说教了,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见老十似乎真的要发怒了,我赶紧浇水灭火,“东西早就归纳好了,嫣红、海棠还有曹嬷嬷今儿和我一起收拾的,弄了四个大包裹。这个小包里装着你平时用顺了的小物件,到时候让小英子贴身带着,你要用时也方便。”
老十觉得自己受到了愚弄,不由有些生气,气呼呼说:“怎么弄那么多,清减些。”不过总算说出了自己早就打好的腹稿。
“爷,没法再减了,你没见那阵仗,我刚说这件衣裳可以拿出来,嫣红就说爷最喜欢这件,我说拿床毯子出来,曹嬷嬷就说外面的不干净,这东西可是出门在外必不可少的,我想少装顶帽子,海棠又说多带几个才够换。”我一想起几个女人唧唧喳喳的场景,就觉得好笑,“要不是我给挡着,爷,你就准备着带四十个大包裹去吧。”
老十乐了,“你们这帮女人,当爷是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吗?你再减减,到时候拎两个包袱就够了。”
这老十,还不是一般的难伺候,一个包裹嫌少,觉得不够重视他,四个又嫌多,认为有碍他与士兵打成一片。我思量了一下,这个工作难度有点大,还是转移话题好了,“爷,这包裹的事先不忙,那张老医生处你琢磨着该怎么办?难道人家舟车劳顿的大老远从杭州来,你就真一面也不见?”
老十一听,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哼了声,“明天见见,到时多给些赏赐就是了。”
虽然我看穿了老十的伎俩,但他还是硬撑着在床上装了几天,说是要堵王太医的嘴,他那个(性)子硬生生的在床上躺足了半个月,不得不让人佩服。这也间接使得众人,包括康熙和王太医都认定他是真的受伤了。当然,在他“伤重”卧床期间,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帮人就围在他身边转悠,只等他一声令下,便搭梯子去给他捉天上的星星。
在人胖了一圈后,老十终于宣布,他的肩膀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而可怜的张老医生则在第二日才风尘仆仆的赶到府里。老十当时眼珠子就瞪出来了:“爷都好了,还看什么看,咒爷啊!”就这样,张老医生虽然被府里周到的招呼着,却连病人的背影也没见着。
老十虽然脸皮够厚,但也觉得这是他身上的一大污点,所以不愿继续纠缠此事,“爷这次去怕得小半年,府里的事就得多辛苦你了。”说得好象平时都是他在管事似的,我虽然心有怨言,面上却笑吟吟的点点头。
老十见我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满意的继续说道:“你要办平民镖局的事缓着来,别着急,横竖咱们不缺那点钱。”
“爷,我都说了不是镖局,是物流。”这个老十,不管我怎么解释,他就给我先进的物流公司定了(性)“为平民服务的镖局。”
老十不理会我的抗议,自顾自的说:“爷这次去要得了空,给你打件纯白的狐狸皮回来,你今年一入冬就可以穿了。”
“仔细自己的身体,别太操劳了。”
“有事给爷写信,驿站传递快着呢。”
“爷吩咐了悦来馆,让他们隔两天就给你送点心来。”
后来还正色的吩咐我:“宫里除了按例给太后请安,其他主位娘娘那里就先别去了,你又不是个会说话的,要是惹得娘娘们不高兴,爷又不在,吃亏的还是你自个儿。”
我郑重的点点头。
“平时有什么事,就给九哥送信,舅舅那里…”看着老十一张一合的嘴,我不知不觉便打起了瞌睡,脑袋有节奏的一下一下往下栽,象小(鸡)捉米似的。
“想睡?今晚你能睡成了,爷就不姓爱新觉罗。”老十一下扑了过来…
第二日,老十顶着个黑眼圈进宫面圣,也就是与康熙话别,并接受康熙的勉励,康熙不知疲倦的孜孜教导了老十差不多两个时辰,末了还邀请老十一起品尝了御膳房的点心;看来对老十此次出行寄与了厚望。
然后老十便去向太后辞行,顺带也去给宜妃娘娘告别。
接着又去兵部办理出差手续。
一圈忙完,才发觉已经到点赴约,便带着空空的肚子杀向陶然居。
雅间内除了八阿哥、九阿哥外,还有哭天抢地的、寻死觅活总算出了宫的十四,可怜的十四为了能给老十饯行,就差在房梁上栓个绳子,打个活结,上演泼孩上吊了。
“谁知道兵部事情这么多,一不留神就晚了。”老十牛饮了一大杯茶后便开始抱怨朝廷官僚主义,手续繁杂。
四兄弟嘻嘻哈哈不一会儿,便上齐了酒菜。
“十弟,代皇阿玛劳军,这是多大的荣耀,八哥在这儿祝你一路顺风。”八阿哥首先举起酒杯,向老十灌酒。
“不错,光是明天的仪仗,就能羡慕死一帮人。来,九哥恭喜你得偿夙愿。”九阿哥接过八阿哥手中的棒,继续着灌酒事业。
“九哥,这话说得不对,弟弟我想的可是去那里呆个三年五载的,你该罚酒一杯。”反正又不用老十自己掏腰包,所以老十也非常慷慨的打响了对九阿哥的反击战。
“十哥,回来后可得好好给弟弟讲讲军中见闻,让弟弟也见识见识。”十四也热切的向往着军营生活,奈何年纪太小,没法争取。
不一会儿,几人多少都带了些酒意。
老十拍拍九阿哥的肩膀,大着舌头说:“九哥,我离京的日子,你,你可得帮我多照着我府上,其,其木格不会,说话,若是得罪了谁,谁,你得,帮着”
十四的脸是越喝越白,“十哥,十嫂厉害,着呢,没人,没人能欺负,啊,她”
八阿哥虽然脸蛋喝得红扑扑的,却是几个中唯一还保持头脑清醒的人,“十弟,你放心,你府上我们会照料着的。”
九阿哥根本没听大家说些什么,举着杯子,一个劲的说:“干,干…”
陶然居中一片喧闹,而毓庆宫却是一片寂静。
太子怔怔望着烛台,问着身边的幕僚:“周先生可明白皇阿玛为何如此安排?”
周秉全是索额图推荐给太子的,一直为太子出谋划策,很得太子信任,此时也皱眉道:“奴才也瞧不明白,按说十阿哥伤势刚好,不应立即就领差事出京。”
两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半响方听到周秉全问:“要不,奴才找机会去问问…”
“先别动,看看再说,若真有大变,自会与我们联系。”
第三十五章 出京
第三十五章出京
康熙三十九年八月初三,皇十子胤誐乾清宫拜别康熙后便出午门,经德胜门出京。
没有想象中的豪华繁杂的仪仗,没有文武百官送行,也没有老百姓夹道欢送,连八阿哥和九阿哥都没出现。整个队伍也就稀稀拉拉二十几个人,但身着石青色五爪正面金龙四团龙褂的老十却神采奕奕的骑着他心爱的海青马,一脸的骄傲,仿佛他是身经百战的常胜将军,身后是士气高昂的千军万马。
我率领府里一干人等热闹而隆重地与老十在二门处话别后,便赶紧换了着装,带着乌雅跳上马车在勒孟的带领下急奔德胜门。结果发现北京的居民,至少德胜门处的人群进茶馆的进茶馆,遛鸟的遛鸟,闲逛的继续闲逛,讨价还价的继续争取自己的最大利益;与平时没什么两样。难道北京人见惯了大场面,对老十率队出京压根就不感冒?但中国人不都是爱看热闹吗?我不仅怀疑自己是否来错了地方。还好,在我忍不住想指使勒孟找地方打探时,乌雅发现了老十。
我撩起马车窗帘,看着老十远远驶来,有些不可置信。这阵势哪象代天子劳军啊,仿佛老十只是去京郊遛马似的。我对康熙有些失望,怎么也得多给老十派几个人呀,我没看成热闹事小,他这样的安排真不知是想让边疆的将士斗志昂扬呢还是想让他们军心涣散。
在保贵的提醒下,目不斜视的老十终于看到了马车上的我。老十咧了咧嘴角,扬起手中的马鞭,对我挥了挥。此时阳光正斜洒在他的脸上,为他的笑脸更增添了一丝灿烂。
受老十的感染,我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是啊,管他冷清不冷清,重视不重视,关键是老十离自己的梦想总算近了一步,虽然只是很小的一步。
老十经过马车时,稍微顿了顿,侧脸说了句话;但我没学过唇语;知道猜不出来;便懒得浪费脑细胞;只顾乐呵呵的朝他挥手;老十脸上笑意更浓;大呼一声“驾“;双腿一蹬马肚,便将我远远的甩在脑后,留给我一个英姿飒爽的背影。
“主子,回回神;十爷都走远了,您还在看呀。”乌雅见我一直怔怔的看着远方,不由打趣我。
我转过脸,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吩咐打道回府。
乌雅吐了吐舌头,正准备给车夫传话,却听勒孟在外说道:“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