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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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为后-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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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儿,挚儿……”他小心地将她放在床榻之上,仿佛身下的是世上最脆弱的珍宝。多少年了,他们几乎忘记了上一次温存的感觉,原来是如此甜美,让人在颤栗中几乎融化。
他隐忍着并不急于索取,俯身相就,予她最温柔的对待,“让我来伺候你。”
他喃声细语,埋头游走到她身下,直吮走了她的魂魄,搅得她整个世界妖娆错乱。她啜泣着伸手推拒,最后却十指紧紧扣入了他的发,从纤腰到脚趾都绷紧了。
“你爱我么?你爱我么?”红尘颠倒的漫长折磨中,她没有意识地一遍又一遍问道。
“我爱你……”混沌之中,她只觉他爬到自己的耳边,炽热的呼吸灼烧着面颊,她眼前一片绚烂的朦胧,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不由伸手去摸。
她触到了他的眉,他的鼻子,他因剧烈喘息而微张的双唇。
“我爱你,从来没有旁人。”他慢慢进入,凝滞很久都无法言语。末了捉了她的腕撑在头顶,低头去亲吻她流泪的眼眸,“这一辈子,我只把你当做我的女人,其他任何人都不是,素鸾更不是,我只是亏欠她,可我本就不是个会偿债的人。这世上之人于我的价值不过利用而已,唯有你,是我想要的。”
幔帐摇摇,虞挚眼帘低垂,转眸不去看他,睫羽却禁不住地微颤。瀚景王被紧紧纠缠着,知她情动,“挚儿。”他不禁忘情地唤她的名字。
虞挚辗转屈膝抵住他的胸口,眸光相接,她沙哑开口,“那么宫青鸾呢。”
瀚景王身躯一滞,狂乱的眼中翻起一丝泠然光亮,他伸手捏起她的下巴,打量片刻。她双颊酡红,唇若红缨,让他不禁低头吮吻,待尽兴了,才轻轻一笑,“没想到,你会这么问。”
他沉浸在欢爱的快感中以致眉头微蹙,一双眸子又盯紧了她,嘴上说着没想到,却没有丝毫惊讶。
“她的心思我如何不知,我的心思你如何不知。”他身体力行地问着,眼角眉梢封着淡淡的笑,身下的动作火热,言辞之外却又有着一层化不去的冷漠,“现在却来问我?”
虞挚无力抵挡,任他将自己拆解得支离破碎,耳边只听他忽远忽近的声音,断断续续,“当年戚古王子看到她的画像,并非偶然……”
迷离中虞挚只觉一个寒颤,待要去深究,他却根本不容她置辞,只低低道,“我爱你,这便够了,莫问前尘。”
虞挚无暇再听他说什么,唯有如溺水一般死死抓住幔帐,于引颈颤栗之间,将半边帘幔扯落。
轻纱曼缈飘舞委地,再关不住凤榻上的旖旎媚色,亦露出殿下宫青鸾惨白的面容。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听到了什么,已然浑身僵直如石,泪如雨下。
瀚景王即刻环抱虞挚,于榻上翻身朝里,随手扯过锦被,“来人。”
宫人问声推门而入,却和失魂落魄的宫青鸾撞了个满怀,还来不及惊愕,宫青鸾已踉跄跑了出去。
“皇上。”孙淮也跟了进来,只见凤榻上皇上撑身侧卧,锦被落在腰间,宽阔的背脊露在外面,完全遮住了怀中的人,不知此刻正如何温存。
“跟着她。”皇上淡淡的吩咐传来。
孙淮赶紧领命,带着众人出去,反手将殿门关上。
瀚景王屈指轻抚着虞挚的面颊,不慌不忙,“可满意么?”
不知他是在问刚刚的欢爱,还是她摆下的这一场好戏。
虞挚默然不语,刚一动,便被他更紧地禁锢在怀中,低头在她耳后轻吻。她想躲开,然而刚刚的亲密不管是虚情逶迤也好,真心相对也好,都真真切切地发生了,她此刻置身在他怀中,情热湿润的身躯在被下相贴,她纵使再要筑起一道高高的围墙,也早已失去了以往的立场。
瀚景王披衣而起,为她盖好被子,“我回头叫人将这帘子重新挂上。”他坐在榻边穿靴,“我不习惯被别人看,破例这一次也便够了。”
虞挚卧在里头一动不动,好像已睡着了。瀚景王也不再打扰她,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月明星稀,大雪飞扬,落在琉璃房顶上,满目琼楼玉宇。
宫人提着灯笼引路,在青石路上疾步而行。瀚景王披着大氅,远远地便见辰欢阁门口一片灯火通明。
孙淮急得上蹿下跳,“哎哟哟,您这怎么就进宫了啊。”
宫青鸾穿着一身月白布衣,并非大理寺囚犯的打扮,此刻她伫立在辰欢阁的高台之上,脸上的泪已然风干,对周遭的骚乱视而不见。
瀚景王来到,宫人们忙闪出一条路来。
“姐夫。”宫青鸾看到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泡沫般的笑容。
“还记得小时候,你和姐姐抱着我,站在这栏杆上看焰火。”她望着他,眼里慢慢涌上泪水,笑容却更深,“从小到大他们都只关注姐姐,只有姐姐一个人会在意我,姐姐走了,你便是我最亲的人。我已分不清究竟是把你当做哥哥,父亲,还是爱人,我只知道,我要一直同你在一起。”
“你却在利用我。”宫青鸾噙着泪继续微笑,“戚古王子要我嫁给他,我当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我好怕万一你有一丁点喜欢我,便就此错过了。却不曾想,我只是你挑起战争的一步棋。”
众人闻之纷纷垂首,只觉胆战心惊。当年与戚古的一场征战,推翻了整个大铭王朝,想不到那竟是当今皇上设的一场精密棋局。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人心更险恶,更难以预料。
瀚景王袖手而立,任由她说下去。月下他的墨色龙袍被寒风吹起,坚硬的额角镀上了一层清寒,犹如石铸。
“我赌气跟你说要嫁人,只要你亲我一下,我便和别人好好生活。你当真就吻了我,那时我好快活啊,我以为你终究是有一点喜欢我的。”
宫青鸾自嘲地摇了摇头,“到最后,你却头也不回地跟她走了。当时我还以为,是她迷惑了你,令你在短短几个月里便忘了姐姐。现在我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羡慕姐姐可以得到你的爱,其实她一直在做傻子。”
说到宫素鸾,她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滚落,“她好傻,她一定知道你心里没有她,知道你不过是在人前装出伉俪情深的模样,却心甘情愿与你做戏。你真的,真的是好残忍。”
“原来从来都没有人爱过我,虞晋把我当做姐姐的影子,你更只是把我当做棋子。”她望着瀚景王,双唇剧烈地颤抖着,末了还是用尽全身力气问出一句,“是不是如此。”
瀚景王薄唇抿成一线,眸光微闪,喟然一叹,“青鸾,你终究要长大,终究要接受事实。”
此言一出,宫青鸾怔然良久,忽而仰天大笑,笑声尖利凄惨,连绵不绝。
宫人们愕然失色,想要上前劝慰,被瀚景王抬手制止。宫青鸾眸中漫上一层迷雾,转头望着无边的寂寞宫廷,欣然指着远方,“看,那焰火多漂亮啊。”
“郡主……”孙淮不由自主往前迈了一步,然而看皇上的神色,心下不由黯然,当即收住了脚步。
众人看着宫青鸾攀上汉白玉的栏杆,像个笨拙的孩子,远方只有一轮如钩残月,在她的世界里,却是焰火漫天。
长风四起,裙摆飞扬,弹指之间,她的身影滑落,与夜色融为一体。高台上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大雪,白茫一片干干净净。
众人只觉心里被什么狠狠地砸了一下,然而没有皇上的旨意,无人敢去探看。
“郡主今晚,是失足滑落高台。”皇上清冷的声音响起,转身间衣摆飞扬,已然远去。
众人打了个寒颤,纷纷跪倒恭送,“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七八、狩猎

瑞雪兆丰年。旧岁归去,大铭在接连几日的大雪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辰欢设宴,汉白玉铺就的高台一眼望不到尽头,殿内手臂粗的盘龙红烛盈盈燃着,将个金碧辉煌的大殿照得白昼一般。四角立着铜兽香炉,镂空的炉身中飘出馨兰之气,袅袅缭绕。文武百官坐在殿下,玉带帛冠,言笑晏晏。舞姬鱼贯而入长袖起舞,腰肢款摆,在这隆冬中增添了一抹春意。
帝驾遥遥坐于殿上,白日庄严肃穆的仪式已过,这夜半狂欢,人也都松散了下来。瀚景王斜斜靠着半旧的团龙金云纹垫子,青墨袍上刺着蛟龙出海,一顶玉冠束发,鬓如寒鸦,雍雍然如苍山写意,不似帝王倒似个贵公子。
他举着杯中美酒,漫不经心地嗅着。
丝竹缓缓,殿下的舞姬围成一圈又如潮水四散,衬得中间一人如出水芙蓉,一袭绿衣,抬袖半遮俏脸,一双如水的眼眸凝望着殿上。
“这是何人。”瀚景王拈起一颗果子吃了,笑吟吟地转头问孙淮。
“皇上,这是裕国公的侄孙女儿。”孙淮低声道,心里只暗诽裕国公这老糊涂,自上个月宫家二小姐在宫里身故的消息传出去,举朝上下再无人敢提议皇上充盈后宫,想来裕国公那老儿在家养老许久不闻朝中事,在这普天同庆的时候自以为是地献宝。
“鸿茹,还不给皇上行礼。”裕国公颤颤巍巍起身,来到殿下。
“臣妾见过皇上。”绿衣女子连忙下拜,那盈盈纤腰不盈一握。
“今儿是你我公卿欢聚的日子,”瀚景王嘴角微微一抿,“皇叔这便是多礼了。”
这一说,别说裕国公差点背过气去,就是不相干的文武百官,也都生生地憋了满腔的笑。
早就听说裕国公有个得意的侄孙女儿,虽养在深闺,但在京城已芳名远播,裕国公一家上下都卯足了劲要把人送进宫来。
谁知今日皇上破天荒一句皇叔叫出来,全副心血给闹成了一出滑稽剧。
“皇上九五之尊,老臣万不敢当什么……”裕国公嗫嚅了许久,也不敢重复那两个字。
瀚景王轻笑,“当年卿与温国公等七位臣子辅佐先皇,算是同侪,温国公是朕的姑父,而如今扶摇和朕九弟的婚事也订定下了,这可都是实打实的辈分。”
他说一句,裕国公在下面应一句,应到最后都没了声息,跪伏在地上只剩低头喘粗气。
“朕几时乱了辈分。”瀚景王似笑非笑地问道,末了还嗯了一声,逼得裕国公不得不回答。
然而这问题要如何回答。
谁人不知当今皇后是前朝太后,是皇上父亲的正妻,要说辈分,这可算得上是大乱特乱了。开国以来,不知多少人因为死谏此事而丢了官职。
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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