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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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为后-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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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由吃了一惊,“虞晋堂堂世子,怎可屈居副将?这样岂不是让人以为朕降了他的官职。”
“皇上,这次雁翎侯世子一案,哥哥虽然是被冤枉的,但毕竟造成了世子之死,理应受到惩戒。就算皇上不怪罪,外面的人也难免会说皇上因为臣妾的缘故偏袒虞家,有辱皇上圣名。”虞挚说得诚恳,到后来眼圈一红,楚楚可怜。关于虞晋的案子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一些大臣借机上折子让皇上不要被女人左右,一部分是真心劝诫,一部分自然是莲妃指使。而这些奏折就摆在她面前的桌上,她早就看过,比皇上还要提前。所以才有了虞晋骑马摔断腿这件事。
皇上见她考虑的如此周全,不由动容,他揽过她柔弱的肩头,“难得你想得周全,只是委屈了你和虞晋。”
“能顾全皇上的清誉,臣妾不觉委屈,只要皇上清楚臣妾是什么样的人就够了。”虞挚甜甜一笑,不轻不重地为皇上揉捏着肩头,“皇上莫忘了,前几日户部侍郎抱病还乡,接任人选还没有定。”
皇上一听便皱起了眉,“幸亏有你提醒朕,朕这几天给忙忘了。”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自己的腿,好像敲打着不中用的记性,“户部关系民生大事不能悬得太久,你有什么建议么?”
虞挚转眼认真地想了想,“还有几个月秋闱,新的人才没有选拔上来,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皇上觉得常氏……”
“唉换一个。”皇上不愿听,直接打断了她。
虞挚心中一喜,自从瀚景王和宫家联姻,他和观澜宫愈发飞扬跋扈了,皇上终于开始忌惮常氏,甚至不想再用常氏的人为官,这是个好消息。然而她脸上却故作为难,“若是万不得已,还有一个人选,只是臣妾怎么想都觉得不好。”
她边说边望着皇上的脸色,皇上心中着急,早就一摆手,“你对朕不必顾忌,说吧。”
“淮意王。”虞挚垂下眼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而随意,尽管她心里恨不得皇上立刻就答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皇上听完了身体微微一僵。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四、眷侣

“淮意王心地善良,聪敏好学,让他治理国之民生大计臣妾觉得很合适,而且他刚刚回来,正值清闲。”虞挚眸子转了转,她不能表现得太着急,还要说些缺点,“只是王爷闲散惯了,接管起政务恐怕不太适应。”
她说完了,皇上还是没有回答。虞挚不禁抬起头,只见皇上眉头紧锁,十分犹豫。她心里一沉,虽不知他在想什么,但是适时地闭上了嘴。
“朝中的事,暂且不要考虑淮意王。”皇上忽然说道,虞挚抬眸揣度他的意思,想不通他为何不让淮意王插手政事。她当然不知道珏国已派来使者,秘密商榷淮意王继位的事。
“你想得很周到,只是,”皇上揽过她,想要解释给她听,又终觉不妥,“只是朕不该把难题交给你,劳心伤神,瞧瞧,挚儿都长出皱纹了。”
虞挚心念一转,自然看得出皇上有难言之隐,既然皇上不愿说,此刻她能做的自然是装糊涂,跟着含混过去。她难为情地捂着脸倒在皇上中,小声问道,“臣妾真的变丑了么?”
皇上被她的娇羞逗得开怀一笑,“你变成什么样子朕都喜欢。”他搂过她的肩头,笑着重复,“朕就是喜欢。”
虞挚展颜娇笑,心中仍惦记着淮意王和户部侍郎的事,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乖巧地偎进皇上怀中,好像知足常乐的妻子偎着丈夫。
自从皇上恢复了对虞挚的宠爱,香彻宫又忙碌了起来,御膳房的美味佳肴又源源不断地送进,宫里人看向这里的眼色又夹杂着掩饰不住的嫉妒,而虞挚也很久没有出来逛逛了。灼华园的花谢了又开,如今大朵的牡丹正值娇嫩美丽,微风吹过花叶翩跹,好像正在俯首向美人致敬。虞挚的裙摆上也绣着牡丹,栩栩如生步步生花。
比翼亭里九皇子正在和淮意王学吹笛,他天资聪颖,淮意王教得耐心,一大一小学得其乐融融,笛声融化在风中,为这如画的景致配上了美妙生动的音乐。
虞挚敛裾走上台阶,九皇子一眼就看到了她,跑了过来,“昭容娘娘,我正要去吹笛子给你听。”
“本宫没记错的话,你拜师才不过两三日,学会了什么?”虞挚抚着叡谨的小脸笑吟吟地问道,沉闷的宫中生活,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轻松快乐的时光。
“娘娘有所不知,九弟一心急着献宝,进步很快。”淮意王将笛子别在腰间,和虞挚见了礼。他一身墨青色团龙锦袍,衬得面白如玉,俊采飞扬,笑容比阳光和煦。
“是么,看来本宫要听听了。”虞挚坐下,叡谨眼睛一亮,拿出笛子端端正正地一站,颇有风范。笛声响起,开始时他还有些不熟练,后来便渐入佳境,虽然不时节奏差了些许,但把大意吹了出来。第一个音节刚吹完,虞挚便听出了这是《西洲曲》。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这是美丽动人的乐府古曲,叙说着古老的相思。叡谨自然体会不到其中的缠绵之意,然而虞挚心底却微微泛起涟漪,多少个月下,她和洛康王曾琴笛合奏,如今天涯相隔,空留白云悠悠。她已经很久没有大段大段的时间去想他了,也很久没有勇气允许自己放肆地思念了。
不知他过得好不好,他曾说过洛水是个很美的地方,夏花灿烂,野芳幽香,他还说这个时节最适合并辔于山水之间,流连忘返。不知他有没有赏花,有没有踏青,身边有没有人陪伴。
虞挚心中回忆翻涌,脸上却没有丝毫流露,一直微笑地听着,没有注意亭外有一人走过。
如织站在亭下,见到瀚景王便要行礼,他却示意她不必出声。
如织住了口,慢慢地抬起眼帘,她对瀚景王一直心存戒备。此刻偷眼打量,只见他正俊目微眯,含笑打量着亭中的人,她不由也用余光望去,只见淮意王正说着什么趣事,说得九皇子不好意思地握着笛子,说得虞昭容面露轻松的微笑,美丽如满园盛开的繁花。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如织觉得虞昭容露出笑容的那一刻,淮意王的眸子似乎亮了亮,盛满了快乐的颜色。他们看上去那么和谐美好,他站着,玉树临风,她倚着栏杆,慵懒而优雅。好像,好像一对年轻的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如织不由看得痴了,心中升起一阵闷闷的感觉,仿佛冷风席卷过心房,又裹挟着一切而去,剩下空荡荡的无措,让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瀚景王已经走远了。看着他的背影,如织不知此刻他脸上是否还维持着笑容,毕竟看到自己的对头成为朋友谁都不会开心。她忽然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因为她自己也不开心,很不开心。
“近些日子皇上常说起王爷。”虞挚站起身,随口闲话,“本宫看得出,如今户部出缺周转不灵,皇上希望王爷能为他分忧。”
“是么,父皇真的这么想。”淮意王微微一怔,似是虞挚的话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很快便神色如常,“娘娘也知道,本王是个闲散之人不适为官。况且,况且本王可能就要离开大铭了。”
这回轮到虞挚一怔,难怪皇上那天搪塞不应,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缘由,“王爷要去哪里?难道要回珏国不成?”
淮意王情知此事机密,但又不愿瞒着她,便轻轻点了点头。虞挚心里一沉,脸色也暗淡下去。在宫中待久了,她的心思已敏感通透得多,就算不知道淮意王为何要回去,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珏国的皇长孙月前病故,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继承珏国皇位对淮意王来说当然那是好事,至少虞挚这么认为,自古以来无数人为皇位争得头破血流,还从没有人像淮意王这样被人求着回去当皇上。能借此离开大铭,离开水深火热的宫闱之争,对他来说更是脱身的良机。
只是如今虞氏的势力刚刚起步,拉拢的人才并不多,淮意王无疑是最有利的盟友。就拿这次户部的事来说,掌握了户部就掌握了国之基础,若被莲妃的人抢了去,以后就在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娘娘,会觉得不好么?”不知过了多久,淮意王打量她的脸色,斟酌着问道。
虞挚回过神来,抬头望着他亮晶晶的眸子。若作为朋友,她一定不假思索地说好,一定劝他赶快离开。然而作为虞昭容,作为虞家的女儿,她此刻能做的、要做的,只是淡淡地垂下头。
“本宫只是觉得突然,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不知明妃娘娘舍得王爷走么?王爷一去还会回来么?”她拉着九皇子的手,站在淮意王对面,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似问得她自己也娥眉微蹙,心事重重。
“也不是一定要走。”淮意王脱口而出,也不知为何,他犹豫不决了好几日的问题,此刻忽然有了答案。
“真的?”虞挚欣喜地抬起头,手中不自觉地攥着丝帕,好像收到惊喜的孩子。她想了想笑道,“大铭的风光无限,王爷住久了一定会发现这里和珏国不相上下。况且王爷的亲人都在这里,王爷若走了,他们也会想念的,是不是?”她不要淮意王回答,而是转头去问叡谨。
“臣弟还要和皇兄学吹笛子呢。”叡谨大声道,生怕自己表现得不够坚决,淮意王就真的消失不见了。
“是啊,这样想来,本王也舍不得离开这里。”淮意王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好像两个耍赖的孩子,心里不由软软地沦陷了下去。闲聊中一句话便放弃了锦绣江山,然而他并不感觉沮丧,脸上还是带着春风般的笑容。她不知道他为了留在这里放弃了什么,这样也好。既已做了决定何必徒增烦扰,他永远也不会告诉她珏国的事,永远也不需她知道他失去的东西。况且,在他心中那些永远比不上她一笑来得贵重。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五、珠环

盛夏时节,燥热让人懒洋洋的,连宫人都不愿出来走动,常常是匆忙地办完差事就赶紧躲入宫中。几日不下雨,京城的空气都好像凝滞了一般,唯有湄池四周十分清凉,尤其入了夜,湖面上升起一层青烟般的雾气,湄池畔的辰欢阁自然成了后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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