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情没有回答他,举目望向外头,外头大片如雪的梅花林,微风轻扫,梅花纷纷飘落。蔚蓝的天空,如烟的远山……
“这是个好地方。”
“请。”
东方微尘听得云里雾里的,眼前两个白影一晃而过,如同清风般瞬间刮得不见了。东方微尘立马向外跑去,只见眼前千树万树的梅花。天情和雪正停在梅花林上空对峙着。东方微尘知道即将到来的会是旷古绝今的一战,不由屏息全神贯注的观望着,怕错过了哪一个细节。雪手中握着刚才的那把剑。天情掌心白光闪过,一把绝世长剑已握于手中,不见剑身的剑。
东方微尘激动不已,她终于见到师父的仙剑了。更让她激动的是师父的剑竟跟她的是一样了,同是光剑。只是师父的光剑比她的更宽大更长了一些,更纯粹,完全不见剑身,只能见到划过剑刃的耀眼炫目之极的流光。
雪看着天情,身子兴奋的微微颤抖着,天知道他有多么盼望这一天。谁也不曾见过天情出剑,天下没有谁能让他出剑,能够让天情出手。这不仅表现了他对他的尊重,更表明了他对自己的肯定,自己力量的程度。成为天情的对手,这只怕是天下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天情也在看着他,雪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不只是他的剑法,更是他的人。能够成为剑神已不仅仅是剑术厉害那么简单。
东方微尘幸运的,如果世人知道了他们在这里决战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观战。这两个登峰造极的人的决战,错过了就是永远的错过。只可惜他们都不知道,注定要错过这场空前绝后的大战。
虽然离得远,东方微尘还是能够把他们看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只是她看了半天也没见他们动一下。东方微尘心里纳闷不已,难道他们是在意境中决战?
突然,他们同时动了,雪的剑迸发出一道炫目的紫光向天情横劈了过去,天情的剑也发出一片亮极的白光向雪飞了过去。两道剑光撞击在一起,瞬间亮到了极点,耀眼得令人无法直视。东方微尘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她再睁开眼来,已不见了天情和雪的踪影。
只见天空中风云变色,电闪雷鸣,一阵阵晴天霹雳。天情和雪在云层上决战,他们已入化境,剑法随心而发,出神入化,却又没有一丝杀气。
东方微尘想飞上去看却受到了极大压力的压制,用灵识也无法看清他们。他们二人正处于颠峰状态,身法这快是谁也无法看清的。突然,天空倾泄下来一阵白光,比先前的还亮千倍万倍。东方微尘立马闭上眼睛,双手密密的捂住。忽然感到身边清风吹过。
“尘儿。”天情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东方微尘这才睁开双眼,只见天情和雪已经飞落下来了,神情淡然自若仿佛不曾发生过刚才的大战。
东方微尘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这场决战就这么结束了?她什么都还没看到呢……当真如流星般稍纵即逝,无从捕捉。
“谁赢了?”东方微尘傻愣的问,惊奇的发现这一刻的师父和以往的那么不一样,眼睛里有些淋漓的光亮,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雪眼中也满是淋漓尽致的快意,能够和天情一战此生已无憾,胜负已然不重要。雪不由微微一笑。
“剑神前辈,原来你也会笑啊。”东方微尘不自觉的说出口。
雪轻叹,“我只是忘记了。今日是我有生以来最痛快最开心的一天,当然要笑。谢谢。”
雪将手中剑递到天情面前。
“多谢。”天情将剑收下。
二人告别准备离去。雪把酒拿了过来,倒了三杯酒,“来,我再敬你们一杯。”
三人举杯共饮。东方微尘笑道:“剑神前辈,那我们告辞了。”
“我还是希望你叫我雪。”
看他认真的表情,东方微尘有些不忍拒绝,“好吧,雪,呵呵…”话还没说完东方微尘身子就不听使唤的倒了下去。看来她真的是喝多了。天情无奈,将她打横抱起。
“雪,告辞。”
天边飞来一朵云,天情抱着东方微尘站在云上飞上天空。
东方微尘脑子很清醒,眼睛却看不清,眼前的天情不断的幻化成为两个三个四个又三个两个……而她又使不得闭上眼睛,她怕自己睡着了。
天情俯首看着怀里的人,“尘儿,你还好吧。”
“师父,我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呵呵…”
天情微叹,她似乎没有哪一天是不快乐的。
“师父,雪只是个人是么?”雪就只是个纯粹的人,这点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是的。”
“那他怎能……”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寻找天石么?”
“嗯,记得。师父,第一块天石祸害了那么多人。第二块是狄释找到的。第三块,血族有了利用它的力量。第四块被小矮人用来照明。最后一块成为了雪的剑,是不是因为这样,雪才能……”才能长生不老不死,才能成为剑神,可是为什么呢?
“因为进化,天石的力量使得他得到了进化。第一块天石不能使那些人进化而是变异,雪却做到了。他是个异数,绝无仅有。能够得到这种进化,考验的不只是他的身体机能,还有他的心志他的意识意志,如果他稍有一丁点的执念纠结便会走火入魔就些毁灭。要想做到一丝杂念都没有恐怕连神仙也难做到。雪是个了不起的人,挑战的是他的极限,全方位的极限。当他超越了这一点,他就成为了真正的人,纯粹的人。尘儿,真正的人是无敌的。”
东方微尘听了似懂非懂的不太明白,但她却忽然想到了玉蝴蝶。
“师父,是不是雪成为了另一种人呢?”
“嗯,是的,他是另一种人,超出一切之外,唯一一个摆脱了宿命的人。”
☆、宇宙微尘
白光闪过,东方微尘出现在了占星台上,刚才她到处找不到师父,她猜师父肯定是在这里,只有在占星台上她才无法感应到他的气息。
果然,东方微尘走近天情的身边。只见天情右手上托着已被融合成一块的天石,天石散发着火焰形态的光亮却并不耀眼。
东方微尘好奇不已,“师父,您在做什么呢?”
天情转头看着她,“告诉师父,宇宙中都有什么?”
“回师父,有恒星,流星,卫星,彗星,有黑洞,……有无数的星云无数的星系……”东方微尘越说越觉得言词贫乏,这浩浩长空实在太辽阔,太神秘,蕴藏的东西太多了。却也是美丽的,让人无限向往,是不是越是神秘越美丽,越美丽越神秘呢?因为神秘所以美丽,因为美丽所以让人向往。
“师父,星空太不可测了,太神秘,徒儿愚钝,就只知道这些。”
天情轻轻点头,“嗯,是的,宇宙太不可测了,任何东西都很难在太空中存在,无论是有生命有或是没有生命的都一样,还能存在的必定是强大的。”
“师父,什么样的东西如此强大呢?”
“尘儿,太空中有无数的宇宙微尘,这些尘粒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如果能把它们聚集起来就能形成无穷的能量。”
东方微尘心里了然,敬慕万分的望着他,“师父,您是想利用天石的力量将它们聚集起来么?”
“天石只能吸引其中的一小部分,太空中有无数种的能量,万物相生相克,天石的力量只能吸引微小的一些,为师正在用天石收集烁星石。”
——烁星石?那不是用来制造神器的么?东方微尘恍然明了,师父真高啊!把天石制成神器不但可以用来修补时空裂缝,还可以用来杀死暗黑之魔。师父就是师父,永远比别人高,永远也猜不透看不穿,她对师父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天情手上的天石越来越亮,突然化成一道流光飞向星空,东方微尘好奇的观望着,灵识廷伸到最远,天石的每一个动静她都能感应得到看到,只感到星空中在产生了微妙的能量波动,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的向天石靠拢着,似乎是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天石旁边渐渐凝聚出一颗不大的发光体。
天情伸出手,天石和烁星石像流星般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落下来落入他的手中。
东方微尘稀奇的盯着天石旁边莹光闪烁轻轻浮动的烁星石,她知道这颗鸡蛋般大的石头是由至少十多万颗细小微粒组成的。这便是书中提到的烁星石了么?烁星石是用来制造神器的必须品之一,烁星石是世间最为罕见的兵器原料。书中对物烁星石的介绍是:此乃天外神石,可用来铸造神兵。东方微尘至今才知道 “天外” 所指原来真的就是天外,九天之上。
“师父是否是想用烁星石来铸就神器呢?”东方微尘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天情微怔,转眼看着她。东方微尘看不懂他的目光,却让她心里一阵发慌。她始终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忙将脸别开望着星空,到嘴边的问题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不得不转移话题,“呵…师父,现在是不是可以修补时空裂缝了呢?”只要时空恢复了正常就天下太平了。时空裂缝的存在总是种隐患,累得师父到处奔波。只希望那种毁天灭地的事永远只在故事中出现,东方微尘衷心的祈祷着,不知为何时空裂缝的存在总让她感到隐隐不安。此刻她永远也想不到正是因为时空裂缝让她陷入万劫不复。
天情把天石和烁星石收起,道:“现在还不能,还需要泣血石。”还需要时机。
“泣血石?”东方微尘不由好奇了起来,泣血石她倒是听都没听过,书上也没有这种东西的记载。
“泣血石乃天地间至纯的存在,由千万年来鬼的血泪凝聚生成,生于地狱炼火之中。有着净化一切的力量。”
“地狱炼火?泣血石?鬼的眼泪?”东方微尘更是好奇不已,忍不住问道:“师父,恶鬼也会有眼泪么?”
“就因为恶鬼也会有眼泪,所以泣血石才有着净化一切的力量。”
“那么我们是否要到鬼界去呢?”东方微尘不由雀跃了起来,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传说中的阴间了,传说中人死了之后都会去的地方。
天情轻轻点了下头,“嗯,……地狱之火烧毁一切,要找到泣血石并不容易,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
“哦,师父。”
东方微尘仰视着璀璨无比的星辰,突然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