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贤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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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贤后-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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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格尔公主软下来,双眼无神地看着潘芙蓉,轻点了点头。

潘芙蓉转身过来冷笑了声,这才出门,去看安延。

安延右手划了一道。洛格尔公主藏了把匕首在袖子,安延进门没多久就亮了出来,想在安延面前自尽。安延怜香惜玉的性子未变,见到美人要自尽,也顾不上受伤,赤手将那匕首夺了过去。刀刃滑过掌心,安延急忙喊人进来帮忙。于是琼华院大乱。

潘芙蓉出来的时候安延的手已经包好了,潘芙蓉报说洛格尔公主已经平静下来,不再闹死闹活。安延总算舒了口气,便同潘芙蓉一道,离开了琼华院。

回紫宸殿的路上,路过凤仪宫。

凤仪宫门口,安延放开了潘芙蓉的手,“皇后,你先回寝宫吧。”

“皇上……”潘芙蓉看向他的眼里尽是期许,“不进来坐坐吗?”

安延下意识地拒绝,“太晚了……”

潘芙蓉眼中的期许一点一点熄灭,缓缓地掩下了眸。

安延几乎不受控制地改口,“那就坐一会吧。”

潘芙蓉抬首,眸色明亮地挽过了他未受伤的臂,带着他往凤仪宫走。

安延有些无奈,不过还是随她进了门。

凤仪宫的灯火被一一点亮,流香奉上香茗,卧室内茶香四溢。

“阿嚏!”温暖的室内反而让潘芙蓉打了个喷嚏。安延这才想起潘芙蓉匆促赶到琼华院,着衣单薄。眼下虽是春中,夜里还是凉。

“流香!”安延怒喝出声,“还不快去拿件衣裳来?下次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再让皇后只穿这么几件就出门!”

流香急切应了,自里间拿出一张披风给潘芙蓉披上。

潘芙蓉拍了拍流香替自己披披风的手,转向安延,“皇上息怒。臣妾要走,流香哪里留得住?”

安延看着她显出苍白的脸色,却觉余怒未消,“你怎么总学不会照顾自己?”

那一副药让她的身子大不如前了,只需小小的不适,便能显在脸上。他伸出手,想抹去那张脸上的苍白,猛地想起自己的手伤了,顿时顿住。

潘芙蓉却将他包着绷带的手捧住,轻轻地落下一吻。

安延心弦一震,再气不起来,“皇后……”

潘芙蓉将他的手贴上自己的颊,微笑开口,“皇上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皇上也为救臣妾受了伤,伤的也是这只手。那时候,臣妾心中便下了决心。这辈子,跟定皇上了。”

她抬眸看他,两汪清池之间,柔情款款,带着令人心醉的波光。

“皇上,我爱你!皇上,我爱你!”

安延一怔,看见床边的架子上,他送给她的鹦鹉正扑腾着翅膀,在安静中大声而突兀地重复着,“皇上,我爱你!皇上,我爱你!”

潘芙蓉红了脸,朝外叫了声,“晴姝,进来把鹦鹉带走……”

话未说完就唇已经被人堵住了。

安延自碰到她唇的那一刻便醉在她的香软之中,根本控制不住想要索要更多的冲动。

“皇后……”将她揉进怀中,他杂乱的吻落在她的发丝和耳垂间。不敢往下,他拥紧了她,借此平静身体里汹涌的火焰。

“朕不该进来。”安延咬咬牙,将潘芙蓉从怀里推开,大步往门口走。

她却小跑跟上,自他身后将他抱住了。

他猛地震了震。

“臣妾……已经好了……”她小声地埋在他背上说。

“不许胡闹!”安延将她的手掰开,继续往前。

太医交待过,潘芙蓉流产之后元气大伤,至少三个月不能同房。他艰难地数着日子,只觉得一日比一日漫长。

身后一片安静,鹦鹉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直在喊,“皇上,我爱你!皇上,我爱你!”

快要跨出门槛的安延转过身来,神色严肃,“朕今夜可以留下,不过你不许乱动,朕说过不会碰你就绝对不会碰你……”

话未说完就被飞扑过来的潘芙蓉一把抱住了。

“唉……”安延抚着潘芙蓉的发轻声长叹。左右今夜大半时间都过去了,剩下不到两个时辰就到早朝时间,忍忍就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376

正文 40第 39 章

第二天安延顶着一双浓重的黑眼圈上朝。

右相大人见了,下朝之后对他殷殷嘱咐,“皇上,要注意身体。”

安延被噎了下。知道右相大人误会了,不过他实在不知怎么解释,便没搭话。

很快右相大人看到他手上的伤,“皇上的手怎么了?”

“不小心……”安延有些心慌,直觉不想告诉右相大人是为救下自尽的洛格尔公主伤的,“不小心打碎了茶杯。”

好在很快镇国公便依旨前来御书房觐见。

因右相大人觉得安延应该跟镇国公走得近些,多跟他请教一些治国用兵的道理,故而特意让他在朝后招镇国公到御书房谈话。

却说镇国公进门,恭敬行礼,“微臣参见吾皇。”

“爱卿免礼。”安延以礼相待,交待左右,“赐镇国公坐。”

镇国公对安延温和的态度很是受用,扬扬唇,他在太监搬过来的椅上坐下。

“咳!”安延清清嗓子,“外公说……不,朕想跟镇国公讨教些道理。不知……不知关边情形如何?”

镇国公拱手作答,“启禀皇上,依微臣之见,此次北辽虽则求和,但也只是暂时休战。眼下春草茂盛,牧民们忙着放牧牛羊,自然无心恋战。待到冬季草枯,极北严寒又会让他们开始觊觎我朝国土。”

右相大人听罢摸了摸胡子,问,“既然镇国公知他们求和之心不诚,何以不趁此次大胜,将北辽军队赶尽杀绝?”

镇国公恭敬听右相大人说完,回他,“右相大人有所不知。北辽地广人稀,草原又四通八达分外辽阔。一旦北辽军队进入草原,便再难追击。况且将北辽军队赶尽杀绝,北辽的子民怎么办?北辽地寒,我大玄国人难以适应,又不好纳入国土管理,故而这许多年,只能打打停停,将他们阻在边塞之外而已。”

右相大人沉吟一阵,转向安延,“皇上觉得如何?”

抬眼看去才发现安延神游得厉害。

“皇上!”右相大人带着怒气喝了一声。

安延猛地回神,急匆匆地答,“外公说得对,朕也是这么想的!”

右相大人气得胡子都快飞起来了。现下安延倒是常常早朝,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批些奏折,但是大多时候他只听少说,大半事情依旧推给他来做主。

右相大人一心想让安延变成明君圣主,现在安延顶多做出了个样子,实际上比起从前并无二样。

右相大人正自气愤,却见镇国公严肃地看向安延,“皇上,臣有一言,还望皇上听之。”

安延自知气到了右相大人,于是对镇国公更加亲切,“你说。”

“关于洛格尔公主。”只听镇国公平静地说道,“昨夜臣便想劝谏,但皇上喜欢她,坚持纳入后宫,臣亦无话可说。只是两国邦交未稳,洛格尔公主可算是北辽押在我大玄的人质。如若两国战事再起,还请皇上将洛格尔公主赐予微臣祭旗。”

“荒谬!”安延一听此话立刻拍案而起,差点忘了手还伤着。不过他对镇国公的提议,是要坚决反对到底的,“两国交恶,该打便打,将个弱女子牵扯其中做什么?洛格尔公主既然进了朕的后宫,便是朕的女人,谁敢拿她祭旗?”

“咳!”右相大人重重地咳了一声,“皇上,老臣觉得镇国公的话甚有道理。”

“朕累了,不想再议。”安延不好跟右相大人顶嘴,立起身子便往外走。

只是走了几步有些不放心,于是折回来对镇国公道,“你方才说的事,朕可没有同意。”

镇国公竟自笑了,“皇上放心,微臣记得。”

安延这才放心,领着小李子回后宫去了。

右相大人见安延又在逃避问题,既气愤又无奈,“镇国公你看看,皇上如此,能不把左相气走吗?”

镇国公转向右相大人,一双星眸明亮,带着笑意,“我倒不明白,右相大人和左相大人在气什么。在我看来,皇上很是义气,脾气也温和,如何不是明君?”

镇国公还朝,右相大人本以为会多一个人劝安延励精图治,万想不到镇国公居然还挺欣赏安延,“你难道不知世人都是如何评价皇上?”

镇国公眸光一沉,似想起什么,“世人愚昧,只知人云亦云。有些人名声在外,实际上却完全不是世人所想的样子,就像当年皇上的母亲……”

“够了!”右相大人怒喝出声,一口截断镇国公的话,“别跟我提那个不孝女!”

镇国公依旧不愠不火,“右相大人又是何必?死者已矣,就是名声再坏,依旧是您的亲生女儿。况且大局早定,这江山而今姓安。你一心一意辅佐的帝王,是安家的后人。”

右相大人被点中死穴,却依旧咬牙死撑,“改朝换代我无法阻止。但祸国殃民就是祸国殃民,至死,她都是前朝的罪人!”

话不投机,右相大人宣布过自己的立场,甩袖便走。

“边关有我,”镇国公在他身后掷地有声地发话,“绝不叫大玄失去一寸土地!”

右相大人抬首看看头上亮得有些发黄的春日艳阳,这片国土有镇国公守护,他自然放心。他唯一忐忑,只怕自己看不到安延成为明君的那日。他已经七十九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他一个随时可能踏进棺材的老人家,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那一头安延回到后宫,想起洛格尔公主,只觉她分外可怜。

年纪轻轻便远走他乡,被当作求和的砝码送给他。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肯定害怕得紧。

这么想着,安延便将脚步转向琼华院。

琼华院已经恢复平静。六院之首的琼华院,自有它自己的恢宏气度。

安延却突然想起舒华院里开满合欢花的长廊,似乎潘芙蓉并没有将它们带到凤仪宫,他已经许久没闻到合欢花的香气了。

令人通报过后,他踏进了洛格尔公主的房间。

他以为救了公主一命,公主对他该有改观。却不料今日见她,她的神色,依旧犹如一只见到大灰狼的小白兔。

“皇上。”公主战战兢兢地行礼,眼神里尽是戒备。

安延相信,若是再给她一把匕首,她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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