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的点了点头,贺婉茹低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大梁?”
闻言,司徒南神色巨变,眼中的哀痛,与方才比更是浓重了几分,一时间,雅间内的三人,都感受到了他浓浓的眷恋。
摇了摇头,司徒南喃喃的说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驿馆通报?还是先在都城内逗留一阵子熟悉熟悉这儿的环境?”
想到他目前的境况,慕嫣然关切的问道,书迷们还喜欢看:。
目露沉思,司徒南静静思忖了一会儿说道:“这几日,我先住在客栈里,等到了月中的时候再去驿馆通报吧,大致月底时,我就可以入住质子府了。”
说完,似是感觉到雅间内的气氛有些沉重,司徒南举起茶杯冲几人展颜一笑说道:“今日能遇见你们,着实是缘分使然,他日我在都城内长居,有你们偶尔相伴,也不会那么孤独寂寥了,以茶代酒,这杯敬你们,还望你们看在今日相交的份儿上,日后多多提点,先谢过了。”
说罢,司徒南仰头饮尽了杯中的茶。
想到自己若是到了离家很远的地方,怕是一日都受不了,贺婉茹顿时面显凄楚,随即,却看着司徒南豪迈的说道:“你既已来了大梁,便把这儿当家吧,我们都会时常约你出来相聚的。”
注意到慕嫣然打量自己的神色,贺婉茹有些心虚的低头轻声说道:“即便……即便不能常常相约,偶尔,偶尔还是可以的。”
贺婉茹的娇憨可爱,顿时又惹得司徒南一阵暗笑,一边,却是连连点头应下了。
出了百味轩,司徒南未再纠缠,爽快的和慕容睿三人道了别,径自朝相反的方向去了,身后,贺婉茹看着他稍显落寞的背影对慕嫣然轻声说道:“嫣然姐姐,他真可怜……”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就像,太子殿下要学习治国,而六殿下要去边关磨砺自己,将来做大将军守家护国,他,也有自己的使命……”
幽幽的说着,慕嫣然的心里,又浮起了那个坚定笔直的背影,他在遥远的城墙下,浅笑着唤着自己:慕嫣然……(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好感
端午一别,再见司徒南,便是在宫里的夏宴上,其他书友正常看:。
五月底,司徒南谒见了永成帝,之后,住进了内务府在都城里选出的质子府,每日里,与宫里的一众皇子们一起跟着夫子做学问,偶尔,慕嫣然也会从贺婉茹的口中听到些许关于他的传闻。
贺婉茹说,夫子们一边夸赞司徒南的学问好,私底下,却又连道命运多舛,他们说,司徒南从前所学,分明就是帝王之术,可如今身在大梁,秦国的局势,却是与他全然无关了,即便他日回到秦国,王座也与他失之交臂了。
贺婉茹说,夫子们的口气,分明是极为惋惜的。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正在夕颜殿里笑闹,明明前一刻还是欢喜的,可是聊起司徒南,贺婉茹的一张小脸,顿时耷拉了下来,撅着小嘴满是同情的问道:“嫣然姐姐,你说,南哥哥既然学的是帝王之术,说明秦王是极喜欢他的,那为什么要送他来做质子呢?秦国不是有好多位王子的吗?”
“南……南哥哥?”
被刚喝进去的一口茶水呛到,慕嫣然拍着胸口惊诧的问道。
脸色一红,贺婉茹垂下头低声说道:“他说,叫名字不礼貌,叫质子太客气,他说,他比我大,叫他哥哥便可。”
眼中浮起了一抹促狭的笑容,慕嫣然低下头去看着贺婉茹的眼睛问道:“婉儿,你有事瞒着我?”
连连摆头,贺婉茹疾声说道:“嫣然姐姐,我们是好姐妹,我怎么会瞒你,没有的。真没有什么的。”
见她辩的急切,眼神中也一片清澈,慕嫣然点了点头。想起了方才她的问题,方解释一般的说道:“就是因为他在秦王心中的位置比较重要,所以才会索要他来做质子啊。若是不重要的,自然没什么用了,书迷们还喜欢看:。无可无不可的那种皇子。怕是大梁也不屑于要的。”
闻言,贺婉茹瘪着嘴可惜的说道:“那若是等南哥哥回到秦国,秦国已经有了新的皇帝,那南哥哥的处境,岂不是很尴尬?”
连贺婉茹这样一个不谙政事的小女孩儿都懂的,司徒南又岂能不知?可若是以质子之身能免了大兵压境的险境,即便没有秦王和秦国一众朝臣的决议。就他自己而言,也会选择如今这样不用大动干戈的处事方式吧?
无奈的点了点头,慕嫣然安抚的摸了摸贺婉茹的脸颊,低声劝道:“婉儿,这是朝堂上的政事,自有男人们去为此考量,你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便好了,其它的,都不用去管,好吗?”
婉儿。我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如从前的你一般。
慕嫣然心里暗道。
叹了口气,贺婉茹趴在桌子上,一脸不平的嘟囔道:“可是。南哥哥好可怜,背井离乡的来做质子不说,什么时候能回去都不知道,等回去了,说不定本该属于自己的王位又没有了,哎……”
说罢,从来不知愁滋味的小丫头竟惆怅的叹了口气。
向来逆境出人才,想到司徒南身上流露出来的那股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慕嫣然巧笑着看着贺婉茹扬声说道:“婉儿,什么事都不能仅凭自己的感觉去看待,要用眼睛,知道吗?眼光放长远些,说不定,你能发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呢。司徒南,绝非池中之物,若他没有化解这些困境的能力,将来,即便他登上了皇位,又怎么能够确保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君王呢?”
嗫喏着慕嫣然说过的话语,贺婉茹一脸的深思,过了片刻,她欢喜的说道:“嫣然姐姐,南哥哥若知道有人这样夸他,他定然高兴。”
话音落毕,又引来了慕嫣然面露打趣的目光,贺婉茹忙羞怯的躲开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六月初六,宫里举办了夏宴,都城内一众有名的贵公子,都被下帖子请进了皇宫,以太子、庐王和焕王为主,一众青年才俊聚集在御花园里赏花饮酒聊诗书,宾主尽欢。
第二日听贺婉茹聊起来,慕嫣然犹疑之下一问,才知道贺婉茹居然大着胆子扮作小太监,混入了御花园,幸好那日人多眼杂,并未有人注意到站在庐王身后的那个小太监,是故有惊无险,贺婉茹安然无恙,不过事后,却仍旧被庐王教训了一番。
说到此,贺婉茹顽皮的吐了吐舌头叹道:“庐王哥哥自成婚后,愈发比从前老成了,哎,想起来还是六皇兄最好……”
提起贺启暄,贺婉茹顿时眼中露出了一抹浓浓的趣味,仿佛要把前几日被慕嫣然笑去的都要讨回来一般,她满面忧思的看着慕嫣然叹道:“哎,六皇兄都小半年没有送信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在边关遇到了像当日的林姐姐一样直率可爱的女孩子……”
说罢,贺婉茹嘟着嘴低下了头,一边,却偷眼去打量慕嫣然的神色,果然,听了贺婉茹的话,慕嫣然一脸的沉思。
“六殿下不是那样的人……”
低声说罢,慕嫣然不自然的撇过了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回头看着贺婉茹问道:“明儿就是宛贵妃娘娘的寿辰了,咱们要准备贺礼过去拜寿的吧?”
点了点头,贺婉茹咬了一下嘴唇说道:“宛贵妃娘娘病了好些日子了,这次的生辰,许是不会大办了,不过咱们去瞧她,她兴许会高兴些。”
“贵妃娘娘病了?”
这些日子,晌午的礼仪课结束,慕嫣然每每陪贺婉茹玩一会儿,便出宫回慕府了,偶尔会去正华宫和秦素儿说说话,间或去看看一向低调的玉贵人,其它时候,却是能少在宫里晃悠便好,唯恐遇到了那个面笑心黑的焕王,是故,宛贵妃那边的情形,慕嫣然竟是毫不知情,其他书友正常看:。
点了点头,贺婉茹叹了口气说道:“宛贵妃娘娘的身子从前一直都不大好,六皇兄走后,她面上瞧着一点都不担心,可实际一直揪着心,每每听到边关传来战报,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生怕六皇兄有什么不测,前些日子天气多变,这刚热起来,她就病倒了。这些,我还是昨日听母后说的……”
提及宛贵妃,贺婉茹的心情,一瞬间也沉重了起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天下的父母,大抵都是这样的吧?
想到此,慕嫣然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脸上却什么都不显的说道:“那明日下了课我们便去看她吧,到时候给她宽宽心,时间过得很快的,再有一年零三个月,六殿下就回来了呢。”
点了点头,贺婉茹狡黠的笑道:“还有一年零三个月啊?嫣然姐姐,你记得可真清楚,我都不记得六皇兄是哪日走的了呢。”
说罢,慕嫣然羞赧的低下了头。
回到潇湘阁,慕嫣然翻出自己的小玩意儿,找了几件有趣的,让紫云找了锦盒装起来,看着紫云不解的目光,慕嫣然低声说道:“她会喜欢的……”
想到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落寞身影,慕嫣然的心里,止不住的漫起了一阵难过,宛贵妃的身子,他怕是最清楚不过的,如今,他心里,又该是怎样的一份惦念,和担忧?
第二日礼仪课毕,慕嫣然和贺婉茹回到夕颜殿,携着各自的锦盒,去了漪兰宫。
漪兰宫院落里,那棵梨树枝叶繁茂,树下的小石桌,也蒙了薄薄的一层灰,显是院落的主人已有好一阵子没在树下坐过了。
踏进正殿,顿时一股浓郁的药味儿扑鼻而来,慕嫣然眉头一蹙,情不自禁的朝美人榻上那瘦削的身影看去,书迷们还喜欢看:。
“贵妃娘娘,您好些了吗?”
看着躺在美人榻上的宛贵妃脸色苍白,慕嫣然心内一滞,疾步走上前关切的问道。
点了点头,宛贵妃侧过头轻咳了几声,方转过头来目光柔和的看着二人问道:“就知道你们今儿会来,不过我身子不爽快,怕是招呼不了你们了,你们坐着陪我说说话儿吧。”
乖巧的凑在她身旁坐下,一旁,丹青已捧着托盘来上了茶水,又静静的退了下去。
“娘娘,您要照顾好自己哦,若是等六皇兄回来看到你比他走的时候瘦了,而且精神也没那么好了,他定然会心疼的。”
贺婉茹撅着嘴轻声说道。
弯着嘴角笑了笑,刚要开口,宛贵妃急忙转过身去又低咳了几下,待喘匀了气息,才眼含歉意的看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