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有些扭曲,槿年心中开始打着伎俩,太后已到了她们面前。
文媚白奴一行人脸上都开始幸灾乐祸起来,在她们眼中,再是嚣张的女人在太后面前都应该有所收敛,可惜的是槿年不是其他人,她是从山寨里出来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和其他人一样。人与人,总是不同。
“民女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还在打量着端阳,她们已来到面前,千人侍卫以及宫人围满整个地方,水泄不通。在场的姑娘小姐们赶忙行礼,以白奴为首齐齐弯腰。
偌大的地方只有槿年玉绯三人还直着身子没有任何动作,显得明显突兀,太后的目光从玉绯身上渐渐落到槿年身上去,不善的眼神几乎就让槿年差一点想要爆发。
玉绯是小王爷,太后的亲侄子自然不用这些虚礼,可槿年是谁?
她的性子傲极了,不跪天不跪地,何况只是一个人。太后在她眼中,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都是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她为何要跪?人,无外乎身份两个字,在接触到如姐姐众生平等的认知下,她无法对谁产生跪的念头。荔儿一向尊槿年,她不跪,荔儿自是不跪,两主仆在太后威严目光下,身板直立而站。
“大胆!”太后蹙眉,她身后的宫人立刻出声喝到,“大胆刁民,见到太后为何不跪?”
白奴心中冷笑,想要做好人‘劝劝‘,文媚在她之前先出声:“太后娘娘,这个女人自称是小王妃,而且还想对我动手!诺,就是她!”说罢,还伸出她的手指去,模样委屈极了。
闻言,太后皱着眉看了眼白奴后,看到她点头后才看玉绯。
玉绯似笑非笑的瞟了眼槿年,手指饶有兴趣的在桌上敲打着,并没有要替槿年说话的意思,那邪魅妖娆的凤眼中玩味十足,袖袍下的手抓紧了槿年。
这意思使得槿年唇角勾起妩媚的笑容,她的男宠是在看戏啊,不过她不介意他看戏,因为将来的人生中,她肯定要和很多女人斗,这样的话,他会看到不同的她,不同的她绝对会带给她不同的惊喜,她相信!她不是个只会撒娇的女子,更多的她是唯恐天下不乱,希望挑战。
挑眉,她直直的看着太后,星眸光亮格外耀眼。
“你们先平身!”太后先是让在场的姑娘小姐们起身,得体的笑容只对她们,看向槿年的时候眸子都是冷意,挥去身边宫人,由着端阳搀扶她坐到玉绯对面,她冷冷道:“你是何人?”玉绯的性子她看着大,王妃已经是他的极限,这个女人既然号称是他的小王妃还是得重新对待,不然……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为何她这么眼熟?
“我是玉绯的娘子!”槿年妖娆一笑,“我在教训勾引我丈夫的女人?难道不可以么?我可是认为,太后当年也会有这么一次,爱一个人,眼中是含不了沙的!除非……不爱才会无所谓!”一句话堵住太后的嘴。
这话说的很有技巧,一般的妻子都是在乎丈夫心中有几个女人,除非这个妻子不爱她的丈夫,她这句话告诉太后她这是正当行为,没有什么不妥,如果太后因此责怪,那就等于她心中无爱所以不嫉妒,也就是说她不爱先皇。这样一来,太后是不可能责怪她。
槿年是嚣张,但嚣张嘛,也得动动脑筋是不!她不蠢,张扬是要在能抱住命的前提下。看刚才玉绯的态度,他的眼神告诉她,有他在太后不敢动手,这样都不利用就是傻子。
“太后,槿年妹妹是这样!”白奴得体温婉道,“她才刚进王府不懂规矩,白奴会教教她!”
“这甚好,有你我就放心!”白奴的温婉赢得她的喜爱,太后和蔼的摸了摸她的头对玉绯道,“白奴及荓了,什么时候你进宫来,我给你们定下时间就成亲吧!王府也该有个女主人,不然……”
看了眼槿年,她继续道:“不然可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
阿猫阿狗?槿年甜甜的笑了,她笑着当着太后的面就倒在玉绯怀里,绵绵的声音带着丝丝空灵:“相公啊,你说我是不是该备着狗食了,可是有很多阿猫阿狗都惦记着你呢!”
太后和白奴的笑容都僵硬了,很快又恢复正常。
看戏的玉绯私底下被槿年狠狠的拧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很是无奈,这祖宗可是不好打发的啊!“不用了,王府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淡淡的说了一句,却是不知道对谁说。
“小王爷,白奴姐姐可是你的未婚妻,这女人来路不明的!”文媚刺激到,尖叫着出声。她怨恨极了,对玉绯待槿年的态度,虽然说没有什么热烈,可她就是不喜,她比她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为什么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就能以王妃自称?
“太后娘娘……”白奴媚眸中渐渐拂起泪花,委屈的模样楚楚可怜,泪眼花花看着太后,“白奴不介意槿年妹妹进府,只是……只是……太后娘娘曾经赐婚……”话未完,语已噎,到最后已捂着脸哭了起来。
☆、第三十八章花灯节(五)
白奴是太后亲自选的未来小王妃,如今被夺了宠爱在太后眼中自是心疼极了。亲自扶着她起来,为她拭去泪水后,她的脸色不是刚来时的和善了,甚至于有些铁青。
女人的一生是以夫君为尊,凡事都应为夫君而考虑再三。皇室中人,不孝有三,无后最大。在她的认知里,这是自古以来就是的传统,她的一生也是以这为主,况且,她的身份不是普通人家的婆婆,而且当今太后。
为玉绯定下的妻子就应该是小王妃,现在突然半路杀出程咬金也就算了,偏偏这人还如此不懂妇道,一个人霸占玉绯,让她原本定下的小王妃受了委屈,她怎么喜?再说了,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这个女人不仅拂了她意,且如此善妒,实在容不得。
“白奴,莫哭了,哀家会为你做主!”摸了摸白奴的秀发,安抚了她一番后,太后冷冷的看着槿年,一字一句道:“白奴是我定下的小王妃,玉绯的小王妃只会是她。”
槿年挑眉不语,静静的看着她,星眸的耀眼闪了太后的眼。
“哀家可以容你进王府,这样吧,白奴与绯儿成亲那天,哀家会派人把你抬进王府,做不了小王妃,就当个侧室。”
槿年这样的态度引得太后当场就要爆发,最后关头还是忍了下来,她尚且不清楚玉绯对这个女人的态度,因此还是得小心行事。她深深的知道,别看玉绯面上以她为主,实际上哪天他会杀了她也说不定。人质多些也是好的。
闻言,槿年连想都不想直接拒绝,妩媚一笑她甜甜的声音坚定道:“你是太后,我是平民,我知道,在这个世界权利最大,你随时都可以派人杀了我。也许,在你眼中这已是施舍,王爷的侧室在许多人眼中都算是极好!”
顿了顿,槿年又看着玉绯,笑容甜美又带着妖娆,两种极端再加上白衣漂浮衬的她愈发美丽,星眸耀眼,黑夜中,她一人独亮。
“可是我槿年从不和她人共享一个男人,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玉绯是我认定的男人,我说过,他的一生只可以有我一个女人。是,他现在还不喜欢我,可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喜欢上我,不管前方怎么艰难,我都会让他喜欢我。”
“所以,收起你的施舍,我不需要,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就算有一天,我会死,我会如何,他也只能有我一个女人。我知道,这在你们眼中是善妒,可贤惠是什么?难不成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就是贤惠?”
一闪而过的讥讽,槿年深深的看着太后,星眸里都是嘲笑,她不是个大方之人,要是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爱情,她宁愿不要。如姐姐口中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她一生的信仰。
“不,这不是贤惠,这是虚伪,这是不爱的证明!你们的爱情可以分成多分,可以大方的和别人分享,我不行,所以,玉绯的男宠只能是我,只会是我,我槿年从来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说完最后一句话,绕是脸皮如城墙厚的槿年都脸上有着绯红,说出心里话是轻松,但她毕竟还是姑娘家,还是有着不好意思。
四周寂静无声,包括太后在内,她们都被槿年的话震撼,心中掀起阵阵涟漪。
在众人还处于震撼状态中时,槿年偷偷的瞟了眼玉绯,前者绯红一片仍是倔强的抬起头不肯服输,甜美可人的面容又是妩媚无限。后者似乎早就看着她,似笑非笑带着调笑的笑容直勾勾的望着她,眼睛一眨不眨,让她心动的凤眼颇有复杂神色,似乎在思索什么。
这样直勾勾不眨眼的看着,槿年的脸又红上一些,她皱了皱鼻子,对这种心扑通扑通跳的感觉既是喜欢又是讨厌,心里同样矛盾,不过她矛盾的原因又是其他。哎呦,心跳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会不会影响到将来的生小玉绯?唔,如姐姐说过,心跳的厉害,生孩子的时候也更快,还是跳快些好了。
脑子又是乱成一团浆糊,她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的心情又开始使劲的让自己的心又扑通扑通跳起来。
“好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端阳佩服!”安静的夜空下,有声音响起,还带着掌声。这声音很温柔,似乎有种魔力般令听得她声音的人都会为她沉迷。只听声音,便知此乃出息温柔佳人之口。画中仙,琴中意,高山流水知音难得寻。这声音,不仅唤醒了众人,就连槿年乱糟糟的想法就这样都被抚平。
☆、第三十九章花灯节(六)
一开始注意的人到后来因为白奴和太后等人又没能分神去注意,现在突然听到她的声音,槿年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说话人身上。
夜色中,尽管距离不远,可不知道为何,她始终看不清她的长相,直觉却告诉她,这个人会是指的她相交的朋友,尽管直觉也告诉她,她才是她最大的情敌。她身上似乎总有种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去接近她。
“我是端阳,不知姑娘唤什么?”恍神中,她的声音如同母亲般春风细雨飘入她的心,轻而易举的除去她身上所有的防线。细雨总是润物细无声。
太后见着端阳对槿年笑的如此温和,眸里闪过不满,最后还是化作淡淡冷笑,文媚在她耳边还在说着话,她已经没有心情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