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瓷本来正抱的好好的呢;却稍稍松开;愕然的看着某个紧贴着她们几乎要挤进两人中间的脑袋……她们姐妹之间表达一下姐妹爱;宁宁你凑什么热闹啊?你这颗脑袋不会坏掉了吧?
宁宁却丝毫没有察觉宝瓷的目光;挤在两人之间小心翼翼的端着宝珞的胳膊——“不要挤到啊~~”
“……”
“……”
宁老妈子您老已经快成神了,拜托你抬头看看宝瓷鄙视的眼神好么。
无视掉他,宝瓷问宝珞道:“要不要吃肉?我要给笑笑烤肉呢,你也多吃点补补~~”
宝珞点点头,她才不嫌油腻,有肉怎么都好。
四个人又齐齐坐了一桌,宝瓷的心情就很好。
虽然笑笑和宝珞受了点伤,可是也都无恙,重要的是他们又在一起了,一个也不缺了,真好。
宝瓷叉了一大块给宝珞,“来——吃哪儿补哪儿,来块大肘子~~!”
宁宁嘟嘟喃喃,“肘子不是后腿吗……”
宝瓷反驳,“我可特地挑了前肘肉给宝珞的呢!真该给你炖个猪脑子!怎么长年纪不长脑子呢!”——老妈子当久了,果断他当年那颗宝贵的脑袋都被鸡毛蒜皮塞满了!
笑笑还在默默思考着自己会被分到哪一块肉,宝瓷已经给他盛了一块上好的五花,肥瘦层叠得刚刚好,滋滋的冒着油花,香气诱人。
笑笑却不动手,往宝瓷身旁蹭了蹭,“宝瓷,我肩膀痛…………”
“……”
好啦好啦,大功臣!
宝瓷无奈的看着明明已经十六岁还长高了许多的笑笑依然跟猫似的软糯糯磨蹭,可怕的是为什么丝毫没有违和感??
她把肉切了小块送到笑笑嘴边,看他淡淡的唇沾了油显得亮亮的,伸出猫似的舌头舔舔——心里竟然噗通一声,心脏莫名重重跳了一下——不带这么诱人的啊啊~~
她眼神一个乱飘,发现宁宁正盯着他们两个,突然一脸恍然——
喂喂你恍然什么,不要误会啊~~!!
可是宁宁压根没理他们,一转头对宝珞道:“宝珞我喂你!”
拿着肘子啃得正欢的宝珞微微噎了一下,一脸莫名的转头去看他,虽然没开口但表情却在问:为什么?
宁宁义正言辞,“你受伤了!”
“我这只手没受伤。”
“你胳膊痛!”
“我这只胳膊不痛。”
“……”
于是宝珞又继续啃她的肘子,宁宁哀怨——为什么?为什么不一样??
宝瓷和笑笑默默的看着他……宁宁,你的脑子被宝珞啃了。
弄月远远瞧着这四个孩子,他承认本来是有点担心,不知道宝瓷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现在看着这画面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们四个一直是在一起的,生来就该在一起般,美好和谐得让人不忍心去打扰。
——所以小朋友的玩伴,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挑选,他这个“大人”就不要掺和好了。
他刚离开就有门人脚步如风匆匆进来——“少主!天下盟展盟主在外面要来拜访!”
宝瓷一愣,“展云倾?他身上的毒不是还没有解吗?”
宁宁考虑的则是更实际的问题:“还有谁来了!?他一个人,还是有其他人跟着?”
“展盟主看起来气色不好,身边有天下盟的人跟着。”
——果然!
虽然不知道展云倾为什么事非得亲自来不可,但是他身上毒未解天下盟一定不会让他独自来——“还愣着干嘛快躲啊~~!”
顿时一阵兵荒马乱鸡飞狗跳,连盘子带架子再带上人,一起进屋躲了起来。
一时间只剩笑笑还稳坐泰山,慢条斯理的擦擦嘴上的油,放下帕子的时候展云倾正踏进了院子。
宝瓷从窗户缝里偷偷瞧着他,长身玉立,霁月风光。展云倾的身姿仪态仿佛无论在哪里都能让人一眼看到,优雅挺直的身姿隐藏了他的虚弱,却藏不住他的脸色。
他的脸色很不好,是真的不好。
展云倾在院门口稍停,转头对跟来的人道:“你们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
“盟主——”
“没事。”
天下盟的人不甘不愿,但展云倾声音虽轻却很肯定,他们只得等在外面,眼睛却片刻不离的盯着。
展云倾独自走进来,脚步略轻,却还很稳。
他淡淡扫一眼桌上残余的狼藉,空气里还飘着烤肉的香味儿,仿佛眼前还能见到方才温暖快乐的场面。
笑笑不怎么友好的瞧他一眼,但现在可不是小心眼儿欺负人的时候,那么多人的眼睛盯着呢,还包括宝瓷。
“展盟主,请坐吧。”
展云倾清楚自己的体力,并不跟他客气。坐下来淡淡瞧着桌上残留的碗盘,确定院子外面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开口道:“宝瓷可在你这里?”
笑笑脸上便又黏上一层半真半假的虚幻笑容,“她怎么会在我这里?这里不是天下盟的地盘吗,她被天下盟的人追捕得到处逃,怎么会跑来自投罗网?”
展云倾只是浅笑,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天下盟的搜捕只怕有些强硬了,他也不多说什么,只道:“她若不在这里,便请转告她——沈家大小姐失踪了,沈元老这两日到处在找她,让宝瓷与这件事千万不要扯上关系。”
——沈晴颜为了接近展云倾偶尔留宿清尊楼也是有的,沈晴暄又是个办事不靠谱的,加上擂台之事分散了沈家的注意力,起初沈家并未发现沈晴颜失踪。
但是展云倾中毒,沈晴颜竟然迟迟没有出现,这才让人发现这个大活人不见了。
展云倾既然会来,只怕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
宝瓷虽然逃了,但他想宝瓷和笑笑他们一定会保持联系的,看来自己没来错。
“劳驾展盟主亲自走这一趟,我会转告的。”
笑笑的笑容就像一层壳子,拒人千里。展云倾自然知道为什么,也只是浅笑告辞,起身时淡淡扫一眼一侧的屋子——不知道那丫头有没有注意到浓浓的烤肉味儿都从里面飘出来呢,即使只吃过一次,他也记住了她的手艺。
他能想象方才这院子里温暖欢乐的景象,因为有那丫头在的地方,似乎总是格外明媚。
可是,他却不知道她还回不回来。
展云倾身形微晃却又稳住了,如常的走出院子。
宝瓷在窗后险些被吓得往后蹦,方才那一眼还以为要被他发现了。可是她为什么要害怕被他看到呢,明明展云倾不会错怪她下毒,还特地来报信……她是因为绑了沈晴颜心虚吗?还是彼此立场的距离,真的有这么慑人?
笑笑的脸色很臭,他不高兴,卖萌都还没卖够呢就被展云倾打断。
现在显然宝瓷没那个被卖萌的心情了,他们不得不考虑正事——虽然早就知道拖得越久,沈晴颜失踪的事越不好解释,现在真的没时间给他们磨蹭了。
“我去见南宫麟川。”
“宝瓷……”笑笑想拦,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南宫麟川这个人太阴险,明明有这么多水榭门人在不会有什么危险,还是不想宝瓷去见他。总觉得见了,一定没有好事。
宝瓷仿佛知道他的心思,笑道:“没事啊,他人都被抓了,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如今水榭下榻的地方也都是天下盟准备的,自然没有什么地牢可用,只将南宫麟川关在一间偏房。
宝瓷不知沧溟的人用了什么法子拷问,只见南宫麟川满身的血迹却不见伤口,双手被分别捆在两根柱子上,人显得有些无力,只有目光依然阴冷却又灼灼。
看守略略歉意道:“非常抱歉,宝瓷姑娘,一直没能问出什么——目前还未上大刑,少主说等您来了再由您决定。”
该说是水榭的人对于替展云倾解毒这件事本身的兴趣并不大吗,虽然教训一下南宫麟川那个狂妄小子他们还挺乐意的。
尽管沧溟水榭现在已经不怎么做那些所谓十恶不赦的事,跟正道的作对也收敛了很多,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会很积极的去替武林盟主拷问解药。毒也不是什么奇门异毒,也不是除了南宫麟川的解药就无人能解,但是精于此道的却也多是邪道中人,也不会愿意来给武林盟主解毒,他们也懒得费那么大力气去请人还请不到人——总之关键的问题就是武、林、盟、主啊~~
如果不是少主看宝瓷姑娘的面子,水榭也不会理会这事吧。
宝瓷走到南宫麟川面前,这还是相隔两年之后她第一次面对他。
这人就像脱去了一层壳子,没了在南宫家时的那层隐忍,他的阴鸷,犀利,怨愤,偏执,各种情绪毫无遮拦的刻在眼中。如果说两年前宝瓷第一次见到这双眼睛时的印象,是在面对他时会当心他暗中出损招,那么现在,已经变成要担心他直接下狠手了。
就连身材——唔……干么给他扒光上身啊,这身材这肌肉好像也蜕过皮健壮结实了一个型号啊。
笑笑紧跟在宝瓷身后,一见便吩咐道:“给他穿上衣服!”
待人给南宫麟川披上件衣衫,宝瓷才道:“我来了,你可以给解药了吗?”
南宫麟川冷笑,那双阴鸷的眼让人看着就不舒服,“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吗?”
“无非是恨我了。”——还能有什么其他。
然而他直直盯着宝瓷,目光阴损,声音却竟然还有几分平静:“——就算是恨吧,想不到我多年苦心隐忍即将到手的一切却因为你这么一个小丫头给毁了,两年来我恨不得将你抽筋剥骨,可是当你再次出现在江湖的时候我就改变主意了。想不想,尝尝我经历过的一切?”
宝瓷微微皱了皱眉,竟然突然有种荒唐的感觉——好似他就是专为对她说这几句话而被抓的。那明明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这么疯,更没有人可以自信到让自己被沧溟水榭囚禁还打算全身而退。
她只是在这一时,突然生出了这种错觉。
——所以他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但这种时候了还这么狂妄,显然沧溟的人是不会这么轻易便宜他的。
笑笑脸上略略收了笑容,只残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吩咐道:“把药桶抬来。”
水榭门人二话不说拎了一个木桶来,里面大半桶颜色诡异的液体气味似乎有些刺鼻,还放了一把木勺。
宝瓷不解的看向笑笑,一迎上她的目光笑笑便恢复了笑容,只是散发着若有若无女王般的气场,“他不是嫌即将收手的一切都失去了,那么索性让他知道什么叫真的一无所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