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我弯着腰一阵大喘气,小腹传来的一阵绞痛,让我差点跪在地上。“你怎么了?”许是我脸色太过苍白,如歌也忘了自己的火气,扶着我担心的问:“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你先跟我说说你查的结果。”我借着她的手微微站直身体,双腿发软,不得不靠在她身上继续平息腹中的疼痛。
“嗯,我去问过陈元铭叔叔了,他最近并没有接到任何哥哥的命令。但是据他说哥哥应该还在世,因为轻寒如果想顺利接下顾家的所有生意就必须拿到顾家家主特有的令牌,因为顾家所有的商号都只认令牌不认人。”
“和我猜想的一样,那大总管还说什么了吗?”“嗯,陈叔叔说,叫我们先不要急,也不要自乱阵脚,他和哥哥早先已经在宫中安排了眼线,会帮我们一起寻找哥哥的下落。”
“这就好,这就好。”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又多了一份力量寻找如弦,心下立即安稳许多。连腹中的绞痛也轻了些,竟慢慢平复下来。
“嗯,那没事我就先走了,免得……”“等一下!”我拉住如歌,“怎么了?”她不解的看着我。“如歌,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轻寒以前身边的锦风?”
“好像是的,只是,他怎么这么奇怪,而且还落到这马场养马来了?”
如歌的疑问也正是我的疑问,眼前不远处牵马而过的男子很显然就是以前轻寒身边的贴身侍卫锦风。只是,为何他明明走在马的左边,右手靠近马却偏偏用左手牵着马呢?
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想起以前逃跑时他的一臂之力,脚步不禁往他挪去。
“锦风?”我小心翼翼的确认着,那人在听到我呼唤后脚步明显一顿,随即加快步伐像要逃离般的向前走去。眼见他就要走远,我拔脚跑到他的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却在看清他的一瞬间,哑然失声,潸然泪下。“锦风,你的脸怎么了?”一个深深的“贱”字刻在他的脸上,颜色已经暗沉,显然有些年头了。
“你认错人了。”他在我的惊恐中连忙用左手捂住右脸的“贱”字,也正是这时,我才发现他的右袖管竟然正在随风飘荡。
“锦风?你的……你的手怎么了?”我慌乱的捧起他空荡的右袖管,泪水更是大颗大颗落下。“是因为我吗?是因为助我逃离变成这样的吗?”
“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锦风的话还没说完,一声暴喝就打断了他,“你这样拉着他,是想叫朕再卸掉他的左手吗?”
我惊恐的回头,轻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此时正满面怒容的盯着我和锦风。而他身后是一脸担心的丫丫和如歌。
“是你?是你卸去了他的胳膊?”我一步一个踉跄的走到他身前,“是我!那又怎样?谁叫他觊觎朕的女人!”
“觊觎你的女人?谁?我吗?你放屁!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女人了!?你凭什么就因为这点小事就卸了他的胳膊!他也是人啊!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你这个魔鬼!魔鬼!你不仅害死了翠儿,杀死了自己的父亲,竟然还卸了跟随你多年的好兄弟的胳膊!你不是人!不是人!你就是魔鬼!魔鬼!我恨你!我恨你!”
“是!我就是魔鬼!可是害死翠儿的人真是我吗?害锦风少掉一条胳膊的人也真是我吗?错了!是你!是你把他们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要不是你的逃离,翠儿怎么会死,要不是你的逃离,我又怎么会卸了锦风的胳膊!甚至为了找你,我不惜害死自己的父皇,只为早日登基,独揽大权,才能拥有力量去找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我怒了,轻寒更是被我指责怒了。但他说的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如弦和轻寒始终是好兄弟,翠儿始终快乐而单纯的活着,如歌不会愤恨不会嫉妒,锦风更不会少了一条胳膊。
这所有罪恶的源头都是我,都是我。心中悲哀内疚至极,原来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
这个世界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我的到来,才给身边的人带来了如此之多的灾难和痛苦,我应该离开的,应该离开的。
小腹一阵绞痛,心口血气翻涌,四肢冰凉如坠冰窟,可我还是踉跄着步子转身想要离去。
“夜雨!”真没用,还没走两步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是谁这般撕心裂肺的叫我?是锦风还是那个被我惹毛的轻寒?算了,不管了,这世界太复杂,我搞不懂也搞不定,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翠儿!”一声惊呼,我从睡梦中惊醒。
“夜雨你醒了?为什么大汗淋漓?是做恶梦了吗?”不知为何轻寒就在床边,见我忽然惊醒,立即坐到床边一脸担心的询问着。
我别开脸不想见他,刚才梦中翠儿临死前的面容那般清晰,我甚至还能感觉到她在抓住我的手叫我快逃时的惶恐和无助,而一睁眼,就要面对杀她的仇人,我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夜雨,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御医说只要你醒了,就能保住你和你腹中孩子的性命。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怀了我的孩子……”他兴奋的声音还未落地,我却一把揪住他的袖子惊惶的问道:“你说什么?”“你看你,高兴的都傻了,你怀孕了,已经快两个月了,是我们的孩子。”
怀孕了,难怪月事一直没来,难怪最近一直贪睡,难怪吃什么都没胃口甚至想吐,原来是怀孕了,怀孕了。伸手摸上仍是平平坦坦的小腹,心中滋味复杂难辨,亦不知是该喜该悲。
我打心眼里不想要这个孩子,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我怎能因为自己的个人恩怨就白白送了他的性命,那跟轻寒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宝贝,你来的真不是时候,你让妈妈将来怎么面对你,又怎么面对如弦。蜷缩起自己的身体,我把自己缩成一团闷在被子里。
“夜雨,你现在想不承认你是我的女人都不行了,因为你现在已经是我孩子的娘了。哈哈哈哈……”不知什么时候轻寒也钻进了被窝里,此时正从身后抱着我,笑得跟傻子一般。
感觉到他触碰着我的身体,心底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心,更加使劲地团了团自己,哪知他却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背,让我不禁绷直了身体。
“这样才对,你那样团成一团会憋屈到咱们的孩子的。”不想继续挨着他,我往里挪了挪,哪知他也跟着往里挪了挪,仍是紧紧地贴着我。
“夜雨,别再跟我闹别扭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好不好?就算你不肯原谅我,也不肯为自己着想,你也为孩子想想啊,你总不希望孩子以后生活在一个不愉快的家庭里吧?”
“你出去,我不想和你一起睡。”冷冷的,我下了逐客令。我现在心情可以说已经烦躁到了极点,偏偏这个喜得贵子的男人还要在一旁煽风点火、喋喋不休,非要我发飙不可。
“那可不行,我娘子现在怀有身孕,夫君我一定要贴身照顾才行!”这人是不是高兴傻了?明明白天还在对我恶言相向,怒目而视,怎么现在倒像个傻子一般,粘人又赖皮。
翻身爬了起来,“你干嘛?”轻寒一把拉住我正在往外爬的身子,不解地看着我。“你不走我走。”看也不看他一眼,我奋力想从他手中抽出我的胳膊。
“好好好,我走,你不要动气,免得伤到胎儿。我走就是,我走就是……”他翻身坐起,反手拉过我又把我塞进了被子里。一脸无奈而失落地看着我,半响后继续说道:“你真打算这样冷冰冰的跟我过一辈子吗?”
“皇上严重了,民女岂敢。”
“你!”“民女累了,还望皇上容民女休息。”
“夜雨……”“皇上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我拒人于千里之外已经表现的如此明显,纵使他脸皮再厚也有些挂不住了。
“罢了,罢了,你先睡吧,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民女恭送皇上!”“夜雨!”
“皇上慢走不送!”受不了他的胡搅蛮缠,我直接躺下翻身向里。“哎……”许久之后,身后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接着脚步微动,轻寒步履沉重的走了出去。
轻寒走后,心里一直堵着的一口气终于输了出来。抬手轻轻抚摸着小腹,一时百感交集。宝贝啊宝贝,妈妈该怎么办呢?怎么才能救出如弦。
怎么才能逃离你父亲的枷锁呢?宝贝,你以后会怪妈妈今日的决定吗?会怪妈妈没有让你跟你父亲在一起吗?宝贝,我的宝贝,妈妈的亲亲宝贝,妈妈好无奈……
抚摸着腹里还未成形的宝宝,转辗反侧,彻夜难眠。待好不容易迷糊睡着,丫丫却已来到床前看我是否醒来,不理她窥视的目光,我转个身,继续补眠
“主子?主子?”丫丫小小的喊了两声,见我没有反应,便又退了下去。于是,我便心安理得的又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已是午时了。
“主子醒了?”丫丫上前撩开两边帘子分别用钩子挂了起来。“唔……”睡饱了,感觉神清气爽,翻个身眯着眼看着门外正午的阳光洒满一地。
深秋了,树叶一片一片飘落,带着萧瑟,带着落寞,飘飘洒洒,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饿不饿?想不想吃些什么?”丫丫走到我身前,伸出双手扶我坐了起来。“不想吃,没胃口,还想吐……”借着她的力,我坐了起来。
“那可不行,主子你现在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就算你不想吃,为了肚子里的小主子也好歹要吃一点啊。”“那好吧,你先弄点水我洗漱下,然后再弄点东西来吃。”是啊,我不吃宝贝也得吃,可不能饿着他。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嗯。”丫丫退下去后,我起身坐到梳妆台前轻轻梳着自己的头发。看着铜镜中越发消尖的下巴,我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是要好好补补了,不然宝贝生出来也一定会跟我一样瘦,这可不好。
宝贝,你一定要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妈妈很爱你,也很期盼你的到来。
“主子,水来了,奴婢帮您梳洗。”
“嗯。”“对了,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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