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宇喝得烂醉,拉着她的手喃喃道:“都走了,都不在这儿了。我以为,我们可以这样吵吵闹闹一辈子,你说我们不分开,我就不跟你分开……可你还是要走,'奇+书+网'我留不住……”
一一买完水回来听见他的话,难过极了,跟贺檬说:“你别走了,他舍不得你。”
“他只是不明白自己的心。”
怎么会不明白?“他明明说了留不住你。”
贺檬叹着气笑,一一傻瓜,那番话他其实是说给你听的。
“嘉宇是喜欢你的,别走了行不行?”
“该走的总要走。”她看着天空慢慢地说,“两个人的才是爱情,一个人叫单恋,三个人是纠葛。”
一一不懂。“你不喜欢嘉宇了?”
“喜欢和不喜欢都一样。”
只因为,那个人的心若不在她身上,纵使爱得再多也枉然,不如离开,试试看能不能忘记。
大三,一一搬到谨言的住处,两个小恋人甜甜蜜蜜过小日子。
星期天嘉宇去看望他们,在桌上发现一一以前送给谨言的生日礼物,还是初二那年送的银杏叶书签。七年的时间,谨言把它收藏得好好的,一点也没有损坏。
一一摆弄着水晶球,听它叮叮咚咚唱歌。
那是谨言来北京上大学时送她的礼物,嘉宇知道,没想到这么多年她也一直收藏着。心里酸酸的,他问:“你爱他吗?”
爱是什么?一一说不清。“反正我就想跟他在一起。”
那就是爱啊傻瓜。嘉宇看着她迷糊的模样好气又好笑,但他能看出她眼底眉梢散发的光彩,那里写着幸福两个字。
“这丫头找着宝了,”他在QQ里跟贺檬说,“谨言对她真好。”
“你放弃了吗?”
怎么放弃?他回答不了。
大四,嘉宇申请到乔治亚州立大学的offer。
一一准备毕业就跟谨言领证,兴冲冲地打电话告诉贺檬:“我要出嫁啦!”
“告诉嘉宇了吗?”
“早就告诉了,他是我哥儿们嘛,当然第一个知道!”
只是哥儿们啊嘉宇,你知道吗?贺檬的心突然痛起来,为他,也为自己。
晚上嘉宇上网向她询问美国那边的情况,提起一一要结婚的事。他说:“上个学期她就跟我说了。”
“是因为这个你才想出国吗?”她犹豫着问。
他笑。“不是,想多学点东西。”
贺檬扭过脸偷偷拭去眼角的泪痕。为什么要撒谎呢嘉宇?爱就是爱,痛就是痛,不需要掩饰,因为她全都懂。这纠结的爱情里,到底谁才是最傻的那一个?
研一的圣诞节,一一跟谨言举行婚礼。
同学都回家过节了,嘉宇坐在空荡荡的寝室里看一一发过来的照片和录影。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谨言的胳膊,笑不露齿,尽显娇羞的小女儿态。神父问:“你愿意嫁给他吗?”她太紧张了,结结巴巴地说:“可以啊!”宾客大笑起来。
嘉宇也跟着笑,心口阵阵揪紧。
十二月的夜晚没有下雪,但很冷,嘉宇关了电脑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转悠,回到寝室时鼻子堵住了,开始发烧。
昏昏沉沉中接到贺檬的电话,他说:“我病了。”
“你先吃点药,我就过来。”
“没事,你别过来。”
贺檬还是来了,当晚就订从纽约到亚特兰大的机票,清晨时分一脸疲惫地出现在他面前。
他没吃药,头痛得厉害,顾不上招呼她,开了门转身回到卧室躺下。贺檬找出药让他服下,然后去厨房熬了点粥,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看着他。
“嘉宇,”她小声唤,“睡着了?”
嘉宇没吱声。
贺檬蹲下静静地看着他的睡容。“你真傻,喜欢一一为什么不告诉她?你不说,他一辈子只当你是好哥儿们。”
他动都没动一下。
叹口气,她的手指轻轻从他干裂的嘴唇抚过。“我也傻对吗?”她笑着喃喃,“只能这么偷偷地看你,就像毕业聚会那次,偷偷亲你。”
厨房里散发出粥的香味,她起身走出去。
嘉宇紧闭着眼,良久,一滴泪从眼角渗出,不知道为谁。
43 回归的天使
屏幕里佟掌柜说:“额错咧,额一开始就错咧,额如果不嫁过来……”妞妞抱着靠枕坐在沙发里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好假……”明月冷眼道。这丫头这阵子有点反常,不是发呆就是大笑,五一七天长假居然天天蹲在家里看电视,跟孵蛋似的。
“哪假啦,演得挺好。”
“说你呢,笑得假。”挨到她身边坐下,“问你个事,你要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那你还问?”明显就是想逼供。
“嘿嘿……你跟老大怎么了?”这话憋了好多天了,再不问出来会便秘的。
妞妞倏地扭头盯住她。“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要说了我干嘛还问你。就是有点奇怪……”她犹犹豫豫,“前阵子老大问我,嗯,就是放假前那个星期二,他问我你喜欢什么小玩意儿,因为第二天他要去香港开会。我说女孩子不就喜欢衣服嘛。后来我发短信让他帮我带套兰寇回来,然后多嘴问他买什么礼物给你,他说用不着了。你俩又怎么了?”
“没怎么。”难怪吵架那天他莫名其妙问她喜欢什么。“以后别再提他了。”
“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跟他真完蛋了。”
明月大惊失色:“为什么!”
“陈方回来再找你你为什么不原谅他?”说完真想抽自己两下,没事干嘛提这个人?“对不起明月,我不是……”
“没事。”她坐到沙发上安抚地揉揉她头发。“如果连这人名字都不能提,就表示真没办法忘记,这不是好事。现在我听到他名字都快麻木了。”沉吟一会认真地看着她,“妞妞,我知道旁观的人不好说什么,但你要明白老大跟陈方不同,别把他们俩的行为看成一回事。陈方那纯粹是背叛,不值得原谅,老大固然有错,但情非得已,他们之间是有区别的。你跟我说实话,你们还能在一起吗?别急着回答,先好好想一想,这么多年你也没对别的男人动过心,是没遇上还是继续在等他,你心里比我们清楚。我只是不想你跟自己赌气跟老大赌气,他是错了,但还能原谅,接不接受就在你一念之差。”
她懂。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问题是她不是不记仇的宠物小京吧,主人说他要远游去拜拜了它就守在家里,N年后主人说我回来了它又不计前嫌地跑上去撒娇。小狗也有尊严是吧,再说主人身边还跟着条更可爱的哈士奇……呸呸,把自己比喻成狗……妞妞撇撇嘴。
“唉……唉……”明月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一声接一声叹气。“觉得我说的没道理?”
“呵呵博士水平高,有道理。”
看那样就是敷衍!“唉……算了算了,我不讲了。可怜我的老大啊最近人比黄花瘦,憔悴不堪……”仰面躺下口里喃喃自语,“老大啊我没用,帮不了你了,对不起你……”
“切!”妞妞不屑,“一套兰寇就出卖了你的灵魂。”
“切,我自己掏钱买的!”
“切!他会要你的钱?”
“懒得跟你切。”明月爬起来找吃的。“周末不回去了吧,反正你妈要下乡,你爸要陪她一起去。”
咦,连这个都打听到了?肯定有事相求。“我要回家。”
“呜……”她果然痛哭流涕地搂住她,“回家也行,好妞妞收留我一晚吧……”
周五一起回大院,明月跟家里说要向妞妞请教问题不回去了,饭也在妞妞家吃。现在一到周末她就进入四处打游击的紧张状态,因为只要回家她妈就拉着她见各式各样的男人,恨不得第二天就能把她嫁出去。可怜的孩子气得嘟嘟囔囔骂那对模范夫妇:“你看他俩干的好事,国家提倡晚婚晚育不响应,专门唱反调。”
妞妞也觉得郁闷,就是他俩把老妈刺激的。越想越憋屈,两人扔了筷子给谨言打骚扰电话,你一言我一语把罪魁祸首声讨了半小时。谨言举手投降,说行行行,生完这次就不生了。两人更加绝望:“一次就生两个,你们还想生几次?计划生育到底要不要搞啊!”
在妞妞家赖了一晚,第二天明月早早溜出门闲逛,逛完了再去机场跟导师会合,他们要去哈尔滨参加会议。
妞妞睡到十二点才起床,开电视,吃饭,吃零食,打游戏,一整天无所事事。耳边没有老妈喋喋不休的唠叨,没有老爸对着球赛愤怒的呼喊,家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得让她心慌。看看表,已经晚上九点了,先给爸妈打个电话问安,再给明月打,她说正在逛夜市呢。打到一一家,聊了两句听见谨言在旁边柔声细语:老婆来吃西瓜。
突然觉得寂寞。
妈妈身边有爸爸,一一身边有谨言,就连明月身边也有个东子。她呢,陪她的那个人哪去了?
换下穿了一整天的睡衣,拎着小包出门闲逛。南方的夜生活最丰富,街两边霓虹闪烁,行人到处走动,不到半夜不收摊。吃夜宵的谈天的恋爱的,一对对一家家从身边走过,笑声欢呼声阵阵传进耳里,好一番热闹繁华的盛世景象。却是别人的热闹,与她无关。妞妞转身岔进另一条没那么吵闹的街,漫无目的地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累了,瞟见路边一个小小的招牌“02”。从外面往里看,人不多,显得很安静。
酒水单送上来,她看也没看:“一杯拿铁,谢谢。”
“……”服务生嘴角的笑容变得无奈,“小姐,这里是酒吧。”
“啊,是吧……”不好意思地抠抠眉毛,她基本上没来过这种场所,刚才进门时觉得环境好,还以为是个咖啡店呢。看一眼酒水单,上面的名字不熟悉也贵得离谱,点了罐比较便宜的苦瓜啤酒,又要了杯橙汁。
啤酒送上来起开,一股香醇的味道窜进鼻孔。妞妞抿了一小口,不好喝,味道怪怪的。她很少饮酒,头一次喝是初三暑假覃为过生日那次,后来他说不许她再喝,于是真的不再碰酒,每次跟朋友聚会都说不会喝。大概潜意识里已经形成了习惯。
怎么会成为习惯呢?真是好笑。提包里手机响,接通是莫梓彧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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