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怔怔地看着他,不像开玩笑的。“那他……去那儿干嘛?”
“回去啊,被你弄死心了呗还能干嘛!回意大利赚钱去,金钱可比女人实在多了。唉,你这孩子吧真不干脆,喜欢他就上……就说出来啊。他这一去恐怕不回来了,以后见面都难,你真舍得?”
他要回意大利?不回来了?怎么没听他说起?妞妞心乱如麻,抓起啤酒往嘴里猛灌,眼神渐渐变得迷惘。
“哎,你就不想留下他?”
“怎么留……”
“打电话叫他别走啊。”半天没听见她吭气,莫梓彧鄙夷地啧啧出声。“我就知道,不敢说是吧,没胆……胆儿小得跟针尖似的……”
砰!她猛一拍桌子,酒精的催发下老鼠也能变成猫。“说我没胆?!好,我就给他打电话。”瞪着牛铃大的两只眼睛翻包,“手机呢……在这儿。奇Qīsuū。сom书我打了有什么好处?”
“以后你来店里喝酒不用花钱。”叫覃为买单。
“成交!以后我带朋友来你也不能收钱,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举着手机瞪了好一会,糟糕,里面没存那人的号码。
他不是君子他就一小人。莫梓彧暗暗替覃为的荷包哀悼,掏手机翻出号码递过去。
妞妞盯着手机发楞。
“怕了?”
“怕你个头!”雄赳赳按下通话键。
“喂?”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里,妞妞脑门呼地热了,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大声叫:“喂,你在吧?”
“……妞?你在哪?”
她一时语塞,莫梓彧凑过去说:“在我酒吧。”
“莫梓彧你搞什么鬼!”
“没啥,就是我家小琪琪想问你件事。哎,你说话。”
“……啊,啊。”妞妞回过神来。
覃为听出她有点大舌头。“妞你喝酒了?”
“喝、喝了一点。”
“在那儿等着,我马上过来。电话给莫梓彧。”
她慌忙把烫手红薯扔出去,抱着晕乎乎的脑袋蹲到墙角。咦,刚刚在干嘛?为什么打电话给他?好像想不起来了……总之肯定是莫花花那个大变态又逗她玩!!
此时大变态笑得嘴角直抽。“……兄弟啊我给你逮到人了,江南的预算再给我降个百分点吧。”
覃为漠然:“下班时间不谈公事。”
“不谈?你女人在我手里,你不谈我就灭了她。”口气像收保护费的小混混,不给钱我就砸你家店。
“莫梓彧你是不是皮痒?”
“呜呜……你过河拆桥。”
“你别灌她酒,她要再喝醉了我拆你的店。”
覃为来得快,进了酒吧几个熟识的朋友朝他打招呼,他寒暄几句直接上二楼。拉开小隔间的玻璃门,里面正上演拉力赛,妞妞一只手冲着门口拼命挥舞,莫梓彧在后面扯着她另一只胳膊,看见他大呼:“拦住她,别让她跑了!”手一松。
拉扯的力量突然消失,妞妞收不住脚一头扎进刚进门的人怀里,捂住鼻子大呼痛,看清楚来人又赶紧折回去躲到沙发背后。
“想跑?”莫梓彧一脸杀人相,“没门!”
“她喝了多少?”覃为担心她喝醉耍酒疯,跟到沙发边蹲下。“妞?还认识我吗?”
妞妞捂着鼻子不吱声,跪坐在地上手指猛抠沙发背后的布。我抠我抠,抠烂你的东西!莫花花我叫你逗我玩!
半天没等到回答,覃为急了:“妞?”
她还是不说话,莫梓彧直犯嘀咕,这丫头没喝多少呀,刚才逃跑时行动敏捷着呢。探头一看,赫然发现她的小动作。“抠我沙发?!”
妞妞挑衅地斜视他。
死丫头装醉!他摸着被抠得稀松的布大哭:“赔钱赔钱!没钱覃为你赔!”
“别抠了挺贵的。”覃为抓开她的手哭笑不得。
“那些也算你账上!”莫梓彧指着桌上的瓶瓶罐罐趁机劫财。
“你自己喝的凭什么我付钱?”
“她请我喝的!”一根手指指向半醉之人,语速飞快,“是不是是不是你看她没摇头没否认就是她请我喝的!”
“你妈的。”欺负人嘛,覃为给他一闷拳,抱起妞妞拉开门。
“我不干我不干!”他耍泼了,长手长脚缠住他俩,楞是从他口袋里摸出皮夹子。
“我没、没请你喝……”妞妞后知后觉猛摇头,揪住抢劫犯的衣服抢回钱包。“是你自己过生日喝、喝的,不给你钱……”他不撒手,她张嘴吓唬他,“咬你哦……”
“……嗷!”臭丫头真咬了!莫梓彧盯着手臂上的牙印号啕大哭,“狼狈为奸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覃为乐得差点抱不住人。“这话我爱听,谢谢啦!”钱包拿回来塞进裤兜扬长而去。
一路上照例魔音贯耳,好在不像上次那样尖叫,只是坐在座位上哼哼唱唱,两只大眼翻啊翻的不知想什么。车到家门口,覃为下来绕到副驾驶室,她已经打开车门自己出来了,扭着身子走猫步,一掌挥开他伸过来的手。
“我自己走!”
看眼神尚有一丝清明,他摸不准她到底喝醉没有。“能走吗?”
“能。”只是头晕得厉害,走不稳,意识还有。
眼瞅着她朝墙一头直线撞去,覃为赶紧捞住她的腰扶稳。“以后别喝这么多酒,喝多了头疼知道吗,对身体不好。要实在想喝,别一个人出去,叫上邓明月她们陪你。”
“罗……嗦。”妞妞翻个白眼,“你不也自己一个人喝。”
“我是男人,跟你不同。”理了理她凌乱的短发,一丝无奈又宠溺的微笑从他的唇边散开。“你不知道你喝醉酒很吓人,又唱又跳吵死了,只不过醒来什么都不记得。现在我跟你说的话说不定明天你也不记得,记不住就算了,放心,我不会再逼你了,你愿意怎样就怎样,我都在你身边。”
鼻子没来由一酸。“背我。”
他笑着蹲下背起她。
脸紧紧贴在他宽厚的背上,昏沉沉的脑子里想到很多年前,他也是这样背着她玩耍、上楼梯,甚至爬山。记忆中单车后的那个小姑娘最喜欢搂着骑车人的腰,耳朵贴在他背上听心跳,一下两下,默默地数。她搂住他脖子喃喃道:“你要走了吗?”
“嗯?”
“莫梓彧说你明天回意大利。”
“对,明天下午先去北京,有点事要办,再去米兰。”覃为掏出钥匙开门,“本想明天再跟你说的,你都知道了。”
“你别走。”
“什么?”声音太含糊没听清。衬衫背后突然一阵潮湿,他连忙放下她,“妞?”
“你别走……”两行泪从眼眶中滚落,顺着两腮砸在地板上。“你别再丢下我。”
“别哭,”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越擦越多。“我得去。”
“你走一次还不够吗,还要走第二次?我不让你走……”妞妞死命抓住他的手臂,嗓音都变调了,“这次你又要走多久?七年?十年?不行!我不想等这么久……”
“不是啊,我只去半个月,最多一个月。”
“……”惨兮兮的哭脸僵住。“你还回来?”
“当然回来,只是去那边开会,米兰那边公司有个新产品要上市。”
莫花花你个无耻的大混蛋!!!妞妞捏紧拳头。
“妞?”他诧异她忽白忽青的脸色。
“我要回家了。”抬脚就走,醉眼朦胧的没摸准方向咣一声撞在墙上,眼前瞬间星光灿烂。反弹的力量把人弹到地上,她按着额头呆了两秒,终于没忍住大哭起来。“痛死我了!”
“我看看?”覃为又好笑又心疼,好大一声,肯定砸得不轻。手摸上去,额头很快鼓起一个包。
“别碰……好痛!”她护着伤处不让碰。
他收回手抱起她放到沙发里,去盥洗间拿了块毛巾打湿,进厨房弄了点冰块包在里面,敷在她额头上。
冰凉的感觉让整个脑袋都抽痛起来,妞妞哭得更厉害,直嚷嚷疼。酒能壮胆的原因,是乙醇能产生一定的麻痹作用,使人的运动神经出现反应迟钝,外界信息在传入小脑时会有一部分丢失,从而使思维判断出现错误和偏差,让人坠入自己能力增强、外界阻力减小的幻觉,从而说平常不能说之话做不能做之事(罗嗦……凑字……)……总之,妞妞正处于这种暴走状态,扭来扭去不安生,捶着沙发扶手大声骂。
“别动。”覃为用力抓开她扯毛巾的两只手,“再敷一会儿就好了。”
“都怪你!”
“嗯,怪我,我家墙壁太硬了。”
她还没醉到全无意识,听得出他话里的玩笑成分,气咻咻地挠他手背一下。“上次我脑袋也砸个包!”
“哪次?”
“你亲我那次,砸墙上了好大一个包。”
他换了只手拿毛巾,有点茫然。
“就是那次啊你忘了?”见他那个样她很不满,大声指责,“你到我们家楼下问我干嘛相亲,把我推墙上砸的!”
想起来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痛死了,几天才消肿。”
“以后不会了。”
他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刷过手心,刚窜到嘴边的诘问又被压下去。他就蹲在面前,手举着毛巾微昂着头,灯光染得长睫毛末梢一层金色的光,乌黑的眸子里清清楚楚满是温柔,印出一张瘪嘴皱眉的哭脸。从前妞妞就喜欢看他的眼,面对她的金豆豆虽有不耐,但断断不会出现冷漠。这个男人心里到底想什么?放着完美无缺的叶岚不要,偏要回来找她这个爱哭爱耍小性子的傻妞。她受了蛊惑般轻轻抚上他的眉眼:“喂喂……”
覃为骤然握紧她的手。
“我喜欢你。”俯身在他唇上啄一下。没瞄准,啄到嘴角,她扯着耳垂笑得像只偷吃到油的老鼠。
突如其来的吻把他惊得跌坐到地上。“妞?”他迟疑地仰头看着她,“你醉了吗?”
这个时候还问这种话!“醉了,不认识你是谁。”
他屏住呼吸,胸腔里那个东西好像不会跳动了。放下手里的毛巾,抓住她的双臂拉进怀里,试探地吻上她额头。她乖乖地没动,唇往下印在脸颊,尝到咸咸的滋味。她觉得有点痒,嘴角刚翘起来,吻压下。
不像上次那样急躁狂乱,先是浅尝,而后逐渐加深。她嘴里的酒味同时迷惑彼此,心跳混成一体,唇舌间的纠缠让四周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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