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一声,妞妞从沙发里翻到地上,揉着摔痛的屁股大声叫痛。
“摔着了?”明月急忙从厨房出来,看着泪流满面的丫头却只想笑。“又做梦了?”
“嗯。”她郁闷地爬起来,“汤好了吗?”真讨厌,这个梦都做好几次了,每次还没听到他表白他就翘辫子……呸呸,什么翘辫子,不吉利!
“刚给你盛好。要不你再睡会儿,我去医院吧?”
“我去吧,下午没事。”他们经理心地蛮好,知道她要照顾病人,特意允许她这两个星期自己安排时间,只要不耽误工作就行。
“你看你熬出黑眼圈了。”
“啊?”走到盥洗间照镜子,果然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样。“做梦做的。”嘟囔着转身去厨房洗水果。
明月跟过去帮她。“怎么做这种梦呀?”梦见人死了。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讲法?”
“周公解梦说梦都是反的,你这是好事,要增寿了。”
“呸……我增寿覃为怎么办?”
“又不是说他短寿。”被她一瞪明月嘻嘻笑,“说错了,是发大财,你今天说不定能捡到钱,等会出门多注意脚下。”
“胡扯……都梦见好几次了连个钢蹦儿都没捡到。”说是这么说,妞妞还是双手合十暗暗祈祷脚下突然踩到粉红的老人头。“捡到了我跟你一人一半。”
明月很惶恐地看着她:“你力气好大……”硬币都能掰断。洗了一粒葡萄丢进嘴里,突然想起好玩的事,又噗哧一声。
什么毛病?“笑什么呀?”
“笑你在医院的时候以为医生说对不起……”她大笑起来,“‘没事了’跟‘对不起’口型差那么多,孩子你小学是学的汉语拼音吗?”
妞妞狼狈地红了脸。“看错了嘛。”那时候脑子里神经都迟钝了,看见医生走出手术室时神色凝重,还以为事情不妙。
“你还昏过去了,医生救完老大再来救你,你还……”
“忘了忘了!以后不许提这事!”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糗死了。
明月笑得嘴角直抽筋,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孩子一醒来发现自己在急诊室,懵了,大哭,怎么劝也劝不住,还认为一一他们哄骗她的。气得谨言把她提溜到病房,见到能说能动的病人,她才傻愣愣地相信人还活着。不过说起来覃为运气还算好,撞得都飞起来了,一检查只是中度脑震荡,断了两根肋骨,内脏都没受伤。手术中血压突然下降,着实把人吓着了,但很快又恢复上来。
笑笑笑,迟早让东子把你办了!妞妞暗自腹诽,从锅里舀出熬好的粥盛到保温瓶里。
“难怪老大发牢骚,”明月叹气,“妹啊他是骨折不是胃有毛病……”
覃为发牢骚的不仅是顿顿粥和汤,还有眼前这个一脸贱笑的家伙,来了问候没一句,搓着下巴唱:“小琪琪怎么还不来呀,我都好阵子没见她啦……”
“你可以走了。”他客气地下逐客令。
“我干啥走?我是来看她的不是来看你的。”
“咒我呢。”妞妞推开门不满地瞪向那个没口德的家伙,走到床前把食盒放小矮桌上,问病人,“饿了吗?今天这鱼是我上早市买的,可新鲜了。”
闻到鱼腥味,瞟到粘乎乎的粥,覃为发出一声干呕。
“弄的什么?粥!”莫梓彧兴奋得猛搓手心,“给我吃点吧?我刚好中午没吃饱。”
“全吃光。”覃为慷慨地挥手,喝这些汤汤水水都快一星期了,实在不能忍受。
什么人哪……妞妞干瞪眼,看着厚脸皮捧个碗呼哧呼哧吃得可带劲了。房间里又多出不少花篮跟水果篮,弄得像医院门口的鲜花店,她边倒汤边问:“又有人来看你了?”
“嗯,几个客户。”瞥一眼鱼汤,覃为悲哀地别开脸。“等会再吃。”
“凉了就不好吃了,快吃哦……”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语气像哄小孩子。
他指指脸,得到一个甜甜的吻,不气了,端起碗屏住呼吸一口气喝掉。“等会带点水果回去,放这儿都快烂了,你跟邓明月解决掉。”
“你要多吃,增加营养的。”
“哪能吃这么多。花呢放丁一一店里卖了吧。”
“卖的钱再给你哦?”白他一眼,他还呵呵笑。真是商人本色!那边食客吃完粥又抓着一个水果篮挑挑拣拣,妞妞随口问,“莫总你送的呀?”
“别叫这么生疏,”莫梓彧抛个媚眼,“叫我梓彧,彧也行。”
“花花。”
“……靠……”愤恨地一指桌上那袋猕猴桃,“那个我送的。别人送给我的,我最讨厌吃这玩意儿了,毛多。”
妞妞无言。
覃为忍了又忍才没一拳揍过去。
“我得回公司了,哦耶……”莫梓彧盯着水果两眼烁烁发光,“红富士,我最喜欢吃了,病人你吃不完吧?”
病人送给他一个字:“滚。”
他揣着两只又红又大的苹果滚了。
不一会病房门又被推开,妞妞还以为食客又回来了,抓起一只苹果做势砸过去,抛掷的动作在看到门口的两人后顿住,凝固成可笑的雕塑。“……爸妈?”
“不欢迎啊?”沈妈冷着脸踏进来。
覃为一惊,赶紧起身迎上前。“真不好意思,我都还没去拜访叔叔阿姨,倒让你们先来。”
“你躺着吧,”沈爸忙制止他,“身上有伤别乱动。”
“爸你坐。”妞妞扔了苹果接过老爸手里的礼品盒,讨好地看老妈,“妈你也坐。”
沈妈不理女儿的殷勤,狠狠剜她一眼,走到床边问病人:“身体怎样?”
“没事了。”岳母不坐覃为也不敢坐,端端正正地站着像个小学生一样答题。
“躺着躺着,站着干嘛呀。”沈爸接过话,问他伤哪儿了。
“肋骨断了两根,”覃为靠着床头坐下,“不过没什么大碍。”岳父这人一看眼神就知道是好好先生,他没那么紧张,倒是岳母不愧做宣传出身的,一双眼睛照得人发毛。
“还是得好好歇着,伤筋动骨没个把月难得调理好。你父母呢?”
“没回来。我伤不重,怕他们着急就没告诉他们。”
“哦。公司事情怎么办?”
“没问题,有副总守着,谨言也能帮忙。再说这伤不影响工作。”
切,看一老一少聊那么起劲,不知道的还以为父子俩呢。沈妈撇撇嘴打开保温瓶盖子看里面的食物。“妞妞你弄的啊?”
“挺好吃的。”覃为马上回答。
“唔,我家丫头炖的汤我还不知道,没盐没味道。”一席话臊红妞妞的脸。沈妈扫了眼两个年轻人,轻咳一声张了张嘴,又没说什么。
眼皮一跳,覃为认真地说:“对不起叔叔阿姨,其实这都是我的错,我跟妞妞在一起这么久,也没去拜见两位,请原谅。我马上打电话给我爸妈,两家人一起吃个饭行吗?”
“扯那么远干嘛?”
啊?不接受?丈母娘这关怎么过?
“妈……”妞妞扯了扯老妈的衣摆,老妈不理她。又扯老爸,老爸只耸耸肩。
沈妈盘着手审视覃为,说实在话她是很生气,自己捧手心里的女儿疼都来不及,可是这人几年前丢下宝贝远走国外不说,如今回来了也不现个身,当她家丫头没人要吗?不过话说回来,能为妞妞不要命的,除了孩子她爸大概也只有这个人了。“我是说你伤没好,这个把月都不能出门。”
“没事,您看我现在一点事都没有。”覃为站起来走两步证明所言不虚,“早能出院了。”
“医生说要多久你就待多久!”沈妈不满地看着他,“骨折这个要静养,我可不想将来我女婿留下什么后遗症。”
他一怔,微微扬起唇角。“是!”
“你好好躺着,家里还有点事,我们先走了。”
“叔叔阿姨慢走。”坚持送两老到门外,他转身扶着墙偷笑,笑得伤口跟着疼,还是止不住一边抽气一边乐,疯子似的。
病房门一关,沈妈一指戳上女儿脑门。“死丫头!这么大事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怕你们骂我……”妞妞喏喏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知道他回国找你的事呢还是你们读高中那时候的事?”
她惊了。“……妈?”
“哼,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是你妈!抽空回家跟我学学怎么做菜,你看你煮的什么汤,光给人吃粥,都要嫁人了什么都不会,将来公婆嫌。”
覃家爸妈还是知道了儿子进医院的事,当时他们正在非洲大草原上看豹子,接到电话的当天赶紧定机票回来。四位大人悄悄上茶馆喝了杯茶,私下里就把儿女的婚事拍板了。那两个主角竟然不知道,覃为还在张罗两家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增进感情,覃骥嗤笑:“聊什么呀?都聊完了,等你伤好了先去登记,过两个月再办婚礼。”
嗯……这倒是符合覃教授的一贯作风。
说起来还有一件巧事,两家妈妈打了照面总觉得似曾相识,一聊天才想起以前确实见过面,覃妈当年来中国旅游,爬黄山时刚好遇见沈妈,两人还一起玩了几天。想不到隔了几十年还能聚在一起,并结成亲家。
“缘分嘛,像我跟你一样。”覃为坐在沙发里咧个大嘴傻笑,“妞……领证去吧。”
什么语气!好像恶霸调戏良家妇女。“大爷,您伤还没好。”
“我都出院了。”
“你那是医生说的出院吗?”自从得知他爸出马后他就一直处于亢奋状态,天天揪着医生说要出院,楞是把三个星期的住院时间给磨成半个月。妞妞把药丸和水杯递过去,轻轻摸了摸他的胸口。“疼不疼?”
“有点。”
“给你热敷一下。”她拿了热水袋隔着毛巾敷在青肿的地方,医生说这样可以活血化淤。这副胸膛真是多灾,以前被人划过一刀,现在又骨折。“那个十字架你还是戴着吧。”
“不戴,将来给我儿子。”
“不能是女儿啊?”
“都行,最好跟丁一一一样生个龙凤胎。”
“那得看你的本事了。”
眉头一挑,覃为一把拉过她坐到大腿上。“光我一个人也不行,还得你配合。”低头吻住她的唇,柔软滑腻的感觉立即唤醒本能,急急忙忙解开她的衣服。
“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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