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骂受苦那也是必须的。
等皇甫锐终于把心里的闷气发完,冷风已经被他无意间砸了两块砚,虽说外面的一身长袍已经被泼了一把墨水,但他还是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没有被墨水泼到阿如送他穿在里面的里衣……
“去把少夫人请过来。”皇甫锐发完气觉得一上午没见着她了,心里一想便直接说出口。
冷风闻言就如听到西方大雷音寺传过来的天籁一般,与主子拱手答应后立刻飞奔过去药园,少夫人,这下子就是您想躲,那也是没处躲了的。
听到自己被点名,祁瑶枫头大如牛,她是真的不大想过去啊,现在那男人正在发火,能有多远她自然要躲多远,谁还傻傻地过去啊,她可不觉得自己的魅力就那么大,他生气一看到她就会扬起笑脸云云之类的,生气还是她躲得远远叫他发泄出来,她再去收拾残局这才说得过去。可对上冷风那乞求的目光,在看看旁边阿如那看着他一身墨水而心疼的小样,丫的,她只能咬咬牙放下药杵朝书房过来。
冷风要敢骗她那男人发泄完了,她一定不放过他。
来到书房,阿如阿梅还有冷风都停在外面,祁瑶枫嘴边扯扯,狠狠地刮了冷风一眼也就只能自己进去了。
原本地上的墨水还有碎瓷之类的都被清理干净,祁瑶枫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他一个人坐在那,面无表情盯着她,她有些心虚地朝他边笑便靠近过来,“相公这是怎么啦,一大早听说您就气得把书房给砸了?母妃只是回宫而已,我们得了空,想什么时候进宫去看她就什么时候进宫去,有什么好气的?相公稍安勿躁哈。”
还坐在轮椅上的皇甫锐看她一脸活力欢喜地朝自己走来,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接她坐在自己怀里来,祁瑶枫见此心里一定,还好还好,看来真的是已经发泄完了,不怕不怕,所以顺势坐在他怀里丰满的身子就给腻过去来缠着他了,笑咪咪的道,“不是还有我在吗,好了,别生气了,大不了改明儿咱进宫一趟?”
感受怀里那如小兽一般地躲在自己怀里讨好的小女人,皇甫锐紫眸不禁带过一道宠溺,不过面上却不为所动,大手惩罚性地拍了怕她的娇臀,“今早跑哪去了?”用完早膳就不见她人影。
这还用问?当然是躲你去啦!祁瑶枫心里嘀咕,嘴上则很识时务地道,“三月斋那边有些香药供不上,下面的人又制不出来,我看今儿有空就去药园那制了些出来,好忙也好累啊,你看,手都酸了。”
皇甫锐垂眸看她藕白的手腕确实有些发青,不由得把那柔软无骨的小手带到大手里拿按,“那香铺别开了,也挣不到什么钱,以后每个月给你一万两零用,你也用不着累着自己去做这些粗活。”揉了揉她的小手,还有些未去的薄茧。
一个月一万两!
祁瑶枫小心肝一颤,祁府女眷像夫人那样的不算别的,单说每个月月例那不过也只是五十两,公子小姐跟姨娘们更不用说了,这男人开口就是一个月给她一万两?
突然,她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似乎还不知道他的家底呢吧?
看到她的眼眸,皇甫锐淡淡一笑,“别问我有多少家当,就连我自己都数不过来,问了也应不了你。
自己都数不过来有多少家底?
祁瑶枫小心肝再次一颤,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这丫的到底得多有钱啊!想当初她跟她娘还有她哥哥,可是过着数铜板吃糠皮饼子的日子啊!
有这么一颗大树在,祁瑶枫确实在动摇,她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开店铺卖力呢?
以前是想要是跟他相处得不好自己外面有间店铺也好有个依靠,但是现在好像没这个必要了矣?想想还是算了,她也得自己挣些钱,要不然实在没底气啊,当米虫她也想啊,但是咱不能那么没志气不是。
“阿南阿严他们还需要那份工钱,我以后也不怎么制香了,药铺就交给他们自己去经营吧。”她只管药方跟香料来源,至于成品,有喜子跟阿梅阿如还有他们四个在,她倒是不担心。
皇甫锐早就不想叫她开什么铺子了,点了点头,“等孩儿生下来我们还得远行一趟,是没空制药了的,就趁现在把消息散出去,以后你制的那些药就不卖了。”
一提到造人,祁瑶枫的脑门就发胀,师傅那老家伙真真是抱孙心切啊,现在那老头子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就给留下一张纸,一年后他回来,一定要看到徒孙,要不然后果自负。
压力山好大有木有!
“我…我…你说能不能等两年再说?我现在还怀不上孩子啊。”祁瑶枫犹豫之后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皇甫锐早看出她的小心思了,轻瞥了她一眼,淡然地道,“别胡说,没准现在孩儿已经在你肚子里了。”怀不上孩子?那怎么可能!妖精打架打地勤快一点,两人又都健康,怎么可能会怀不上孩子?这是师傅也亲自替他们俩把过脉的,健康着呢!皇甫锐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蹙蹙眉,莫不是要她去喝那寒凉的药?这他绝对不同意,伤身!而且他也希望她能尽早生下他们第一个孩儿。
祁瑶枫听他如此说不由得蹙眉,素手也不由得抚上自己的肚子,前晚他那么勤奋耕耘,不会真的一次就中奖吧?这男人不会是把自己养得结结实实的就是为了给她打下扎实身板吧?
不得不说,妹纸果然真相鸟。
正在她发怔间,一颗大脑袋朝她俯首下来,先是把她吻了个昏天暗地,大手再袭她的胸,祁瑶枫回过神来,一怒,忙把他推开,丫的是不是人,前晚要得那么狠今天还要来,不是答应过她三天不准动她的吗?
皇甫锐还想继续,祁瑶枫一把推开他赶紧下他的身,因为梦妃回宫他心里有点不爽这她可以理解,但是,丫的不要以为他可以把那郁闷发泄到她身上来啊,男人生气,女人用身体宽抚安慰叫他把怒气发到自己身上来,艾玛好贤良的妻子!
但、她身子还没恢复过来,实在没法奉陪他啊!
“你先坐一下我去吩咐厨房做些好的过来。”脱离他的怀抱她二话不说就要逃离。
可是原本以为他抓不到她的,这一次却是叫她吓了一跳,身后的男人从后面抱着她腰身。
男人从背后抱着女人,大手紧紧地环在她的纤腰上,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上,她不高,但少不得也有一米六五左右,再看看他现在的姿势,那绝对是只有站在她身后才能做到的。
“怎么,被吓到了?”皇甫锐在她耳边轻笑道。
岂止被吓到,自己突然被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后面抱住,简直是差点将她给吓晕了!他刚刚不是坐在轮椅上的吗?!半点预兆也无就从后面抱住她,不吓一跳才怪!
意识到什么,她再次颤着小心肝慢慢地转过身来,余眼先一步就已经看到身后高大男人身上那今早上还是她亲自给穿的金边半花纹袍摆。
转眼过来,看到已经松开自己站直了给她看的男人,她的心情复杂到无以加复,有种盛悦,又有种窃喜还有种流眼泪的冲动!不过千万个情绪最后化为的表征就是——发呆!
因为太激动反而叫她表达不出来,就单单看着男人挺拔的身姿伟岸的肩膀发呆,两眼直直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皇甫锐由着她看,等了半会没见着她夸奖他,俊眉不由得一蹙,“不高兴吗?”
他本来还想再过些日子再告诉她的,但还是忍不住提前叫她知道,就连冷风也不知道他现在恢复成这样自如,她是第一个知道的。
“高…高兴!”祁瑶枫略带结巴,“我当然高兴,怎么会不高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两只眼睛就没有眨过一次,回过神来,也顾不得其他,忙叫他离她远些,这样站在她面前就跟高山一样她仰望地脖子都酸了,“你站出去一点叫我看看。”
皇甫锐见她激动地樱唇都在发颤,眉梢终于是一挑,听着她的话就稳定地朝后退了三步,好叫这个小女人好好地看看他。
现在的脚步稳健,比起昨日那略带僵硬的步伐就似一日千里的进步,简直跟常人一般无二,不带半分机械呆板,见此状况,祁瑶枫两只眼睛越发明亮起来。
他就宛如一只腾飞出海冲向九天的龙,站在那,一米八五以上的他伟岸的气势就给人不可撼动的泰山之感,再金冠墨发下双眸紫韵闪烁,妖异至极却又瑰丽至极,尊贵的王者之气环绕其身,不怒自危之中又带着一股难言的亲切,叫人想离却又想近,近不得却又离不得。
祁瑶枫看着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而对面的男人却依旧如泰山一般坚不可摧,甚至连眉毛都不挑一下地看着她,若不是她能一眼看中他眼中带有的宠溺,跟这样的人相处在一起,祁瑶枫不可否认自己一定会落荒而逃!
就是禹帝,那也没有给她这一份叫她喘不过气来的威严!而之前一直坐在轮椅上的他那更没有,那时候的他就是一头沉睡的雄狮,即便没有对外的杀意,可那也是无人胆敢小觑或是上前寻衅,但还远远没有今日这般给她的压力。
瞧着她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皇甫锐朝她伸出了手,在那瞬间,周围空气之中的那一份威严像是都被驱散了一般,叫祁瑶枫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被他带到跟前,仿佛之前她感受到的那种无形压力像是根本就不存在一样,但是她却知道,刚刚一定存在过,抬脸对上他的眼眸,祁瑶枫略带失神,道,“刚刚那……是什么?”
皇甫锐见她是在疑惑这个,神秘一笑,俯在她耳边低语道,“如果提前不休息一晚,我就告诉。”
祁瑶枫一怔,须臾脸色一红,粉拳对着他胸口捶了两下,刚刚给她的感觉就如威严不可亵渎的神祗,害得她脚心都有些虚汗,一转眼就变成一个食髓知味的凡间男子,七分自傲又三分无赖,气煞她也。
“不说就算了。”祁瑶枫哼道。
“御龙术。”皇甫锐淡笑,重复道,“那是以前学的御龙术。”刚刚一时欢喜就忘记不能随便在人面前露出来的。
“帝王之家的御龙术?”祁瑶枫身子一颤,看着他俊美如铸的脸庞,“可是皇上教你的?”
皇甫锐没有多言,点了点头。
祁瑶枫一脸恍然,看来禹帝真的是想要他继承皇位啊,竟然从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