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管箫寒的话李府的人有些耸动,苏蓉一面给李桃英运功一面冷冷地扫了李家的所有人一眼,被她目光看到的人无不觉得像被针扎了一下,更无人敢面对她的目光。
管箫寒脸上的笑容却浓郁起来,她笑吟吟地来到焦榕面前,娇柔地问道:“这位是三小姐的亲舅舅焦榕是吧?三小姐是怎么饿成这个样子的?你可知道?”
“我……”焦榕望着眼前笑吟吟的美人儿,却开心不起来,他心惊胆战地说道:“这是……她……她病了,不肯吃东西才饿成这样的。”
管箫寒冷笑一声,双目如刀地刺向焦榕,厉声喝道:“你撒谎!”
焦榕吓得扑通跪下,管箫寒冷冷地说道:“你说不说实话?等三小姐醒来就由不得你了!”
面对着管箫寒要杀人的目光,焦榕不敢再隐瞒,说道:“是我姐姐说她不听话,将她关在房里关了三天,没给她送任何吃的。”
管箫寒哼了一声,手指轻轻在焦榕肩膀上点了一下,焦榕就如肩膀被刀劈了一般,凄声惨嚎起来。
段飞眉头一皱,说的哦啊:“箫寒,你这是何故?”
管箫寒转身向段飞一揖,说道:“大人,箫寒自幼没了双亲流浪街头,深知饥饿之苦,焦氏如此狠毒,焦榕助纣为虐,箫寒实在忍不住想杀了他们!”
管箫寒的声音很冷,冷得就像九幽吹来的阴风,看到焦榕的惨状,再听到管箫寒的话,大家一点都不怀疑她真的会杀了焦氏姐弟。
段飞看看管箫寒,再看看已经泪水涟涟的苏蓉,摇头叹道:“我也很不喜欢他们,不过查案时切忌带着个人感情,你们的表现让我很欣慰,但是也有些失望,这个案子还是我来查吧,你们照顾好李桃英便了。”
段飞站了起来,走到焦榕面前,说道:“给他解了,倘若他有罪,本官自会断他死罪,何须污了你的玉手?”
管箫寒不吭一声地踢了焦榕一脚,焦榕如逢大赦,顿时喘过气来,段飞看过案卷,深悉焦氏等描述的案发经过,他首先来到李玉英的房间里看了看,这间屋子位处西方,建得很是单薄,门窗也关不牢,若是西风一起,住里面的人可就要吃苦头了,而且房间窄小,没有丫鬟的卧榻,李家并不贫困,难道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也养不起吗?
回到后院外边,段飞问道:“李强儿何在?你说你看到与二小姐偷情的奸夫是从哪儿翻墙而出的?”
李强儿指着西院一处围墙说道:“大人,那奸夫就是从那里翻墙出去的。”
段飞来到墙根下看了看,再回头瞪了李强儿一眼,说道:“你说你翻墙追出去然后找到了奸夫落下的鞋子?”
“是,大人”李强儿说道:“那奸夫身材高大,而且似乎已经非常熟悉地形,他按着墙面就翻过去了,而我则是先爬到那棵树丫上,再跳到墙头才翻出去的,因为爬树耽搁了些时间,所以才让那奸夫逃之夭夭了。”
段飞叫人找来梯子爬在墙头看了看,只见外面又是一条细长的小胡同,两堵墙隔着很近,所谓奸夫若不是翻到对面那家人院子去了,就是顺着墙爬下去了,照李强儿所说应该是爬下去的,然而墙上灰土平整,青苔点点,却没有什么新的擦痕,显然李强儿在撒谎。
段飞并未当场揭破,而是一声不吭地回到院子里,坐在椅子上打起盹来,李家隔壁邻舍的人陆续被焦氏请来,段飞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才睁开眼,说道:“人都到齐了吧?本官要开始审案了,带原告焦氏!”
焦氏早已等候在旁,听到传召急忙上前拜倒在地,段飞喝道:“焦氏,你贪图李家遗产,毒杀李家长子,陷害李家二女李玉英,还差点饿杀李家三女李桃英,你还不老实招供!难道要本官动大刑不成!”
除了锦衣卫等人之外,在场听审的李家人众以及李家的邻居都轰然一声交头接耳起来。
焦氏吃了一惊,说道:“大人,这是从何说起?李承祖孝心一片,亲去甘肃寻找他爹的遗骨,我苦苦劝阻而不得,他一去就没了消息,至今未归,大人如何说我毒杀了他?李玉英通奸事败,当场被捉,大人如何说我陷害?”
第317章 层层剥茧,拍案惊奇
段飞冷笑道:“看看这是什么?锦衣卫北镇抚司原镇抚梁亨亲手写的供状,上边明明白白写着你贿赂他一千两银子,让他动大刑将李玉英折磨死,这不是你做贼心虚,害怕李玉英翻案么?”
焦氏心中咯噔一跳,她知道辩驳不得,只得连连磕头道:“大人,民妇知罪,民妇嫉恶如仇,李玉英败坏门风辱没李家名声,民妇花钱贿赂梁大人,只是不想让这个案子拖延日久,被更多人知道而已,何况人证物证俱在,我也没冤枉了那贱婢。”
段飞冷笑道:“天底下哪有口口声声骂自己女儿是贱婢的母亲?我看你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贱人,你可记得这只银簪?你看见上边的四个字矢志不渝就诬陷她偷情,你其实很清楚,这是李玉英之父,在邱王府时郕王爷赠与他的,矢志不移四字是郕王爷嘉奖你丈夫忠诚守信,却被你用来污蔑女儿通奸,你好歹毒的心肠啊!”
焦氏一口咬定道:“大人,民妇从未见过这个簪子,民妇的话句句是实,时过境迁,李玉英估摸就是赌大人不便去找郕王爷查问这只银簪的来历,才故意这么说的。”
段飞冷笑一声,说道:“好一张利口,黑的也能给你说白来,你既然这么嘴硬,本官便将这个案子一点点驳给你听,来人,传李强儿!”
李强儿就在一旁,被人一脚踢了出来,段飞喝道:“李强儿,你在口供中和刚才都说过李玉英的那个所谓奸夫身材高大,手在墙上一按就越过去了,这可是你的原话?”
李强儿答道:“大人,这的确是我的原话。”
段飞将证物中的鞋子丢到他面前,说道:“这可是你当日捡到的那只,据说是奸夫仓皇间落下的鞋子?”
李强儿只看了一眼便答道:“大人,这正是我所拾到的,奸夫遗落的鞋子。”
段飞冷笑一声,反问道:“你口口声声说奸夫身材高大,难道那奸夫还喜欢裹脚不成?否则堂堂七尺男儿,如何穿得下尺码如此小得可怜的鞋子?”
李强儿被问得一愣,头上顿时冒出大颗大颗的汗来,段飞冷笑接着说道:“本官刚才叫你到身边来,不巧看到你脚上的鞋子,与你捡到的这双不但尺码相当,甚至针线缝的手艺也颇为相近,当着大伙儿你把右脚鞋子脱了,换这只试试合不合脚如何?”
李强儿傻了眼,张口结舌伸着手,半天没动静,段飞用力一拍桌子,喝道:“你捉奸时怎么不见犹豫?难道这一只鞋子就这么难穿上?或者……这本来就是你的鞋子?你是在贼喊做贼,奸夫捉奸?本官在问你呢,你一声不吭,莫不是要尝尝咱们锦衣卫大刑的味道?”
李家已经过世的主子就是锦衣卫的千户,李强儿早听说过什么剥皮拆骨、油炸铜浇之类酷刑的厉害,只吓得面色如土,磕头如舂米地叫道:“大人,小人招了,都是我家主母叫我这么做的,鞋子是我媳妇纳的新鞋,我不舍得花钱到外面买,又觉得跟二小姐私通的人应该穿着新鞋,于是就拿了一只去,这一切都是主母安排的,我只得了一百两银子,请大人明鉴!”
旁观者无不哗然,焦氏绞尽脑汁地狡辩道:“大人,李强儿胆小,听到要上刑就慌了,他的话当不得真,就算他口供有疑,邻居们做的证可不会假,不信大人传他们来问问。”
段飞冷笑道:“不错,本官正要传他们呢,来人啊,传邻居张保。”
张保是个憨实人,他一口咬定前些日子亲眼看到半夜里有人从李家出来,手里提着大包,鬼鬼祟祟的,除了李玉英的奸夫还会是谁?
另一个邻居刘全也被传了上来,他也说自己亲眼看到有人半夜提着包从李家出来,他家的狗还不停狂吠,若是熟人,嗅到气味自然不会乱叫,因此那人定不是李家的人,一定是奸夫!
眼看案情又陷入僵局之中,段飞冷笑道:“焦氏,你以为张保与刘全会成为你的救星吗?你却不知冥冥中自有天意,举头三尺有神明,太上老君、如来佛祖无时无刻都在盯着咱们呢,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能骗得过上天吗?老天早已布下绵绵法网,就等你来钻哩,来人啊,去刘全家给我把他的狗捉来!”
两个锦衣卫领命而去,王平悄声问道:“大人,捉一只狗来是为何故?”
段飞挥挥手,王平便没再吭声,段飞转身向苏蓉与管箫寒点了点头,两人微微一笑,段飞是在感谢她们暗中的指点,但是她们却全没有帮忙破案后的欣喜。
很快刘全家的狗被捉来了,它一被放开就立刻靠到了主人脚边,段飞问道:“刘全,你这只狗今天是什么时候喂的?”
刘全答道:“回大人的话,今早卯时的时候我喂了点稀饭,到这时候应该饿得差不多了。”
段飞笑道:“看看,这就是天意,本官要的正是一条饿狗,刘全,这条狗听话么?你叫他自己寻吃的去。”
刘全答道:“大人,小黑是我从小养大的,可听话了,小黑,啧啧……”
小黑呜地一声,绕着刘全转了一圈,鼻子耸呀耸地,突然像是嗅到了什么,它欢快地叫了一声,飞快钻出人群,一路嗅着向李家前院奔去。
“跟上,大家一起跟上。”段飞说道:“想知道真相的就跟去瞧瞧。”
段飞跑得最快,许多人也紧随而去,包括几个证人以及李家的邻居们,大家都想看看所谓的真相是什么。
焦氏和焦榕似乎猜到段飞在做什么,他们的脸煞白煞白,相视一眼转身欲逃,却被管箫寒一手一个提着,向前院掠去。
苏蓉扶起李桃英,将她送到马车前,李玉英忍不住扑了出来,抱着李桃英又哭又叫,劫后重逢,两人如在梦中,苏蓉见了只是轻叹一声,也向前院走去。
李家前院有一棵大槐树,刘全的狗此刻就在树底下,嗅嗅,又用前爪刨一刨,大家围着槐树,脑筋转得快一些的人都有些会过意来,段飞喝道:“不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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