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至此,注定不了了之,孟池朗坚持要赵凌宇上医院检查,对其他人表示了歉意,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淡紫色的誓约酱的投喂~~~么么哒!
、第四十七章
赵凌宇出生即注定着他是天之骄子;生理上的缺陷在日后展现的能力中也足以让人构陷。
上一世;他却在孟池朗身上吃尽了苦头,尝遍了挫败;而另一个导火线就是杜雅。
那时;他与孟池朗相遇;那人待他不过是个普通朋友。不;开始时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自己不过是他的客户,基于礼貌才会发给自己结婚邀请函。
他正忙着和另一个女人缔结共度一生的誓言;眼里心里都是那个人;根本没有自己插足之地。那场婚礼自然是没能顺利进行,新娘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赵凌宇当然也不会让她出现。
正是那晚;孟池朗喝得烂醉才促成了他们后来的纠葛。
磕磕绊绊地走了很多年后,那个女人的回归又再一次将他们两人的关系打入谷底,尤其是在他从那个女人口中得知她的离开里有赵凌宇的手笔时,两人的关系一度破碎。
曾经,他怨怪过错失先机,而这一世重来他也下了狠心绝不让杜雅再危及两人的关系,却从没想过会在此时此地见到那个不应该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女人!
孟池朗和她走在一起,孟池朗侧首对她浅笑,而那个女人用那种他恨不得从她脸上撕下来的爱慕表情仰头看着孟池朗……
猝不及防,以至于他连自己正在开车的事都忘了,等到车子撞上绿化带整个人被安全气囊弹开才算恢复思考能力。
幸而在医院检查的结果只是轻微的擦伤,孟池朗去医院的时候只顾着担心,回程时才严肃了脸,又气又急地对赵凌宇好一阵数落。怪不得这个人开车的时候特别小心,这么小心的人还能接二连三地在停车的时候出现状况,说明他的驾车危险系数很大,技术很不纯熟。
等计程车停在小区外,他已经说到要给赵凌宇重新找个教练,好好把停车,哦,不,应该是开车的技术再回炉重造一遍!
但凡他说什么,赵凌宇都乖乖点头。
看他认错态度良好,孟池朗的气才消了大半,等电梯门开了,他一边开门还一边说着:“别敷衍我啊,要是下次你还敢出这种状况,就剥夺你终生驾驶权,乖乖给我坐一辈子副座,听到没有?”
赵凌宇点头答应。
门开了,孟池朗走进去,弯腰准备换鞋的时候发现他还傻站在门口,怔了下:“怎么了?”
赵凌宇看着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往上指了指自家的方向,道:还有点事。
孟池朗不乐意:“回来还加班?不能留着明天做吗?你看你累得开车都出状况了!”
赵凌宇没有附和。
见此,孟池朗心想那一定是很要紧的公事,交代了两句也就不多做纠缠。
重新回到电梯,在电梯们彻底关上的时候,赵凌宇的脸才沉了下来。
冷静。
冷静!
他此时迫切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
孟池朗不会知道面前这个对他笑着的自己,一路上在脑子里面都在计划着什么!
他在想着怎么让他离不开自己,怎么让那个女人消失在他所有可能偶遇到那个该死的女人的世界任何角落!那头匍匐在他心里伺机而动的野兽犹如见了血而被激发狂性,凶狠地恨不得撕碎一切!赵凌宇甚至暴虐地想,彻底把他占为己有,或者干脆用最极端的方式让他对女人起不了任何反应……
这样的情绪太危险了,他不敢让自己在孟池朗面前多呆一分钟,生怕自己一个失控就真的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忍得太辛苦了,他的拳头紧紧握着,踏出电梯后更是一动不动。
许久,在他终于恢复面无表情的时候,他的眼镜一片沉静,猛地一拳头狠狠砸在墙壁上。该死!她怎么会出现在孟池朗身边!他明明已经做了安排!
赵凌宇掏出手机,听那头的人汇报完后,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无法被人为限定,就好像冥冥之中就会有什么牵引着那些事情不论他愿不愿意都会发生。
他筹划了太多,防备了太多,却也因为下了所有的功夫在孟池朗身上以至于疏漏了杜雅本身。
他篡改了孟池朗和杜雅的初遇,却仍然无法阻止一些事情发生。
他忽略了杜雅对服装设计的狂热——这份让孟池朗尤为欣赏的狂热。让她失去参赛资格,她不仅没有放弃服装设计,更没有放弃对孟氏的争取。
赵凌宇只怪自己没有下绝手而给了杜雅机会,他不是不想那么绝,连让杜雅这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样危险的想法他都有过,只是,他也清楚这世界上没有能绝对保密的事,他不怕老天看在眼里,他只是顾忌若在未来的某天孟池朗发现自己这种过激行为而怕自己。
而他过于轻敌,连杜雅在孟氏附近公司工作那么久都没能察觉,那个女人甚至从连城追到广城去,孟池朗会遇到她根本不值得意外。
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之前的想法还是过于仁慈了,赵凌宇眼里汇聚起越来越沉黑的阴冷,不管用什么手段,必须把那个女人永远隔离在孟池朗的视线之外,必须——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孟池朗一手挠着湿发,一手提着外送的食盒显然是打算找他共进晚餐。
见赵凌宇站在门外孟池朗不疑有他,只当两人是心有灵犀他也正打算下楼找自己呢!
“忙完了?我叫了吃的。”
眼前的人眼睛笑得弯弯的,头发因为湿气软软地服帖着没了白日里精心整理的造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淡了一分野性,更显清秀。
赵凌宇看见自己在他眼中的剪影,在他的气息靠近,自然而然地搂住自己时,俨然陷入杀伐的情绪如同嘭然落下的闸门截住的洪流一样,静止了。
他的脑子开始正常运作,他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下来,一面对自己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在他心里占据一丝一毫的位置,另一面想到的却是,自己身上根本没有自家门的钥匙。
这段时间都住在楼下,家里的钥匙也一并留在了那里,平时用也方便,此时刚从外回来的他自然不会有钥匙。想及此,赵凌宇快了一步回抱住对方,抚了抚他还湿着的头发带着他又重新回到电梯中。
孟池朗留意到他连外套都没脱下,只以为他是急着处理那些事情回来陪自己都没顾得上花功夫换衣服,心里不禁甜蜜。
两人吃完饭,他将残局丢给赵凌宇,拖着拖鞋跑回工作室里,把方才写到一半被送到的外卖打断的画纸上的东西写完了,才一手捧着颜料一手拿着纸笔回来。
“嗯哼,看清楚了,有没有异议?”
孟池朗站在他面前,双手环胸,手指上的签字笔习惯地在打转,看赵凌宇三两行看完了,露出一个惊讶又无奈的笑脸时,挑高了眉头。
纸上第一行赫然三个个大字:承诺书
下面几行让人啼笑皆非的话,孟池朗手写得异常认真,无非是要赵凌宇以后小心开车,如再出现之前两次的情况,立即剥夺其驾驶权利。
“没有意见就爽快签了。”孟池朗催促他。
赵凌宇随他胡闹,一本正经地签了字,又听话地用大拇指按了红色染料在纸上留下自己的指纹,看他满意地将东西小心收好,并威胁自己“现在白纸黑字,以后你要是抵赖有你好看的。”的话,那些阴郁的情绪慢慢放晴。
他起身抱着要将那张‘贵重’的协议放好的孟池朗,叫他哼着声告诫自己:“后悔啦?来不及了哦,要是不来正式点的,你肯定张不了记性。不行,”他突然又想到另一点:“把你手机给我,把它拍下来每天开车前看一遍!”
孟池朗转身摸他口袋,忽然身体一轻,被赵凌宇抱离了地面。
“哈哈,干嘛?”
孟池朗的双腿顺势环住他的腰,被赵凌宇追着亲了几下,笑嘻嘻地后仰躲了躲,又抓着他的头发胡乱地揉成一团,捧着他的脸给了他一个响亮的亲吻。
“你今天吓死我了。”原本以为不会说出口的话此时在些微喘气时又很自然地说了出来,孟池朗抚着他的脸,居高临下的角度让他弓着腰低头看赵凌宇。
“是不是工作累了?还是遇到什么麻烦?你今天心情好像不好。”
两个人相处久了,就形成了侦查对方情绪的雷达,尽管赵凌宇掩饰得很好,但一点点细微的不同都叫孟池朗敏感地捕捉到。
赵凌宇摇了摇头,在他明显不信的神情中,张嘴问了句:你爱我吗?
“什么?”
孟池朗怀疑自己看错了。
赵凌宇抿了抿唇,淡淡地笑了下,仰着脸亲了亲他,继而头靠在他肩膀上。他沉默,但抱着他的手更加用力。
孟池朗不会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是怎样的复杂。
这句话,上辈子他都不曾问过。那时他爱的霸道,却也简单,只需要自己爱着他就够了,而这个人必须在他身边,为他所有。
不曾奢望,反而不曾迷惘。
虽然痛苦,却一直清醒,清醒地知道他为自己所有。
现在,他却不能确定。
不确定的自然不是自己的感情,而是孟池朗爱不爱他,会爱多久,会不会有一天告诉他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会不会遇到让他想要去得到的另一个她。
上一世病态的占有,他已经不敢重蹈覆辙。这一次,他将所有的主导权都放在孟池朗身上,这段感情或是自己,他想怎样就怎样。可他还是忍不住贪婪,忍不住霸道,忍不住嫉妒那些出现或者可能出现在他生命里对他而言是特别的人。
他甚至,害怕。
一辈子算起来其实很长,从如今的二十六岁到彼此死亡的那一天,会遇到的人或事没人说得准。他知道自己是个固执到几乎偏执的人,认定了一个人,就算还有下辈子,他都有信心可以和他继续走下去。
可是孟池朗呢?
原本对男人没有感觉,接受了自己的感情可在生理上至今还不能接受自己全部的他,自己真的可以像现在这样守在怀里一生一世吗?
如果不能,是否又要让上辈子的不幸再重演?
赵凌宇给不出答案。
在他怀里,孟池朗很安心,昨晚的睡眠不足和今天的工作疲惫又受惊,让他很快就提不起精神,索性整个人陷在他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