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陷入长久的沉默。
“你吃过饭就早点回去洗洗睡吧,我还有点事出去一趟。”兰天草草吃了些饭,看了眼心不在焉扒拉着碗中饭菜的少年,提起包向玄关走去。
“去哪儿?跟谁?做什么”墨琴突然站起来,紧赶两步拉住兰天的手腕,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说,骚年,你是胡图图附体吗?”兰天视线落在少年紧攥的手腕上,要摆脱这一坨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如果你不是特别忙的话,我是说,你可以考虑下我刚才的建议。”少年执拗地攥得更紧,眼中泛起水雾,硬是没流下泪来。
“什么建议。”
果然还是没当回事。
“我想说”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意义了,算了罢。墨琴放开手。
“你想说跟我发生点什么,就能改变我对你的看法,对吧?”兰天反抓起他的手,拖进卧室,将他扔在床上,还在自怨自艾的墨琴,被摔得七荤八素,无辜地看着罪魁祸首。
“你这种‘少女模式全开’是在闹哪样?
矫揉造作地给别人制造烦恼,同样的事情翻来覆去做,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给别人造成的困扰,说什么‘你必须负责’‘我一定会让你喜欢我’之类的话,不经过别人的同意就闯入别人的生活。
你这种反复无常的性格,你自己喜欢吗?
既然你自己都不喜欢,为什么以此来折磨别人?”
烦躁,不安。
明知道一接近这个家伙就无法平静,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兰天扯开领带扔在地上,迅速地脱掉衬衣,压到少年身上。
此时的墨琴处在惊恐中,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粗暴地将他丢在床上,按照各种影视剧情,不是应该他使尽浑身解数将对方勾|引上床吗?为此,他做了几天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
“你不是很有经验吗?傻掉了?开始吧,我也很想借此知道我有多厌恶你。”
这个家伙的存在就是一种灾难,足以毁灭掉他所有耐心的灾难。
男人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墨琴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包围在他身边,兰天身上似乎还带有一种天生的冷冷荷香,这是墨琴为数不多几次接近他发现的,这种味道让他一瞬间失神,仔细却又闻不到了。
兰天对这个处心积虑接近他,真正靠近又各种发呆的家伙恼火至极,连语气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刚刚坐到我椅子上的谄媚劲到哪去了?那些引|诱人的招数怎么不使出来?
只想跟我发生点什么,说得这么单纯,让听到的人都相信了,你就是擅长用这种眼神来欺骗别人吧?还是嫌我给你的钱太少了?
你未免也将自己的身价看得太高,这些钱搁B吧够包养几个你这样的货色,你特么倒是说句话啊!”
完全停不下来,明知道这些话会伤害到眼前这个人,一想到墨琴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离开他,一想到这家伙以后混迹在各色男人之间,很快就忘记他,就各种不爽,这特么都是些什么狗血剧情,他居然被这货扰乱心神。
“你说得对,我接近你就是为了钱,说什么我喜欢你之类的时候,我都在自动脑补喜欢你的钱,说什么让你喜欢我之类的,也可以脑补成让你的钱进我兜里。”
墨琴被他一阵吼,反倒平静了,颤抖着抬起手,慢慢地解开衬衣扣子。
简单的动作在兰天眼中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待解到最后一颗扣子,露出微陷的髋骨,他捏住那两只纤细的手腕压到墨琴头顶,吻落在少年微张的唇上,他不想再说什么了,也不想听到对方说多余的话。
这个吻出乎墨琴意料地炙热,完全不同于前几天那种冰凉彻骨的感觉,粗暴地攻城掠地,舌尖灵巧地卷起他的舌头,吮吸缠弄,根本不给他回应的机会。
墨琴突然开始对今天做的事后悔,这样只会让兰天更轻视践踏他,或者更反感他吧?一直都想方设法离开这个人的心,在这一瞬动摇,自己这种扭捏的性格确实很讨厌,连自己也非常讨厌,所以,就果断离开吧,少些回忆更好。
兰天没想到他会突然用力挣扎,已经不自觉地沉浸在深吻中,舌头探到对方舌根也觉得不够,只想将这个人分拆绞碎,吞进腹中完全融在血肉中才好。
猝不及防地被对方推到一边,下唇还被唇齿交叠时咬得渗血,唇角像被撕裂般的痛,然后就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嘴角趟下。
“啊!”
血顺着兰天的下巴滴落在床单上,几滴殷红触目惊心,墨琴被吓得手脚无措,他真没想过要弄伤他。
“你属狗的吗?”兰天冷冷地揩掉嘴边的血,披上衬衣,捡起地上的领带。
“起来!”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冒着寒气的字。
“我对不起。”墨琴坐在床上,头几乎埋到胸前,默默地扣着衣扣。
“磨磨蹭蹭犹豫不决,我遇到你真是倒霉透顶了。”兰天攥起那货的手腕就往外拖。
“诶,六必治,我会自己走,别拉。你要带我去哪儿?”墨琴冷不妨被拖了个踉跄,头撞在门框上,捂着头直抽气。
“对付你这种会咬人的小兽,我的做法是,拔掉你的牙齿。”兰天提起包,头也不回地说。
“你想做什么?你不能拔我的牙啊,喂!”墨琴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惹恼这个丧心病狂的独|裁主|义者,真是太可怕了。
“你不是对我去哪,跟什么人做什么,很感兴趣吗?我这就带你去见识一下,免得你哪天又想些花招来玩弄我。”兰天拉开停在荷塘边的车门,将墨琴塞到后座。
站在一旁的田忠,识相地打开驾驶座车门,退到一边,少爷每次出门必然衣冠整洁,从没看他这样仓促,也只有墨琴才能让少爷如此动容吧。
黑色轿车拐出兰氏府邸,就在环城路上飙起车来,墨琴缩在后座,有一句没一句地用颤抖的声音念叨“不要拔我的牙”“我不是故意的”。
被无视的少年忐忑而绝望地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建筑物,没有注意到前排那个散发着强大气场的男人在不经意时唇角勾起一线弧度。
夜幕降临,远处城市中心霓虹闪烁,注定这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36
大家齐聚一堂的话,一定很消魂吧。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给浅色的窗帘镀上一层金色;玻璃茶几上摆了一样水果,整个一楼大厅宽敞而温馨;依稀可见窗外爬在墙上的藤蔓植物。
迟若坐在沙发上看一份新剧的企划案,眉头拎成了死结。
这是公司里近期准备开拍的一部新年档电影,至于特点;当然有,还很多;各种豪华明星演员阵容,一线女星大尺度湿身床戏,庞大的场景造势,多国拍摄景点;知名后期制作团队,精美演员服饰道具等等。
可除了这些每年节日档拼的噱头,剧本本身,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呢?
剧情俗套,演员们轻松地扮演几个花里胡哨的神经病,蹦跶几十分钟,再加上炒作宣传就是一部成功的电影?
没有一句经典对白,没有让人印象深刻的人物性格,看完就忘的情节,就算是他这样走过场的人都看不下去。
“啪!”硬质文件夹摔在茶几上,迟若仰躺在沙发上,闭目平息无名火气。
沙发背后是开放式厨房,辰景手中拿着一只白瓷盘子,刚用洗涤剂抹上泡沫,被那惊天动地的响声吓得手一滑,盘子掉在地上。
随着那声文件击在茶几的声响,厨房里“咯吱”一声脆响。
迟若太阳穴一抽,痛传至头顶,起身走进厨房,蹲在地上捡拾碎片的少年听到脚步声后头埋得更低,悄悄地将割得鲜血直流的左手背到身后,右手慌乱地擦着地上的血迹,金色的头发挡住眼睛,看不出表情。
“我看见了,把那只手拿出来。”这样日常到狗血的剧情,这家伙都能演绎得如此生动,不去当演员真是浪费人才。
“我没事,搽点药就可以了。”辰景平静地站起来,绕过迟若,扯了几张面巾纸裹住左手,走向客厅放医药箱的柜子,刚蹲下,柜门就在面前打开。
“你怕我?”
头顶上撑起一片阴影,还有一接近这人就会产生的无形压力,压力随着迟若蹲在他面前打开医药箱而消失。
“我为什么要怕你?就算我现在没有实力跟那个人抗衡,你也成天监视我,不准我调查他,但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个杀(人犯)肉哥的人偿命。”辰景咬紧牙,不甘地盯着迟若,手也不觉间攥紧。
“呵,你身上的伤好了?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痛,又想去作死了?”迟若被他生气的样子逗笑了,这家伙生气的时候总是特别可爱。
“我没忘!我没忘!我没忘!”辰景跌坐在地上,向后缩了几步,背抵在墙上,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夜里火光冲天,肉哥带着他在草丛中穿梭,最后倒在血泊中那一幕。
“诶?”不小心又触到辰景的痛处,迟若一阵头疼,连自己忘记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拉起那只因为用力血渗出白色纸巾的手,喷上消毒液,熟练地包扎好,还不忘调侃一句,“没忘就好。”
辰景看着他温柔细致的动作,也发现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谢谢啊,上次做完画稿跟编辑请假一个月的时间快到了,明天我想回去把画具什么的搬过来。
你放心,在没还清你的钱之前,我是不会跑的。
不过,我算了算,卖掉我的房子,再加上这些年兼职画漫画,除去今年的学费,我只能先还你一百万,另外九百万我会慢慢还你的。”
辰景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左手,跟迟若絮絮叨叨,完全没注意到对方转身放医药箱的脸上浮出越来越大的笑容。
“我说房东先生,看在我给你包揽了所有家务的份上,利息什么的就算了吧?你那种计算利息的方法太不科学了啊喂。”
“说得也是啊。”迟若弯腰,带着明朗的笑,右手平伸到辰景面前,邀请之意明显,辰景看着他的笑一瞬间的失神,没想到变态房东先生居然还有如此随和的一面。
辰景的心情也随之好了几分,借着迟若的手站起来,稍不留神被对方一带,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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