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和善的微笑，充满感谢的真诚口吻……
他微微撇开头，不让自己的视线和对方交会，同时在心中小声嘀咕到“真是没有一点实感哪。”
那年刑讯室发生的事，在如此近距离看见这个男人之后，似乎又一次在脑海中回放，历历在目。
“上尉？”
“嗯？”被对方的声音唤回神智。
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这个男人应该早就忘记我了吧，或者根本就没有出现在他的记忆当中，毕竟当时在场的人有许多。
想到这里，他轻咳一身“那么中校，我已经向您递送了文件，任务完成我就要回去和将军大人复命了。”
“嗯，辛苦你了。”
他迈开步子走向那扇被合住的门，伸手握住门把推开房门，并且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啊，原来有客人吗？”房门外的男人开口。
“夏……”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像是被喉咙卡住，无法完整清晰的表达。这张脸自己可不会认错呢——仇人的面容。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冒出许多疑惑，谁来解答，他的疑问？
他本能地转头，看向后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校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并且用一只手握住的门沿，中校对门外的男人说到“抱歉啊，夏。我和这位上尉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谈，说起来你们之前也认识呢，不过很遗憾没有办法给你们叙旧的机会，因为马上我就要派给这位上尉一项十分紧急的任务。”
男人点头“是吗，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嗯。”中校露出微笑，一边缓缓地合上房门。
“啪。”门在闭合时发出响声，之后一片寂静。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干涩的问到“中校，还需要派给我什么紧急任务？”有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
“上尉，真庆幸你在刚才没有说出什么多余的话啊。”
俊美的面容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微微扬起的嘴角，让他无端的感觉到一阵寒意“我不明白你的话。”
对方却没有对他做出解释，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记得你哦，算起来我是你的教官，即使最终你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审讯官。”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当年你们那批学员在参观了我审讯俘虏后露出的狼狈样子，至今我开记得。”
被嘲笑，他握紧拳头“托福，我现在成了一名空军。”
“接下来，就要委屈上尉留在这里作客几天，不会太久。”
“中校不处决我吗？”虽然对事情的经过并不是很明白，但是那只恶犬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事情。
“你可是国家优秀的飞行员啊，又曾经是我的学员，况且不取性命一样可以让你忘掉今天的事。处决你似乎太可惜了。
你有一项其他飞行员无法囊有的才能，我说的对吧——幸运的家伙。”男人的语调缓慢，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
29 沉溺于S
“首都发来的急电，元首要我放下手中所有的任务，立刻回国。”他走进我，抓住我的手腕“所以，和我一起走吧，夏。”
“这么急着召回你，是圣夜发生了大事吧。”
“元首没有在信中明说，具体事件要等到我们回国之后，才能了解详细情况。”他在对我隐瞒。
微微扯动嘴角“能让元首阁下在发生事件后马上将你召回圣夜，不愧是他的亲信。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尚宣一定付出了许多吧。”
“支配、控制确实可以让人有一种满足感，不过我做的事更多是在履行职责，总要对得起肩上的军衔才行啊。”他用单手轻轻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挑眉。
注意到我的表情，他问“怎么？不信？”接着又说“啊，在你的心目中会觉得我是一个有野心、充满权欲的家伙吧。”
还有……
接近我，一开始也是抱有目的。
这句话，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开口，说的却是和心中所想的完全不相干的话题“那么，你喜欢什么？”
“嗯？”听见我的提问，他有些微愣，之后发出轻笑“以前你也问过这个问题，不过那时我没有回答你。”
“该不会是没有吧？”似乎懂得很多，只是那些……用尚宣的话来说，都只是技能，用来方便他的工作。
没有爱好，也不迷恋权力。
真是，无趣的男人。
“有啊……”他将身体微微倾向我“只有你，我会想要得到。”
“带我回圣夜不要紧吗？以我现在的状况，只会拖累到你吧？让我继续留在蓝海不是更好。”
尚宣伸出手揽住我的肩膀，微微施力，使我的身体更加靠近他，并且用自己的额头贴近我“这是我最想要和你保持的距离，你要在我的身边。”
“……好近。”
次日
简单收拾了行装，在次日清晨我们就乘上了准备开往圣夜首都的飞机。
飞机在升空之后遭到了空袭，子弹打中机身发出刺耳的金属声响，随行的副官在中弹之后发出惨叫，他的伤口致命。周围有护航的战斗机并没有起到太多作用，在几次子弹扫射之后，我所乘坐的飞机机身开始下倾，射击我们的子弹在这时停止了。
“我听见飞机引擎的声音，它还是完好的。”我站起身步伐不稳地走向驾驶室“我猜驾驶员可能已经受伤，或者……”握住舱门手把，用力推开。
果然看见了正副驾驶被子弹打穿的尸体，血液没有干涸，鲜血从伤口处溢出，能够闻到血腥的味道正在驾驶室迷漫。
我抿了抿唇，转头对着尚宣说“你，跳伞吧。”
他拿出两副准备好的降落伞打算穿上，又在看见的我的动作之后，停下手问“做什么？”
听见他的提问，身体有片刻停顿，不过马上我开口“搬开驾驶员的尸体。”
很快尸体被移开腾出座位，坐在驾驶位上我握住操纵杆继续说到“把飞机开到A市附近。”那里有帝国的军队。
我的心里多少有些快意，甚至因为看不见身后的男人在听见我的话后所取出的表情，而产生了一些小小的遗憾，哪怕现在我们都面临着生存与死亡的考验。
在之前的数月里，我被这个男人不断欺骗，刻意的压制……想到这里我握紧操纵杆，在这种时候表现出愤怒的情绪，实在有弊无利。
身后的男人似乎依旧没有动作，所以我“好心”地提醒到“非常感谢你在把我俘虏之后的仁慈对待，如果你再不跳伞，到了A市上空就会轮到你成为我们的俘虏。很抱歉，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飞行员，无法像你对待我一样对待敌国俘虏。”
能够驾驶飞机，成了生存优势。局势对我有利，不过和男人同处在一个环境之下，总觉得是个不安定因素。
我相信他会跳伞只是时间的问题，这样，我和他都不会死。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他问。
“就是最近吧，慢慢的就恢复了，也许除了身体强壮之外，还多亏了期间有你在细心照顾。”我微微扯动嘴角。
听见舱门打开的声音，我想尚宣大概准备要跳伞了。
“现在我跳伞，我们以后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了。”
听见尚宣的话，我皱起眉接着又马上舒展开来，用十分认真的口吻说道“可以的话，我想狠狠揍你一顿，被你用无数谎言欺骗，对我是一种挑衅、侮辱，但是现在时间不容许，地点也不对。”对一直以来被欺骗，所表达出的一种不满，我只是在吐槽而已……
“还是，要我再说一句保重吗？”
被手刀劈中后颈的时候，我觉得很突然。
低下头，扶着被打中的后颈，发出轻微呻吟，痛感从脑后颈慢慢的散开，有些麻麻的“我没有想到你会给我这一下。”
很快尚宣再次出手朝着同一个部位攻击，不过被我挡下“真是遗憾，没有一击把你打晕。”
我轻吸一口气“我想你很清楚，我们都打算逃命，只是地点方向不同，你在浪费彼此的时间。”他似乎有意将这场打斗持续下去，直到一方被制伏。
尚宣微微眯起眼，语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你以为自己可以逃得掉？我会把你交给军部，让他们把你关押起来——审讯，等到你对军方毫无利用价值的时候，再永远留在我身边，不会让你回帝国……夏茵·弥赛 。”
已经有多久没有被人叫出真正名字，突然怀念起来，自由，我已经渴望了很久，并且即将从新获得。
所以，尚宣，别来妨碍我。
将他身体重重地抵在舱门边，压制住他的双手，使尚宣暂时无法攻击我“你刚才说的话，吓到我了。但是我知道你舍不得，对吧尚宣？我对你，其实没有那样大的利用价值。”唇已经靠近他的耳边。
尚宣露出讽刺的微笑“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些话，而被你动摇？”
“如果你还有足够的理智，在我好心建议你跳伞逃生之后，就应该付出行动，可是，你没有。明明已经穿好了降落伞，却又突然出手攻击我，承认吧尚宣，知道我恢复记忆开始，你失去了冷静的判断力。”
尚宣抬起右腿攻击我，迫使我向后退，松开对他的钳制。
“就算恢复记忆，你也会继续对我假装下去，除开，你觉得形式已经对你有利。我假设过，这种情况下你会对我说些什么，现在比较起来，不是特别出乎我的预料。”男人试图用表面的平静，来掩饰他的内心。
“狡辩。”
“和我一起跳伞，这是我要的结果。”
“我其实不确定，在你心里我会有多重的分量。不过看你现在的表现，医生，一定看到了我身上除脸之外的优点吧。我一直觉得你身上的古龙水味道很重，还是消毒药水的味道好闻啊。”
他微微低头，扯动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非要说有什么可取之处的话，除了脸，还有身体吧，夏茵。”
真是口是心非的家伙……
“我已经把以前的事，全部都想起来了。”
“所以？”
“很遗憾，最先让我想起的——那个我抱过的男人，不是你啊，尚宣……”明显感觉到对方因为我的话变得失神，趁着这个空挡抓住尚宣的制服“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
“你……”他伸手准备抓住我，不过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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