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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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十字-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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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罪臣之荣辱不足道,所念者,万一罪臣所言为真,望陛下与诸公顾念千万百姓之生死,略做准备,如此上不至有负祖宗之托,下则显陛下爱惜元元(注九)之心。」
吕惠卿心中暗骂:「以退为进,转移话题,真是虚伪小人!」但是眼见皇帝、王安石都为之动容颔首,心里已知道要彻底击垮石越,不说皇帝那一关依然难以撼动;便是王安石,可能也并不想置石越于死地。心中不免又是嫉恨,又是害怕。
和石越既然脸皮撕破,那就是势同水火了,不能扳倒石越,总有一天,他会转过手来对付自己。
他正欲措辞把话题转到攻击石越身上去,已听皇帝温言说道:「今日不必议论石越所做之事的是非对错。朕以为,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实在不可不防。
「因此朕欲暂免河北诸路免役宽剩钱,而且略略酌情削减赋税,再下令各地提举常平使检视仓储,以备万一。同时凡往河北贩卖粮食者,一律免税。外示无事,内为之备。丞相与众卿之意如何?」
石越听到这些话,就知道皇上有意保护自己,加上皇上提出的方法,无疑可以大大减轻灾情的危害,不禁大喜过望,立时拜倒,高声说道:「陛下圣明。」
冯京、吴充对于这件事,本来已经没什么主张可言,但眼见对石越有利,又是皇上亲口提出来的,不用怎么样权衡,也就立即随声附和。
王安石和韩绛却不免蹙着眉头。
方才之事,韩绛深知皇帝的脾气喜恶,因此他倒并不想太得罪石越了,做人要给自己留条退路,不宜赶尽杀绝,这是他一向深信的持身之道。王安石心里也觉得若要置石越于死地,未免过分了,因此二人倒都有意替石越求情。
不过二人都想等皇上迫不得已要处分石越之时,再出头做个好人,示恩于石越。
二人虽然是宰相,但是若能让石越受自己的恩惠,对于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进行一点感情投资,就算是王安石,也不会拒绝不做的。
不料说了半天,皇上竟然是十分明显地眷顾石越,如此处分,实际上根本是相信石越的判断了。
二人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正要表明自己的意见,就听到今日自从石越踏进集英殿之后,就一直攻击石越的吕惠卿,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朗声说道:「陛下如此处分,不失为万全之策。」
王安石对于自己这个学生,顿时大跌眼镜,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吕惠卿在想些什么。
孙固厌恶地看了吕惠卿一眼,心里骂道:「小人!」但是他毕竟不是言官,皇帝没有问到,不能随便攻击大臣,因此并不做声。
蔡确心里一面冷笑,一面暗暗把这件事记下,留着以后对付吕惠卿时翻老帐,好说他希合上意,左右摇摆,现在却也并不说话,到了这个时候,他就要等着听王安石说什么再判断自己怎么做了。
只有韩绛悄悄打量吕惠卿几眼,暗赞一声「精明」,他用眼角偷觑皇帝,果然赵顼在轻轻点头,显然心里赞赏吕惠卿果然不愧「贤人」之称。攻击石越,自是为了赵家的江山;而赞成早做准备,同样也是从公义的角度来考量……
明知皇上取向的韩绛,正在考虑是立即附议,还是等王安石表态之后再说话。却听到一直沉默不语的三司使曾布酸溜溜地说道:「陛下,如果不征收免役宽剩钱,国库要少一大笔收入。西北军费日耗千万,若不从内库借点钱,入不敷出,只怕难免。」他公开叫苦,完了还不忘揶揄一下吕惠卿,「吕大人同知司农寺,居然一力赞成,看来司农寺以后不必向内库借钱了。」吕惠卿暗骂曾布,却做出充耳不闻之状。
石越心里暗暗叫苦,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曾布这时候在皇帝面前叫苦,必然再次打击自己提前救灾的主张。引出来的连锁反应,现在已经难以预料了。
他自然知道曾布这个三司使,本来就做得相当的拮据,因为朝廷本来收不抵支,加上宋代财政,有一个非常奇特的事情:皇帝另有一个内库,和三司使、司农寺同管天下财政收入。
虽然宋代的皇帝并不乱用钱,这个金库的钱主要是用来做军费,而且国库用度不足时,可以向皇帝「借钱」,但是在帐目上,号称「计相」的最高财政官曾布,却是不知道国家到底有多少钱的。
因此他计算起朝廷的收入之时,未免更加地显得少了。
有点心痛银子的曾布,一方面顾及到皇上的态度和石越的私交,不愿意鲜明地反对,一方面却不能不表明态度。但这件事情客观上,对石越已是非常不利。
王安石暗暗点了头,心里十分赞许曾布说了很实在的问题。
但同时不免也有点伤脑筋:理财、理财,帮朝廷理好财,是他一生最大的政治抱负。用一个子虚乌有的东西,打乱既有的税收政策,直接影响朝廷大笔的财政收入,对于王安石来说,的确难以接受。
但是皇上的态度,几乎是很鲜明了,这也是不能不考虑的。
沉默良久之后,王安石终于开口说话。
「陛下,臣以为此事影响太大。要么相信石越,暗中准备救灾,要么就不要相信,不要打乱变法的进程。拿定一个主意,方好办事。臣是不信怪力乱神之语的,太祖、太宗皇帝,没有托梦给一个臣子的道理。」王安石话音刚落,蔡确立即说道:「陛下,臣也以为此事亦有欠周详。若依陛下所言行事,那么无疑是说石越说的,都是真的。万一不中,史官之笔、后世之讥,不可不惧!」
孙固也断然说道:「若真如此,臣不敢草诏!」
石越眼见又是一片反对之声,终于按捺不住,对着蔡确愤然说道:「中丞奈何只惧后世之讥,而不顾百姓生死?」
蔡确冷笑道:「我非是不顾百姓生死,只是不愿因为妖言而动扰朝政。」
「万一明年真有旱灾,不知道对那遭灾的百姓,中丞心里会不会有愧!」石越又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王安石,他知道无论多少人反对或支持,关键还在王安石,只要拗相公点点头,万事自然通行无阻。「相公,国家之财,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岂能不顾百姓之生死,只管做守财奴?」言辞已是十分急切。
王安石淡淡地看了石越一眼,对皇上说道:「臣岂是守财奴,臣只是幼守圣人之训,不敢语及怪力乱神。若能确知明年有旱,便是暂停新法,也在所不惜。」
孙固不待石越相问,也朗声说道:「守道而死,好过无道而活!」
石越冷笑一声:「好个守道而死!可惜若真的要死,死的也是无辜的百姓!」他说话也越来越不加辞色,惹得孙固脖子都红了。
冯京眼见事情刚有挽回的余地,不料曾布一开口,事情又是急转直下,心里也不知做何想法。
「现在要断定真假,实在不可能。臣以为陛下所言外示以宽,内为之备,最是英明。这种种措施,假各种名义颁布便可。财政之拮据,朝廷节省用度,未必不能支持。」冯京小心地说道。
「执政此言,是没有是非曲直的说法。臣以为石越上此言语,不能不处分。'奇‘书‘网‘整。理提。供'而这虚无缥缈之事,也不必去信。检视仓储,以备非常,是有司之责,亦不必特意申明。实则臣以为,石越所料如果真的中了,本朝祸乱,才只是开始!」孙固冷冷地反驳。
这句箴言背面的含意,让石越都打了个冷颤。
集英殿外,细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的雨声传入殿中,所谓「大旱」的说法,越发显得遥不可及。
赵顼用目光巡视自王安石以下诸臣,眼见本朝最高权力中心的臣子们,大部分都是反对着石越的主张,仅有的几个支持者,也是信心不足之样。
那真的不过是石越的噩梦吗?
赵顼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已经习惯「石越总是对的」的思想,这时候让他做出一个和石越的主张完全相反的决策,竟不由得要犹豫不已。
然而此时集英殿内,无声地回响着孙固那固执的声音:「臣不敢草诏……」
学士府。
早上的蒙蒙细雨到了下午,一直不肯下大。天气显得非常的阴霾,学士府中,气氛十分压抑。自从昨日在集英殿石越的主张受挫之后,要处分石越的谣言就悄悄传开了。
石越那片金光灿烂的仕途,阴云密集。已经有御史闻风上书,弹劾石越,这件事情,就算是石越自己也知道。但是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官不到五品,位不居机要,却是不能知道的。
《皇宋新义报》的编辑们虽然知道真相,却不敢报导;《汴京新闻》一向消息灵通,这次也只报导了石越受弹劾的事情,但是什么原因,却是既不知道也不敢说。普通的人们对这种弹劾早已习以为常,以为凭石越所受的信任,是绝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我已和冯参政说过,修文兄调任杭州仁和县知县,景初兄为福州签书判官厅公事,景中兄为潭州安化县知县。」石越的语气非常平静。
李敦敏与柴贵友、柴贵谊兄弟都有点兴奋,宋代县共分八等,一等县和二等县分布在京师周围,仁和县和安化县都是三等县,所以,在外地来说,实际上就是最好的县了,一般三等县都有四千多户户口,比起自己以前所在的县来说,不知道大多少。而柴贵友更加是升迁。
「仁和是个大县,自不必说,修文兄正好可以大展拳脚,在地方上历练经年,下次回来,就可以试馆阁了。」李敦敏点点头,道:「我更愿意做地方官,为百姓干点实事。县官虽然是小官,却是亲民官,对国家朝廷,实是很重要的。」
「这话说得对,修文有这番识度,已出于众人之上。」石越微笑着点头赞许,一边又对柴贵友说道:「福州知州和通判,都是冯参政门生。应当还好相处。景初兄去福州,留神看看青苗法和钱庄在那边的情况,若有闲暇,写封信给我。」柴贵友微笑点头答应。
「景中兄去的安化县,是刚刚置县的地方,收服蛮夷,聚集人民,开垦土地,都是要务。章惇现在经略荆湖,此人面善心狠,景中自己多加小心。也望勿以地方荒远,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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