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很混蛋的理由。虽然萧谏知道自己以后也许不会再有机会去青琐印花楼,但此时听来,却仍是心痛无比。却不知楼主叶七的芳心已经碎成了什么样子。
萧雄哼一声,接着顺口诋毁:“那叶七,他就是那王八咬人,死不松口。唉,人太执着了果然不好。像我,随和通达,多好!”
舱外甲板上依旧在乒乒乓乓地交手,混乱中忽然听到未央一声轻呼,萧谏往外看了一眼,见十三旗那拿剑之人刺伤了未央的右臂,林再淳的两个随从抢上来挡住,看来却依旧不是对手。萧雄道:“这是十三旗的排名第三第四两大护法,芳菲剑休眉和五音杀手夏冰南,小林子也还罢了,未央那娘们儿可不是对手!萧谏,哥哥稍微有点心虚,不大好意思出去。你去帮忙把他们打发走,我给你大大的好处。”
萧谏心中一动,故作为难道:“大堂主,我学的虽然是萧家刀,可都是自学的,实在是拿不出手。人家十三旗的护法一个个都是武林高手,我哪能是对手呢?咱俩既然是自家人,你这好处大了我也不好意思要,要不你就……给我指点指点刀法?我也勉为其难帮帮你的忙。”
萧雄翻起眼看看他,片刻后道:“我依稀听说你去过岭南,去找萧家的长辈讨教过,貌似没有人搭理你?”萧谏可怜巴巴地道:“是啊,所以小弟我很可怜了。若是打败了,岂不是坠了玉马金堂萧家的威名?”
萧雄忽然冷笑了一声,道:“岭南的玉马金堂号称萧家的正支,却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哪还有什么威名让你坠?守着那一成不变的刀法,能有什么长进?他们自己还没有长进,又如何指点你?萧谏,你去,就找那个夏冰南动手,他用的也是刀,让本堂主我先看看你的路数再说!”他忽然想起一事,道:“你说叶七认识你?对了,哥哥也不能让你为难。”伸手冲他勾勾手指,道:“你过来!”
萧谏慌忙颠颠地凑了上去,萧雄从袖中取出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给他戴在了脸上,笑道:“这下子他认不出来了吧,放心去吧!说话的时候压低声音,别让人家听出来就成。”顺手操起身边的一把刀递到他手中。
萧谏道:“好!”提刀义无反顾地冲出了舱门,道:“未央姐姐,我来帮你了!”
未央碰上了五音杀手,已经在生死轮回中转了几圈,林再淳抽空就替他抵挡一下,纵使如此,还是挡不住夏冰南的刀势。萧谏提刀加入战团,未央松了口气,看到戴了人皮面具的萧谏,奇道:“咦?你是谁?”
萧谏向她挤挤眼,做个怪脸,抢上去挥刀劈向夏冰南,去势狂横霸道,气象万千,正是萧家刀的起手式‘云横梅岭’,接着反手三招,‘罗浮烽烟’,‘阳关三叠’,‘雪拥蓝关’,一刀快似一刀,刀刀紧逼,刀光霍霍,刀影幢幢,刹那间和夏冰南斗在了一处。
夏冰南成名已久,出刀雄浑厚重,萧谏适才已观望了半天,知道自己拼内力未必是他对手,因此出刀迅捷快速,想以快取胜,两人在船头上团团急旋,几番纵横来去,数招一过,萧谏果然不是夏冰南的对手,左支右绌呈了败象,激斗中一个疏神,夏冰南的长刀云片般横掠过来,萧谏猛低头,束发的带子竟被他斩断,登时一头长发披散下来。他惊出一身冷汗,不及多想,手中连着劈出几刀,勉强挡开夏冰南的攻势,身子急速后退,身边人影掠过,未央又抢了上去挡住了夏冰南。
萧谏借机溜进船舱,再一次可怜兮兮地道:“大堂主,真的不行,我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萧雄为了方便看打斗,已经屈尊迂贵挪到了一张椅子中。见他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倒是喷儿地一声笑了出来,调侃道:“这头发一散,瞧起来倒和个姑娘一样。”拔下头上的一根玉簪掷了过去,道:“先把头发挽起来。”萧谏依言挽起了头发。
萧雄慢吞吞地站起来,伸手接过萧谏手中的刀,道:“你的刀法我看了,你果然是自学成才。不过自己能学成这样,天底下却也少见的很!”接着长刀一横,登时气势凛然,接着道:“玉马金堂萧家刀,讲究刀意,刀气,刀随人品,刀人合一,长刀出手,玉马金堂,光风霁月,大方舒展,恣意纵横。你的刀,还没有完全放开。”他边说,一边动手给萧谏比划,口中讲解出招要诀,施展的正是萧谏适才和夏冰南动手时用过的招式。
这位萧大堂主不管往哪里一卧,瞧起来简直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但这长刀在手的一瞬间,却忽然间就意气风发,英姿飒飒起来,竟是生生换了个人,一时间,小小的舱室中随着萧雄游走的刀势亮丽起来,刀光如流光,光华流溢,璀璨夺目。萧谏呆呆地看着,一边听他讲解,许多很长时间不明白的问题,被萧雄几句话给诠释了个透彻。他本性聪慧,在武学上天分极高,萧润倒也请过名师来指点过,只是不合萧家刀的路子,算是走了不少弯路。今日经萧雄一番提点,一时间心中豁然开朗,欣喜万分。
萧雄演示完毕,收刀问道:“怎么样?”
兄弟
萧谏点头,道:“多谢大哥!我再出去试试!”他本来一直称呼萧雄为大堂主,此时忽然改口叫大哥,萧雄听得明白,莞尔一笑,风流俊俏无比,伸手在他秀气的下巴上点了一下,道:“ 这次冲着那个休眉过去。他出身名门,剑法叫‘十丈软烟罗’,剑势绵密,少有破绽,不过他还没你大,对敌经验也是不足,你拿他好好操练一下,打不过了,就躲到林子身后,把林子推上去!你看林子懒得,比我还懒,简直不想抬手的样子!”
萧谏道:“好!不过大哥,我觉得林堂主不是懒,那是风度的表现!”提刀再一次冲出舱去,这次果然直奔休眉而去。
休眉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年纪虽小,武功却极高,才入十三旗没有多长时间,已经在十大护法中排名第三,很喜欢和人动手打架,紧紧地缠着林再淳不放。林再淳脾气好,很有耐心地应付他,两人缠斗了许久,竟是不相上下。萧谏冲上来接手,和休眉刀剑相交,打在了一处。
叶七一直伫立在自己小船的船头,不出声地观战,见萧谏跑出来一次,再跑出来一次,慢慢拧起了眉头,忽然冷冷地道:“萧雄,你自己不敢出头,叫个孩子出来算怎么回事?”
他清冷的声音在江上传得很远很远,躲在舱中的萧雄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厚着脸皮只做没听见。萧谏正和休眉打斗的兴起,两人都是少年心性,越打越是斗志昂扬。休眉纵使经验不足,也比自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长大的萧谏强,一柄剑施展开来,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影子,绵绵密密,如一场无穷无尽的江南烟雨,将萧谏裹在了里面。
百十招一过,萧谏又抵挡不住了,当下留个心眼,且战且退,慢慢靠近林再淳身边,待休眉剑势攻来,他忽然一个旋身,躲到了林再淳的身后,伸手把林再淳一推。林再淳眼见休眉忽然攻到了自己身前,危机中手一抬,袖中无声无息地飞出了一根金针,竟是快得无与伦比,这一下变故仓促,休眉眼前金星一闪,不知什么来头,慌忙侧身闪避,却晚了一步,金针射入他左肩,疼得他立时眼泪汪汪,飞身后退伫立于船舷之上,小脸涨的通红,跳着脚骂道:“你卑鄙!你偷袭!你用暗器!你不要脸!”
林再淳摇摇头,道:“没有毒,不用怕。唉,你真不文雅!小孩子家家的闯什么江湖?受点委屈就口出恶言,这样不好,真的不好,回头一定要改掉。不然就不招人待见。”
他温声细语好言相劝,休眉却听得大怒,伸手拔下了肩上的金针,仗剑飞身再次扑向林再淳,趁着两人纠缠不休,萧谏再一次溜进了船舱,眼睛眨巴眨巴,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道:“大哥,还是不行!为什么他比我小,我却也不是他的对手?难道是咱的萧家刀法不中用?”
萧雄瘫在椅中叹道:“只有不中用的人,哪有不中用的刀法?你不用激我,学武没有一日千里的。我看你比刚才打夏冰南的时候强多了。算了算了,俺的老腰这么疼,容我撑着再和你说几招。”爬起来接过萧谏手中的刀,道:“我们萧家刀七十二式中,‘二十四桥明月夜’、‘野渡无人舟自横’、‘踏花十八式’、‘九曲阳关’几招繁复快捷,灵动多变,对付长剑最为合适。”
一边说,一边动手给他演示,演到精彩处,忽然来了兴致,意气风发起来,口中吟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刀势如行云流水,溯风回雪,一发不可收拾,把萧谏看呆在当场。萧雄却忽然收刀,问道:“如何,明白了没有?”
萧谏看得两眼发亮,道:“明白了,谢谢大哥。”萧雄望望竹帘外,远远地叶七脸色阴沉,衣衫飘拂,伫立于天地山水之间,隐隐有神仙出尘之态。他嫉妒起来,“呸”地一声,道:“拽个什么排场?竟然带了四个护法出来!欺负我江南五大堂人少吗?萧谏,你这次主动出击……”
话刚说了半截,忽然见叶七身边的另外两大护法同时飞身而起,竟然也抢上传来,这下子林再淳和未央等人彻底拦不住了,被两人直接冲到了船舱外,萧谏正蓄势以待地要迎出去,却见两人同时出掌,“哗啦啦”一声巨响,前半截船舱连板壁带舱顶被打得碎成一片片,萧雄和萧谏无处遁形,暴露在了阳光之下。那两个护法自知不是萧雄的对手,一击过后,飞身后退,落回了自己的小船中。
萧雄无奈,远远地迎上叶七公子冰冷的目光,便对着他嫣然一笑,朗朗青天下,徐徐江风中,白色的睡袍飘飘扬扬,风流俊俏慵懒无比,抱拳道:“七公子,这一向未见,你老人家别来无恙乎?”
叶七微微眯起了眼,冷冷地看着他,道:“萧雄,你终于肯出来了?”
萧雄叹道:“狗窝给掀了,不出来又能往哪儿去呢?七公子,您这一路阴魂不散地追着我作甚?难道您没有别的家国天下大事要干吗?一个男子苦苦追着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