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则明声音挺中气十足:“你骗我那么多回,我骗骗你不行啊!”
然后,蒋虹不像以前一样沉默,而是和他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
顾幸幸最后一次去看望李阿婆是在六月初的一天。
那天,她照旧上楼去李阿婆的房间看她。刚待没一会儿,蒋虹就杀过来了。
她的声音着实不小,李阿婆听不大清楚,顾幸幸听的一清二楚。
蒋虹说:“我愿意离婚。但我有条件。”
李则明似乎更她吵架吵上瘾了,粗声道:“法院见!别跟我来这一套。”
两人又是一番拉扯。
不过他们的行径让顾幸幸感到很奇怪。一是,他们不避讳她,甚至不避讳任何一个人;二是,李佑玥从未露过一次面。
以前的李则明最要面子了,当她这个女儿的面,他都很少做出格的事,可现在嘛,面子是什么东西,他根本不理会。
他们争论了一会儿,蒋虹说,“你先给我两万,剩下的那些,我和你办证的时候再给我。”
李则明:“你不会又骗我吧?”
“我这次一定说到做到,我可以立字据。”
然后他们声音就小点了,在商量什么时候办离婚证。
顾幸幸不知道他们这次是不是真的要离婚。这种场面上演了几次,每次还不是变卦又变卦?
那天她回家的时候,顾幸幸碰到了蒋虹,她没看到顾幸幸。她正坐车里抽烟,面色很是阴郁,烟抽了几口就扔到了地上,把一沓钱拿在手里点数,点完了就得意一笑,拿着手机打电话。隔得远远的,顾幸幸看到她望着李则明家的方向忘了许久,脸上一派得意。
顾幸幸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压根不想离婚。
顾幸幸回去了就当笑话说给顾苏宁听。
顾苏宁一听完,眉毛就皱到一起去了。他家里太乱了!她怕影响到幸幸。
现在幸幸答应减少了去的次数,顾苏宁心里就松了口气。马上高三了,最是关键的一年,幸幸需要全心力的学习。
顾幸幸给李阿婆打电话说了以后去看她的时间,“我要高三了,要学习,时间不多。”
听到是因为学习,李阿婆满口答应,“好好学习,我有人照顾。”
“嗯,您自己也多注意点,我下个月来看你。”
李阿婆笑:“好。下个月你来看我。”
接下来的日子,顾幸幸的生活里,就只有学习两字了,设计图的事她也暂时放在一边了。
周伯仲也找了个心的借口来找顾苏宁。他说他有经验,周嘉黎高三那一年就是他照顾过来的,他有很多熬汤的法子,补身又补脑,还不上火,而且里面要用的很多食材,他都能弄到最新鲜无污染的。
他问顾苏宁要不要熬汤的方子。
为了顾幸幸,顾苏宁自然答应。
然后周伯仲就说,“有好多东西要新鲜才好,你提前告诉我你明天烧什么,我给你把东西带过来。”
于是,周伯仲成了她家常客。
于是……高三还没开学,顾幸幸就已经圆润了不少。隔两天喝一次汤,不圆润才怪!
圆润的速度用肉眼都能感觉的到……
她趴在书桌上解数学题,韩宗言就在一旁检查她刚做的试卷。
她做题越做越起劲,越做越入迷,连韩宗言什么时候放下试卷的都不知道。等她酣畅淋漓的又做完一套题后,扭头放松的时候,就看到他捏着试卷,目光却落在她身上。
“看什么?”顾幸幸好奇地问他。
然后,他就说出了很欠扁的一句话,“咦,你好像长胖了。”
本来语气还有点疑问,偏偏他说完,还认真地点了下头。
吓得顾幸幸赶忙去称体重,也才重了五斤而已啊!照镜子也觉得不胖啊!
“真的胖了?”
“真的。”韩宗言一点都不像开玩笑,“还是胖点好看,以前太瘦了。”
“哦……”为什么不觉得安慰……
顾幸幸已经被打击的泪流满面。被人说胖了就算了,关键说那话的人还是他……心碎一地。
☆、第73章
顾幸幸想减肥,那就不能在像以前一样多吃了。
顾苏宁见她只喝了小半碗汤就放下了碗,不禁问道:“怎么只喝了这么点?我煮的味道不对吗?”边问边又尝了口汤。
放暑假的时候,周伯仲给她们送食材,有时会顺便教教顾苏宁熬汤——做给她看。所以暑假时,幸幸喝的汤大部分是周伯仲熬的。
今天这汤是顾苏宁熬的。
尝好了,顾苏宁说:“好像味道是不大一样,没有你周叔叔熬的鲜。”
幸幸不敢回答说自己要减肥,说了她会死啦死啦的。于是她只好道:“我肚子饱了。”
“嗯,那就写作业去吧。”顾苏宁没有硬逼她。
但等顾幸幸进了房间后,她望着没动多少的一汤碗汤愁恼起来。幸幸以前至少要喝一整碗汤才放下碗的,今天只喝了这么一点,肯定是因为汤不好喝的缘故。
顾苏宁叹了一口气,她真的没有做饭的天赋。
但也没办法,只能试着做啊,高三这么关键的一年,营养更不上可不行。
顾苏宁再叹一口气,要是她能有周伯仲的那个手艺就好了。每次他熬的汤,幸幸会吃好多呢!
顾苏宁刚想到他,电话就响了,突兀的一声给顾苏宁下的一抖。
她接了电话,“喂。”
是周伯仲。他喊了声顾老师。
“顾老师”这个称呼,他一直都没变过。最开始这样喊她,称呼里透着客气;后来再这样喊她,里面多了几分敬重;现在么……多了几分家常的味道,“顾老师”这个称呼似乎变成了她的别称。
“嗯,什么事?”
“哦,我想问问你明天在不在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微的塑料袋摩擦声,顾苏宁大概知道他是什么事了。
“嗯,我明天早上有两节课,下午都空着在呢。”
果然,周伯仲道:“那我明天下午过来,给你们送点鱼,今天刚掉上来的。”
“嗯,好。到时候你来了打我电话就是了。”
第二天,顾苏宁正在办公室和其他老师说话,周伯仲电话打来,说他到了。
顾苏宁挂了电话,站起身便要回家一趟。
一个和她挺要好的老师,随口问了一句,“这么早就回家?”
顾苏宁只拿了钥匙,包放在办公桌柜子里没有拿,“有人给我送东西,我先回家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送东西?不会还是那个家长吧?”
她刚带周嘉黎时,周伯仲也送东西给她,但是不是现在这样的送些菜啊、鱼啊这些日常的东西。他刚刚认识顾老师时送的东西都是些很贵重的,让顾苏宁不敢收。偏偏这位人,太老实执拗,顾苏宁越是不收,他越送,还每次笑眯眯地道:“顾老师,您千万不要客气!”
幸好他还知道不当着人多的面送给她,不然管她收了还是没收,都说不清。
但顾苏宁这位同事还是看到了好几次。就对周伯仲这个人有点印象。但让顾苏宁这位同事对他印象深刻起来,是因为她发现他儿子都毕业了,他还在坚持不懈的送东西给顾苏宁,直到现在。他一直没淡出过视线。
顾苏宁点头,“对,是他。”
她同事暧昧地笑了。
顾苏宁却误会到别处去了,解释道:“他现在送的东西都不贵,都是些特产啊,食材什么的。”
她同事说:“嗨!你我还不知道,谁和你说这些啊。我是说——”她瞄了眼顾苏宁,“他可是坚持了两年多哦,你说这份心意……他是为了什么呢?”
顾苏宁心里一动,面上表情不动,道:“我哪儿知道。不说了,我先回去。”说完,匆匆地走了。
她同事在后面好笑地摇摇头。
顾苏宁回到家,就看到等在楼下的周伯仲。
他看到顾苏宁,憨憨的一笑,“顾老师来啦。”说着,就打开后备箱。
里面只放了一个大桶,桶里装着半桶的水,水里有好几条活鱼。许是他开车开的稳的缘故,后备箱里没有撒多少水。
顾苏宁道:“怎么拿这么多,我和幸幸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
周伯仲已经把桶拎手上了,黝黑的手臂上鼓起一根青筋。他把后备箱关上,说:“就把这鱼养几天,吃的时候捞一条,这样新鲜。”
楼上下来了几个其他住户,先喊顾老师,对她打了个招呼,又冲周伯仲笑笑,那笑居然和刚刚她同事的笑有些相似。
平时她没注意,今天她却觉得他们的笑充满意味不明的暧昧。当然,都没什么恶意。
可是,还是让她觉得不自在。
她说:“我们上去吧。”
“嗯。”周伯仲应了一声,提着桶,等顾苏宁先走了,再跟在她后面走,一步一步,安稳极了。
回到家,周伯仲一路把鱼提到了厨房,又顺便洗了个手。
顾苏宁拿了个杯子给他倒了杯凉白开端到厨房给他,周伯仲接过去就喝了一大口,准备再喝第二口,就见顾苏宁指着鱼问他:
“活鱼吃的时候怎么办,我不会杀鱼。”
周伯仲的手一顿,玻璃杯里的水晃了晃,“我没考虑到这个。”他思考了一下,“我现在都给它们收拾了放冰箱去。哎,就是可惜了,不能吃活鱼。”
周伯仲对顾家的厨房比较熟,不用问就找到了围裙。他戴上了围裙,把菜刀捏在手里就准备剖鱼,动手之前,还不忘回头让顾苏宁站远一点,“等会儿溅到你身上,会有腥味。”
顾苏宁站在厨房门口,望着他弯腰杀鱼的背影出神。
以前她偶尔也幻想过,会有一个人在家里灯泡坏掉的时候默默搭梯换掉;会有一个人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一顿饭;会有一个人在她受欺负的时候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她的面前……
这些,她没在李则明身上抱有过希望,甚至和他的十多年婚姻中,她很少想过这些,她一度以为,男人大概都是李则明那样吧,以自我为主场。
这些幻想可能刚和李则明结婚的时候想过,但时间久了,她忘了,后来也习惯了。
现在,有另一个男人一声不吭地为她做这些她曾经希望的。
杀好鱼,周伯仲给它们洗干净,留了两条晚上吃,其他的都放进了冰箱。
打开冰箱,周伯仲就愣了,“怎么这么多的汤?”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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