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我束手无策。”秦绍然说。
“所以与夜保持这种关系,是征服欲作祟?”简言问。
秦绍然想了想,说:“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在酒吧打工。端酒进来那刻,我身边的保镖竟然把枪拔出两厘米,可真是如临大敌一样。我心里想,这是何方神圣,连我的保镖都忌惮三分。有心去观察他,他却连我的正脸都懒得看,倒上酒就走出去。道上想杀我的多得是,保镖提醒我小心这个人,我却忽然冒险心起,等在酒吧门前,让人把他带上车。”
这些往事,他不曾问过秦绍然,因为觉得无关紧要,今天听起来,故事的另一个角度竟然如此多姿多彩。秦绍然坐在门边的椅子上,有些怀念地笑了笑,继续道:“他明知道我是谁,还是上了车,问我想做什么。”
简言想起秦绍然当时的回答,忍不住露出一个恶意的笑:“你回答什么?”
“我说,做爱。”秦绍然也笑起来,“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如你所见,就是肉体关系。第二天早上醒来,彼此对彼此满意,防备消失了一些,就商讨这样的会面今后是不是可以多来几次。毕竟身体契合的性伴侣非常难找,我不喜欢将就,很明显他也是。”
两个人都不是禁欲的人,适当的性行为有利于身体健康和缓解压力。如秦绍然所言,一个好的床伴太难找了。早晨起床,夜在浴室里思考该如何对秦绍然开口的时候,就听到秦绍然在外面敲门,问自己,介不介意以后他给自己电话。夜拉开门,赤裸的身体上全是水珠,在水雾朦胧的镜子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
接着,身子就被按倒在卫生间的上等瓷砖上,刚刚洗干净的身体又要再洗一遍。
简言换了个姿势。与秦绍然在一起总是太过疯狂,似乎夜晚的同义词就是性。没完没了的纠缠,炽热的贯穿,也许高潮时曾在对方耳畔说过情话,但一觉醒来,却都忘了。他停止对过去的回想,问秦绍然:“那你知道,他这次为什么消失么?”
“不知道,”秦绍然自嘲地笑起来,“我们签了协议,当两人中任何一方想终止关系时,两人的关系立刻终止,且不再相见。这纸协议,我一直觉得是个笑话,可是昨晚在书桌的抽屉里看到,忽然觉得,也许是真的。”
简言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在用尽一切手段,防止我爱上他或者他爱上我,真是,防患未然……”秦绍然惨然一笑,“所以我不得不想,他消失,也许只是他厌倦了这种关系。他不在乎这一切,所以走得干脆干净。”
简言冷笑:“你就在乎这一切么?”
没有回答。
简言本以为哪怕思考许久,秦绍然最终会给自己一个回答,就如他每次回答自己对夜的感情,犹豫良久,终归会给出答案。但这次没有,对于拥有过的快乐,秦绍然甚至不愿意全部回想一遍,说一句自己是否在乎。
简言拿起剧本,重新看了几行,可心里总是安静不下来,索性抬头问:“有他的消息了么?找到他,问问他不就行了?”
秦绍然的目光停驻在斜右方的角落,半晌,露出一个短暂的笑:“前些天,有了他的消息。有人举报,夜的一个熟人在东区出没,段鹰赶过去,却被他逃了。我已经对段鹰下了命令,只要人还能说话,那么怎么抓回来,都没有关系。”
简言捏着剧本的手指微微用力,渐渐松开咬紧的牙关:“那不就好了。”
秦绍然笑了笑,又坐了一会儿。简言低头看剧本看得入神,手中一直握着笔以供随时修改。时间不早,秦绍然起身告辞,简言只是应了一声,倒好像他才是这房子主人。秦绍然不以为意,轻轻带上门,却没有回卧室,而是径直走到书房。
有没有人知道,秦绍然的素描画得很好?
他从柜子里拿出许久不用的画具,闭上眼思考了一会儿,铺好画纸。一个小时之后,人物素描画完成。他按下按钮叫进卫伯,把刚画好的画递给他:“明天把这个给段鹰。”
卫伯疑惑万分,问道:“少爷还有什么话要吩咐给段堂主么?”
“不需要。”秦绍然揉揉眉间,“交给他,他会明白。”
一直送秦绍然进了房间,卫伯才敢把画展开,又仔细辨认了一遍。
这个人,是他吧。
许暖暖的话剧社纳新艰难,原话剧社处处使绊子,明着不成就暗着来。安明明气不过,找他们理论过一次,最后变为斗殴事件,自己挂彩不说,险些被警告。简言对此也完全无奈,看着许暖暖安明明忧愁的脸自己都跟着胃疼。为了不继续胃疼打电话给师兄询问解决办法,师兄列下一二三四条,神秘兮兮道照做绝对会财源广进客似云来。
挂断电话简言浑身无力。又不是做生意,要什么财源广进。
但师兄的法子还真的管用,简言跟许暖暖一说,她立刻双眼放光,趴在桌子上制订纳新计划,偶尔抬起头看他一眼,竟然全是仰慕。安明明站在一旁吃味,傍晚回家的路上把石子踢得十米远,出气一般。
简言这个人在某些方面非常迟钝,看安明明冷着脸还以为他心情不好,于是也不多嘴。其时已入秋,路边积满落叶,简言随便从地下捡起一片形状完好的,仔细夹在书里。
安明明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作证。”简言道。
“给什么作证?”
“我自己。”
师父年轻时也做过杀手,某次不慎暴露,被抓住几番折磨,如果不是师父运气好,只怕就要在里面活活被折磨死。后来虽说逃出来了,也只剩半条命。左手臂三处骨折,右手完全废了,浑身患了严重的风湿症。据师父说,当年被关的时候,全靠一股意念活着,春天过了,就照片花瓣藏着,冬天过了,拔一把枯黄的杂草也成。总之,每时每刻都告诉自己,熬过这一段,就会有回报。
这些简言当然不能同安明明说,好在安明明也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简言不答,他就不再问。两个人租住的房子离学校不远,走路只需十分钟,没几步就到了小区门口。门前用红纸写了张告示贴在门边,安明明近视几百度凑上去仔细阅读,简言是懒得管。如果是什么大事,安明明的脾气能跟自己罗嗦十遍以上。
双手插在口袋,取出根香烟叼在嘴上,忽然想起自己没带打火机。简言这具身体对香烟有点反应,他自己一般不吸烟,所以平时口袋里根本没有打火机。他叹了口气,想把香烟放回盒子,不妨旁边忽然伸过一只手。
简言就着那人的手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目光却丝毫没有迷离,仍盯着他那人道:“你来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改天会订正一下错别字,太困了,没那个精力订正了。
另,请包养我吧……
19
19、一个请求 。。。
唐忆舟想把手搭简言肩膀上,被简言大幅度甩了一下,避开。他也不恼,笑呵呵地套近乎:“想你了呗。”
“昨晚八点,你刚给我电话。”简言往后退了几步,不着痕迹地离开安明明。
唐忆舟早就注意到与他一起走的安明明,也明白他这个动作在保护安明明。不过这跟他没关系,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混黑道的。从简言口袋取出香烟盒子,自己点上一支,唐忆舟还是嬉皮笑脸:“闻音不若见面。”
简言瞥他一眼,转身,走了几步,就看到一辆黑色跑车停在路边。他径直走过去,拉开车门,手里的烟最后吸一口,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坐进车里。唐忆舟在一旁看着他做完这一连串动作,忍不住叹一声,这人还真是性感又帅气,如果周围不是有这么多人围观,他一定会立刻把他推倒。
不过他也只敢想想,推倒简言需要能力和勇气。跟着坐进车,发动,他调整了一下后视镜说:“很主动嘛。”
“有什么事,说吧。”简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唐忆舟笑了笑,道:“你上次叫我查的那个叫锐的杀手,我已经查到了。”
简言的肩膀微微绷紧。
“他的中间人是阿进,真巧,夜的中间人也是阿进。一个中间人手下不能同时有两个杀手,阿进做了件犯忌讳的事。”唐忆舟把车开上通往闹市区的道路,“这件事,不知道夜和锐知不知道。”
他小心打量着简言的表情,可简言除了最开始的一点小动作,毫无反应。他也摸不透阿进的死与手下两位杀手是否有关,暗自思考接下来该如何逼出简言的反应之时,却听到简言问:“他在哪里?”
唐忆舟在红灯前停住:“阿进死了之后,他成了自由杀手。夜有没有对你说过,自由杀手的活少而且不安全,一般杀手在中止契约后,会放出消息,寻找新的中间人。不过这个锐很奇怪,阿进死了,他不仅不寻找新的中间人,反而东躲西藏,送上门的买卖都不做了。”
这么反常?据简言所知,名为锐的这个人,入行不过半年,正是积累名气和经验的时候,这个时候隐姓埋名,对于他今后的杀手生涯有百害而无一利,除非他不打算再做杀手。简言拧着眉毛想了想,问:“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开始时候,用最简单的方法,出钱请他杀人,结果消息放出去,毫无用处。”唐忆舟注意到简言脸上一闪而过的讥笑,挑挑眉毛,“你拜托的事情嘛,我一定要亲力亲为才放心,没想到我自己搞不定,只能转交给手底下人来做,没想到,我想了一夜想出的好办法,手底下那帮人三个小时就搞定了。”
话中有话,简言仔细想了一遍,转头浅笑:“贝叔小看了你。”
简言当然不会信任平白蹦出来的唐忆舟,只是从认识他开始,这人无处不在显示自己的能力,献宝一般。他委托师兄帮自己调查这个人,没想到刚刚报出名字,师兄就沉默片刻,道:“离这人远些。”
简言追问为何,师兄只说这人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能力的确是有的,自从帮贝叔办事以来,没有办不成办不好的事,贝叔一条下北非的军火线路还是他亲自搞定。但师兄是情报贩子,总能接触许多水下的东西,唐忆舟看起来像个纨绔子弟花花公子,但他总觉得这人的野心也许超脱任何人想象。他跟刑堂堂主关系很好,在贝叔眼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