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过是随口叫了四个,琴书舞艺各有所长,我知你几个不是雅人,只来了此处倒不妨多看看,反正找不出来比你好看的,不如试试那些个比你多才的。”
夏瑜拿扇子拍了拍夏瑾的脸,后者伸手将那碍眼的东西挥开,被亲大哥这般一打趣夏瑾也淡了看姑娘的心思,满脑子都是自个儿那张缺少阳刚之气的脸。
男生女相……去你娘的男生女相,逼急了他真找个女生男相的姑娘家成亲,到时候正好凑一对儿。
夏瑾咬牙切齿地想着,就在这时有那年长的麽麽带了四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进来,一个手里抱着个琵琶,一个着了飘洒的舞裙,还有两个无甚稀奇,却是模样清秀气质也难得出众的。
质量倒是上乘。
夏瑾在心里给四人定了位,目前为止倒算是满意,然许是因着这三辈子加起来的境遇让他早没了少年时期那份对异性的好奇与悸动,女儿家在他眼中美则美矣,却是如同工艺品一般再无年少时期那般迫不及待想要亲近之意了。
何铮瞧着夏瑾,又顺着夏瑾欣赏的目光瞧了瞧那四人,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庸脂俗粉。”
夏瑾:……
瞧着那些个脸色不太自然的姑娘家,夏瑾已经懒得去圆场了,只瞧着夏瑜道:
“你惯来熟悉这些,便要麽麽下去罢,往后听你调度就是。”
夏瑜点头,那老麽麽也是个有眼色的,忙甩了甩手绢儿道:
“夏大爷可是这楼里的常客呢,老婆子我便不在这处现眼,姑娘们,还不上前伺候着。”
说着一挥手那四人皆听话地走了过去,一个去了夏瑜那边,一个去了夏环那边,剩下两个相互瞧了瞧,最后都往夏瑾走去。
“咳咔。”
杯子碎裂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夏瑾偏头一瞧,却是何铮将从他手里头夺过去的杯子给生生捏碎了,碎片扎进掌心鲜血霎时便流了出来,夏瑾连忙挥开身旁两人要了些纱布和金疮药来。
“你今日到底发什么疯!”
夏瑾一边同他料理伤口一边吼,在温泉庄子那段时间他因常与那些个士兵厮混包扎的手艺倒是学了些,处理起这样的事情来并不难,只瞧着那鲜红的血心里头乱得紧。
“杯子自己碎的。”
某人嘴硬。
夏瑾瞪了何铮一眼,低头继续帮他挑伤口里头的碎片渣滓,好一番折腾才将血止住。经何铮这么一闹夏瑾也没了别的心思,因着不想扫夏瑜二人的兴致便同何铮两人先行回府。
“你今儿个怎回事,白日里脸色不好,夜间去了那处也总是挑事,出来逛是你起的头,怎如今却做这般蠢事!”
夏瑾心里有气,又瞧着他手上的纱布碍眼,白色棉纱里头隐隐露出的一丝红色极是刺眼,夏瑾骂了一通,到底还是拉了何铮快步回去要同他再换一次药,哪成想刚到住处不久便被人猛地一拉跌进身后之人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断更了这么久真心不好意思,各位,原谅我吧,真心的,窝会努力完结的。
额……貌似卡在关键部分了,那啥,嗯,就这样吧。
☆、第二十八章 诉衷肠(三)
夏瑾如今心中的滋味已难用言语形容了。
何铮是谁?
是上辈子的情敌;是这辈子的同窗;是交情过硬的兄弟,还是……当今地位尊贵的二皇子殿下,是他爹娘的对头。
情敌?同窗?兄弟?敌人?
他妈的哪个身份也不可能这样把他抱在怀里!偏偏因着体型差距夏瑾还挣脱不过,真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放开。”
夏瑾努力稳住自个儿心神强压下心中愤怒,用还算平静的语气对何铮说到,可是后者半个字也没回他;手上的力道却是片刻不肯放松的。
“何铮;你若往后还想当兄弟……”
剩下的话他没说全,可意思不言自明;何铮对他的异样感情夏瑾此前多多少少察觉到了些,只往日觉着这太过离奇而选择了自动忽略,自欺欺人地过了这许多年,谁知他愿意装傻到底何铮却是不肯再维持现状了。
“我自然不想同你当兄弟的,你这威胁是不是用得太蠢了些?”
同样是不讨喜的话如今听来却没了往日那般令人忍不住翻白眼的冲动,何铮这架势是摆明了要摊牌,可夏瑾从未想过要同他建立兄弟以外的关系,他清楚自个儿喜欢的是女人,妈蛋都活了三辈子了能不清楚吗!何铮到底是脑子抽到了什么地步才会才会放着这如云美女不选转而跟他这么个硬邦邦的男人死磕?
“你是因着我长得像女人所以浑头了吧你,我同你一般皆是大老爷们儿,你有的我都有,他妈的你到底抽的哪门子风!”
“我自来喜欢的便是你这个人,同你是男是女又有何干系?”
“干系大了去了,你能替我生儿子么!”
何铮收紧了双臂,直将夏瑾深深摁进自己怀里头才用略显低沉的嗓音回道:
“你又能替我生儿子?”
“滚你大爷的谁替你生儿子!”
“既然你也不能生又有何立场嫌弃我?我两人皆不通此道不如凑合凑合过得了省得耽误了旁人。”
夏瑾:……
特么的这到底是哪门子的歪道理。
“我不同你浑扯,无论你心中作何打算,我今儿个便明明白白告诉你——别将主意打在我头上,我从来便没想过要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看在这十来年交情的份儿上,何铮,我不想同你翻……唔……”
夏瑾还待劝说,哪知何铮根本一个字也不想听直接低头封住了那张总说不出他想听的话的嘴,他既然已经走到挑明这步便是下了极大决心,如今瞧着夏瑾这般抗拒心理难过是自然的,可要他因着这几句话便放弃着实不可能。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哪有几个愿意就这般放开不求回报默默守着一辈子的?他既然离不得夏瑾,便只有将他据为己有一个选择!
何铮仗着力气大些半点反抗的机会也不给夏瑾,只将他压在桌上笨拙却极霸道地啃咬那肖想已久的唇,何铮的经验绝没有夏瑾丰富,可依旧凭借着本能占据了主导地位,夏瑾被这突来的袭击弄得毫无招架之力,心里除开愤怒竟有一丝恐慌,他下死劲地挣扎,拳脚落在何铮身上却是没有半分回响,他自认力气也不小了,可在面对何铮之时完全不够看,若是放在平时夏瑾或许还会小小嫉妒一下,可如今处于这般境地却是只有痛恨的份!
肺部的空气在急剧减少,夏瑾不知是存心赌气还是惊得忘了用鼻子呼吸,一张脸生生因着缺氧憋到通红,就在他眼前发黑大脑一片空白差点儿便要晕过去之时何铮放开了夏瑾,只还未等他做下一步反应那只手便伸到了他衣袍里面……
“放开!何铮你他妈正常点儿行不行!”
关键部位被人握在手里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尤其对象还是个男的!
“我正不正常难道你感觉不出来?”
大腿被拿东西抵住,夏瑾的脸刷的一下又黑了一层,挣扎不得只得张嘴咬住何铮的肩膀,一直到嘴里有了血腥味才罢休。
“何铮,你莫要如此了,我不想往后见着你跟个陌生人一般再不能搭理。”
“我若是放了你,往后我还能见着你么?”
两人皆心知肚明,经了此事之后再难回到从前,自何铮抱住他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两人再不能做兄弟,要么情人,要么路人,不会再有第三种选择。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可就在这伤感之际,夏瑾可耻地起反应了……
妈蛋难道这嗜好也是会被传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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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夏瑾直接将自个儿关在房里好些天不肯出来,连张氏来叫他都不愿见,若非送进去的饭菜有人动过夏环甚至都怀疑里头还有没有人。那日虽说两人最终没走到最后一步,可夏瑾却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嘴里头死硬死硬的如何也不肯承认,可身体上的反应却是骗不了人,瞧着何铮那副表情他就知道这货肯定又在嘲笑他,按照这货分分钟戳人心窝子的尿性不抵怎样损他呢,夏瑾三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自那日回来便再不肯再见人,反正当个缩头乌龟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还能自欺欺人。
“老七!老七!”
夏环将门板儿拍得雷响,夏瑾懒得搭理,可夏环仍锲而不舍地用那半个蒲扇大小的手掌下死劲地拍门板儿,再结实的门也架不住他这般折腾,夏瑾拿了被子捂脑袋,反正门是何铮家的,坏了要他自个儿修去。
“老七,你快开门!大哥把那姓何的小子给捅了!”
夏环还待继续拍,可门却从里头“刷——”地一下打开,紧接着自个儿胸前的衣襟便被人……拽了下去。
“你说什么!”
夏环从未见过夏瑾如现在这般失态过,一时之间竟有些懵,夏瑾却是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耳朵里一直在回响着“大哥把那姓何的小子给捅了”这句话。
“大哥今儿个也不知怎的拿了刀便去寻何铮,那何铮也是个傻的,瞧着刀尖子过来躲都不躲直接便扎进了肉里去,这会儿前院儿正乱着呢,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这三年来多亏何铮庇护,你说说……喂!老七你做什么去!”
夏瑾已听不见身后的夏环在说些什么,眼前全是何铮满身是血的场景,是了,大哥那般精明怎会瞧不出来他近日的反常是为哪般,如今正是为他出头呢,可是何铮……
“何铮——!”
夏瑾赶到之时何铮胸口正插了一柄短剑,四周家丁围了一圈儿却是没有一个敢上前。嫣红的血浸透了衣襟,连他前日为何铮包扎的手心也染上了红色,鲜血滴下,地上逐渐积了一小滩。
“我说过,无论老七答应与否你皆不许逼迫他。”
夏瑜手里头还拿了一柄短剑,他本是个雅士,身上即便有剑也不过是用作身份象征,可如今却是真拿了这催命的利刃,往日的风轻云淡早已不在,剩下的唯有满目冷凝。
“瑜虽不才,总不至于连为亲弟出口恶气都还做不到。”
说完便拿了手里的短剑直直刺向何铮,周围的家丁虽说着急却不知因何缘由没有上前阻止,何铮深深凝望着跑来的夏瑾不转眼,腿上却是半点要挪动的迹象也无。夏瑾陡然瞧着这般场景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铺天盖地的恐惧席卷而来,当下也顾不得了使劲平生力气冲上去将夏瑜撞开,随即也来不及回头看自个儿的亲大哥,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