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季萌慢吞吞道:“喜欢二师兄是一回事,亲你是另一回事……你是我养的,我为什么不能亲?”
君不周有些气愤地撅起嘴,挺起小胸脯道:“虽然我现在看起来很小,但是我已经很大了,你不能乱亲!”
颜季萌虽然也知道这么回事,但是看见他这小模样,实在没办法想像长大的样子,当下憋着笑道:“好好,我知道了,以后不乱亲你了。”
君不周这才满意,倒在床上睡了。
颜季萌给他盖好被子,又想起来自己接了个教育宠物的教学任务,只是这任务麻烦,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能成,他也不急,打算慢慢来,一点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第二日颜季萌一大清早便起了床,跟着隔壁的外门师兄们到了外门弟子汇集的大殿。这处是他们修行早课的地方。颜季萌找了个角落坐下,看向大殿中央。那处已经做了一个年轻男子,约莫二十七八的模样,丰神俊朗,当然,颜季萌知道,修仙之人驻颜有术,外貌再年轻,也有可能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了。
他用了技能窥天,看了这人一眼,发现这位已经是结丹初期的水平。
他向旁人打听一下,才知道这人是桓山派的大师兄,称作清还。
此时已到了布课的时间,那清还便抬起头,扫视了众人一眼,他这一眼显然带着威压,一圈扫视过来,四下皆鸦雀无声了。
清还让众人取出玉牒,将上头的口诀背诵一遍,便开始讲解起要领来。颜季萌跟着清还说的要领,默默领会口诀。清还讲解完毕,便让众人坐在此处打坐练气,他则不时走到人群间指点一二。
颜季萌随着领会的口诀练起,一个时辰下来,虽然毫无进益,但是他也知道此事急不得。更何况他原本就不是为了修行而来,于此事更加不甚上心。
早课上了一个时辰后,便到了干活的时间,颜季萌带着名牌去了药田,施了一遍水,便没什么事了。
他索性便坐在一边,继续打坐修炼。
只是打坐没多久,就听见呜呜声传来,和阿汪的声音挺像。颜季萌不由得睁开眼,循声望去,阿汪果然正站在不远处,摇着尾巴望着他。只是他显然被气罩挡住了,进不来。
颜季萌忙取出名牌,消了气罩,将阿汪放进来。阿汪一进来,便一个劲地舔颜季萌的脸,十分热情。
“阿汪,你怎么上这儿来了?”颜季萌疑惑地问道。
阿汪摆摆尾巴,忽然:“喵~”了一声。
颜季萌:“……”
头一次看见能学猫叫的狗啊!
他看着阿汪,道:“是阿喵赶你来的?”
阿汪呜呜应了一声。
颜季萌摸摸他雪白的脑袋,手指挠了挠垂着的耳朵,道:“阿汪真聪明啊!居然能找到这里来!”
阿汪摇摇尾巴,似乎十分高兴。
颜季萌抱着他,躺在草地上,道:“既然你来了,就来陪陪我吧,咱们一起练气怎样?”
阿汪舔了一下他的脸,算是回应。
颜季萌便一边念着口诀,一边抱着阿汪,闭上眼睛教他练气。他也不知道阿汪能否听懂,只是自顾自地说了,又将大师兄的讲解说了一遍。
一人一狗便这么躺在药田里,过了许久,颜季萌松开抱着阿汪的手,似乎是睡着了。阿汪蹲在一边,一面守着他,一面伸出雪白的小爪子,好奇地拨弄田里的药草。
一旁睡着的主人还犹自说着梦话:“嘿嘿,二师兄……”
颜季萌一直睡到日落西山,才被空空如也的饥饿感唤醒。他坐起身,睡眼惺忪地四下看了一眼,
阿汪似乎也睡着了,正躺在他身边。
颜季萌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摸了摸阿汪的耳朵。阿汪立刻醒了过来,站起身摇摇尾巴看着颜季萌。
颜季萌抱起他,出了药田往回走去。
如此日日做早课,又带着阿汪一起上田里修行打坐,颜季萌渐渐能感觉到身体里的气流了。只是这气流极细,仿佛一根头发丝一般,稍微断了力气或者用多了力气,这气流便要断了。
一日晚间,他带着阿汪回了住处,一进门便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仿佛气压十分低靡似的。颜季萌转头看去,便见君不周坐在衣柜上,紧紧闭着眼睛,额头不断有豆大的汗珠滚落。
有些经验的一看便知,君不周这是倒了紧要关头。颜季萌站在一边,不敢出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不免有些着急。
此时君不周忽然睁开眼睛,一挥手拍在衣柜上,仿佛浑身的力气无处发泄一般。他这一手力如千钧,一拍之下衣柜轰然散开。一阵烟尘大起,君不周也跟着落进了废墟里。
颜季萌连忙冲上去,将四散的碎木扒开。君不周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人事不省。
此时耳边又是叮的一声系统任务提示:主线任务开启:挽救宠物!
颜季萌连忙接了,将君不周抱起来,放在床上,低声问道:“阿喵,你怎样了?”
君不周睁开眼睛,艰难道:“方才我险些要冲破筑基中期达到后期,不想太过急于求成……”
颜季萌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和灰尘,拨开鬓边的湿发,道:“你现在如何?”
“恐怕根基有损……”君不周面如金纸,说了一句,便似乎用完了力气,不再说话了。
颜季萌急得团团转,简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桓山派内部便有医治伤患的地方,只是他若是贸贸然将君不周带去,恐怕会引起疑心。毕竟君不周曾经是摘星派的内门弟子,又有着筑基中期的水准,被人发现恐怕要生事端。
此时他想不到别的法子,只得一咬牙,将君不周放在床上,又让阿汪好生看着,他一个人,转身出了院子。
此时已是夜晚,月华初上,清风徐来,他一路走到二师兄的院门外,劳烦看门小童通融,求见二师兄一面。
那小童子收了他名牌仔细看了,便进了院子去禀报。不多时回了门口,将名牌还了,道:“二师兄已经歇下了,你明日再来吧。”
此时已是人命关天,颜季萌怎么等得到明日,当即求道:“我这事十分要紧,拜托小师哥再帮我问问!”
那小童子不耐烦道:“每个来求二师兄的人都道是十分要紧,二师兄若是每个都见,岂不要忙死?”
颜季萌简直绝望,索性便耍赖起来,坐在地上道:“今日见不到二师兄,我便不走。”
那小童子道:“随你!”
他转过身,关上门,不再理会颜季萌。
颜季萌冲那门内喊道:“若是二师兄不见我,我便在此处唱情歌,唱到所有人都听见为止!”
他说着,竟然还真的唱了起来,什么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在岸上走之类。
虽说二师兄的小院独门独户,但是周边还是住了些弟子杂役等人。此时听见门外有人高歌,不免都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颜季萌。
颜季萌却是毫不在意,声音越发嘹亮起来。
不多时,那院门又咚地一声开了,门内的小童子看着他,气呼呼道:“进来吧!你这癞皮狗!”
颜季萌忙站起身,跟在他身后进了院子。
二师兄此时果然已经睡下,因他到访,才又点灯坐起来。此时身上仅着一件雪白里衣,平日里冠
起的头发也放了下来,宛若一匹乌锦般流泻在颀长的后背上。
二师兄见了颜季萌,摈退了小童子,淡淡问道:“到底有什么事,这般十万火急的?”
颜季萌噗通一声跪下,道:“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希望二师兄不要见怪!”
清眠道:“行了,不怪你,有事便说吧。”
“我来此处,特意向二师兄求一副药,治筑基中期根基受损的药!”
二师兄抬起眼,在昏黄的油灯光中打量着颜季萌,不紧不慢地问道:“这药是给谁?”
颜季萌低着头,道:“不能说,只是我发誓,这药绝对不是救助会对桓山派不利之人!”
二师兄微微一笑,嘴角挑起温柔的弧度。他从床上走下来,走到颜季萌面前,弯下腰,一只手勾起他下巴,柔声问道:“那我帮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童子身
颜季萌一个哆嗦,瞪大眼睛看着二师兄。
二师兄瞥了他一眼,嘴角仍旧带着深不可测的笑容,正要开口说话,却忽然顿住,嘴角的笑容也好似凝固了一般。
颜季萌居然流下鼻血来了!
他激动地握住二师兄的手,结结巴巴道:“我,我愿意以身相许!”
二师兄:“……”
二师兄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道:“不必了!”
颜季萌有些委屈地看着他,道:“我还是童子身呢,这世间最珍贵之物,白白送给二师兄,二师兄居然不要。那二师兄又要什么好处?”
二师兄忍无可忍道:“我也是童子身!”
颜季萌一听,顿时双眼发光,目光灼灼盯着二师兄。
二师兄揉了揉额头,闭了闭眼睛,暗道自己太沉不住气,竟然被这家伙牵着走,乱了自己的步骤。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眼中已深沉如海看不见情绪。他看着颜季萌,道:“不必你以身相许,我只要你做一件事,你那神兽,日后长成,须借我差使1次。”
颜季萌愣怔地看着他,道:“什么神兽?”
二师兄哂笑道:“装什么傻,就是你那个什么阿汪。”
阿汪是神兽?颜季萌有些好笑道:“阿汪只是一条狗而已。”
“什么狗?别人认不出来,可是瞒不过我的!你那阿汪分明是上古神兽桃埜。如此难得的上古神兽,居然被你当成狗来养……真是暴殄天物!”
颜季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阿汪虽然很聪明可爱,但是完全看不出什么上古神兽的样子啊!刚捡到这小家伙的时候,它混得那么惨,差点被打死在街头,没想到居然是神兽?!
只是这小家伙似乎无父无母,才会流落在外,而且一点法术都不会,太可怜了。更悲剧的是这神兽居然和狗长得这么像,让他误会了这么久。
只是其他人都没认出来,这二师兄的见多识广,却是让他心存疑虑。
颜季萌又抬起头,看向二师兄道:“二师兄,您比我厉害得多,何必向我借阿汪差事?直接杀了我抢走阿汪不就了?”
此番话他也存了试探的意味。
二师兄冷冷开口道:“你以为我没想过?只是神兽一旦认主,终其一生只有一个主人,杀了你我也得不到它。”
颜季萌立时一副委屈的表情,道:“二师兄居然想过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