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汁也能入菜么?”萧白迟疑着不敢下筷。
“是。”家乐解释说,“这是按古方烧制的,香墨无毒可入药治十六种病,本草书中多有记载,但是香墨入肴仅见《调鼎集》,香墨磨汁加好酱油和酒煨制,别有滋味。”
萧白终于下筷夹了一块尝尝:“嗯,不需咀嚼,入口即化,简直让人想把舌头也吞下去。”
再看那只烤鸡,金黄油亮形如葫芦。萧白又问:“这鸡形如葫芦罢了,为什么又冠以叫化之名呢?”
“据说此菜是一个叫化子发明的,他偷了一只鸡,没有炊具可以烹调,所以将鸡拔了毛裹上泥放在火里烧烤,所以称为叫化鸡。”
“可是这鸡里有一种非常丰富的滋味,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酒香是怎么回事?”
“这是用荷叶包裹,外面再包上一层泥放火里烤,只是这泥不是一般的泥土,是用酿酒坊里封口的泥封砸碎和泥裹上的,所以有隐约的酒香。而且鸡肚里装着火腿冬菇糯米花瓣枸杞莲子,所以味道丰富,层出不穷。”
萧白毫不掩饰赞赏之意:“想不到你模样好,手艺更好,学问也不错。只可惜……”
可惜,你已经嫁人了。
没有说出口的话通过眼神没有掩饰地表露出来,叶乘风和他多年的同窗兼好友,哪里听不出话外之意,心里的酸涩郁闷难以言表,再看家乐瞧着客人的眼神也是充满了兴趣和热情,一股无名火烧的他几乎想把他拉走关到内院,让他再也见不到别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哈,出了点事,所以今天更得有些晚了。
出的事真让我想SHI,不知咋的,晚上一开电脑,发现俺的D盘不见了,所有重要文件包括俺的文文和练笔全没了,内牛。
好吧,盗文网站有俺的文文,但是那是初稿,有错别字而且描写设定啥的和正版文略有不同,晋江站的和个人电脑里的文档才是最终定稿。全部丢了,还有攒了几年上千万字的写作素材和资料都不见了。
打滚哭,后天找人帮忙修修,如果恢复不了,我找面条上吊,不写文了。哭死。
13
13、榆皮面 。。。
家乐又端上四样素菜,拌红薯叶,野芹菜,蒸豆腐,拌山野菜。这是专门为叶乘风做的,家乐把素菜推到他面前,用眼盯着他监督他吃下去。叶乘风见他的眼神终于落在自己身上,心里忽然一宽,觉得胃口好了许多。
家乐看他老实地吃蔬菜,喝酒也极克制,放心去后厨把饭后甜点端上来。
甜点是先前做过的翡翠蜂糖糕。萧白吃了一口,忍不住赞叹:“哎呀,我以前吃蜂糖糕,觉得有些腻了,可是这糕却一点都不腻,有一种淡淡的苦涩味中和了过份的甜香,真是可口,你是怎么做的?”
家乐答道:“这是上回给少爷做的,少爷说用猪油太腻,所以我试着不用猪油,加入松子仁和核桃仁,取其淡淡的苦涩味,可以淡化甜味带来的腻感。”
萧白更加赞赏:“真是细心体贴啊,难怪菜肴这么美味,原来是有诚意。”
叶乘风听他把自己随口说的话都记在心里,还特意调整了蜂糖糕的用料,心情稍微好了些。胃口随之也好了些,正要伸手拈一个吃,家乐拦住他:“少爷不要吃这甜的,吃这个葱油烙饼,没有加糖,只加少许椒盐。”
叶乘风很听话地夹起一块切成三角形的烙饼,烙的两面金黄,上面是绿色的葱花,一股焦香吃着很爽口,只是另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好象用的面与普通的葱花饼不同。
“这烙饼用的不是白面吧?”
“少爷说的是,用的是白面,玉米面和榆皮面馋和而成的。”
“怪不得有种独特的香味,可是,榆皮也能做面?”自小出身富贵的叶乘风还是头一回听说过榆皮面。
“榆皮面是榆树皮磨的。”家乐给他解释,“青黄不接时分,贫苦人家就会想尽法子弄吃的,只要能吃,就会想尽花样做来。榆树全身都是宝,榆树叶,榆钱,榆树皮都可以吃,味道也比其他野菜更好,荒年时救了不少人的命。少爷是读书人,吃吃这乡下穷人吃的榆皮面,也能体会到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自会珍惜眼前已有的一切。”
叶乘风听了若有所思,默默地吃着榆皮面玉米面白面和在一起做的烙饼,很认真。
萧白很奇怪地看着他。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转眼红日西坠,客人告辞时,叶乘风送他出去。
临上车时萧白突然伸手捏叶乘风的脸,往外拉扯。
“哎,你扯我的脸做什么?”叶乘风皱起眉头退后一步。
“我听说有种邪术叫易容术,可以妆成另外一个人,所以想看看你是不是别人假扮的。”萧白很认真地打量他。
叶乘风哭笑不得:“你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因为你好象换了个人,以前别人要你干什么,你偏不干什么,现在那位何姨娘要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这不是大异往常?以前,谁要是端上贫民吃的粗食,你不得掀桌子呀,现在你非但没有掀桌子,居然还吃下去了?以前,不管什么菜你都要挑毛病,现在居然没怎么挑。以前……”
“行了,你少说两句成不?”叶乘风不耐烦把他推上车子,再一挥马鞭,萧府的小厮赶紧跟上。
送走客人回到内院,却见家乐伸着脖子在等他。
叶乘风不知不觉嘴角弯起弧度:“你在等我?”
“是啊,”家乐急切问出心里想知道的情况,“那位萧公子性子和人品怎么样?家里父母可在堂?可有兄弟姐妹?”
登时,叶乘风火冒三丈:“该死的,你问这个做什么?别忘了你现在什么身份,方才席上老是用眼瞄着人家看,我都没说话,现在居然问一个年轻男子的事,知不知道羞耻?简直不守妇道。”
原以为他与其它女子不同,有信念、有原则、清高自持,不料却是个看到帅哥就挪不开眼的货。
家乐被他的吼声吓了一跳,想起自己的身份,不但冒充女人还在充当他的妾室,难怪他误会了。
“啊,我问他是有原因才问他,你干嘛发那么大的火?”家乐本来想给他解释,可是被他一吼,火气也上来,嗓门也跟着高起来,“你身上有病,小心发这么大火会中风的。”
“呸,你少威胁我。”
“我是看他品貌上佳,与我家二妹妹正好年龄相当,所以才问的嘛。”
一听这话,叶乘风顿时消了气,无名火来得快消得快,又恢复了翩翩佳公子风度,说:“你是想替你二妹找人家吗?”
家乐点点头。
叶乘风又说:“如果你二妹与你相象,想必相貌也是出挑的,只是萧家家世豪富,祖上也是做过官的,萧白又是长子,要继承家业,萧家未来主母一定是个有才干有相貌更有地位的女子。你家这种情况,你妹妹容貌人品再好,只怕也难以嫁入萧府。”
家乐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看他脸色不好,叶乘风觉得自己话说的有些重,又解释说:“我不是瞧不起你家,我只是在说一件事实,实在是你家和萧家地位悬殊,结亲是有困难的。不过,你若是觉得萧白不错,我可以替你家说合,你妹妹可以为妾……”
“呸……”家乐怒视他,“我何家现在败了,以前也是书香门第,断不肯把女儿卖给人家做妾的。”
叶乘风看他发怒,也想不到他居然如此烈性子,又解释说:“只要相公宠爱,为妾也没什么,如果再生个一男半女,谁敢小看。”
“一个女子把自己的命运维系在男人的宠爱上岂不可悲?何况,相公再宠爱,终究是侧室,还得对正室做小伏低伺候,比奴才又能高多少?生下孩子还不是管正室叫娘。爱情是唯一的,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怎能真的天长地久。”家乐不想再说下去,握紧拳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在科考中取得功名。
叶乘风想不到他说起这番言语,震惊了一会儿,回过味来,冷笑:“你是在为你自己报屈吗?既然这么清高当初就不要收下我的银子进我的家门,你以为就你那身份能在我叶家做正室,想得倒美,也不是拿镜子照照。”
家乐哑然,原来他以为自己这番话是借题发挥,目的是想试探他的心意,谋上叶家少奶奶的宝座。
家乐也是宁折不弯的性子,也冷笑:“你放心,我不会图谋你叶家少奶奶的位子,也不稀罕什么姨太太,等我还了你的钱,麻烦你放我走。”
“你,你……”叶乘风气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你说什么?”
“怎么?大少爷不是对人很大方吗?合则留不合则去,被你玩腻了的人,不是都可以好离好散吗?”
叶乘风怒火三丈,狠狠抓住他的手腕:“你想离开我,休想,你是我的人,除非我不要你,否则你休想离开我半步。”
“你放手。”家乐被他捏的快掉眼泪,仍然毫不示弱回瞪。
叶乘风也不知拿他怎么办,一甩手把他甩出去,桌子被重重一撞,桌上的茶碗摔成粉碎。
家乐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腿疼,马上撒腿跑出去,叶乘风看着他的背影直喘粗气。
水仙带着丫环端着洗脸水过来,看见地上的碎茶碗,摇头叹气:“爷才好了几天,怎么又发起脾气了。小心气大伤身。”
水仙领着丫环伺候叶乘风更衣洗漱,一边说:“太太那边来了话,今儿过年要少爷回京过年,到时候肯定又要提起少爷的亲事,少爷心里有数。”
叶乘风沉着脸不吭声,好象没听到一样。
水仙见他不理,继续劝说:“爷纳了多少房妾,太太都没有计较,可是正房奶奶一定要出自名门,一旦定了亲,爷屋里收的那些最好提前打发了,否则世家小姐没过门就看见爷身边这么多妾室,心里肯定不痛快。”
“烦死了。”叶乘风又发了脾气,“你有完没完,简直就是太太安放在我身边的监察御史,时不时往京里报告,只是你再巴结太太,叶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也轮不到你。”
水仙气得噎住,半天才缓过来,心平气和的说:“我是从小伺候在少爷身边的,看到少爷做错了事,有责任规劝,劝不得自然要报给太太请长辈规劝。若是少爷做得好,自然也要报给太太,也让她高兴高兴,少爷不喜欢我也得这么做。以少爷这样的身份家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