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皓哲脱到下半身的时候稍微迟疑了一下,他摇了摇头鼓励自己不要想太多,一鼓作气地把裴亦安的长裤和内裤一起扒了下来。
浓密的黑色毛发下的是形状相当诱人的性器,此刻和主人一样没什么精神的耷拉着,没有割过的包皮覆盖了大半尖端,却还是可以看到那粉红着的漂亮颜色。
薛皓哲努力把视线从裴亦安的下半身挪开,卷起袖子把他抱进浴缸里。水温大概有些高,就算是迷迷糊糊的裴亦安也还是缩了一下,赤裸着的身体蜷进薛皓哲的怀里,薛皓哲只好边用手往他背上拍一点热水,边揉着他的头发安慰他。
「你看,不烫吧?」薛皓哲轻声安慰着他,「你出了那么多汗,不洗个澡怎么行呢?」
薛皓哲偏爱纤细娇弱的,猫一样的美人,不管是蜷缩在他怀里还是趴在他身上都觉得情趣十足。但是裴亦安根本更像是纤长矫健的犬科动物,虽然看的时候也觉得傻乎乎的蛮可爱,真的趴到他怀里的时候就只觉得笨重又没情趣而已。
裴亦安的头靠在他的怀里,有些迷蒙地半闭着,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薛皓哲坐在浴缸边,一手搂着他一手拿毛巾擦拭着他身上黏湿的汗渍,边愤愤不平地碎碎念,「你这家伙,每次都只会给我惹麻烦而已吧,我是你的什么人非得照顾你不可啊?」
薛皓哲一边吐着槽,一边却还是伸手取了沐浴露来涂在了裴亦安的手臂上抹开。不同于以往那些床伴的柔软触感,薛皓哲手下的是相当富有弹性的密实肌理,良好的手感让他的手掌一路磨蹭到了男人的胸口上方,稍稍犹疑了一下,还是继续探了下去。
比常人来得要小巧些的浅褐色乳头可怜兮兮地挺立着,用掌心稍微摩擦一下的话就可以感到它稍微硬挺起来的可爱样子。薛皓哲的掌心一路向下探到男人平坦的小腹,肚脐眼也是圆鼓鼓的可爱形状,薛皓哲忍不住伸出手指来戳弄了几下,裴亦安就有些不舒服的嘟哝起来,他不安分地扭动了几下,溅起的水花全都泼到了薛皓哲的脸上。
本来因为触摸所带来的好心情顿时也所剩无几,薛皓哲一下子就板下脸来,用力地拿着毛巾搓起来,手下的皮肤却泛出更引人犯罪的粉红色来。
裴亦安高温潮湿的身体就贴在薛皓哲的怀里,薛皓哲的薄毛衣已经被他脍湿了大半,湿答答的黏在身上。
真是讨厌的家伙啊。
薛皓哲探身把毛衣脱下来扔到一边,和怀里的男人赤身相贴着,那高热的皮肤传递过来的温度却好像是烫了他一下。
「真是……麻烦的笨蛋。」薛皓哲跨坐在浴缸边,让男人的头靠在他的小腹上,倒了些洗发精出来,重重地揉搓了起来。
氤氲的水气里,这样自然而然的亲密姿势,也并不觉得太过尴尬。第一次的不带着半点情欲的赤身相对,他怀里的男人始终维持着乖巧安静的姿势,大概也觉得很舒服吧。
其实对于小时候的事,薛皓哲的大多印象都已经模糊了。他只有假期的时候才会偶尔去乡下玩上几天,虽然那时候的乡下连电话都没有,他也并不觉得那样的日子很枯燥。
本来蓝天白云大海什么的,就对城市里的孩子有着不得了的吸引力,加上「有怪婆婆出现的树林」、「有满足人愿望的神仙的小湖泊」和烤地瓜烤鱼之类的东西,就变得更加美好起来。
只是对于告诉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乡间传说和给他烤了好吃的鱼的裴亦安,他的印象却反而单薄,只依稀有个大概的轮廓而已。虽然这样对于裴亦安可能有些不公平,可是他烤的地瓜给薛皓哲留下的印象,实在是比他本人要来得深刻得多了。
但是过去了这么多年,裴亦安身上的那种路人气质倒是一点都没有变,也算是一种了不起的本能吧。
在这样的视线角度下,薛皓哲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蜷缩着修长的双腿和腿间垂下的漂亮性器,努力地把视线集中到应该在的地方,更加用力的揉搓着。
因为这样大力的动作着,不小心把泡沫弄到裴亦安的眼睛里,之前一直很老实的男人也开始挣扎起来,靠在薛皓哲腿间的头也开始不老实的扭来扭去。
「喂……不要在那种地方……不要在那种地方乱蹭啦!笨蛋!不要动!」
薛皓哲吃力地把裴亦安抱上换好了整套新寝具的床上,让那家伙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拿过电吹风来帮他吹干。
薛皓哲的手指间的有些过长的黑发相当的纤细柔软,虽然听说过这样的人应该是好脾气的老实人,不过裴亦安这家伙,只能算是倔强的白痴吧。
跟他的世界完全格格不入的单细胞动物,却偏偏拥有那种可以把他气个半死的天分,这难道就是该死的一物降一物吗?面对这家伙的时候就被他完全与年纪不符合的天真烂漫给吃的死死的,有时候甚至会完全失去了主张。
明明觉得这么麻烦也无法真的置之不理,被弃犬一样的家伙紧紧的捉住袖口的时候,他还是心软了,不自觉的带回家洗刷干净,还因为怕他感冒加重温柔的吹干了毛才抱进窝里。
也许告诉这家伙窗帘不能乱扯内裤不能乱拿这些规矩的话,这家伙是可以成为不错的宠物的吧,至少冬天的时候踩着那温暖的肚皮捂捂脚也是不错的。
男人干爽的头发从指间滑过,薛皓哲的指尖掠过他柔软的头皮,他的心情也好像柔软了起来一样。
手边的家伙干净温和,安静柔顺,让他几乎产生了想要收养的冲动。
斜倚在床头,薛皓哲听着腿上的男人平稳的呼吸声,也觉得好像困起来了。闭上眼睛的时候,梦境里依稀是童年时候的样子,雨后的彩虹,湛蓝的海湾……都是许多年来从未在他的记忆中出现过的画面。
还有卷高裤腿下河摸鱼的少年,瘦削的背影,回过头来的时候的灿烂笑容。
好像幻灯片一样的逐格放映着的,泛黄的回忆,柔软温暖。
裴亦安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虽然昨天烧得迷迷糊糊,他也还是知道薛皓哲喂了药给他吃,还帮他洗了澡,吹干头发,连汗湿的床单被褥之类的也全部都换过了。
明明自己才是「长辈」,却被这样亲切又温柔的照顾了,裴亦安羞愧之余也觉得很温暖。他是第一次独身离家这么远,虽然作为有了不小年纪的男人会有点不好意思,但生病的时候就真的变得相当脆弱。不自觉地哭得乱七八糟的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他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薛皓哲才好。
裴亦安走到门前,小心翼翼地稍微打开一点点缝隙,餐厅里坐着看报的薛皓哲就朝这边看了过来,「小舅舅,你醒了?我帮你煮了点粥,你要不要过来喝?」
糟、糟糕了,被发现了。裴亦安有些不安地把门拉开,忐忑地走了过去。「哈哈,早安,昨天真是麻烦你了……」
「怎么会呢,」薛皓哲很温柔地笑了起来,「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床单什么的,到时候我来洗就好。」
「已经拿去干洗店了,小舅舅你是病人,好好休息,不用乱想那么多。」薛皓哲把报纸收了起来,「我帮你盛粥,你去刷个牙就来吃饭吧。」
裴亦安「啊」了一声,有些恍惚地走去了卫生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是觉得,薛皓哲比从前要来得更加温柔了些。
虽然也已经看过了太多次薛皓哲满脸笑容的诚恳模样,裴亦安看到薛皓哲垂下头来的侧脸,还是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没来由地跳了一下。只要是有薛皓哲在的地方,就好像会吸引他多看几眼似的。不管做什么事都觉得优雅又有魅力,完美零缺点。
要是薛皓哲也会有没法解决的事就好了,要是薛皓哲也有一天会拜托他什么事就好了。
虽然也谈不上是要「报答」,但是他也会想为这个人做些什么,做一切他可以做的,给这个人可以给予的一切来感谢他的温柔。
不过,像薛皓哲这样的人,究竟会缺什么呢?
「小舅舅,来,喝粥吧。」
「啊,好。」
裴亦安刚拿起筷子,薛皓哲就把盛好的粥递了过来,裴亦安手里的筷子扭了方向,就打飞了自己的眼镜。裴亦安的眼角也被刮到了一下,立刻就泪眼朦胧地弯下腰去,「好痛……」
薛皓哲虽然慢了半拍,但立刻反应了过来,蹲到裴亦安的面前去,「没事吧?」
裴亦安揉着微微发肿的眼角,倒抽着凉气,却依然温良地笑着,「没事,只是稍微带到了一下……」他摸一摸鼻梁,「哎?我、我的眼镜呢?」
裴亦安的近视度数不浅,趴到地上去捡的时候也完全没有目标,只好伸出手来乱摸,「是掉到哪里去了……」
不经意之间,他就摸到了薛皓哲骨节分明,修长纤细的手指,那温度传递到他的手心,也是温暖舒适的。
就在裴亦安发愣的当口,薛皓哲拿起了他的黑框眼镜,架在了他的鼻梁上。
裴亦安眼前的顿时是又一次清晰明亮起来的世界,模糊暧昧的暖色灯光下,薛皓哲轮廓分明的英俊脸庞只离他不到三十公分,裴亦安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哎……?」
他把眼镜拿了下来,「镜片……碎了。」
本来就是跟随他长达六年的眼镜,摔摔砸砸也不知道有过多少次,终于量变达到质变,粉身碎骨了。
跪在地板上的薛皓哲也凑了过来,几乎和裴亦安的额头相贴着,「啊,真是抱歉,都是我的错。反正今天是休息日,不如我们出去吃好了,顺便帮你配副新眼镜。小舅舅你说呢?」
他的声音本来是干净清爽的中音,这时候听起来却有种压低了的婉转的磁性,带了魔力一样,几乎让裴亦安一时之间忘记了回答。
薛皓哲伸手把他扶了起来,笑道:「走吧。」
吃过饭,薛皓哲就领着裴亦安去了眼镜行。裴亦安趴在那里挑挑拣拣,式样却都是一样的沉重老气,全黑塑料框。薛皓哲背靠着橱柜,漫不经心地看他换来换去也都是同一副样子,只敷衍地说着「好好」,目光却不停在裴亦安挺翘的臀部打转。
真是,一个好屁股啊。
虽然薛皓哲也觉得自己思考的内容未免有些下流,不过光从人体美学来说,裴亦安的屁股也是窄小挺翘的标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