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福临么,则被很“巧妙”是忽视过去了。承祜翻了个白眼,谁让自家……爷爷这么不厚道,找到了他也不跟他明说身份。
再者,承祜还是不习惯,对着这么张年轻的脸叫“皇玛法”,同样的,他也着实无法想象,自家汗阿玛对着这张脸叫“阿玛”的场景。
眼见着福临又要巡街去了,承祜凑上去拉住他的衣袖:“福临,你不是有很多假期可以去阳间么?既然你不要的话,不如给我吧!”
少年天子的面上迅速地扭曲了一下,接着黑着一张脸道:“叫皇玛法。”
“可你这么年轻……”承祜比划了一下,摇着头道:“就算我肯叫,也没人信嘛。我看,我还是叫你大哥哥好了!”
一旁的孝庄趴在桌上,笑得乐不可支,“罢了,福临啊,都是已逝之人了,讲究那些凡间的礼法做什么?承祜他与你不熟,你且让他这么叫着吧!”
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福临纤细的神经,只见他嘴角抽搐了抽搐,接着,便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等等!别……别急着走啊!”承祜见福临是真要走,急急忙忙地上前追,奈何福临的步伐迈得极快,他追不上,只好着急地在他身后大喊。
“皇玛法,你莫要忙着走啊!我看到多尔衮和祖宗皇太极来找你了!”
“福临啊,可算是找到你了!听说老朱家跟宿敌蒙古人结了亲家,那老是牛逼哄哄的老头儿朱元璋还做了□,快去围观吧!”
听闻此言,一道凌厉的视线扫向了承祜,顿时令他冷汗直流,支支吾吾地道:“这……这不是他们太不配合了吗?老是违反地府规则,私自干架……”
“你也是爱新觉罗家的人?”福临旁边那个人眼前一亮,拉着承祜就走:“走,走,走。你也很该去看看老朱家那嘴脸,笑死我了,哈!”
“我……就不去了……”承祜的笑容有些勉强,“我想回阳间去看看。”
“你就那么想凑上去挨骂吗?”福临冷着一张脸,隐隐地带了些许薄怒。
“埃?”一个问号接着一个蹦上承祜的脑袋。
“你就那么喜欢,挨你那好阿玛的训斥?”见承祜不解,福临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我……才刚刚见到阿玛,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上几句……”承祜想着,低下头绞了绞手指,有些失落。
“罢了,你想去就去便是。”福临转身疾走,“若是被玄烨那小子欺负了,可别来找我和额娘哭鼻子。”
感受着自家阿玛冷言冷语之下的关怀,承祜总算是扬起了一个明媚的笑容,他一边对着远去的福临招着手,一边道:“放心吧,我不会被任何人欺负的,就算是阿玛也不行!”因为,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儿!逐渐开始走上腹黑这条不归路的承祜这么想。
、27第二十七章
每一次在地府的时候,承祜都觉得像是个游戏。做着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完成着各种看似荒诞的任务。
而一旦上了阳间,那就是闹心,每一次看着自己的阿玛和弟弟在自己的面前斗来斗去……其实也怪烦人的。
要是阳间这边,也能利用地府的《新婚姻法》解决问题该有多好……
一片黑暗之中,承祜睁开了双眼。
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与回地府的时候不同,每一次来阳间,着陆地点都是随机的。
一般而言,他的人品都是不错的,所以没有出现那种空降到无人区的情况,比如原始森林,比如海上……
也没有出现过那种需要日夜兼程,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赶路上的情况。
每一次,不知是巧合还是必然,他的着陆点都在北京,且是离紫禁城较近的地方。
……可是,这一次,也不用这么近吧?居然直接降落到乾、清、宫!!!
认识到这一点,承祜浑身一个激灵,差点从正站着的地方跳了起来。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和他阿玛见面。
低头看了看,惊奇地发现,自己不再是黑户了。现在的自己,有名有姓,身份是……御前侍卫……
不是原先的那具高度模拟灵魂状态的身体。
很好,不用担心要怎么面对阿玛,并跟他解释自己的事情了。
一般说来,御前侍卫这个职务……只要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在这里站着,看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或者疑似可疑的人,然后到点就换一批人上吧?
承祜不确定地想,虽说悠闲而无事的生活是很美好,但相对的,他的自由也被限制了,不能无拘无束地去看自己的弟弟了。
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保成怎么样了?完全不知道。
自己曾经的两位“衣食父母”,相继收留过自己的八阿哥和四阿哥怎么样了?……拜托,这个状态,他怎么去打听事情?
就在承祜的胡思乱想中,一天的时间终于被这么……蹉跎过去了。
承祜揉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脖项,舒展了一下手脚,恹恹地往侍卫所住的地方走。
他这次上来到底是来干嘛的呀?一个人都没见着,虽说看着他家中的老老少少在那边斗法是很闹心,可不让见……他不就劳而无功了?
承祜的心中,此刻竟隐隐期盼有什么事情发生,好来打破这一切的僵局。
“你!站住!”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尖细的嗓音,这个声音承祜倒是不陌生,在最初的那一次自己上来阳间,保成被废,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宣读的圣旨。太监总管,梁九功。
他转过身,想了想,道:“不知公公有何吩咐?”
“这一次的塞外出行,你也跟着万岁爷随驾保护吧!”
“……奴……才遵命。”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承祜在心中对自己比了个胜利的v字。
秋高气爽,是个很适合出行的日子,为了显示皇家的威严,更为了皇帝和皇阿哥们的安全,这一次随行的护卫和侍奉的宫女太监排了一长串。
前面阿哥们在外头遛马,错了,是骑马,后头皇帝在辇车中悠闲地欣赏着自然风光,时不时地还把哪个阿哥叫过去说说话,要多惬意有多惬意,可苦了承祜了,一路上都得走着,口渴了不能喝水,脚上起泡了不能停……承祜第一次觉得,还是魂魄的状态好啊,起码他可以用漂移术,而不用遭这份罪!
“你,过来一下!”忽然,有人叫住了承祜,承祜此时已经累得快脱水了,便有气无力地转过头:“……干嘛?”
然而,却对上了一双颇为严肃的眼睛,处于半眩晕状态的承祜终于回过神来,一个激灵,彻底地清醒了,忙低下头:“四爷恕罪!……奴……才不是有心冒犯的!”
胤禛却审视地打量了他几眼,方把手往旁边一指:“算了,你先把这个给汗阿玛抬上去吧。这是京城送来的奏折,需要汗阿玛过目!”
目瞪口呆地看着满满一大摞的奏折,承祜几乎要在心里骂人了:不带这么利用免费劳动力的!!!!!
承祜并不是从来没有干过重活,相反,在遇到福临之前,他干过很多。但是,此时此刻,这个身体的体力却是到了极限。因为承祜不会感到饥饿,所以,他很自然地忽视了目前的身体机能所需,于是,奏折搬到一半,胤禛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从承祜的肚子里发出,然后,便是一阵轰然倒地声……
康熙宫里第一个被饿晕的‘御前侍卫’,诞生了!
、28第二十八章
醒来的时候,承祜对上了一张僵尸脸,吓得他差点又跌回被窝:“皇上仁慈,准你三天假期,你……好自为之。”
人走了,方才堪堪地回过神来,他没得罪过他阿玛身边的大红人,梁九功吧?怎么一来就给他脸色看?而且……那副表情……让人实在是太倒胃了……
说到吃,承祜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肚子,发现竟有些隐隐作痛。
吾,应该是错觉吧,要不就是晚上睡觉没盖好被子,着凉了……
承祜这么想着,慢慢悠悠地起了身。
却又有人风风火火地进了来,将一份膳食往案上重重地一搁,满脸冰霜地看着他:“吃饭!”
想了想自己当初在阳间用饭时那味同嚼蜡的感觉,承祜厌恶地摇了摇头:“不要!”
说完这话,他敏锐地发现,这房间中的温度顿时呈直线下降,不由得缩了缩脑袋,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便是皇阿哥也没有硬逼着人家吃东西的道理吧?”
承祜在心中对着手指,再瞪!小心我让你和你往日里最为厌恶的八弟‘生米煮成熟饭’!
与胤禛大眼瞪小眼好一阵子,却是承祜先忍受不住这般气场,别开了眼。
所以说,他最讨厌这种气场强大的人了!因为这种人往往代表着麻烦和不好收拾!
比如朱家的那几个,比如赢家的那几个,再比如刘家的那几个……所以,越是气场强大的人,他越想要整一整……
承祜暗中磨着牙,已经开始想着要下巴都下□甚至将面前这个不苟言笑的人和别人一起关小黑屋了……
“气势不错嘛,本来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那只狗现在在我雍亲王府上,看来,你却是不想要了?”
“保成?”听得这话,承祜立刻便是一阵惊呼。随即,却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飞快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真是的,这么简单就被人坑了,还露出原型了,他可不可以申请回赫舍里娘亲的肚子里再来重造一遍?
事到临头,再怎么这样也没有用了,承祜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在你府上住的那一段时间,多亏雍亲王的关照了啊。不知雍亲王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那一瞬间,他觉得某人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两个弧度,但这一切在承祜的眼中却成了不怀好意:“……刚刚。”
忍,我忍!!!等到你和某人‘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有你哭的!!!承祜攥紧了拳头,因这么想着,稍稍好过了些。
胤禛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看似普通的御前侍卫,自然没有忽略对方眼中时不时闪过的狡黠光芒,不觉皱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明明上次还是……怎么这一次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如果我说……我是你皇玛法,你信吗?”有便宜不占是傻子!这么想着,承祜嘿嘿一笑,搬出了顺治爷的名头,“来,乖孙子,叫一声玛法!”
谁料胤禛却伸出手,在承祜的额上敲了一记:“小孩子家家不学好!依我看,你八成是我们兄弟中哪个人早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