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就是说不听。」梁司愉笑骂,裸体趴在床上。
「反正现在事业转型,打打杀杀八百年前的事了,老公大人满意了吗?」陆晓昂帮梁司愉拆开纱布,底下伤口很新尚未结痂。
洒上药粉,梁司愉秀眉扭曲,揪紧被单。陆晓昂三两下包好伤口,粗糙的大掌轻抚熟悉的背。熟悉的触感撩起沉积一年的情欲,两人都有了欲望,一切自然而然发生,甚至比之前更契合更甜蜜,好似他们未有先前爱恨纠葛。
完事後,两人肩并肩躺在床上。双方心里有数,这趟目的是复合。发生关系,复合机率提高到八、九成。
陆晓昂坐起身,梁司愉躺在他大腿上:「有没有弄痛你?伤口疼不疼?」是谁这麽狠心:「我不追究伤了你的是谁,但以後我一定会尽全力不让你受伤。」
梁司愉脸一红。
「想歪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陆晓昂笑的有恶意。
「色鬼,想歪的是你,我什麽都没说。」梁司愉转过身不去看陆晓昂:「你相信我自己弄伤?」
「我不相信,但如果你坚持我就相信。」陆晓昂摸摸梁司愉的发:「不过,他没有下一次的机会打你。」他冷笑。
梁司愉轻掐陆晓昂大腿:「我又还没答应复合,干麻说的一副已经答应,你真有自信。」
「哦?你不答应,那我们刚才是干什麽?」陆晓昂反问:「我印象中的梁司愉可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烈士。还是,你承认自己人尽可夫?」
「哼,」梁司愉全身都红,缩成一团:「那我现在取消。」
「不不不,最棒的老公当然是烈士!」陆晓昂微笑:「我对我的眼光,你的品格非常有自信。」
两人又笑闹好一阵,晚上行程很顺利,梁司愉心情好,旅途也变的开心。
隔天晴空万里,回程路上,梁司愉想绕去一个地方。抵达目的地时,陆晓昂很惊讶,是公墓。
梁司愉在一座很新的墓碑前停下:「他是我爸,一个月前过世。我是不孝子,从小我爸最疼我,但我却是同志,害他断绝父子关系。几个月前朋友透过出版社联系我,我才知道他癌末,想在他最後的光阴尽一己之力,我弟弟和妹妹却不准见面,等到他过世,我想服丧,他们也不准。前几天,我求他们,想进去看看父亲的牌位,却被他们用棍子打出来。」
「我懂。」陆晓昂不著痕迹地牵起梁司愉,他终於知道是谁打伤梁司愉:「你至少还有我。全天下的人都背弃你,我也站在你身边。」
「是呀,真讽刺。你伤我最重,却对我最好。」梁司愉自嘲地望著白云悠悠:「你放我走的时候,我得到想要了二十年的东西,却完全高兴不起来,因为我失去了最爱我的人。我想通,二十年前的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日阳和你都释怀,我也没必要坚持。」
「过去的那些事,我对不起你。我没资格要求你原谅,只求下半辈子为你做牛做马补偿你。」陆晓昂觉得自己死一万次也不足以赎罪。
「其实这二十年,你真的对我很好。」梁司愉抿紧双唇:「我也折磨你二十年,你这二十年是赔本生意,我只要你像过去一样好好待我。」
陆晓昂半开玩笑:「碰到可爱的司愉老公,再精明的人也会晕船。」他扳过梁司愉,两人面对面:「看到今天的你,这二十年的付出全部都值得,更何况,我欠你的一生一世也还不了。」
「那就下辈子来还。」
陆晓昂非常开心:「遵命,老公大人。」让梁司愉靠在他胸膛,手钻入梁司愉衣襟:「老公别忘记约定,下辈子再续前缘。」
梁司愉双颊飞红:「这辈子还没走完,预约下辈子太早了。」抽出不规矩的手:「不要在我爸面前乱来。」衬衫扣子已被解开三个,衣服凌乱。
陆晓昂抓住梁司愉的手,顺势吻上爱人。吻很长很深,直到梁司愉喘不过气才分开。
「乱来。」梁司愉抽回手,害羞地低下头:「我爸活著的话,你早就被打死了。」
忽然,陆晓昂跪下。
梁司愉惊讶:「快起来。他不是你爸,不要跪他。」
陆晓昂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您或许不赞成同志,但我会用一生证明我对司愉的爱。伯父,对不起。」
「你…」梁司愉热血上涌、心底为之动容,心高气傲的陆晓昂竟向素未谋面的老人磕头。他跟著一起跪下:「爸爸。晓昂是世上待我最好的人,无论您怎麽想,我都要跟他在一起。孩儿不孝,请您原谅。」又是三个响头。
最後他们起身深深一鞠躬。
夕阳西下,晚霞漫天,两人手牵手回家。不是回各自的家,而是回到两人生活二十多年的家,回到两人今後将继续生活的家。
(完)
作家的话:
可以写很长的故事,小妹努力缩到3万多字,写的不细,但该说的都说差不多了。
可以发展成悲剧,只要连日阳、梁司愉想报仇,陆雅桓无法接受过去,陆晓昂执意对付连日阳,结果都是悲剧。但小妹想想,他们已经痛苦这麽久了,就还是当好人,各退一步开开心心大团圆吧!
接下来还有2篇番外,请大大们继续观赏罗。谢谢。
、情人父亲二选一
陆雅桓第一次感受到小三危机,是在连日阳和大学时的室友聚会以後。那一天冷静自恃的连日阳难得心神不宁,後来更被他抓到半夜传简讯打电话。
他趁连日阳洗澡时偷看手机,发现没有那个时间出去进来的简讯电话,显然都被删除。他愤怒又害怕,想问却不敢面对真实。
等了很久,他终於等到连日阳忘记删除手机来电。他抄下手机号码,心很乱,选择很多,却没有一个正确答案。
最後在朋友们,一堆狗头军师的怂恿下,他偷用连日阳手机回拨。想好一堆宣示主权的呛声,却在听到晓昂爹地声音时化为一连串的疑问。
当天,他向连日阳摊牌,也提了陆晓昂的事。
「你有提到我的名字?」
「我只有说『阿阳哥』。」
难得的,连日阳面上闪过恐惧,愤怒,但很快恢复冷静:「包包里有东西吧,证件带好,我们马上出国。」
「为什麽?」陆雅桓怒极反笑:「你说清楚,到底打给谁,你们是什麽关系?」
「没时间了。」连日阳没理陆雅桓,自己拿出两人行李箱,翻出陆雅桓证件:「再慢来不及。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解答你的疑惑。现在就走,你要回来以後再说,不然我们不可能离开。」
「等一等。」陆雅桓抢回证件,坐在行李箱上:「说清楚我再考虑要不要走。」
「你爹地讨厌我,他要拆散我们。」
「为什麽?你们根本没见过面,你怎麽知道他反对?」陆雅桓不笨:「难道你们以前认识?」
连日阳正在思忖该怎麽讲,手机响起。
一拿起手机,他暗叫不妙:「小愉?他知道了对不对?我可以开扩音吗?」
事情出乎意料,陆雅桓听见梁司愉几乎要哭出来:「你们快走,他要去抓你们了。求求你快走,雅桓可以留,但你一定要逃,越远越好。拜托你,不要让自己受伤。」
「爸爸。」陆雅桓抢过手机:「日阳大哥最近找你吗?怎麽回事?爹地为什麽反对我们?」
梁司愉很惊讶,但他马上急切道:「这些事到时候再问阿阳哥。想跟阿阳哥在一起就快走,就算你不走,也要让他走。」
挂断电话,陆雅桓心很乱,但两个亲近的人都这麽说,他姑且先走。
当天马上上了飞机,陆雅桓很气恼,小三的事没下文,糊里糊涂上了飞机,飞到连日阳生活二十年的国家,完全被连日阳牵著鼻子走。
连日阳找他搭话,他装睡。
到了连日阳国外的家中,一切熟悉又温馨,陆雅桓却开心不起来,坐在沙发上发呆。连日阳叹气,告诉他二十年前的加害人是谁,初恋情人又是谁。
「我不相信。」陆雅桓错愕地摇头:「爹地竟然对你…不,他对我和爸爸很好呀!」
「但他在道上人人闻风丧胆。」
「这…」陆雅桓摇头:「不可能,这一定有什麽误会。」
「我让你看一个东西。」连日阳打开电子邮件,是他邻居和同事寄来的信,信中疑惑为什麽有黑衣人找连日阳,还有黑衣人闯入连日阳家中翻箱倒柜。
陆雅桓脑中一片空白,打开自己电子信箱,也收到同学和室友的疑问:「怎麽会…」颓然低下头,脆弱无助。
回思从小到大两位父亲的相处,为什麽善良的爸爸总是对温柔的爹地冷言冷语,没好脸色;为什麽爹地要跟爸爸说话,不是透过他传话就是聊有关他的事。所有一切随著过去揭露有合理的解释。
当晚他缩在棉被哭肿了眼。二十年,爸爸抱著怎麽样的心情和爹地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他,爸爸不会一再妥协。爸爸委屈自己和仇人生活已经很糟糕,又因为他被迫强颜欢笑。他这个不孝子,甚至还拜托爸爸对爹地好一点,爸爸当时又是什麽心情?
想到爹地对连日阳做的事,他心痛又愤怒,但想起爹地的好,他却无法恨爹地。爹地对他,甚至比很多父母对亲生子女都好。
等等,爸爸是日阳大哥的初恋情人,他这个不肖子竟然夺走爸爸的情人,他欠爸爸太多了。
是夜很冷,陆雅桓的心更刮起暴风雪。连日阳躺在他身边,两人中间却隔著一个抱枕。
「我们分手。」陆雅桓吃早餐时说。
「那是过去的事,你不必在意。」连日阳很果决。
「我…我怎麽能不在意,」陆雅桓丢下碗,他咆哮:「爸爸为我受了多年的苦,我却抢了他的情人,我这个儿子怎麽当的。我们分手,我把你还给爸爸。爸爸吃了这麽多年的苦,他应该得到幸福了。」
连日阳沉痛道:「我和他早就已经分手了,当年说好永不相见,那天见面是偶然,当年我们决定开始彼此新生活。多年来,我努力过自己的日子,不去想有他的岁月,你这麽说,是否定我多年来的努力。我爱你是真的,你这麽说糟蹋我的心,也践踏你自己。」
「你爱我又怎麽样?这不是我们应得的。」陆雅桓一拳捶在桌上,翻了牛奶:「我不管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和你在一起。我要回国。放心,你不会孤单,我想办法让爸爸过来陪你。」心在痛,就算是爸爸,他也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