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箱丝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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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箱丝绸-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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弧度,不见了。赵全大开着门在门口呆了一炷香,掐了掐手痛的两眼冒泪花,一个激灵回过神,完了,主子说,那人叫顾什么来着……

可怜的小全子也不敢回头去问,于是自作聪明的决定将金榜上所有姓顾的全抄下来,直接亮到他家王爷面前,让他自个挑去。他回房琢磨了半天,咬着笔杆子冥思苦想,姓顾的,没见过呀,爷这是说谁呢?

放榜的礼部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的水泄不通,赵全泥鳅似的见缝插针,使出浑身解数钻了进去,还没掏出纸笔,就觉得此举多余了,他在看到金榜的瞬间,就想起来,他家小主子说的是谁了。

金科榜首,连中三元,束州,顾恽。


作者有话要说:并非是出于懒散,只不过有时实在是更不上来,但正常情况下,决不允许自己出现断更情况,菇凉们放心看,隔段日子给我点建议和批评。
么么哒劳资爱你们……





、第六章  朝堂异象

日日议事上奏的金銮殿,今儿个彻底开了锅,原因却不是因为皇上今日钦点封诏科举前三甲,而是近几年来空置的怀南王爷的朝位上,居然站了个人。

皇上赵愈还未来朝,早到各自站位的西原高官们面面相觑,时不时偷偷的打量怀南王赵引的朝位,然后对上目光挤眉弄眼,都成了丈二的和尚,就连心有九窍的文丞相也满头雾水。

这是,什么情况?

怀南王已到古稀之年,山河一直太平安稳,新皇也稳住了阵脚,这老头子经年南征北战风餐露宿,身体倍儿棒,可见着没自己什么事儿,就不肯委屈自己天天跑来罚站,间或听掐架的文武百官叽叽喳喳。三年前就向新皇赵愈上书隐退,在朝堂上装模作样,病歪歪的说自己年老力衰精神不济,无法胜任兵部大权,深感愧疚无法继续为国效力云云,还脸厚心黑的挤了几滴老泪挥洒朝堂。

这老头子太能装腔作势,明明前两天还见着他亲自带着他家爱妻在太清河里划了个来回,中气十足的笑声八百里开外都能听见,精神不济?鬼才信!百官们里有一半都和豪爽的怀南王爷交情极深,见状不约而同的垂下眼,死盯着各自手里的笏板,做眼观鼻鼻观心状,默念即将要上奏的事宜,集体假装聋子,至于心里揣了什么污言秽语,那就因人而异了。

崇元帝赵愈笑着挽留他老叔父,让他继续坐镇兵权,早朝就不必日日过来。可这天大的恩惠,也没能打动怀南王爷,这老头吃了称砣铁了心,死也不肯活受罪,还假兮兮的扶头做晕厥状,就是为了甩掉被人眼巴巴觊觎的重兵职权。

众人哭笑不得的同时,眼界宽心机深的元老也看得出来,怀南王爷人老人智不昏,心如明镜,他这是避免出现功高震主被无端猜忌的后患,早早功成身退,新皇赵愈虽然是赵引的亲侄子,可到底隔了辈分,不比他推心置腹的大哥赵夔,更何况,赵愈这皇位得的并不光明,怀南王心有不满,虽然什么都没说,可芥蒂,到底是留下了,故而此举,甚为睿智。

崇元帝许了他之后,怀南王便彻底的淡出了朝堂,不过他一生战功赫赫,手上仍然捏着半枚虎符,以备不时之患。王府独子赵子衿有脑疾,爵位他袭了,却从不上朝办公,大家心知肚明,也就集体装聋作哑。

怀南王的朝位空了三年,这不打紧,今天那里突然站了个人,这也不打紧,可谁来告诉大惊失色的高官们,为什么站在那里的,是传说中藏得比闺女还深的怀南小王爷,这小王爷,不是一个傻子么?

波澜诡谲的朝堂里历练出来的老狐狸们个个表里不一,明明心里就快翻了天,脸上照样滴水不漏,只拿隐蔽的视线去瞟赵子衿挺直的背影。那人一身绛红蟒袍,头戴乌纱,手持玉笏,满头白发自乌纱底部倾下,长至腰部,铺了满背,顶着满堂打量惊疑的目光,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双目低垂一言不发,光看侧脸,端的俊秀无双,哪里看得出一丝一毫的痴傻。

直到头顶响起一声皇上驾到,黄袍加身的赵愈缓步走上金銮殿,在龙椅上坐下了。百官们才止住打量和猜测,齐齐敛眉低目,手持玉笏跪在地上,诵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紧接着,金銮殿出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只见群臣膜拜的阵容里,靠近高台的前方,赫然有一人鹤立鸡群的站如松,百官被吓得满头冷汗,诵念由整齐到抑扬顿挫,最后参差不齐的收了尾,然后,大殿陷入一片死寂。

离得近的朝官不怕死的从低垂的眼帘里望出去,就见怀南小王爷一脸茫然的站在那里,嘴巴都没嗡动过。和怀南王交好的几位将军心惊胆战,生怕圣上一个龙颜大怒,将王爷这根独苗制以大见驾不跪公然藐视朝堂的大不敬之罪拉出去砍了,那天王老子也不怕的老头子,他能公然起兵造反……

圣心难测,伴君如虎,朝堂百官们,自然猜不到赵愈是怎么想的。

龙椅上的赵愈面色如常,心态也很平静,堂堂天家风范,他还不至于和一个傻子计较,更何况,他那傲骨一生,连他父皇都没求过的老叔父,居然低声下气的向他求恩典,他难免克制不住的生出些许得意和傲气,他心知肚明自己不是他父皇和皇叔眼里的大位继承人,两人都中意他五弟赵秉,可自己哪里不如赵秉么?

故而怀南王这一求,让赵愈觉得自己比他父皇,更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帝王,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的同时,看向赵子衿的目光,就更加和颜悦色。

赵愈是先皇赵夔的第三子,生的是高大英俊,眉目间不怒自威,有股高高在上的桀骜,龙袍加身气势森森,一看就是久居高位惯于发号司令。赵愈一进大殿,目光就忍不住往他那神秘莫测的堂弟身上瞟,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少年白头,长相是极为出色,五分像他叔父,五分像慈爱温婉的老王妃,深刻也秀致,就是…可惜了……

他也是昨儿个,才接到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叔父的亲笔信,大意就是老臣不义,想厚着老脸向皇上求个恩典,让老夫这傻儿上朝堂上占个位子走个后门,他不会胡闹,当他不存在就行,然后就大打亲情牌,说臣老了,吃了上一顿就忧心下一顿是否吃得下,赵子衿还年少,怕他日后无依,判皇上赏他个闲差,日日在圣上眼皮子底下看着,以免日后招人欺辱。

老王爷书信向来如雷贯耳的与众不同,赵愈记得他年少时偷看这老叔父和他父王的飞鸽传书,他家叔父一口一个老子几句骂次娘,他父王看得也乐呵呵,对他极为宠爱。赵愈看完书信,啼笑皆非的叹了句可怜天下父母心,提起朱砂笔亲自回了封信,应下了。

念及老王爷一生为国,赵愈心里敬重他,此刻见着神色茫然的赵子衿,隐约还有些瑟缩,好像被群臣集体高呼给吓到了似的,微扭着头,看着地上的印纹地毯发呆,赵愈不由心生怜悯,连那句众爱卿平生,都无端轻柔了几分,随后他看向赵子衿,笑道:“怀南王初到朝堂,怕是不懂规矩,这次也就罢了,下次注意就是了。”

赵子衿的反应时候都比别人长几倍,可幸好他还是能听懂人话的,过了会,他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慢慢的拖着一马平川的语气说:“多—谢—陛,下,微—臣—谨—记。”

赵愈嘴角微翘,像是对他这副反应满意到不能再满意的地步,只听他和气道:“子衿,稍后你自行挑一个职位,只管去上任,但记得,不能丢了我赵氏和你父王的脸面,可知道?”

赵子衿:“是——”

垂头的百官们将皇帝的神色悄悄看在眼里,几朝元老们对视一眼,那意味不言而喻,验证出赵子衿是真傻子,皇上这次,终于是卸下了对怀南王的戒备。

赵子矜的大不敬,就这么被一笔带过了,他自己毫无所觉,倒是吓出旁人一身冷汗。赵愈对着身旁的内务总管瑞生仰头公公微抬下巴,提着拂尘的白面太监尖声高喊:“宣金科状元顾恽、榜眼杜煦、探花许季陵上前觐见~~~”

顾恽天光初见就被要求在宫外侯着,等了两个时辰后好不容易有提着拂尘的公公前来带路,到了金銮殿前头长长的云梯前,又是一通苦等,只不过这次不止他们三人,两旁长龙似的绛红官袍,赫然是众位上朝的大人。等到殿门口的小太监接了里头的传话,让他三人觐见,已是巳时。

顾恽谨记老父的叮嘱,眼不斜视耳不揪起,眼观鼻鼻观心的垂头入了殿,同另外两人齐身走到高台下站定,跪下来行了个大礼,口里念到:“草民顾恽、杜煦、许季陵,叩见皇上。”

只听台上传来一道沉稳男声:“三位才子平身,都抬头说话。”

顾恽遵旨抬头,还没看见传说中的龙椅,忽觉右边眼角闪过一抹银色,随后察觉一股视线盯着自己,他飞快的侧着掠一眼,对上那人带着痴迷看过来的目光,当下吃了一惊,右手边五步之遥的地方站着的白头人,赫然就是会试前大街上那个扶了自己一把后报了姓名自顾自晕厥的白发男人,害自己和他的伶牙利嘴的小厮理论到口干舌燥,才证明只是路见不平的相助者。

顾恽这人缺根筋,对于权贵的认知总是姗姗来迟,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来了,他说他姓赵来着。

那姓赵的看着他笑的简直是掏心掏肺了,顾恽虽觉怪异,却从不拂人善意,飞快的朝他抿了下嘴角,然后抬头去看高台上的帝王。

打从那三人进殿,赵子矜就直勾勾的顶着顾恽笑的旁若无人,赵愈稳坐高台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下不由奇道,他这傻子堂弟,莫不是认识这人,可他素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他父母也不亲近,好生奇怪。

三人抬头,赵愈一眼就瞧见了中间的顾恽,那人一身青色长衫,衣着寒酸朴素,却恰是一身翠竹风骨。相貌清俊身量修长,两手合抱着悬在胸前挺直站立,面容不卑不亢,举止落落大方,甚为沉稳镇定。

赵愈眼底浮起赞赏,是个可造之材,他正色问道:“顾恽,太师赞你文章沉博绝丽,前日殿试也是出类拔萃,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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