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终于在眼前阖上了。
我转身阖眸,笑得极为苦涩。
这就是我俩而今的关系,与其去依赖,还不若去利用。
如果还残存一些别的东西,那夜惟有在浮浮沉沉之中愈发腐蚀掉了。
对此,或许我还是心有不甘的,所以关于将要到来的明天,我还心存着别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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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以后,就是司马流非在江湖上宣称将要医治祝厉王赵紫墨的日子。
这一天的清晨,刚刚推开门即看到门外凭空多出来的不速之客,我不禁苦恼地抚了一把额头。
喂喂,再怎么着急也用不着来得这么早吧。
与我的困倦相比,那司马流非倒显得格外的神清气爽。
他瞥我一眼,「已经过了一宿,鄙人还不知教主是怎么打算的。」
迫得这样紧,倒叫我这个当事人有些迷惑了。
心觉苦恼,话不自觉地就问出口,「这种事,仅仅是考虑一夜哪里够。」
「哦?那敢问还需要多久。」
我半真半假道,「司马先生很讨厌本座吧。」
闻言他抬起头,少许白色的发线即垂下来,那眼色里透出少许探寻的味道。
「与本座那样相似,一定老拿来给世人作比较。另外,司马先生的心仪之人,恰巧又对本座情有独钟,啊呀呀……一定是非常想获得他的青睐吧。」
与所料的不同,此时的司马流非不同于之前那个暴躁而气盛的家伙,他紧紧闭合着嘴唇,目光深锁在我身上。
这是在挣扎与不断度量的表情,坚毅而顽强。
对于这样的家伙,禁不住进一步调侃道,「司马先生这样急切,倒不知是为了一代虚名,抑或只是因为上官琉璃?」
他定定地瞧着我,依旧没有说话。
暗道谈话或许就这么算了,于是无意继续勉强而想要将气氛调节得更柔和一些,他却又突然开了口,说的却是听起来并不相关的话,「柳教主,鄙人昨日里便说过,望您能三思而后行。」
我挑了挑眉毛。
「如果鄙人没有说错的话,玑缘璧是性寒之物。光看昨日教主服下九繁丹的反应,教主应系内寒体制,所以才受不得阴寒的。而龙纹珀虽有不老不死的防护之效,却是一样邪物,至炎而至热,远远高出人体的承受范围,长久存于体内总归不大合适,若有相克极容易伤及气血。」
其实我早就能预见,这个人对龙纹珀的了解实非一般,可是这种仿佛被完全掌握的感觉,还是令我相当不舒服起来。
另一边,司马流非犹在继续说道,「教主可知这偏寒体质又是从何而来。」
我并不通医术,当然不好答上来。
然而在那一刹间,只是不经意稍瞥一眼司马流非那唇边染抹上的意味深长的笑意,我心中就立马有了感知。
果不其然,只听他说,「教主也见过的吧,雪烟散这种东西。」
见过,据说是用以救治赵紫墨而被他装在药罐里最后却全都洒在我掌心中,腐蚀性极强威力不容小觑的一味剧毒。最后是借助了龙纹珀的力量,才令我的手恢复如常。
「雪香山处于北疆,地质条件与中原果真有些不同。那雪烟散正是鄙人自雪香山漫山遍野的雪中提炼而成。」
关于这些我过去也有听说,却总以为谬论。
司马流非转而眯起眼睛,别有所指的冷冷一讪,「那东西,可是至寒至冷之物啊……」
终而不愿再听,干脆地打断了他,「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就好比龙纹珀每发动一次,教主的气血经脉就会受损一次。所以鄙人奉劝教主一句,莫再使用龙纹珀为好。」
任他是危言耸听还是煞有介事,我都打心眼里抵触。
而他仍是一副自信满满之态,「不过教主毋需过于担心,这世间,只有鄙人才有方法将龙纹珀取出而不伤教主毫发。」
我不怒反笑,「司马流非,虽说你现在只说要玑缘璧,到时候该不是想连同龙纹珀也一并收了?」
司马流非不急不缓道,「那就要看教主的意思了,或许有朝一日教主会亲手将它交与鄙人。」
做梦,他在做梦!
心里不断极力的否定,我费劲千辛万苦才得来的东西,怎肯如此轻易地便宜了他?
话虽如此,却还是有某个角落不确定起来。
这一切,全来源于那个人。
下意识望向身后,恰好看到住在对面屋子的秦歆樾推开屋子走了出来。
双目相对时,他即不留情面地将视线完全撇开。
我只装作若无其事又移回来了视线。
司马流非笑道,「那么先就这样定了,等教主有了想法再告诉鄙人也不迟。」
那一刻我终于确定,他必是故意拣在这个时候与我说这一番话的。
接着,他越过我跟前,直接敲开了斜对面的另一间屋门,刘幂之正从里侧将门打开,我知道他是要去看上官琉璃的情况。
默默地回到屋里反手关阖上了门,在镜前落坐开始在脸上涂涂抹抹。
撇开所有私念,一场硬仗,在即。
只是面对着赵紫墨,即将又有什么要被搅得天翻地覆。
第二百一十三章忌 医
与此处相隔遥遥几座水榭楼台的地方,才是赵紫墨的居所。
虽说半年以前我也算是在这里住过一段时日,可那记忆淡薄得很,基本没有残留下什么特别印象。
之前又因为借着司马流非的名头呆在府内比较偏僻些的地方,而今得以纵观全局,才觉从外观上看占地几百里的王府果然是不容小觑的。单看这些建筑物,便会让人觉得和传闻中的一样,好逸恶劳的祝厉王爷习惯致力于吃喝享乐。
我对赵紫墨的看法,却不如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至今为止,他虽无所作为,却不代表无为。相反,处于赵蕈麟那个多余家伙的统治之下,赵紫墨的处事行径倒像是十成十的明白人了。赵蕈麟对此不能没有感知,却因这家伙的表现而得以稍稍放宽于心,已属极其不易之事了。
所以说,赵紫墨其实是相当难得之人。隐其锋芒毫不外露,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随心所欲办到的。
然而揭开这种人的表皮,或许就会有不同一般的发现。
无欲无求,有欲而不轻易求云云。
他有着相当惊人的忍耐力以及克制力,对欲望的索取较之常人来讲就要淡泊得多。
这即是我对他那类型人的一贯认识,可到了他身上,却总觉得有某一部分不那么灵验了。
好比当初,其蛮横无礼地宣布对我的所有权,仿若也不是那么在乎一般。
再好比,明明说好不在乎,可偶尔爆发出来的东西又叫人暗暗心惊。
到头来还依然弄不明白,到底什么是他在乎的,什么又是他不在乎的。
说起来这人也算是对我有过救命之恩,只因曾将我囚禁起来而被我记恨上,倒也有些冤枉。
平心而论,当初会在他体内植入锁心莲,多少有些怨怼的成分,更多的也是身不由己。
那时我武功尽失,其他人又俨然不是他的对手,也只能使出了这下三滥的暗算之法,说起来有些胜之不武。
而今再想起来,尽管可以不闻不问,却也不能完全地放宽了心听之任之。
所以才有了今日之举,来此窥探他的动静。
司马流非若真能把他治好,就算他是阳寿未尽。
待易容罢了,我推开了屋门。
堂内已是人都到齐了,全都一同望向了我。
连同司马流非一起,光是看我的装束就是一脸的诧异。
我笑了笑,自主站在了司马流非身侧。
司马流非侧首再次打量了我一番,于是露出一丝略带嘲讽之意的嗤笑来。
刘幂之在其身后,也连忙跟着道,「我师父为人医治时总是习惯邀三千世人旁观,今日也不例外,若有什么别有用心之人来妨碍师父一定会识破的!」
关于这个过去倒是听说过少许传言,司马流非一般不为人医病,倘若医病则不忌外人,从而更显其能。
心里明白他们是误以为我要去妨碍些什么,可这种时候本来也是各有打算的,因而我没有多语。
阮缃融自然还颇有顾忌,遂表示那种场合事多人杂不愿参合,我便下令要贺灵与傅了了留下来看护着以防不测。
而贺灵却大为失望地撇嘴道,「大人,就让我跟您去吧。」
我果断地截断了他的话,「贺灵,还是由你留下比较好。哦对了,屋子里的上官公子也要留心照看着」其实明白这小家伙就是好奇心旺盛,喜欢人多热闹的场合,我却故作不懂,还随手拉过了身后某人的衣袖,「至于本座这边,让这家伙跟着来即可。」
按理说光是傅了了一人已足以信赖,贺灵无论去与不去都没什么关系,可事实上心里原本就不愿意他跟着。
贺灵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可当他的视线落在我后方的某人身上时,立马就合拢了嘴巴。
我满意地摸了摸下巴,心道关键时刻利用某人的效力果然不同凡响。
下意识回头,目光恰好重逢。
男人生硬地撇开了视线,没有任何表示地走开了。
这时樊玫缀走近过来,附在我耳边小声道,「无名,咱家也去真不要紧么,万一……」
自从与赵晖麟牵扯上关系,樊玫缀但凡与朝廷中人接触时总是小心翼翼的,唯恐又多出了岔子。他哪儿会知道我曾经以他这张面孔,与今日的这位主角牵扯不清。
默然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我露出了足以令他放心的一笑,「没关系的。」
「是吗……」听了这话,樊玫缀似乎总算放下心来,继而絮絮叨叨地说了下去,「话说回来,自从来了中原,古怪的事情真是一件连着一件。」
我安抚他道,「等这件事过后,你回了苗疆,一切便消停了。」
他苦笑,「真要是这样,那便好了。」
说话期间,赵紫墨已派人来有请司马流非。
在旁早就跃跃欲试的刘幂之急忙捧起了几只事先准备好的药罐催促道,「师父,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司马流非顿了顿,方才的时间里似乎一直发怔。
「……啊,是,现在便去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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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果然与之前刘幂之说过的相仿。
虽然我之前就有想过,赵紫墨决然不可能将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