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珑饕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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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珑饕餮宴-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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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这张不讨人喜的脸多些耐性。」
既说到这份上,我勾起手指掏了掏耳朵,「有什么话,你说便是了。」
他笑眯眯地在桌旁坐下,并自腰间抽出烟嘴,点燃,盎然无比吸上一口。喂!
我有些惊讶,他平日里一副斯文模样,原来竟有这样的不良嗜好。可这与我终究没有关系,话说回来,你说是不说?
待他满足了,他才放下烟袋,慢悠悠吐出一个烟圈,「其实饶某一直都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既然来了,就不会这样回去。我紧锁眉头等他说完。
「他真的很在意你。」
「哎?」
他的目光折向我,「你应该有感觉到吧。」
「你,在说谁?」我当真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无意识地提出了个愚蠢的问题。
饶乱纭面色一冷,「你想装傻到什么时候。」
「我……」
好吧,依据那家伙的种种表现,其实也不难看出呢。只是,既然认定了他恨我,又怎么去说服自己相信?
他阴郁道,「明明是你的过错,他却总是拿它折磨自己。」
这话……怎讲?!
「主公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
我惟有无垠无际地沉默。
他自是不需要我的回答,仍冷然说下去,「如果教主一定要再伤害他,不如趁早放过他。」
……喂,搞清楚,现在是谁在不愿意放过谁。
暗自吸了口气,终于忍不住搬出那埋藏在心里的疑惑,「过去,我与秦歆樾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因为……」
曾几何时,明明有一个人说过,我也是喜欢他的。
最后他却没有回答,反而难以释怀地一叹,「主公……交给你了。」
交给我,真的可以么。
有些犹疑地问,「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
他却目光幽幽地苦笑道,「饶某也想知道呢。」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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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半夜里,我便同秦歆樾一道离开了地底的寒食宫。
现在的情景是,被苗王屏退了所有侍从的神乐宫大殿上,秦歆樾优雅地品茗,愉快地观摩着我与赫艺大眼瞪小眼。
打从我撞破了这家伙与秦歆樾的不寻常关系起,他便对我产生了莫名的敌意。
所以姓秦的,把我塞来这里,你又是何居心?
赫艺已不屑继续看我,他转而对秦歆樾说,「王兄,这就是那个丑家伙?」
「不错。」秦歆樾极其愉悦地回应。
「他……不叫项丹吧。」
项丹是我当日潜入苗宫之时,给自己取的名字,如今已成为苗疆内乱贼臣子的典型代表。
「艺儿好聪明。」秦歆樾自檀香椅子上站了起来,很自然地按住我的肩膀,「就是这家伙,为兄在此向艺儿讨要一纸诏书,将他赐给我翦水宫当个侍从如何。」
确实,清静的翦水宫,除却了落魄王子赫瑭,空无一人一物,我不适合贸然出现在那里。
赫艺为难地瞧我一眼,「可是王兄……」
「艺儿总是勤于朝政,为兄我好寂寞。」
喂喂,这是什么对话!
赫艺终于认命般的点头首肯,不快地问道,「他叫什么。」
理所当然的问题,我却不觉愣住。
「是了,叫什么呢。」秦歆樾望向我,神情专注地思考状,嘴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疑惑,「应该是叫柳堆烟吧。」
柳堆烟……吗。
虽早已被告知了身份,这却是头一次听说。
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我微微地出神。
感觉着实很亲近,很温暖。
这是我的名字。
「什么!」赫艺大惊失色,手指撇向我上下颤动着,「他,他……」
秦歆樾抚慰道,「别慌,不是的。」
得到这样的答复,赫艺的情绪稍稍有些镇定下来。再回头打量我一番,自顾自地点着头,「也是,虽说他的样貌不算太差,比起那个人还是……」忽然有所感知地顿住,埋首喏道,「对不起,王兄。」
「没关系的。」秦歆樾淡淡一笑,似不在意地,「那个人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我心中暗叹,已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赫艺终于安心下来,两人零碎地又说了些别的,我胡思乱想着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天色将近脐白,秦歆樾便先行回翦水宫去了,临行前唯恐天下不乱地说会洗干净等我过去。
这烂摊子……你倒真不客气地留给我,我暗自抚额,心力交瘁。
秦歆樾一走,赫艺便恶狠狠抓住地我的宽袖问道,「你和王兄是什么关系。」
这哪里像是当初那个被我认定为温婉谦和的三王子呢。
我恭敬答道,「王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是而已。」
倘若只是这样,该有多好。

第五十三章翦 水
我曾经这样问过秦歆樾,其身后有庞大的寒食宫支持,何不干脆离开那冷水清幽的翦水宫,他却毫不犹豫地说自己始终是个苗人。
我又问他,拥有足够成为苗王的身份与势力,为何不取而代之。
他笑的勾魂摄魄,并模棱两可地回答道,「依你看,这是为什么呢。」
那时,我无法理解他那笑容背后所隐藏的深意。
只是到如今,才但愿一辈子都不要明白才好。
一旦明了,这羁绊便深了,罪孽也就更深了。
既然注定彼此伤害,又何必有所牵连。
翦水宫中,我坐在白玉石阶上,他就枕在我膝头,青丝流散一地。
「烟儿。」而今他已改为这般称呼我,叫起来极其自然上口,「烟儿,你可有什么,极其想得到却又望尘莫及的东西?」
我想了想,只默不做声。
答案不是没有,却不足说出来与人知道。
当我拥有作为林琤的记忆,我便拥有了这么一件事物,辗转而后再辗转,才发现事实上有多么的凉薄,究竟是谁负了谁。
如今望尘莫及的又何止某个人,某件事。
所有抹不去的,不能叛逃,也不能完整得到。
我总不愿亏欠人太多,到头来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负债累累。
不懂得适时接受,也不懂得适时了断。
譬如现在,我就无法拒绝这个人的无助。
他的脸埋进我胸前,手臂环住我的腰身。
「烟儿,你知道么,我有,我有啊。」
他的声音模糊不清,我的心头没来由的一紧。
「再也不许离开我……」
我不能作出回应。
我若真是寐莲教教主,何以乞求生活平定?
况且,即便我答应了,你也必是不能应允的。
这或许只是过于清寒的冷宫所触发的诱因,让人产生可以隔绝一切的错觉。
他蓦地扬起细长的颈子,右眼角下一珠泪痣赫然饮泣。
天旋地转,我被压制在石阶上,与之相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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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秦歆樾遣我去王城东边的布庄扯些新衣,我老大不愿意地去了。
本来,作为一名冷宫王子,秦歆樾的衣裳多得不可理喻,它们不仅色彩各异,而且每一件都工艺精细刺绣华美,小到每一颗纽扣都雕琢别致。而他自己却总是只披着黑色描金边的那几件,那扮相确实显得他整个儿人极为雍容高贵,可也造成了极大的资源浪费。
对此我表示深度不解,他眯起凤眼微哂道,「烟儿想知道么。」
我茫茫然地点头。
他猛地挑起我的下颚,认真道,「如果我说,是为了将你永久囚禁于此,你会有何感想。」
好吧,我是受到了惊吓。
不为别的,原来这些都属于我。
或许还是他这些年来差人一件一件做的,不小心便积少成多。
只是这些都端的花哨,我可不待见穿。
他颇感遗憾地说,「那么烟儿就去添置些自己喜欢的吧。」
于是有了现在的我,盲目地站在这苗疆最大的布庄门口。
过去我鲜少来这种地方,对衣服也没有特别的喜好。
上官为我特意订做的那件白色的,在逃离皇宫时葬送在了黄沙河底。
而这特殊的维系,似乎从此也一并消磨了,如今亦难免生出了别样的绮思。
风一阵过,门前彩色的绸幡漫天翻滚,我没来由地神思恍惚。
突然精神一振,某个主意跃于心头。
不如就这么办好了!
与布店老板叽里呱啦上下比划一通,他迷迷瞪瞪地不断点头。
出了布店,满意地长吁一口气。
眼前,恰好有一抹熟悉的气息一晃而过。
是他?!
布庄旁边即是一家全苗疆最大的药店,那人便是进到里面去了。
上次相遇时,他戴着面具,我易着容。尽管没有正式打过照面,然他那难以亲近的冷质气场却不会有错。
我忍不住尾随上去,在店外远远地观望着。
药店掌柜哈着腰恭敬道,「夏总管,您来啦,快请坐,请这边上坐。」
「上回的药,原样再装一打。」直接进入主题,着实言简意赅。
「是,是。」
掌柜进去里间称药,他面无表情地候着。
是突然间瞟到了什么,走近,指尖撷起,而若有所思。
「夏总管,这是您的药。」
「……这个,也给我称上些许。」
「啊……是!」
待他走远,我才跟着进了药店,四处随意瞄着各味药材,佯装无意地打听道,「掌柜的,方才店里的那个人是谁,好有派头。」
掌柜似乎也急欲抒解,此时遇着我,便心有余悸地托出,「那是王宫来的夏微白夏总管,听说是严苛出了名的,却不知何故每半月就要来我这儿称上那几剂药。奇怪,从来没听说过他病了啊……」
这样啊,果真是寒食宫的夏护法。
秦歆樾的势力早已深入苗疆各处,是我预料之中的。
我无心地应道,「或许是他家里谁病了有需要吧。」
「哎?谁不知道,夏总管从小便是孤儿,如今也是一人独居宫中。」
竟是这样!
我将目光锁定在夏微白最后目视的地方,好奇道,「掌柜的,这个是什么药。」
掌柜只消看一眼,便乐了,「小兄弟,这个不是药。这是中土来的上等烟草,价格不菲,只有那些达官贵人才能享受到……」
烟草,竟是烟草。
这似曾相识的淡淡清香,让我即刻联想起某个人。
仿佛窥见了什么秘密一般,我的心情愉悦不已。
过了几日,我去布店取回衣裳。
当我将镶嵌华丽的漆黑色渌衣摆在秦歆樾面前时,他明显微微一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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