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尽天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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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尽天承-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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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同样的当,齐誉会上两次?公主殿下,我们都不再年轻了,先是打着爱情的旗号,现在是又要打着亲情的旗号么?”
“你若认为如此,便如此吧。”懒得解释,也不想再解释。
“这次怕是要劳烦公主在南阳多呆些时日了,啊,我倒是忘了,再长也不会长过十五年了吧,当初公主的忍辱负重,齐誉当真佩服得紧呢!”有些情绪并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说着过分的话,齐誉却不知道到底伤的是筱兰的心,还是自己的心。
段筱兰笑,无力又心伤,“誉,你站得离筱兰太近了”瞬间出手“三步之内,筱兰便能做到必杀,你忘记了么?”话落,段筱兰已经站在了齐誉的身后,一枚长针抵在劲间大穴,轻轻靠近齐誉的耳侧,筱兰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了句“誉,你是个混蛋!”
“主帅!”周围的人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抢着就要上前。
“想要你们主帅活命,就都给我退后!”段筱兰威胁着,将长针刺进更深,脖颈处的皮肤微微凹陷。
“住手!都后退!”守将吩咐着周围的人,带着慢慢的退开了些距离。
“哈哈哈哈,不过一条贱命,丢了,便当赔给那些个在战场上无故牺牲的兄弟们了!公主要动手尽管……”
话还没说完,中途没了声音,筱兰腾出一只手点了他的哑穴,“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死心眼的混蛋,只会一根筋走到黑,认死理,不懂变通,为什么她偏偏喜欢上了这样一个男人?
“留下一个人,带我去见齐越,剩下的人,全部退后十步!”
众将士们互相看着,有些犹豫。筱兰手下使力,长针戳破了皮肤,一点点血迹渗出,她很有分寸,也从来没想过要齐誉的性命。
“我留下,其他人往后退!”说话的是陈伯,他跟在齐誉后面过来,一直未曾说话,“老奴侍候了老爷一辈子,习惯了,便是死,也别断了这主仆的情谊吧!”
齐誉瞪大双眼,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陈伯站到筱兰身侧,趁着其它人后退的时候,传音入密,“夫人会要了老爷的命么?”
“不会!”段筱兰的回的毫不犹豫,完全不怕曝露出自己的弱点,若是不杀,那么人质对她来说就毫无用处可言,陈伯可以随时出手制服她,却不用担心齐誉的性命,但是陈伯却并没有这么做。
“老奴带您去见少爷!”对筱兰他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齐越是他一点点看着长大的,也是发自真心地喜欢这孩子,六年的时间,父子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让他只能摇头叹息,可也越来越心疼齐越,他是个外人,终究什么都做不了,那就让他们一家子自己解决吧!
“谢谢!”筱兰没说太多,一句谢谢便已足够。
陈伯走路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城墙上箭矢可以射击的死角,几人就这样慢慢的朝示众的地点而去,齐誉,段筱兰,齐越,一家人终于是要团聚了,却是在那样的情况之下!
示众挟持,震惊混乱,谁挣脱了束缚?谁挥下了长剑?又是谁的血湿了地面?

作者有话要说:齐越:说好的手下留情呢?!说好的拉手来救我呢?!某人考完试什么都忘了是吧!!
眸子:呃。。。手下留情那个。。。【望天】
齐越:我要诅咒你!
眸子:【吓】别这样啊!!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先苦后甜嘛,是吧~
考试的当口,眸子现在很怂,最不敢惹的就是小齐越这只怨灵了。。。。。。(齐越:怨灵→_→)烧个香拜一拜。。。。。。(齐越:烧香?!)





、终究是爱是恨

晚饭时分,又到了行刑的时间,监审的人看着齐越不由自主的想,看了这人也快一天了,不论是绑着的时候,还是受刑的时候,都未听他说过一句话,更不要提反抗之类的了,其中一人不由的开口“又到了给你行规矩的时候了,真不明白,当时一狠心抹了脖子多好,也省得现在害人害己,都这样了,活着有什么好?”
齐越轻笑,满面生辉,借着月光,有一种不真实的美,有人问话,就要答话,他的修养一如既往的好“齐越觉得,活着很好,有太多的事情,死了就做不到了。”长时间没有喝水,再加上中午的那场折磨,让齐越的嗓音有些沙哑,却仍是谦和温润,更加勾起了人们的探知欲,监审的人出奇的想知道他原本的嗓音,想必一定更加好听吧。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了,咱们可是监审,对受刑的人抱有感情可不是什么好事!”另一个皱眉出声提醒。
第一个说话的家伙也是一惊,是啊,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事了?怎么就忍不住开口了呢?“谁抱感情了,我这是嫌麻烦,别废话,做事!”说完,转身到一边去取藤条去了。
后面的人按规矩桎梏着齐越,齐越倒是没什么过多的反应,也没再说话,对他来说其实怎样都无所谓,抱不抱感情,手轻手重的,他并没有多介意。
第一人取来了藤条,仍是用一只手捏着齐越的下巴,齐越轻轻闭眼,等待着记忆中的残忍对待。
监审的人却迟迟未有动作,不过才接触了半日,与第一次的果断相比,竟有些不忍心下手了。正犹豫间,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嘈杂的声音,回身想要一探究竟,也正好将狼狈的齐越暴露了出来。
段筱兰从来没想过,自己再见到儿子的时候会是这般场景,握针的手微微发抖,她一瞬间甚至想就这样什么也不顾的刺下去!那是她想要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儿子,是她跟跟最爱的人的儿子啊!现在却被放在众目睽睽之下折磨欺辱,这么多年来,段筱兰第一次后悔,后悔独自一人离开,后悔留下齐越一人!本以为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可终究是牺牲了儿子!她是傻了,竟会相信齐誉能够善待越儿!在自己的亲生父亲手下还受到如此待遇,甚至有时候这折磨还要加上父亲的手笔,她不知道儿子是怎样熬过的这六年,也不知道儿子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自己的面前说着父亲的好,更不知道儿子为何还能如此乖巧孝顺的期待着两全!段筱兰心疼了,蚀骨剜肉般的痛,连见到齐誉都未曾掉下的泪水,此刻汹涌的滚滚而下!
与她同样震惊的还有齐誉,他知道示众不会好过,却没想到越儿竟会受到这样的对待!示众的规矩他特意翻看过,即使严苛也不至于此,是有人抓了规矩琐碎繁杂的空子,利用了自己不会到场的事实,能想到的人实在是有些多,而现在并不是计较这么多的时候!齐誉未管颈间的威胁,挣脱了段筱兰的束缚,比预想中的要轻松太多,但是由于一心想着齐越,齐誉并没能注意得到。几个呼吸间便上了示众台,用内力震开了两个监审的人,齐誉单手解了穴,第一句便是喝到“谁准你们这么做的?”
齐越一直被迫仰着头,看不见下方的情况,直到一阵劲风刮过,父亲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的上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感觉周围的桎梏一松,恢复了身体的掌控权,一波震惊还未平息,齐越又陷进了更大的恐慌中,母亲竟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此时正陷入了苦战!齐越二话没说,想也未想的跳下示众台,飞身进了战圈。
齐誉的手还伸在半空中来不及收回,就这样被齐越简单的忽略了,一种说不上来的空虚感在胸中弥漫,但他也知道,此刻并不是寂寞伤怀的时候,指了两个监审“给我想好了怎么解释,一会儿再找你们算账!”转身,面对着校场上众人,齐誉提了口真气喊道“都给我住手!”特意用了内力,浑厚的声音贯穿了整个校场,南阳这边的兵训练有素的停了攻击,却仍围了圈避免段筱兰逃跑。
筱兰脚下一踉跄,站立不稳,齐越正好从后见面赶到,敢紧伸手扶了,“母亲!”
段筱兰这一次是真正的陷入了苦战,虽然本不该如此,但是有太多事是预料不到的了,趁着儿子不注意,她偷偷的擦了下嘴角的血迹,急火攻心,离开西煋后的第一次吐血!深吸口气,转身,纵使早有准备,在看到儿子裸露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后仍是无法平静,刚刚的距离太过遥远,他知道儿子受到了折磨,却并不能看得真切,原来自己所见不过只是冰山一角,那身体上层层叠叠的大伤小伤,有新有旧,竟是伤上加伤不曾间断过的,段筱兰颤抖的伸出右手,冰凉的手指划过齐越遍布伤痕的胸肌,“疼么?”用着颤抖的声线,问着明知故问的话,泪水成线般落下,砸在地上,也砸在另一个人的心里。
段筱兰很少会哭,无论是齐誉还是齐越,都几乎没有见过,但这几天,不过两次见面,齐越却见得母亲次次落泪,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抬手替母亲擦拭泪水“越儿不疼的,您不要哭了!是越儿不孝,害得您次次伤心难过!”
本是安慰的话,却让筱兰的泪落得更凶,轻轻地将头贴在了儿子凹凸不平的胸膛上,泪水划过条条沟壑,儿子,母亲的好儿子!为母有多想补偿你你知道么?可是没想到,最后被救赎的竟是自己,心痛的无以复加,全部的无奈、委屈、自责、后悔,都化成泪水洒落在了儿子的胸膛,她真真正正的知道儿子长大了,什么时候被保护的立场对调了呢?儿子给予他们的爱是那样的宽容,不求回报,又是那样的无怨无悔惹人怜爱!齐誉,这样好的儿子你竟不珍惜,你怎么配拥有了他六年!筱兰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不起你,我亏欠的只有儿子一人!为什么你可以理直气壮的板起脸来教训任何人,为什么你可以满口仁义道德的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在你心里便只有属下没有家人么?!既然如此,段筱兰何必再考虑你的感受,我要你知道真相!这是你欠筱兰的,也是你欠儿子的!
齐誉远远看着,心上说不出的嫉妒发闷,两个人就那样肆无忌惮的站在满是包围的圈子里,仿佛没有六年的间隙,六年的隔阂,而自己站在圈外,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被划分在了两人的世界之外,他觉得现实无比的讽刺可笑,一个是背叛了自己的妻子,一个是自己满心为其谋划的儿子,他们有什么资格把自己划分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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