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禾见状赶紧上前一步伸手拦了,“兰姨您说得哪里的话,若不是您,禾儿未出生便就失了性命,这世上又哪里会有璟禾这个人!不说这事,我们母子二人那些年也多亏了有您的照顾,除了母亲,您便是禾儿最亲的人了!”
“好孩子,你现在是帝王,兰姨的这些要求,终究是逾越了啊。”
“今天在这里的只是禾儿,哪里来的什么帝王!兰姨计划得如此周详,又哪里为难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给禾儿些时间,我这就去准备,只是,是不是要先知会叔叔那边一下?”
“瞒着!”气鼓鼓的。
“瞒着?”
“一是试试他的心,二是伤伤他的身,吐几两血死不了人的,我这身武功因他而废,还没找他算账呢!”段筱兰娇哼一声,又偷偷笑了。
“兰姨,您真是……”璟禾叹笑。
“怎么,想说你兰姨孩子气,爱记仇啊?”
“没没,禾儿哪敢,兰姨便等着看好戏吧!”
一天后,劳內失火,民间传说烧死了好些个人,但大都是些十恶不赦的重犯,也就没什么好哀悼可惜的了,其中,就包括段筱兰。
又过了三天,璟禾给了齐誉充分的时间去思考,伤心,和自我调节,然后,传召他入宫。
齐誉的憔悴很明显,满脸胡茬,似乎周遭的一切事物都跟他没有太多的关系,行动慢半拍,眼神也飘来飘去的,怎么三天了还是如此?璟禾暗暗摇头叹息,总要等来不及了才想明白,人心这东西,别人看不透,自己怕是也难看透。
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璟禾开口“齐将军这次回来有功,眹冥思苦想着该赏你些什么,可是怕你也没什么好稀罕的了啊!”
“臣应该做的,不敢请赏。”公式化的回答。
“好在是最近眹终于是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原昭和公主,也就是眹现在的姨娘,一直身体不适久居后宫,总听些人讲将军在外面行军打仗的故事,对将军也算是倾慕已久了,原想着段筱兰一事,将军不宜大婚,现在倒好,人死了,也正好当是冲冲喜,眹便做主让姨娘下嫁给你,可好?”
跪着的齐誉半天没有反应,然后眼睛一点点找回丝清明,人死?冲喜?双拳握得死紧,却不得不答话“皇上厚爱,臣并无心思结婚,怕是怠慢了公主,还望皇上重新考虑。”
璟禾佯装生气“怎么?是没有心思,还是嫌姨娘配不上你?哼,我堂堂南阳大将,竟被个死去的女人折磨至此,说出去眹都嫌都丢人!她既然已经死在牢中,那就是天意,便是活着,将军你又要怎样?眹今天是命令,不是商量,这婚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昭和公主你是娶定了!下去准备去吧!”
璟禾一挥手,可齐誉并没有退下的意思。
“怎么,将军还有事?”
齐誉张口,还未说话,又被璟禾拦了下来“将军说话前最好考虑清楚,你担得起,也要想想齐家担不担得起!”
一句话把齐誉打醒,是啊,他背后还有整个齐家,自己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了,也没有冲动的资本了!
起身告退“谢皇上,微臣告退。”出了殿门,阳光并不强烈,可怎么就刺得他眼眶发酸呢?
大殿上,一人从屏风后转出,看着门口,微微失神。
“兰姨,叔叔他,是真的爱您吧!”
“爱也好,恨也罢,总要让他自己想清楚!”
“叔叔若是知道您为了他付出了这许多,定会后悔的,就是现在,怕是也不好受!”
“吃多一次亏,下次他才能懂得珍惜!这一次,可不是为了他!”段筱兰轻喃。
“兰姨您说什么?”
“没什么”
一日后,齐府大喜,由于昭和公主的身份,周鸾芷让位,退居侧室。名义上也算是迎娶正式了,但这婚礼却随了昭和公主的性子,一切从简,几乎算是草草了事,直到接进齐府,送进喜房,都没有人见过新娘一面。
红盖头下的段筱兰,也就是现在的昭和公主——璟兰,自是一夜都未等到齐誉,她也不以为意,就这样静静的感受着她回到齐家的第一天!
新婚之夜,齐誉整宿买醉,筱兰对月坐等,而齐越,在刑堂内跪了整日整夜,三人又默契的一夜未眠,却终究都是苦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眸子赶火车去了,大概过两天才能更,这一家子可下弄到一起了,过渡部分搞定,等我回来上重点~
过渡的地方眸子是不会墨迹滴,偶猜大家跟偶一样,都比较偏爱小齐越,嘿嘿,太久没蹂躏他了,好想念啊~(齐越:有很久么→_→)
、对峙
这一次倒不是齐越自己主动讨打的,而是长老院的人直接找到了他,不过就是找个理由罚自己而已,别说他现在一身是错,就算是没错,在齐家,想找个理由教训他还是很容易的,齐越很淡定,翻出花来也就那几样儿,想不淡定都难,于是乖乖的跟着进了刑室,然后因为父亲大婚的关系被晾在了这里一天没人管。
公主下嫁,搞得人心惶惶,大家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在所有人的猜测,疑惑,自危中,齐越因为知晓一切而从容的跪在刑室。这件事情瞒了父亲却并未瞒他,在知道了母亲的计划之后,他不得不感叹了一句,果然是母亲啊!只是这样算来,自己不算合起火来骗父亲,也算是半个同谋了,齐越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可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他还真是哪边都得罪不得,唉,轻叹口气,齐越有些无奈,然后又挂上了丝幸福的笑,这一切的一切,也实质性的让他感觉到,母亲回来了!
“吱嘎”身后的们应声而开,齐越收了所有的情绪,等着一众人落座。
“当!!”重重的一声,主座上的齐昀一掌拍在了身边的桌子上。“齐越,你好!你很好!!说,这件事情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齐越一听,心下明了,看来几位长老已经知道了母亲的真实身份,没有直接去找母亲,而是来到了自己这边,定是因为什么都不了解而不敢轻举妄动,齐越微不可查的笑了笑,想在他这里套话,可没那么容易。
“齐越不知道大长老在说些什么,还请您明示!”
齐昀的气生的不小,齐誉醉的不醒人事,他们几人出于礼数,必须去拜见新任的家母,可没想到,新人倒是没见到,却见了个老人!这女人还真是命大,段筱兰能影响齐誉,并且这女人实在是聪明,好多事情,有她在,他们着实不好下手,本以为她死在了牢房,一切便可以一了百了了,可现在,她不但回到了齐家,还是以这样的身份,这口气,他们怎么可能咽得下!
“嘴硬是么?好!请家法!我倒要看看今天是你的骨头硬,还是祖上的家伙硬!”
“齐越何过?大长老这样不怕赏罚不公么?”挨罚可以,但是被当成出气筒可不大好,他也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打的。
“怎么?嫌委屈了?你现在身在齐家,这就是齐家的规矩!忍不了你可以走啊,既然想留在这儿,你就得给我受着!”
“齐越明白规矩,不过这家法也要师出有名,若是为了问刚才那事,齐越实在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难道您要屈打成招么?若不是为了刚才那事,还请大长老明示,齐越也好择错而改,不然,可就要叫私刑了。”
“你……”
“大长老莫生气。”三长老插嘴,走到齐越身边“你想要个理由是吧,先不说被贬职一事,就单单你挟持了家主这项,你以为你跑得了?”
齐越未做回答,他知道今天这顿跑不了,但三长老显然话外有话,他在等下文。
齐昀递了个眼色给老三,他们今天是有目的的,可不是单纯的想找个理由罚人。三长老见了,微微的点了点头,也回了个眼色让齐昀放心,又冲着齐越继续说道。
“在齐家,这是大罪,要受什么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这可不是谁都担得起的。现在,我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若是说清楚了这女人回来的目的,这罚,我便做主免了,怎么样?”
“将功补过?”齐越低喃一般的说道,想起了临出征前,皇上和父亲似乎跟自己说过同样的话,可回来的时候……无奈的摇头轻笑“这机会,齐越一向是把握不好的。长老口里说的可以给齐越减刑的女人到底是谁呢?”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大长老,这家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您请家法吧!”三长老施了个礼,转身回座。
冷哼一声,齐昀吩咐手下“去请镇骨钉!”
镇定如齐越,在听到镇骨钉三字的时候也微不可查的抖了抖,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那是齐家的极刑!肩骨两处,膝弯两处,最后三钉入脊,非死即残!
七枚红色的镇骨钉摆在托盘之上,恭敬的呈给了齐昀,红的颜色,不知是本就如此,还是在一次次的使用中,用鲜血淬炼而成,拿起一枚,齐昀细细把玩。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要想好了再答!”
“大长老既不明说,齐越如何作答?既然家法都请上来了,便不要浪费了吧。”瞟了一眼盘子里的镇骨钉,齐越心里只有两个字,惨了,不过也只有这两个字罢了,在事情没弄清楚前,长老院不会轻易要了自己的性命,只冲这一点,今天的赢家便一定是他,长老院不会得到任何他们想要消息,不过这个出气筒,他是当定了。
明说?皇上亲自赐的婚,摆明了向着这女人,他们怎么明说?一不小心就是抄家掉脑袋的罪,齐昀盯着齐越,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给他上刑!“
齐越闭眼,身体被死死的压在了地上,照例两个肩骨处同时入钉,镇骨钉的钉尾被制作的很特别,不细不粗,不能直接入肉,而是由人一下下凿进骨缝之中,之所以被称作极刑,是因为它所带来的痛苦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持续不断的,一点点,一下下,敲进你的身体,即使入钉之后也不会结束,起初是酸麻,然后似火烧炙烤,最后是碎骨断肢的痛。
“叮叮“一声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屋子里,被钉住的不是肩骨,而是自己的灵魂吧,那个想脱离身体,逃离痛苦的灵魂!齐越想要握紧双拳抵抗疼痛,却无能为力,随着两下重击,和一声嘶喊,结束了肩骨两处的折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