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道:“大哥……”
关中岳只听那声音,不用再抬头查看,已知是什么人了。
但他却仍然抬头看了那人一眼。
只见道旁一片青草地上,端会着方振远。
方震远缓缓站起身子,快步行了过来,欠身一礼,道:“见过大哥。”
关中岳伸出手去,一把握住了方振远,人也随着那探出的右臂,跃下马背。道:“兄弟,你受了苦了。”
方振远摇了摇头,苦笑道:“还好!葛玉郎几个属下,正想折磨我时,我遇上了那救我的人,唉!其实,小弟就算吃点儿苦头,也比有辱大哥之命好些。”
关中岳道:“我想经过之情,葛玉郎似乎也用不着骗我,我都知道了。”
方振远道:“小弟惭愧得很。”
关中岳哈哈一笑,道:“人算不如天算葛玉郎不择手段算计你,那有什么法子?”
方振远道:“重要的,还是小弟我太大意,见到了葛平郎出现,竟然仍未能处处谨慎。”
共中岳道:“明抢易躲,暗箭难防,兄弟也不用为此苦恼了,倒是有一桩事倒是叫小兄有些想不明白。”
方振远道:“什么事?”
关中岳道:“救你那人是谁产
方振远呆了一呆,道:“小弟惭愧得很,到现在为止,小弟没见过他,但想来定是大哥的朋友。”
关中岳呆了一呆,道:“你没有见过他?”
方振远道:“唉!说来惭愧。”
关中岳道:“那人是盘龙镖旗的主人。”
方振远道:“是镖旗主人?大哥怎么知晓?”
关中岳道:“他为救你,杀死那瓦舍中人,留下了盘龙镖旗,又清除了葛玉郎在林中的埋伏,算起来,他不但数了你,也救了我。”
方振远道:“可是,我连他什么样子,也没有见过。”
关中岳道:“无风不起浪,此番关系很大,你慢慢想着,近年来,做过些什么帮助别人的事?”
方振远道:“纵有一些小事情,小弟也记不得了,但那镖旗的主人,决用不着小弟帮忙。”
关中岳道:“咱们上马赶路,一面走,一面谈吧!”
纵身跃上马背,顺势一带,把方振远也拉上了马。
关中岳胯下子里驹,身高力大,两人刚刚坐好,健马似乎是已知晓多乘一人,仰首长啸,奋鬃扬蹄,一发如箭,向前奔去。
在快马奔驰之中,方振远突然想到了见过的;另外一匹宝马,不禁啊了一声。
关中岳一收缰,那奔行中的宝驹,突然停了下来,道:“什么事?”
方振远道:“坐着大哥的千里驹上路,使我想到了一件事。”
关中岳道:“那是和那镖旗有关?”
方振远道:“这个,很难说,未仔细想它,这似乎是一件很微小的事情,但如仔细的想了一下,似乎是不那么简单。”
关中岳嗯了一声道:“是一件什么样的事?”
方振远道:“大哥记得那幅牧羊图吧!小弟到此刻为止,想不出是何人送回来的?”
关中岳道:“镖旗的主人。”
方振远道:“小弟不敢这等自我陶醉,但现在看来,镖旗的连续出现,似是都和咱们虎威镖局有关。”
关中岳摇摇头,道:“和你有关。”
方振远苦笑一下,道:“小弟实在想不起,怎么和那位镖旗的生有,攀上了关系。”
关中岳道:“也许你以前无意之中,帮了他的什么忙。”
方振远道:“小弟也这么想,那是在荒祠之中,救了一位年轻的武林同道,他中了毒药暗器,骑一匹通体如雪的白马,小弟帮他疗好了伤势,他未发一言,就上马而去,看起来那匹马,不但不在大哥这匹马之下,而且已具灵性。”
关中岳道:“你已经告诉过我了。你还能认识他吗?”
方振远道:“小弟细想那日疗伤的情形,那人似是有意地回避小弟,不让人瞧清楚他的面貌,但大概形貌,小弟还可记得。”
关中岳道:“那次疗伤之后,你就没有再见过他吗?”
方振远道:“见过。”
关中岳道:“在哪里?”
方振远道:“在大哥设筵的沈阳湖畔,有一个无声无息而来,无声无而去的少年,当时,小弟并未留心,如今想来,那人八成是小弟为他疗伤的人……”
关中岳淡淡一笑,道:“目前要紧的是,咱们要先弄精楚那镖旗主人的目和何在?他如也插手此事,这牧羊图,咱们决无法带走。”
方振远道:“如若那送图给我的人,也是镖旗主人,他就没有再抢走这幅图的用心了。”
关中岳道:“但愿如此。”
一握经,健马如飞,向前冲去。
方振远沉声道:“大哥,在前面路口处,把我放下,我还要上路,不过,照行程,可能要晚上一两天了。”
关中岳一面纵骑如飞,一面说道:“我改变了主意,不用你奔走了,咱们也不用回北京了,到彰德府停下来,遣派快足进京,召集京里几个好手,要他们赶来,并传谕各地分局,暂停接镖。”
方振远道:“大哥不再解散虎威局了。”
关中岳道:“此事重大,恐怕传谕很难说的清楚,暂时压后一些日子,好在各处分局,都存了一笔银子,足够他们休闲个一两年的用度。”
哈哈一笑接道:“其实这也是没有法子中的办法,目下情况特殊,咱们是不得不设法应了。”
关中岳坐骑迅速,虽是两人同乘,但仍是奔行如风,不大工夫,已奔行了数十里,到了一个镇之上。
关中岳翻身下马,笑道:“咱们须吃点东西再走。”
直向一座酒馆里行去。
这虽是一个小镇,但因交通要道,旅客往来众多,生意倒是十分兴隆,在店门面的酒馆,早已经高朋满座。
店小二迎将上来,哈着腰,陪着笑道:“两位请坐!”
一面把两人往店里让,一面目光转动,四下打量,查看空位,另一个店伙计却接过了关中岳手中的缰绳。
关中岳着店里坐满了人,本想退出店去,但目光转动间,发觉了酒客中有不少江湖人物。
通街大道,人来人往,出现一两个江湖人物,本不算什么大算,但关中岳一眼之下,却瞧出十几个人,似是都有着很沉重的心事,每个人都低着头,锁着眉头,神情木然。
这就引起了关中岳极大的好奇之心,希望留下来看个明白。
这时,那店小二好不容易找了两个空位,急急地把两人让了地去道:“两位爷,吃点什么?”
关中岳道:“来壶酒和贵店里几样拿手的好菜。”
店小二应了一声,欠身而去。
关中岳和方振远坐的是一张靠窗口的小桌子,周围都是人,这是个贩夫走卒,往来商旅歇脚打尖的村店,客人杂的很。
片刻后,店小二送上来酒菜。
关中岳斟满了两人酒杯,道“你瞧出来了没有?”
方振远点点头,低声应道:“店内有不少江湖有物。”
关中岳道:“这多人赶到一起,但却又不是同路人,有些奇怪,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更是叫人疑心了。”
方振远仔细看去,果然发觉,在座的武林人物,一个个紧镇双眉,似有着无限的忧虑,心中感奇怪,低声说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关中岳一面举杯酒,一面低声说道:“我也是想不明白,这些人中,有正有邪,互不相关,决非是无意相遇,只怕有什么奇怪事情。”
方振远道:“会不会和镖旗有关?”
关中岳沉吟一阵,道:“很有可能。”
谈话间,忽听蹄声得得,又是两匹快马,到了小店前面。
关中岳转头看去,只见那两人的脸色,却是大不相同,当先一个,惨白如纸,不见一点血色,后面一个,黑如锅底,眉目间罩着一层黑气,正是江湖上的名极著的阴阳双煞。
两人在店门口处下马后,当先的白脸人沉声说道:“老二,我瞧咱们在这儿喝个六七分醉意,再赶路如何?”
那黑脸人应声道:“听凭你老大做主。”
关中岳知道这阴阳双煞不但对正派中人物十分毒辣,就是对绿林道上人,亦是不卖交情,而且生性残忍,一言不合,出手就要杀人,不论黑白两道,见他们无不退避三舍。
但这一次,却是情势大异,店中许多武林人物,既无人起身退避,也无人起身招呼他们。
阴阳双煞,也似乎和往常不同,两人进门后,竟然自己找两个位子坐下。
店小二送上酒菜,两人立时对饮起来。
这情形很反常,关中岳和方振远,都存了看个明白的用心,索性慢慢喝起来。
只见在座的武林人物,大都有个六七分醉意,纷纷起身结帐,而且每人出手都很大方。
阴阳双煞最后动身那白睑人竟伸手取出了一锭黄金,放在桌上,起身而去。
店小二看那一锭黄金,至少有六七两,不禁一呆,道:“爷,你们给多了,这是金子。”
白脸人淡淡一笑,道:“余下的算是给你们的赏钱。”
店小二拿着黄金的手,不停的发抖,口中连连说道:“太多了。”
阴阳双煞不再理会小二,径自出店,上马而去。
方振远道:“大哥如若不用赶路,那么去看看也好?”
关中岳举手一招,唤过店小二,道:“我们要买匹马,要强壮能跑,多一点钱不要紧。”
店小二面现难色,道:“敝处小地方,没有马市,但你吩咐了,小的只好去碰碰运气了。”
关中岳微微一笑,也不答话,目睹那店小二转身而去。
方振远道:“大哥,没有马市的集镇,如何能买到马呢?”
关中岳笑道:“不要紧,那位店小二的运气真好。”
方振远听得关中岳如此说,知他必有所见,也就未再多言。
片刻之后,那店小二行了回来,道:“两位运气很好,小的替两位问到了一个卖主,不过,价钱贵一点,他要二十两银子。”
关中岳摸出了一片金叶子,道:“这个,大概差不多了,快去给我们备上鞍授,我们要立刻动身的了。”
店小二接过金叶子,道:“两位到门口等候,小的就去牵马。”
关中岳、方振远算了酒帐出店,片刻之后,店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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