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人已转身向前奔去。
关中岳伸手一把没有抓住,那方振远直向庄院中奔去,急急说道:“兄弟,我在这里等你,你要快些回来。”
方振远高声应遵:“大哥,我如在一顿饭工夫之内,还不回来,你就不用等我了。”
关中岳还待喝止时,方振远已奔入了庄院之中。
目睹方振远奔人庄院,关中岳不由得大为担心起来,心中暗忖:“如是方兄弟和那镖旗主人冲突,以那镖旗主人杀死阴阳二煞的手法而言,方二弟也难挡他一剑……”
关中岳镇定了一下心神,翻身下马,缓步向那庄院中行去。
他一面行走,下间识地伸手摸一下金刀柄和腰中的金铃镖,他明知自己决非那镖旗主人的敌手,但为了顾全道义,不得不硬着头皮一拚。
人到庄院门口,目光触及到那横躺在地上的尸体,顿觉头皮发炸,内心中泛起来一股寒意,不觉停了下来。
茫然中,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突闻一声冷笑由身后传来。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冷笑,使得关中岳木然的神志,忽的清醒过来。
转头望去,只见葛玉郎手执折扇,站在丈余外处。
关中岳轻轻的咳了一声,道:“葛公子,你又来晚了一步,早到一个时辰,就可以见到那镖旗主人了……”
突然想到那镖旗主人,可能还在庄院之中,立时住目不言。
葛玉郎缓步行了过来,道:“也许在下和那镖旗主人无缘。”
关中岳道:“也许那镖旗主人,还在庄院中,葛兄有兴,不妨进去瞧瞧,至少你可见庄院留下的尸体人头。”
葛玉郎脸上是一片似笑非笑的表情,上下打量了关中岳一眼,道:“关总镖头,何以守在门口,不肯过去。”
关中岳道:“在下赶上了这场盛会,也见识过了镖旗的主人。”
葛玉郎嗯了一声,道:“那么关兄能全身而退,足见高明了。”
关中岳道:“关某人不喜作狂妄之言,在下示和镖旗主人动手,如是动上手,在下也自知非其敌手。”
葛玉郎淡淡的笑了一笑,道:“关兄倒是自谦的很……”
语声一顿,接道:“如是我葛玉郎没有记错,关兄应该和贵局的方副总镖头走在一起,不知那方副总镖头现在何处?”
这一问,只把个见多识广的关中岳问的想不出措词答复,正感为难之间,突闻方振远的声音,冷冷应道:“兄弟在此,葛公子有何见教?”
葛玉郎抬头望去,只见方振远由庄中行了出来,不禁一皱眉头,道:“那镖旗主人,还在庄院中吗?”
方振远答非所问的道:“葛兄怎不自己过去瞧瞧呢。”
葛玉郎冷冷说道:“进去瞧瞧吗?也未必就真的要了我葛某人的命,你方振远能够活着出来,葛某人自信也有这份能耐。”
他口中说的震天响,人却是站着不动,一挥手,接造:“莲花,你先进去瞧瞧。”
娇媚俏眼,犹带稚气的何莲花,竟然是全无畏惧之状,应一声,举步向庄院行去。
关中岳脸色一变,道:“葛玉郎,她过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你诱拐她抛父离母,已是大为不该,还要她为你冒险,若你小子有种,怎么自己不进去。”
葛玉郎格格一笑,道:“说的好难听啊!我葛某人可没有通她前去,关兄没有瞧到她脸上犹有笑容么?”
方振远一横身,拦在门口,挡住了何莲花,道:“姑娘,你年纪轻……”
何莲花一翻腕,呛的一声抽出肓上长剑,接道:“我年纪轻,关你什么事?快些给我站开去!”
方振远皱皱眉头,道:“姑娘,你先探首向里面瞧瞧,再决定是否进去。”
闪身让到一侧。
何莲花转头向里望去,只见厅上尸横遍地,木桌上摆满了人头,她追随葛玉郎虽然也经历了不少战阵,但却从未见过这等恐怖形态,不禁为之一呆。
葛玉郎轻轻咳了一声,道:“莲花,瞧到了什么?”
何莲花道:“一张长木桌上,摆满了人头!大厅上,尸横一地,好恐怖啊!好可怕啊!”
葛玉郎啊了一声,道:“你瞧到活人没有?”
何莲花道:“没有,没有瞧到活人。”
关中岳暗中观察,只见何莲花艳红的脸上,此刻呈现一片苍白,显然,她已为厅中的景况震住,不敢再入庄院。
葛玉郎暗中提了一口气,缓步向前行去。
何莲花回头望了葛玉郎一眼,凄然一笑,道:“玉哥哥,我太没有用了,我不敢进去。”
葛玉郎行近何莲花,探首向厅院中望了一眼,亦不禁为之一呆。
任是葛玉郎见多识广,也未见过这等景象,那么多的人头,整齐的排在木桌上。
何莲花缓步行了过来,假入了葛玉郎的怀中,自谴自责地说道:“我常常相帮助你,但我太没用了,总是在紧要关口,帮不上你的忙。”
目睹那何莲花的娇柔自谴,关中岳也不禁暗暗叹处,付道:“葛玉郎这小子当真是一代情魔,可怜这花朵般的小姑娘,一代武林大豪之女,对他如此痴迷。”
只见葛玉郎轻轻拍拍何莲花的香肩儿,说道:“不要紧,你守在门口,我进去瞧瞧。”
何莲花突然一挺娇躯,道:“玉哥哥,你不能进去。”
葛玉郎笑一笑,道:“为什么?咱们总得进去瞧瞧啊!”
何莲花道:“要进去!还是我先进去。”
葛玉郎道:“你不害怕了?”
何莲花摇摇头,道:“我害怕,但你进去,也要涉险,那就不如我进去了。”
缓缓转过身子,举步向前行去。
这几句话,真情流露,恩义缠绵,大有宁为郎断魂的气概。
关中岳心里忖道:“这女娃儿楚楚可怜,葛玉即应该会拦阻于她才是。
哪知葛玉郎竟然站着未动,连一句慰藉之言,也未出口。
再看那何莲花时,只见她脸色惨白,汗珠儿一颗接一颗滚了下来。显然,她内心之中,实有着无比的畏惧。
瞥见那何莲花快步行了出来。
葛玉郎低微一笑,道:“你瞧到了什么?”
何莲花道:“死尸之外,再无所见。”
葛玉郎怔一怔,道:“那位镖旗的主人呢?”
何莲花道:“我找遍大厅,未见一个活人。”
葛玉郎一扬双眉扫掠了关中岳和方振远一眼,道:“两位在玩的什么把戏?”
方振远道:“你愧为男子汉,自己不敢进去,却要何姑娘进入在院查看,她年纪幼小,自然是瞧不出什么。”
何莲花道:“你胡说,难道我连死人活人,都分辨不清楚吗?”
方振远道:“何姑娘,我已再三对你说明,我和令尊相识,不愿伤到你,但我们虎威镖局,早晚要和那葛玉郎有一场火并,希望你不要卷入这场是非之中。
何莲花道:“也许你真是好心,劝我不要多惹麻烦,不过不可能,任何人和葛公子为难,我都不能坐视。”
关中岳冷哼一声,道:“姑娘好大口气,难道我们就不能帮令尊管教你一次吗?”
葛玉郎大步行了过来,一面说道:“关总镖头和方副总镖头,可是准备此刻,就和在下动手吗?”
关中岳道:“我们随时候教!”
葛玉郎淡淡一笑,道:“关总镖头,如若那镖旗主人还在此地,咱们动手一打,岂不是要惊到那镖旗主人吗?”
关中岳听得心中一动,暗道:“这幕玉郎不知是何用意,每一次都故意把弓弦拉满,然后,又借故把事情散开,似是有意的不愿和我们动手。”
想一想那镖旗主人,可能还在庄院之中,点头说道:“也好!我关某人本来要回北京!”
花花公子葛玉郎接道:“现在改了主意,重返开封府。”
关中岳道:“不错,牧羊图也在我关某人的身上,葛玉郎如是想讨此物,随时到虎威镖局开封分局中讨取。”
葛玉郎笑一笑,道:“你关中岳一言九鼎,凡出你口之言,武林中大我是无人不信。”
关中岳道:“夸奖,夸奖,在下等要先行告辞了。”
一抱拳,转身而去。
葛玉郎摇摇手,火神万昭和南天三煞齐齐向两侧退避,让开去路。
关中岳回头看了方振远一眼,道:“咱们走吧!大步由几人之间行过。
方振远紧追身后,行到控马之处,解下缰绳,跃上马背,一提缰,纵骑而去。
一口气奔出了六七里路,关中岳才放缓坐马说道:“兄弟,你见到那镖旗主人没有?”
方振远道:“见到了,不过,仍只是见到他的背影。”
关中岳道:“你和他谈过话了。”
方振远道:“我问了他几件事,但他一直没有答复我。”
关中岳精神一振,道:“你问他什么?”
方振远道:“我问他,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彼引素无渊源;又问他,那幅牧羊图是不是他送给我们的?”
关中岳道:“他有些什么样的举动?”
方振远道:“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站着,既未回答我什么,也没有什么举动……”
关中岳接道:“难道你们就这样对峙下去。”
方振远道:“不错,我等了他好一些工夫,始终不闻回答,只好欠身告退了。”
关中岳点点头,道:“这次,他杀了很多人,只有一个用心,那就是重振镖旗在武林中的威望,数十个逃得性命的人,自会为他广为宣传,这和昔年的镖旗主人,有些不同……”
方振远怔了一怔,道:“哪里不同了。”
关中岳据鞍四顾,仔细地看过了四周的景物之后,才低声说道:“昔年那位镖旗主人,必须是别人侵犯到镖旗的威望,才会杀人,但这位镖旗主人,却似是有意的株连……”
方振远接道:“大哥,就兄弟所知,昔日那位镖旗主人,亦是以株连无辜,名动江湖。”
关中岳微微一笑,道:“他们之间的株连可不同。”
方振远道:“兄弟倒是没有瞧出什么。”
关中岳道:“事情很简单,昔年那位镖旗主人,似乎是株连到侵犯镖旗的师门,镖旗主人以极端严酷的手法,以维护镖旗的威名,今日咱们所见的这位镖旗主人,株连所及,似乎是以横的为主,所以,一举之间,在这座庄院之中,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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