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怕!”霜合想了想,“为了你我的将来我还是现在得走,若是撞见,恐怕说也说不清!”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曹璨按住她的肩,道:“虽然慌也不要乱啊!”伸手重新为她系上了衣带,原来她睡得沉时便不晓得是自己屋里的床还是在哪里因为穿着外衣不舒服又有些热,早将衣服拉扯的凌乱 霜合低头一看素白的裹肚也露在了外面,这果然是自己的睡态,既不认床又睡得忘乎所以,她竟是在他怀里睡成了这个样子。
修长的手指将她领口的衣襟轻轻拉拢,温热的指腹扫过她的*,她的脸早已红了个透,曹璨目光灼灼的看了她一会儿,感受到空气中不知何时已弥漫着一股暖昧的气息,忙转过了头去,起身下床将她踢得很远的鞋子找过来。
霜合穿好鞋子下床,天已快亮,这时门外忽响起一个低沉声音:“大哥,可要送嫂子出去?”霜合忍不住叫道:“好弟弟,来的真及时!”门外的人似乎愣了下,霜合的额头又被曹璨弹了一下。
曹璨盯了她一眼,道:“是说你怎么进来的这么顺当,原来是阿!”
霜合笑笑,忙于他挥手作别,“我先走了,你得了空,记得来陌上歌找我……和徐叔权!”曹璨含笑点头,霜合慌忙开门出去,迎头就是曹 略带戏谑的眼神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霜合见守门的丫鬟已不知去了哪里,不慌不忙的朝他笑道:“回来这么久,都没好生与兴平都主聚聚,下回见了面,我可要好生问问……我们曹二公子有没有什么迫不及待的时候!”
曾不善言辞,自是说不过霜合的,只能哼了一声,拉头就走,霜合着了慌,赶忙跟上,翻上墙头时,曾忽问了一向:“你与我大哥的事到底什么时候办?我……也好等你们的事成了,才好……”震合瞪了他一眼,“就要你干着急,看得见吃不着!哈、哈、哈!”她快速的跃下了墙头,还不忘抬头朝阿抬了个鬼脸。
走上寂静的大街,霜合有些踟蹰的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到了陌上歌。走上楼时,果然四处的房门还没打开,只是徐光溥的屋子已有了一盏油灯的光亮。
敲开房门,瞧见徐光溥正静静的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件宽大的袍子,霜合走近一看。认得是件官服,上面的刺绣图案依稀是个四品官,果听徐光溥说道:“是个四品典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官,但总算是个官了!”
霜合*着面前的官袍玉带,道:“虽然这话问过了,但霜合还是想再问一次。徐叔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徐光溥目光沉沉的看着眼前的官服,忽然一笑,转头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温暖的气息,“因为我希望你一直都是被人呵护的始粮,不必统弯路,不用徘徊伤心,从一开始,便可以得到人生中最幸福的生活,我只想你……从头至尾的开心幸辐!你母亲年轻时走了许多弯路,兜转半生,才最终找到归宿所在,于是,错失了很多与心爱的人在一起的大好年华,我并不希望你如此,懂了吗?如果我有能力,我会让你继续无忧无虑下去,和赵茉一样显赫一生!”
霜合逼了一把热泪进肚子,只记得努力点头:“我和阿璨,这辈子一定会很好很好很好的!”
“那便很好!”徐光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温和的问:“准备好当新娘子了么?”
霜合眼睛一亮,“徐权叔……”
徐光溥点了点头,“虽然过程会委屈了些,但你最后一定会风风光光,一定会!”徐光溥很少做出什么承诺,在商人里头,他的一句承诺价值千金,霜合自是晓得,那么,她真的要嫁人了么?
却在灯火璀璨处第十章嫁娶
也许觉得幸福离去太久,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的想重新拥有幸福,可是,想重新拥有的愿望也是那么难。
当今皇上当然不是笨人,反之,相当的聪明,雄图伟业施展于外,审时度势藏于内,从徐光溥那么小小的一个举动,已能猜出其中意图,这个天下不是他的,还该是谁的?
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夜里的大宋宫更加深不可测,路边的盏盏官灯不知要将人了向何处,脚上的鞋袜似乎已沾到一丝露水,缎篮的长裙轻扫白玉石的路面,一路上,她走得极慢,看似优雅贵重,谁知她心底的忐忑不安。
此次进宫,她是瞒着曹璨的,也是赌一次她的将来。
“梅香……梅香……别跑……”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追闹声远远传来,跑在前头的那个人,篷头垢面,长发已遮住了半张脸,她一边跑一边往后面看,嘴里发出刺耳的笑声,“扑通”一下,脚下一绊,栽倒在地,后面的人追了一上来,不少人手里拿着洗衣的板子,往她身上招呼。“哈哈哈……哈哈……”她仍旧那么痴痴颠颠的笑着,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疼。
“住手!”霜合快速走了过去,拦住众人的板子,厉声道:“宫廷里自有法刑,你们这样不是在滥用私刑吗?”
“你是谁?我你还管不着!”面前那个太监一脸凶狠,“这个宫人一直疯疯癫癫,今次犯了事,不给她几板子她不知道痛!”说完,就又要打,只听霜合身后一人阴测测的道:“你说我管的着你吗?”
那太监眼睛大睁,突然跪了下去,“不知……不知是您老人家嫁到,小的……小的……”
霜合身后的,正是领她面圣的总管大太监,皇帝身边亲自伺候的,此时对她也有些不赖烦了,说道:“姑娘闲事管够了吗?够了就快些随奴才去!”
霜合点点头,正打算顺手将那疯癫的宫人状起,一低头,却见她只露出一只的眼睛正痴痴的凝视着她,目光中的光芒竟一点也不像个疯傻的人,“娘娘……安宸娘娘……”宫人低低的喃喃自语让霜合蹙起了眉头:“你在说什么?”
“娘娘……”
“姑娘再不走就误了时间了!”身后的催促声让她不得不动身离去,走得远了,还听得到那个太监声音的呵斥:“你这个疯女人,这大宋官里哪有什么安宸娘娘……”
越过几座宫殿,霜合忽感概道:“听闻当年宋灭蜀后,不少蜀官中人没入宋宫,不知这些人还在不在!”
太监回过头来,深深看了她一眼,回过头去继续带路:“没有人会关心她们的存在!”
霜合抿了抿唇,低头不再言语,眼看御书房在即,霜合心如擂鼓,不是没有见过他,只是今夜不同往常,不许她任着自己的性子而来。
一步步踏上玉阶,耳边有人在通报,眼前的门悄无声息的打开,静静的等候着她的进入,屋子里很安静,有一缕幽幽的檀香,偶尔有茶杯触碰的声音晌起。
明黄的身影站在书桌边的一幅画前,手中端着一盏条杯,正幽幽出神,霜合立在他身后,不知是下跪还是弄出点声晌来叫他察觉,正当他即将转过身来时,霜合“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皇帝转过身来,眸子里盛着一抹幽光,淡淡的扫过她,转身坐在了书桌后,“起来吧!”
谢皇上!”霜合端立于大殿之上,目光回连着他的眼神,用余光扫向一边的画像,这一扫,身子僵了,画上女子的眉眼口鼻耳,无一不与她一样,一身篮衣站在黑沉的月色里。这一惊,她已忘却了紧张,只细细看着那画,画中的她应该是与曹璨在围场第一次见到赵匡胤的时候,那时她的眼睛里竟是这样的光芒,有些畏惧,有些恨意,有些冰冷,似乎还有些哀伤,如此复杂的神色竟然一一被他看进了眼里。
此时,一道目光也正静静的瞅着她,她默立一会儿,忽然垂眸跪了下去 “民女冒犯了皇上!”
赵匡胤却久久不做声,半晌才道:“很久之前,似乎也有这样一道目光,这样看着朕,也许朕已经老了,记不清她的模样,可又觉得,她似乎是你这个模样。”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又拿目光询问的看着霜合。
霜合抬头了上他的目光,一番审视之后,她平静的开口:“皇上该还记得徐阿,这个名字吧?”
赵匡胤果然神色大动,目光深沉的看着她,神色已渐渐清晰起来,霜合不介意让他更清晰一点:“她是霜合的姨娘!”
赵匡吼看看她又看看画像,缓缓起身,取下了画像,慢慢暴起:“当年阿 身边的那个女子,她是你的……母亲?”
霜合点了点头,赵匡胤将画卷丢进画桶里,沉引了片刻,道:“你姓高?”
霜合原本低下的头缓缓抬起,阵子里有细微的光在闪烁,“这是个让人自豪的姓氏!”
赵匡胤愣了下,嘴角一勾,看起来是有一抹笑,但是看着赵匡胤在她面前露出笑意,霜合总觉得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于是觉得那一定是另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赵匡胤道:“你这点倒是不像你母亲,朕想,朕接下来的话,你必是听得明白的!”
筹办婚礼的事,都是徐光溥在忙前忙后,似乎曹府对此事不太热心,一则大少爷没有娶到公主 也没要到一品大臣唆女儿反倒是将她整个四品小官唆女儿要进府去,怎么说来面子上都是过不去的。所以聘礼草草,见面草草,人来人往间,还是不免冷清了些。
徐光溥倒是每天笑口常开,赵匡胤新赐了一座大宅子,拨了许多婢女奴仆,徐光溥要忙的事实在是太多,嫁衣要最好的,嫁妆要最贵重的,就连轿子的细节,他都一一安排妄当。为了不让人起疑,赵匡胤让他们尽量低调,整个鱼岩帮的人自是不能来的,伊璧奇和皎皎混进府里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其间,霜合写了一封信给彭子谦,虽颤着手许久下不了笔,最后还是淌了一把喜泪才把信给写完。
彭子谦和伊壁如正在雪山之颠,汴京,他们来这不变,却在婚礼那天送出了大礼。
虽然力图低调,但还是被徐光溥弄的满城惊动。自然是免不了彭子谦的功劳,他只在信中回了寥寥数字:“万卷礼花,贺妹妹之喜,愿汝为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子谦哥哥!
那夜的烟花灿烂了整个天空,惨如烟震,亮如白昼,从徐府到曹府,一路灯火通明。
曹府也显然被这样的阵势惊住,一夜的拜堂之喜于是很顺利的度过了。
霜合的母亲去的早,自然没有人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