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看到弦一郎他们,就跟着来了。”绝淡淡地说,目光却没有移开幸村的身上,看着面色苍白的少年,感受着少年身上细弱的气息,绝突然觉得心中莫名地一痛。
真田弦一郎看着两人,心中一阵失落和黯然,他突然有些明白自己的心思了,但是正因为明白才更加的无措,看了沉默着的两人一眼,知道他们有很多话要说,正好,他也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理理自己的感情,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自己就必须先解决掉家族有可能出现的阻挠,要没有一丝后顾之忧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察觉到自己竟然已经考虑到了家族的反应,真田一愕,随即暗自苦笑,当初上杉离开的时候自己只是有点伤心却从没想过这样努力挽回,也许,让自己心动的,从一开始就一直是这个人吧!
站起身来:“还要训练,我们就先回去了。”说完一手一个,将还在努力吃蛋糕的丸井文太还有一脸害怕地乖乖低着头做忏悔状的切原赤也拎起来,顺便用眼神驱赶站在门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二人组,走出房间时带走了站在门外正刷刷刷写个不停的闭眼少年,走廊中遇到了没有找到人沮丧地回来的巴西黑人。
立海大众人的离去并没有改善病房内沉默的气氛。
良久,幸村精市勉强扬起一抹微笑:“国光来看我,有没有带礼物?”
绝缓缓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想笑,就不要笑。”虽然还是对眼睛中的情绪不了解,但是绝却感觉得到幸村精市心中的冰冷哀伤。
笑容僵住,幸村愣愣地看着绝,慢慢地低下头,不再说话,周身却散发出浓重的哀伤,怎么会不悲伤?他才15岁,在世间还有那么多的放不下,祖母、父母、妹妹,视若手足的队友,几乎和自己融为一体的网球,还有,最最无法放弃的他!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在病房里荡开,自己的手被握住,幸村惊愕地抬起头,绝站在病床旁边,白皙的手虽然松散却非常牢固地握住了自己被病魔折磨得几乎透明的右手,明明看起来是那么冰冷的人,伸过来的手却异常的温暖。
一滴泪,划过幸村如玉的脸颊,落在了丝被上,然后,又一滴,最后,泪水成行,不断地落下。
绝低低一叹,有些笨拙地将面前这个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少年轻拥进怀里,无师自通地一遍又一遍拍抚着他的背。
幸村精市贪婪地汲取着少年难得表现出来的温柔,放纵自己在全心爱恋着的人的怀里宣泄着自己的哀伤。
在家人面前,他是懂事的孙子、儿子和厉害的哥哥,他不敢哭;在部员面前,他是值得依靠和信任的部长,他不能哭;在医院的护士眼里,他是非常配合的病人,他不愿哭。
他的身边有那么多人,可是却没有一处可以让他放肆地表达出自己的情绪。
双手逐渐收紧,只有他,只有在这个人面前,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让自己的软弱暴露在阳光下,可以允许自己像其他同龄的少年一样为自己那随时可能终结的生命而哭泣,只有他,只有他!
怀中的身体颤抖起来,心跳变得急促,绝一惊,知道这是因为情绪起伏过大还有平时压抑过深导致的,从放在幸村后背的手处慢慢导入一道灵力,用蕴含着安神术的声音轻声低语:“没事了,好好睡吧,没事的。”
怀中的少年慢慢安静下来,绝将他轻轻放在床上,想起身,却发现手正被幸村紧紧地握着,就好像抓着什么重要的宝物一样不肯松手,绝怔了怔,坐到了床边,从身侧的网球包里掏出一本书,就用一只手翻看了起来。
太阳的光芒洒满了小小的房间,温暖了蓝紫发少年的心灵,柔和了金发少年的容颜。
连希望也似乎变得触手可及。
“上杉桑。”绝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找擅长医术的上杉凝雪帮忙,就算她不是这方面的能手也应该有精通这方面的朋友:“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上杉凝雪有些惊喜,这么长时间,手冢还是第一次主动找她。
“请跟我来。”绝率先向外走去。
上杉凝雪看了看周围同学好奇的眼神,跟了出去,教室的确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两件事。”绝开门见山地说:“第一件事,你给我的资料。医生说,它对我的帮助很大。”
上杉凝雪抿唇一笑,那是她到德国后,在最优秀的治疗方案基础上和导师一起研究了两年的成果,虽然时间上不会缩短得太多,不过却可以保证伤势的隐患一点都不会留。
“还有,”绝顿了顿,看着她:“上杉桑在医学界有认识神经科方面的专家吗?”
上杉凝雪刚要点头,心中陡然涌起一阵不安,她立刻摇了摇头。
“是吗?”绝垂下眼睫,掩去了眼中的失望。
“但我可以帮你问问我的导师。”看到绝的神情,上杉凝雪心中一痛,不由脱口说道。
“是吗?”绝猛地抬起头,掩饰不住喜悦地看着他,慎重地一弯腰:“那么,麻烦上杉桑了。”
“不必客气。”上杉凝雪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不知道手冢的这个朋友是······”一个名字隐隐约约在心中浮起。
绝微一点头:“上杉桑也认识的,就是精市。”
精市,幸村精市,果然是他!上杉凝雪咬着唇,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心里头慌慌的,似乎有什么就要冒出头来,上杉凝雪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想其他事情,不让自己去挖掘思考,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一旦那东西出土了,她最宝贵的东西就破碎了。
绝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事情说完了,看了看时间,很礼貌地向还在失神状态下的女孩道别,上杉凝雪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兀自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等到绝离去,从拐角处走出一个容颜俊秀的少年,只是此刻清秀的脸上一片扭曲,看着上杉凝雪的眼中满是怨毒,当注视着绝离去的背影时,盛满眼眶的则变成了痴恋、痛苦和疯狂的占有欲。
再度怨恨地狠瞪了上杉凝雪一眼,少年转身离去。
如果有任何一个三年级的学生看到这个少年一定会认出来,他就是每次考试成绩都仅次于绝和不二的三年一组副班长兼学生会副会长——宫下诚。
宫下诚觉得自己快疯了,那个女人,那个刚刚来到这个学校的女人居然敢和他心目中的神这么接近,‘他’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怎么敢觊觎注定属于自己的宝贝?还有那个不二周助,他暗地里动的手脚他以为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吗?要不是自己也不愿意有很多人纠缠着手冢而暗中出手帮忙,事情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原本他是想等打败不二周助的时候再向手冢告白的,在他看来,整个学校对手冢有心思的人中也只有这个天才不二够资格做自己的对手,可是网球,在练了很长时间后自己不得不承认对一个体育成绩一直在危险边缘的人来说这实在有些难度,所以他进了本来不愿浪费时间的学生会,努力地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帮助手冢;在成绩上,除了一次并列外,自己无论怎样拼命努力总是和他相差一点,可是最近自己的眼线却告诉自己,不二和手冢似乎有了大的进展,他们不再称呼姓氏而是直接唤名字,手冢甚至对不二展露笑颜,嫉妒,就像一条毒蛇,不断地啃噬着他的心,吞噬着他的理智。
所以他现在站在了这里,这条手冢每次去网球部都要经过的地方,他明白,这也许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豁出去了。
“啪嗒!啪嗒!”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宫下诚屏住了呼吸,仔细地听着,这是手冢的脚步声,一下、一下,不疾不徐,很稳定。
抬起头,金发少年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宫下诚死命攥住了拳头,为自己打气,心一横,跳了出去,拦住了绝的去路。
绝站住,看着他。
“我······”这样近距离地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容颜,宫下诚感觉自己紧张极了,刚刚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瞬间消散殆尽。
绝看着他,却迟迟等不到他开口,漂亮的眉微微的蹙起,侧跨一步就要离开。
宫下诚发现了绝的动作,顿时慌了,心一横,闭上眼大声道:“手冢君,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
绝的动作停住了。
有鬼啊啊啊。。。。。。
网球场上
“乾。”不二左右张望了一下,走了过来:“你有看到国光吗?他今天居然迟到了。”
乾贞治放下笔,翻开了笔记本:“据说部长这几天和同班的上杉凝雪走得很近,不过这应该不会是导致部长迟到的原因,根据我的数据,两人现在在一起的几率是10%,部长因为另外的事情被拖住的几率是30%,至于其它。”他合上笔记本,眼镜反光中:“资料严重不足,需要进一步完善。部长迟到?嘿嘿,得到好数据了。”
“大事啊大事啊!”堀尾喘着气咚咚咚地跑了进来,脸上交错着不敢置信和饱受惊吓的神情。
“堀尾,你迟到了。”三人组之一担心地扯着堀尾的衣服悄声说,“所以,不要再大声嚷嚷了,否则等一会儿手冢部长来了你的罚跑圈数会加倍的。”
“部长,部长他来不了了。”堀尾挥舞着手大声喊。
什么?不二眼眸一沉,立刻闪到了堀尾的身边,蓝眸睁开:“国光出什么事了?到底怎么了?”
呃,国光?堀尾愣了愣,有些茫然,随即醒悟过来就是指部长,对于这个恐怖的学长他可不敢得罪,立刻说出了刚才看到的画面:“部长被人给半路拦住了。”
大石茫然:“有人有事找手冢吗?这很正常啊,因为手冢不仅是网球部部长,他还是学生会会长。”
“不是。”堀尾双手连摆:“是、是有人向部长告白。”
“不会吧!”众人面面相觑,虽然学校里喜欢手冢的人很多,但是大家暗地里有过约定,为了不影响手冢殿下的日常生活,所有人都只能写情书塞入手冢在网球部的柜子而不许当面告白,当然,除了正选们,没有人知道其实手冢的柜子根本就不是公布出去的那个,而且那些信根本就没有到绝的手中,全都被不二毁尸灭迹了。
什么?你说其他人为什么也跟着不二一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