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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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的篮球]云光-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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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羽立刻用手轻轻捂住嘴唇:
“抱歉,我好像说错什么了。”
“没关系。”
“但您今天…真的没事么?”不知为何,条件反射的,美羽还是问出了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木下一言不发,背景是连绵无尽头的雪花,他的样子比上一次似乎更加孤单。美羽说不上是怎么体会到这样的感觉,但她知道,今天的木下和任何一次遇见的木下都不一样。

那是一种感觉。

沉默晕开一片灰白,在将美羽压到窒息时,对方才扬起唇角重又开口:
“要散散心么?”
“……”她抬头看了木下一眼,似乎想要从这个男人眼里找到这句话的分量——玩笑亦或真心。但很快,她便找到了答案,“哈,明天我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这两天…好像一直都很紧张……”她做了一个很大的铺陈,“散心…似乎也不错……”带着一点犹豫,在下定决心这样说的时候,美羽明明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点极小的笑容。

所以现在,她坐在车上将手机放进了口袋。在汽车启动之前,她望着手上盒子里的点心从氤氲白气到结水滴落,这让她还是开口问道:
“要尝一尝么?”
“……”木下启动汽车的手略微顿了顿,在三秒后才回答,“好啊。”说着便伸手去开盒盖。
“您今晚吃了什么?”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木下将一个温凉的团子取了出来,即便车内的空调足够热,在寒冷空气里呆久了的食物依然带着那种足够入侵血管的凉意。
“哦?假话是什么?”美羽顺着他玩笑般的说辞问道。
“嗯…自己在家做了炒饭。”
“……那么真话?”
“有个人替我做了。”他扭头看向美羽的表情带着一点戏谑,这让她在触到的时候,条件反射地热了一下脸颊。

但回头想一想,他的躲闪太过漂亮,漂亮得让人生气。
其实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他在这之前已经随便吃过还是直到现在才刚刚吃下晚餐?美羽搞不清楚。

“我还是看不清您……”美羽小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对方已经吃下了三个团子。
“去哪里呢?”他拿手帕擦了擦手指,在合上盖子以后,便旋开钥匙发动了汽车。
“我也……”美羽本就没准备登上他的车,现在的她完全一片空白。
木下没再接话,他开动了汽车,在驶出公寓的时候,美羽才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了一眼尚还明亮的楼道。
“是不是后悔了?”木下问道。
而美羽只是仓促掩盖了自己的不安,在回头重新看向面前的道路时,她故作镇定地回答:
“没。”

*

汽车停在了东京湾。
不是任何非正常的地方。也许出于女性的本能,她会怀疑木下的意图,但得承认,其实她一直都很相信木下的人品。

风从海面吹来,当美羽裹着外套走下汽车时,木下却早已将眼睛对向了那漫无边际的黑色大海。
那里有让人心悸的力量,有着足以让人感到心寒的水。

他一个人趴在栏杆上,即便天气不够好,但海面的另一边,那些没有熄灭的灯火的倒影仍会在墨色的波纹上漾出一圈圈明亮的涟漪。
美羽感觉今晚的他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忧郁,即便在第一次见面时,她就从他身上感觉到了这种气氛,但今晚似乎特别浓重。

木下的侧脸被刻入了深黑的海,挺拔的鼻梁让那看上去更像是一尊雕塑。而她则默不作声,微微拧起的眉心也许正是受其感染。
“明天的工作能说一说么?”木下开口问道。
“要成为一个着名造型师的下手,所以既兴奋又紧张。”美羽回答。
“和年轻时候的我一样。”他扶着栏杆说道。
“诶?”
“和经验充足的机长一起飞,总是又兴奋又紧张。”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平静,平静得就像是他们面前安宁跌落海面的雪花一样。
“嗯。”美羽由于下来的匆忙,连手套也没有戴上,冻红的手指迫使她不得不将双手放入开口袋,“但是依然不能想象那种又兴奋又紧张的木下机长。”
“哈……”他淡笑了一声,“青涩的时光,谁都有。”他抬起头,路灯下的他,头发被海风吹向后面,额上的发扫过眉毛,那半张脸显得更加落寞。

“现在的木下机长能运用成熟的手段,去隐藏您的青涩。”美羽反驳道。
“……”他没有回答她,在扭头看向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她也只是那样看着他。
“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说的就说出来吧。”美羽的目光终于柔和了一点,她确信他一定隐瞒了什么,而这件被隐瞒的事,已经折磨得他几近麻木。
他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权衡说出来的利弊。但在一声叹息之后,他终于将手伸入了胸口。美羽承认,现在的她很紧张,得知他人秘密的时候,自己总会傻傻的期待着却又抗拒着。

人的本性如此,但秘密同样意味着自己有保守的责任。

不久之后,他终于握着拳拿出了手。在缓慢将手心摊开时,美羽终于又一次见到了那枚银色的戒指。
——似乎承载着巨大秘密的、刻着他名字的女式戒指。

而下一句话的冲击力,足够比这海面的风猛烈十倍:
“今天…是这枚戒指主人的忌日。”

………………
…………
……

她早已猜到这枚戒指的重要性,但她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当她被木下送回公寓的时候,她依然觉得自己有些头昏。

他从那句话以后便再没多说什么,他留下了许多谜团让自己去猜,而她天生不是什么解密高手。混乱之际,她也不敢向他多问一句。
而他却像是故意似的,在说出那句关键的话后,便扭过头。仿佛连瞳孔都被那夜海染成浓黑,像深渊一样,是一种深入骨血的孤寂感。

所以那时才会如此慌张寻找那枚戒指,而聚餐时,他在洗手间对自己说的自己那枚已经送人,现在想来,也许有着更为深刻的意义。
这个像谜一样的人,之所以看上去仿若裹紧的茧,全是因为他意图隐瞒最为可怕的过去。
美羽不敢再说什么,而他则将戒指套在右手食指的一半,在双手握拳,迎着猛烈的风亲吻过那枚闪着黯淡光芒的戒指后,才终于在缓过神后,重又将它放进了自己怀里。

仪式一样的动作,那种追念的感觉让美羽的心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一样。

所以在公寓门前,当他重又恢复往日的那种温和表情时,她才仿佛听清了什么:
“今天真的…谢谢你了。”木下说道。
“……”美羽不知该如何回答,保守秘密的责任让她纠缠。
“感觉我就像个孩子一样,起初请你出去散心并不打算这样。”木下望着停止的方向盘说道。
“七八年没有人做饭的意思…难道……”美羽打断了他的话。
“……”这回换木下沉默起来。
“抱歉。”美羽没有说下去,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态度。
“她去世八年了。”木下的表情淡下去,就像是风暴后的那种寂然。
“……”美羽没有接上去,她微微闭了下眼睛,“……抱歉。”
“抱歉的人是我才对。”今天的任性,是连他都没有预料到的。
“……”
“但今天,真的很谢谢你。”他说完,终于扭过头,看向咬着唇的美羽。

她只是点了点头,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在打开车门走下去时,她的告别显得毫无诚意。木下注意到了这些,他在自责自己的草率,眼前的女孩才刚刚感受社会的艰辛与不易,自己实在不该给予更多沉重。
而她害怕的并非秘密本身,她只是有些混乱。她真正害怕的是,知道秘密的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这个人。

但今天,这个人似乎清晰了一些。

所以在登上公寓大门台阶后不久,她便停下了脚步,在转身看向身后车上的木下时,她终于抿着嘴唇说道:
“我也很…感谢您。”她说道,“今天的您,比之前所有时间的木下机长都要…真实。”
“……”车上的男子看向她,脸上的吃惊显而易见。
“而我…很喜欢这样真实的木下机长。”

美羽的眼睛终于同车内的木下交与一处。

作者有话要说:木下巨巨的凄惨……真的是凄!惨!过去!!然后巨巨说话总是藏着掖着有木有……太烦人了_(:3」∠)_




、情人节夜晚出游

直到现在,美羽依然没有和佐仓提起自己那天冒着漫天的小雪离开家,是和木下贤一同去了东京湾。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些开不了口。
也许因为他是佐仓的同事,自己本不应该同他走得那样近;又或者是这个人太没实感,似乎下一分钟就会在自己的生活中消失得干干净净,那么再去提他总会有一种他们本没有什么深交,却还故意去营造出那种气氛的企图。
美羽不喜欢这种感觉,这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在意什么了。

幸而佐仓没有多问,她们在打打闹闹中又回到了平日的忙碌之中。
直到情人节那天,佐仓终于拿到了JAL颁发给她的训练生毕业证书。

那天她卸下了训练生的名牌换上正式员工牌子时多少百感交集,她是以优秀成绩毕业的,也许那一回偶然飞往夏威夷的旅程让她有幸跨入优秀学员的行列。不论如何,一个学员已经能跟着前辈在飞机上救活一个人,本就是相当不容易的了。
她与同班的学员们一道接受了殊荣,而在毕业聚餐中,她们还表演了节目。
——不失为一个快乐的学习告别式。
从此以后,她们还是同僚,但肩上的责任显然会更重,因为她们必须独立去面对一切困难,在工作上她们必须更有担当,甚至为此牺牲自己的生活也是一种必须的奉献。因此有时,佐仓会想起坐在医院床上望着自己的小姑娘。那次之后,她也曾跟着黄濑见过她好几次。她的修补手术很成功,这让佐仓感到一丝欣慰。但他们都知道,这样一个人是一辈子都没法从事空乘工作的,确实,她的心脏不存在完全治愈的可能,这便意味着她的一生便只能站在医院天台上,仰望飞机扫过蓝天时白色的机云。这种抓不住的虚幻感让佐仓体会到了什么力量,奈央的原因,才会让她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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