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家里再没人见过她,父亲也没有再娶。”
“真是……真是……”林紫苏一时不知该找什么词来形容这复杂的家庭关系。蓦地,灵光一现,她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不禁低呼道:“我好像听一些爱聊时事的人说过这件事……你又姓景,莫非,莫非你父亲是——”
她说出一个每天央视新闻连播必报、整个华夏无人不知的名字,眼巴巴看着晏行岚。只见他淡然地点了点头:“是的,他正是我这一世的父亲。”
“老天!”这下林紫苏是真的不淡定了。她压根儿没想到,小晏的来头居然这么大!一时间,她只觉鸭梨山大:“我现在突然有种一朝选在君王侧的感觉。”
晏行岚笑了一笑,安抚般揉了揉她的头:“想什么呢,你忘了刚才我说的话么?我只会是我自己。”
“那,黑麒麟呢?我记得朱焰说过,这个组织是为你而设的。这是不是你身份的一种象征?”
麒麟喻战将,护帝王,乃瑞兽。林紫苏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
晏行岚却摇了摇头:“不,这是我母亲为我设的。我听祈临说,她似乎请全真门人推算过我的命数,多半是算出我天生魂魄带有咒印,便想训练一批特定之人,集齐他们的力量帮我解开咒印。如今我咒印已解,黑麒麟的使命,也就到此为止了。”
谈及这位全无印象的生母,晏行岚不自觉带上了感激的口吻,和之前提及其他家人时平淡得像在谈论陌生人的口气完全不同。
被仇人暗算,咒印折磨,轮回几世短命横死,孤魂野鬼般痛苦飘泊,是一种普通人绝难承受的痛苦。虽然晏行岚心智足够坚韧,挺了过来,但每当想起之前捱过的无尽痛苦,依旧会打从心底生出对仇人的刻骨仇恨。
也正因为经历了这些痛苦,他分外珍惜每一个善待他、帮助他的人。这一世的母亲虽然最终没有帮到他,但她之前所做的种种,他依旧铭记于心,感激不已。
察觉到他的情绪,林紫苏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以后找机会去探望一下她,至少当面道个谢。”
“嗯。”晏行岚微微一笑,问道:“祈临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接下来,瓦伦丁家的事,你要怎么处理?”
提到这点,林紫苏却是有点心虚。但想想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便先下手为强,赶紧把自己与鬼灯的纠葛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得到了传承,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自然要遵守信义,帮小帝报仇。所以,我绝不会放过瓦伦丁。”
她本以为晏行岚听罢多少会有些不高兴,责怪她为什么一直隐瞒这事。没想到,晏行岚竟只一昧地为她欢喜开心:“我本来还想今后指点你修行,既然你得到鬼灯门的传承,那就不必了。鬼灯门虽是单脉相传,看似不够兴旺,但实际上无论是心法还是法宝传承,都有独到之处。以你的天赋,只要照这个进度修行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与我并肩、甚至超过我。”
“真的?”林紫苏吃了一惊。小晏的实力有多么强悍,她再清楚不过。这一下子,她对鬼灯门的实力有了亲折认知,对未来也更有信心:“我知道了,我会努力。”
两人还想再聊一阵,却听到敲门声:“紫苏妞,你在里面吗?下头嘉宾们等你这个老板去剪彩都等急了。”
“呃……”林紫苏这才记起,今天是自己开业的好日子,不禁大汗。
向晏行岚偏了偏头,她问:“一起去?”
“那我今天就沾光了。”
晏行岚淡笑着,执起她的手,往楼下走去。当朱焰西陵看到联袂而来的两人时,差点惊掉了眼球。默默倚于角落的祈临,则罕有地微笑起来。至于古爷、叶江、卓影等老员工,见他们的林小姐身边居然不声不响就多了个绝品帅哥,都露出了暧昧又喜悦的表情。
独有卓光,在看到二人身影的那一刻,面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但他知道自己没立场也资格说什么。一片喜气洋洋中,惨然一笑,他拿起一瓶香槟躲进房间,借酒浇愁。
三分之一瓶香槟下肚,突然有人无声地推开了房门:“你甘心就此退让?”
已然半醉的卓光并不惊讶这人竟知道自己的心事。仰头又灌了一口酒,他形似疯癫地笑道:“不甘心又怎样?她根本不是我能得到的人!哈,我倒有点羡慕古代的女人了,她们可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可我是谁?我是个男人,一个被她当成普通员工的男人!我有什么资格去不甘、去妄想?!”
那人眼神一黯,唇角却是微扬,如霜刃般锋利:“说到以身相许,你如果真的爱她,我倒有个好办法。”
“我不想听……我不会做伤害她的事。至少现在,我们还能是上下级,时常能看到她对我笑。我已经很满足了……”
话虽如此,卓光眼中却掠过一抹沉痛。自从亲眼看着这女子以纤秀之姿,使出让人惊叹的手段,帮他报了仇,又给予弟弟指点,让弟弟一天天变得更加开朗活泼,他就知道,自己这一生,再也无法从心上抹去这女子。
他暗暗关注着她的一切,变天时担心她有没有加衣,骤雨时担心她有没有带伞……和她相比,他实在太过平凡,所以只敢将这份关心放在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从不轻易泄露。只始终站在她身边,扮演一个尽职尽责的员工。
他以为自己会掩饰得很好,哪怕某日她身边多了一位出色的男人,哪怕她身披白纱步入教堂……他都会始终如一,克制着,沉默着,像一个真正的普通员工那样,默然献上自己的祝福。
但直到这一天真的来临,他才发现,他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甚至,就连一个还没长大的毛头小子,都轻易看穿了他的失态。
想到这里,卓光自嘲地一笑。操起酒瓶刚准备送到嘴边,却被那人按住了:“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和她一样神奇的力量。”
“什么?!”卓光惊呼一声,酒立即醒了一大半。像是不认识一样,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狐疑地问道:“你有什么能力?”
那人笑而不语,只是微一抬手。在卓光惊骇的目光中,香槟自动脱手而出,浮在半空摇摇晃晃转了一圈,最后瓶口向下,所有的酒都倒进了屋角的富贵竹花盆。
“现在,你信了么?”
……
得到年轮消息的时候,安吉拉正在美容中心做浴泥spa。
她正惬意地享受时,手机突然响了。
——所有亲信都知道,每周这个时候是她雷打不劝的美容时间,都知趣地不来打扰她。是谁会干这么没眼色的事?
安吉拉皱了皱眉,心道等年轮回来,得让他再向手下人强调一下规矩。
她本来不想接听,但架不住手机一直一直响,大有无人接通就一直拔打到天荒地老的架势,她才恼火地直起身子,到池壁边拿过了自己的包包:不管打电话的这人是谁,她一定要开除他!
但刚按下手机,那头就传来一个慌乱无比的声音:“小姐,你在哪里?年先生出事了!”
141 安吉拉的危机
“你就是病人的家属?”医院纯白的走廊上,警察冷冰冰地问道。
安吉拉傲慢地道:“我是他的上司。我为了你们一个电话,不得不乘机飞到这里,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警察还没有回答,旁边一位大嫂没好气地骂道:“拽什么拽!你知不知道你这员工闯了多大的祸?他突然疯疯癫癫跟中了邪似的跑到高架桥车流里,幸亏司机反应快紧急刹车才没出事!只可怜我刚怀孕的儿媳妇,被吓得差点流产!如今警方要鉴定事故责任人,他又傻里巴唧地连话都说不清楚,当然得找你过来!”
安吉拉小时候虽因父母被人害死,颇吃过些苦头,但自从被义父收养后,就一直锦衣玉食,比一般的千金小姐还要娇惯。周围的绝大多数人都是用讨好恭维的口气和她说话,她还从没被人这么对待过。立即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差点流产,就是还没流啰?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本来就心头有火的大妈顿时像个火药桶一样被点着了,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居然说出这种话,你还是不是人!我孙儿的命是拿来给你和那疯子糟践的吗?你算什么东西!”
说着,大妈越来越激动,直接就想上手扇她。却被家人劝住:“别和这种没素质的人一般见识。咱们儿媳妇还在里头检查,吵起来又惊到她就不好了。”
安吉拉当然不会怕这个大妈,不屑地瞥了那群人一眼。她收回注意力,问出了来之前就有的疑惑:“你们在电话里说,我这个部下有些不正常,是什么意思?”
处理此事的警察对这个傲慢无礼的女人没有半点好感,*地说道:“我们怀疑他是精神病患者。”
“不可能!”安吉拉脱口说道。
“我们也觉得奇怪,为何还有人肯雇佣一个精神病人。”警察丢给她一叠照片:“证据俱在,你自己看看吧。他现在在三楼脑科做ct,回头医生会带他下来。”
安吉拉顾不得斥责他的无礼。飞快翻看着手上的资料,她越看越心惊:高架桥上,一边车流滚滚,另一边却是大排长龙。一名衣冠楚楚却表情古怪不似常人的男子,躺在车前,时而打滚,时而抱头蜷起。总之,一眼看上去就很不正常。
如果不是与照片上的这人相处多年,安吉拉也一定会认为他是个疯子。可多年了解,她深知年轮的个性,根本不信年轮会突然变疯。
——莫非,是他的某一门法术学岔了?
脑中刚生出这个念头,楼道上,几名医护人员便带着一名身穿束缚衣的病人走了下来。看清零乱发丝下的面孔,安吉拉不禁失声惊叫:“年轮?”
往常只要她一个眼神,就立即知机而至的年轮,现在却像是压根没听到似的,依旧目光呆滞,身体摇晃。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架着他,他根本不知该怎么走路。
安吉拉越看越是心惊,不禁快步走到他面前,按住他的肩膀急切地问道:“年轮,你怎么了?”
原本虽然有些异样,但还算安静的年轮